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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还是在太行山树海中,天已昏黄,乌鸦群占了半个天空。树林中不时有动物窜动,早已无人迹。白发的项羽坐在山路旁一棵树上,他身上已破烂,眼神呆滞。一阵小跑步声传来,项羽却无神理会。接着一位白衣的姑娘跑过,项羽不经意看了一眼,那不是别人,正是该在骊山上的林湘。在如此诡异的森林中,实不该有人影,更别说是一个小姑娘。一股极大的声音接踵而来,那声便如重物在地上拖行,而林湘正巧跌在项羽所坐的树下。接着,一条极大的白蛇出现,那鲜红的眼睛有如鹅卵大小,那血盆大口张开足有两尺高,看来便是冲着林湘而来,项羽呆了一下,眼见巨蛇将噬之,他已不及跃下。一把剑平空横刺而过,巨蛇只得往侧闪躲。
刘邦背着吕半仙在山路中奔跑,“吕先生,为何要在这时赶到山里来呢?”刘邦尽力奔跑,仍可不喘的说话。时值黄昏,吕半仙却只盯着天边的星斗,边流着汗,“再快点,只剩不到半刻钟了。”吕半仙一个劲的催促。“停,就是这里了。”他喊着,刘邦紧急的停了下来,吕半仙示意要他伏在树旁,他们便藏在树丛间。不久,一阵小跑步声传来,一位白衣的姑娘跑过,刘邦远见一条大白蛇滑来,便要冲出去救人,吕半仙却阻止了他,刘邦疑惑的看着他,他只是摇头。接着,那姑娘跌倒,巨蛇追至,吕半仙推了推他,刘邦赶紧射出手上的长剑,阻止了巨蛇。刘邦冲出树丛,“蛇怪,休伤人命。”刘邦威风凛凛的说。白蛇后退些,吐出朱红蛇信,竟达半尺长,便张牙冲向刘邦。刘邦手向衣领后一抓,掏出一支黄金枪,“让你尝尝我吕家枪法。”刘邦喊道。传说当年吕不韦经商四海,为防绿林彪汉打劫,商队的吕家子弟,皆练有一手吕家枪法,拦路的贼盗无不铩羽而归,因此吕家枪闻名天下,尤其是吕不韦的黄金枪,更是利害。
刘邦一手枪法灵动,让白蛇无法轻进,他寻空刺击白蛇的蛇身,白蛇吃痛,却不伤,这怪物,我尽力一刺,竟刺不进牠身。刘邦暗暗发愁,仍是身形轻巧的躲过蛇牙的攻击。来回了几次,双方皆无成果,白蛇停止了攻击,缓缓在他四周游动,刘邦也不敢轻动。白蛇在他四周绕圈,牠的长身躯渐渐包围刘邦。糟糕,被牠包住了。也跳不出,该如何是好?难不成,我丧命在此。刘邦冒汗。眼见蛇身即将勒住他,他却无法可想。白蛇突然松开身子,又退了回去。一个白发的年轻人一剑刺入蛇身,白蛇赶紧先退。刘邦松了口气,那年轻人刘邦也认得,便是太行山脚,救林家小姐的男子,也就是项羽。项羽扶着蛇身,手中缓缓冒出火花,一股浓稠的火焰灌进蛇身,白蛇张大嘴,四处摇摆身子,撞断许多树干,刘邦见状,一枪便向白蛇双眼之间刺去。这次,他刺进了,巨蛇随即摊在地上。“呼……”刘邦大感侥幸,若不是这年轻人出手,他今日恐怕要葬身蛇腹。
一直勉强支撑的林湘,脸色苍白,看到巨蛇已灭,她终于支持不住。项羽旋即出现在她身旁,轻扶住她。“项,项大哥。”林湘虚弱的说,“你在这里做什么?”项羽呆滞的眼神终于有了生气,“我,我……”林湘脸色微红,说不出口,“若连你也出事,我真的不知道,该如何是好?”项羽从背后紧紧搂住林湘,林湘有点不知所措。夕阳的淡色从浓密叶间透进,四周带着点寒意,竟飘起雪来,雪花飘落在他们的肩膀上。
看来,林湘是耐不住对项羽的思念,而下山来。“凤凰姐姐呢?”林湘问着,项羽闭眼,搂她更紧了。一会儿,项羽终于松开了手。看看四周,正好看到吕半仙与刘邦撑着伞在旁边,他们识趣的站到一边。项羽牵着林湘走了过去,“刚才是您救了我吧?谢谢。”林湘朝着刘邦行礼,“不,不,见人有难,帮助是应该的,何足挂齿呢。”刘邦连忙回礼。“说来惭愧,要是没有这位小兄弟,恐怕我也是要葬身蛇腹的。”刘邦望向项羽。“不,那时我正好失神,要是没有你那一剑,我的…这个…朋友,恐怕性命已不保。真是多谢了。”项羽回道。
正谈话间,一股浓厚雾气涌现,一阵凄栗哭声尖锐,伴随着拐杖拄声。吕半仙靠近对刘邦附耳。项羽知道事不寻常,保持着紧戒心。“磅!”金属与木杖的交击声在林湘背后,项羽一看,刘邦的黄金棒,对上了一只粗重的木杖,木杖的主人,是一个矮瘦的白发老婆婆,她眼睛血红,恶狠狠的定住他们。一击不成,浓雾随即散去,老婆婆亦不见踪迹,“赤蛇子~~你杀我儿白蛇子,我恨啊……”一阵凄惨的哭喊声,飘荡在枯黄树林间,悲凉不已。
项羽又向刘邦道谢,“这位大哥,又一次救了她的命。真不知该如何报答你。”项羽搂着林湘道。“说什么,别再提了。倒是我见你英雄年少,想跟你结个兄弟,不知兄弟意下?”刘邦笑道,吕半仙在他背后暗暗捋髭。项羽痛失至爱后,险险又失去林湘,对刘邦救命之恩是感激莫名。“大哥,你一句话便是了。”项羽笑道。两人交换了姓名生辰,排了长幼。两人互道了家世,彼此都志在反秦,更是一心。忙碌一阵,夕阳几乎已下山,天色半黑,“兄弟,大哥还有事得先走了,若有空,到我家里来走走,保重了。”刘邦豪气的说,互相别过,刘邦背着吕半仙,沿山路回镇上去了。
夜深的林子中,项羽搂着林湘,坐在火堆前,林湘早沉沉睡去,项羽却是合不上眼,想着凤凰的死,想着她死前的那番话。一阵风微微带过,林边叶梢被吹拂,一只曳着长尾的白鹤悬在火堆上方,项羽抬起头瞪着牠看,白鹤放下衔在嘴边的一张帖子,便径自拍翅离去。项羽接了帖子,林湘睁开了眼睛,“怎么了?”,她拉了拉项羽盖在她身上的衣服。“不知道,送来了张帖子。”,项羽回答着。帖面给的是项羽,下帖者是徐福道士,世道纷乱,妖魔丛生,恭请众仙道同至蓬莱岛,共商除魔大道。徐福拜上。,帖上还注明,欲往者焚帖即至蓬莱。项羽的脑中颇乱,“你……要去吗?”,林湘望着项羽问道,“我应该去吗?”项羽像问她又似自问,“我跟着你。”林湘说完,便将头埋到他怀中。照她所言,他们应该不会放过这机会,我应该去吗?还是就这样隐入山林呢?项羽拿不定主意,火光映在他一头白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