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是江南的一个小镇,镇上人口不多,镇尾有片桃林其中有间茅屋,住的是楚国遗留的一支贵族,这并不是罕见的事,因秦国而流落民间的贵族,是不计其数的。
春光正好,桃林处处飘香。茅屋前一块空地,站着一名中年人,虽然身穿的是普通的一袭粗布青衫,但仍不自觉露出一股尊贵的气息。此时,他正看着一名小孩练武,那小孩年约十二三,晒黑的脸庞,有一般孩童没有的坚毅,他正拿着一把木剑勤练着。
“错了错了,这一招应该由颈部向腋下斜划。”那中年人出口指正,一边比手画脚。
“是,叔叔。”那小孩很快的改正,看的出来,他有很强的悟性。
他又在太阳底下练了好几个时辰的剑,而他叔叔也不厌其烦的看着。忽然那个小孩停了下来,他抱着头,好像在想着什么。
“怎么了羽儿。”他叔叔关心的问。
年幼的项羽放下了剑,有了一种领悟的表情。“我不练了,叔叔。”项羽肯定的说。
“你说什么你…,这可是项家世传的剑法,你居然说你不想练了。”项伯气的面红耳赤。
“要学,就要学万人敌,学这剑法杀的了多少秦兵呢”项羽说。这话真不能相信,出自于一个孩童之口。
项伯开始思考项羽所说的话,他一边走回茅屋。项羽并没有跟着回去,他看着桃林,一边想,这和平能维持到何时呢
夕阳西下,镇上点起了灯火。
“羽儿,进来吃饭了。”项伯的声音回荡在桃林。“好。”项羽很快的回到了茅屋。
“我们明天就走吧。”项伯没有再说一句话。项羽也没再问,他早知道是要离开的,他不能永远躲在这避秦源,这小小的世界。但他仍有点渴望留下,一点点想留住这和平。但他不能,他是项羽,楚国贵族的后裔,背负着家族荣耀的男孩,有时他真想远远的逃开,但他的自尊不允许他这么做。
这一夜,他们没有再说任何的话,只是默默的收拾着。
次日,他们离开了这个小小的桃林。他们持续的赶路,项羽不知道他们要去哪,他只知道他们在向北走,身上的衣物渐渐的厚了。
这日,他们已在大太阳下赶了几个时辰的路,路旁正好有间茶馆,于是他们便停下来歇脚。
“客倌,两位吗请进,请进。”眼尖的店小二,殷勤的招呼着。他一边用肩上的抹布,将桌上的油渍擦干净。
“来一壶茶,顺便再切几碟小菜,要快一点。”项伯叫着。连日的赶路,他们还真有点累了。
项羽无聊的打量着四周。他们隔壁桌,坐着三个商人打扮的中年人。此时正在聊着。
“这一道上还真平静,以往的山寨,都教秦兵给挑了,让我着实省了不少过路费。”一名操着江南一带的口音的胖子说着。
“可不是吗,兄弟这次运盐可赚了不少,可发了一笔小财。”一名短小精干的矮个说着。
项羽想着,秦朝的统治,好像也不是全然的不好,对老百姓好像也不错,项羽的脑中疑惑着。
“不,不,不,你们可错了,这道上可乱的很,兄弟可是听到了许多的风声。”一名山东胖子说着。
“咦,是哪路好汉还在做这勾档,老哥,你给我些风头,好给我做些准备,将来遇上了,也好照面。”矮个道。
“不,你误会了,我说的不是这档事。”山东胖子摇摇头。
“那不然还出了啥乱子阿”江南胖子道。
“就是啊,”山东胖子故作神秘,一面压低了音调,项羽不自觉竖起了耳朵。
“道上好像出现了不少妖怪”胖子认真的说。
“哈哈哈。”其余两人不禁哄堂大笑,连项羽也忍不住用衣袖掩笑。
“你们不信”胖子有点焦急。
“这是世上哪有妖怪,老哥你说笑了。”那矮个说。
“就是说啊。”另一名商人附和。
“说了你们又不信,早知道不先提点你们了。”胖子有点恼怒。
“老兄你是认真的啊”矮个有点吃惊的问。
“我就曾遇过,我干嘛骗你们啊。”胖子四处张望,彷佛在说一个不可告人的秘密般。
他们再说下去,不外乎是,妖怪有三只眼睛,几张嘴等等,项羽便不再听下去。他喝着茶,一面想着妖怪长的是什么样。
“小二,结账。”项伯一声吆喝,将项羽拉回了现实。“走吧。”他们继续的向北赶路。
又过了几日路程,项羽休息时向人打听,知已到了山东境内。
“咱们快到了。”项伯难得多说了几句话。
走了几里,他们远远的看到了一座高山直入天际,山顶云雾飘邈,一派的人间仙境。便是孔老夫子也不禁赞叹,登上了这座山,天下便显得渺小了。
“登上了泰山,传说有个青石老人,一身的武功能以一挡百,这是我在稷下修练时听来的。”项伯说。“此行,我便是带你向他求师,你可得好好拜师啊。”项伯继续的说。
“是。”项羽答应着。
不久,他们便赶到泰山底下的一个小村庄。村末山道旁有位老婶正坐着打歇,项伯便上前问路。
“请问大婶,向山顶是这条道吗?”项伯有礼的问。
“你们还是别去的好。”大婶并没有回答项伯,反倒是劝他们别上去。
“这是为什么呢?”项羽好奇的问。
“山道上出了不少殭尸,咱这有高人指点过,殭尸不敢上这来,可咱也不敢上山去。”大婶无奈的说。
“我们不怕殭尸,是这条道对吗”项羽自负的说。
大婶点了点头,项羽和项伯便踏着山道寻青石老人。当他们离去后,大婶依然歇脚在山道旁的大石上,一边说着“明知道有殭尸还要去,真是怪人。”一面摇摇头。
项伯两走到半山腰,瞧见前方有座凉亭,便想进去歇歇,便加紧了脚步。哪来什么妖怪,半只虫子也没瞧见,怕是大婶唬弄我们。项羽暗自嘀咕。
眼见离凉亭只有两步路,突然从路旁草丛边,冒出了声响,项伯握紧了剑柄,项羽也有了提防,一个突地,从道旁冒出了一团黑影,项伯不禁被吓了一跳,到看清楚后,不禁莞尔,原来只是一只迷失的野狗。大婶的话,我也太当真了,真是。项伯暗自道。
时已黄昏,鹅黄的日头漂浮在云端,彷佛伏沉在沧海间。项伯两坐在凉亭中,项伯从怀中掏出干粮,与项羽分着吃。项羽一边吃着干饼,一边看着日落。
突然,一阵骚动,从前方不远的树林中发出,归巢的鸦雀分散,由凉亭至山上只有这一条路,项伯两便又起了警戒。黑鸦鸦一片自树林中穿出,日已落西山,入夜的气氛,更为树林增一分诡异。
那一片黑影,来的好快,没三两刻便自树林来到,距离凉亭只有十来步。项伯两早已发觉,项羽定神一看,那一大片黑影居然都是殭尸。这些怪物,个个衣衫破烂,肉腐骨蛆,有的根本只是骷髅,有的一边发出无义的哑哑声,嘴角一边爬出三两只苍蝇,说是殭尸,还是抬举了这些怪物。
项伯和项羽冲出凉亭,一见这一团殭尸便萌生惧意,就算剑法再高也只是凡人啊!一迟疑间,殭尸已团团包围住项伯和项羽两,一咬牙,项伯提剑便将一个殭尸的臂膀砍了下来,聚在臂膀上的苍蝇翁的飞开,殭尸则不痛不痒的继续向前围挤,殭尸逐渐冲散项羽和项伯,此时项羽亦已提剑砍杀殭尸,但对似无穷无尽的殭尸而言,似乎没有影响。
项羽闻到殭尸的腐臭尸毒,及浓厚的血腥味,逐渐的晕眩起来,他重复的砍杀,意识逐渐的模糊起来,在他丧失记忆前,他彷佛看到一个白须的老人,提着一柄剑自天而降,但他瞧的不真切,恍恍惚惚间,天地一片晕眩,他终于倒了下去。
第2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