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赵括醒来的消息的时候,阿勒斯正在和穆斯商量着如何才能在三个月之内把齐国的一个边境大门打开。上次于敏火烧粮仓,确实伤了他们的元气,如今大汗国只能选择速战速决。
“醒了?”阿勒斯淡淡的应了一句,“定国郡主还让你传些什么话?”
士兵恭敬的说:“定国郡主让大汗准备好马匹。”
果然……阿勒斯苦笑,就这么不放心他在这里吗?只要他一醒你你要把他送回去,不知道自己以后会不会遇到一个也能全心对自己的女子。他走了,你就可以了无牵挂了是吗?
“大汗,千万不能放赵括走。”穆斯上前,阻止道,“大汗放了赵括,定国郡主不肯说出投石器的做法,我们不是……”
“穆斯,你似乎对齐国那位定国郡主很有意见呀。”阿勒斯眼光锐利地看着穆斯,“你是不满有人超越你吗?我记得我曾经就劝过你,在大汗国,你的智谋无人能及,但是不代表你在别的地方也能够无人能及。定国郡主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你说不让我放走赵括是因为怕放走了他,定国郡主就什么都不肯说了。可是我问你,你觉得定国郡主是这样的人吗?”一番话说得穆斯哑口无言。阿勒斯从来不会胡乱说话,但凡要教训人,都是对方做的不对,这也正是为何穆斯自恃清高,却能跟随阿勒斯的原因。
阿勒斯见穆斯已经安定了,转过身对等待回话的士兵说道:“我记得当初把赵括弄回来的时候顺带牵了齐国几匹马,你从中挑一匹给他,另外,让太医给他准备一些药丸,别让他在半路就死了。”
“是——”士兵领命退下。
“你的心胸也该放开些,不然……”阿勒斯想到于敏昨晚的那句话,不由得觉得好笑,转而又想到穆斯何等聪明,再说下去难免会惹怒他,于是就不说了,“我先去看看他们是什么情况,你要不要来?”
放走赵括穆斯心中不爽,他就是不想让于敏好过,现在大汗已经答应他们了,自己无力回天,看了也是心烦。穆斯扭过头,便算是拒绝阿勒斯的建议了。阿勒斯摇摇头,出了帐篷,往于敏和赵括住的帐篷走去。
赵括睡了一觉,起来又在于敏的注视下吃了好些东西,感觉已经好多了,虽然还不能恢复平时的状态,但是有足够的精力可以从大汗国的军营回到齐国的边境了。
于敏让赵括换上了那件充满秘密的里衣,帮他整理好身上的衣服,“等一下不管阿勒斯说什么你都不要说话,一切交给我就好。”赵括听着这话心里十分的不是滋味,“敏敏,其实我……”正要说什么,阿勒斯已经走进来了。
阿勒斯看了看赵括,没有了病怏怏的样子,果然是一表人才,只是脸上稚气未脱,缺少磨练。不过,确实是一个可造之才,若成才,将会是大汗国的一个威胁。阿勒斯心中涌现出杀意。
看来阿勒斯感觉到了,赵括只是缺少磨练而已,将来一定能够成为帅才。于敏挪了挪身子,恰好挡在赵括面前,“阿勒斯大汗,你不要忘记你答应过我什么。”于敏话充满了暗示性。是的,杀了赵括虽然让齐国损失一个人才,但是,人才吗,总会一个又一个的出现,杀了赵括还有其他人。但是,现在赵括如果出了什么意外,大汗国将无法解决眼前的问题。
“哼——”阿勒斯冷哼一声,“本汗答应过你的事一定会做到。”阿勒斯扔了一个药瓶给于敏,“这是我大汗国的秘药,只要那个人能走路,吃了它也能打死一头虎。你放心这药没有什么副作用,我也没有下毒。”
“我在这里谢过阿勒斯大汗了。”这些天来的相处,于敏对阿勒斯算不上了解,但是也清楚他一点,就是许下的诺言他一定会做到,所以,他不可能对赵括做什么手脚。于敏转向赵括,温柔地说:“你把这药吃了,然后马上回去。”赵括点点头,他不相信阿勒斯,但是他相信于敏。就算是毒药,如果于敏要吃,他也会心甘情愿的吃。赵括接过药,吃下去,不到半刻钟就觉得已经完全恢复了。
看来这药就是古代的兴奋剂了。于敏心中暗自想到。
“马已经给你准备好了,你走吧。”阿勒斯催促道。赵括和于敏站在一起确实是一对璧人,但他就是莫名的觉得刺眼,觉得赵括走的越远越好。
“敏敏,跟我走。”赵括一阵心慌,把自己答应于敏的事情忘在脑后,他觉得如果和于敏分开就再也不可能再见到他了。
阿勒斯冷笑,“本汗答应定国郡主的事情已经做到了,本汗相信定国郡主一定也会说到做到。”阿勒斯的话充满了威胁。
于敏叹了一口气,能够换回赵括已经足够了,没有什么好奢求的,不是吗?于敏安慰道:“你放心回去吧,军中需要你。我会好好照顾自己的,但是你回去之后,不要轻举妄动,就当是为了我。”
每次,每次都是这样。赵括好恨好恨,自己只是这么没有吗?赵括含恨地看了眼阿勒斯,“如果敏敏在这里少了一根毫毛,就算只剩下一兵一卒,我赵括也会来找你赔命。”
阿勒斯耸耸肩,完全不把他的话放在眼里。于敏担心赵括再这样会惹怒阿勒斯,推搡着把赵括推出了营帐,赵括最后看了于敏一眼,骑上马匹离开大汗国的军营。敏敏,你等着,我一定回来救你的。
于敏一直看着赵括跑出很远很远,远到自己只能看见他的背影,却依然久久不能离去。阿勒斯不知道何时走到于敏身边,凉凉地说:“看不出定国郡主还是个感情中人。”
于敏没有看阿勒斯,只是嘴角含着一丝笑,“人非草木,孰能无情。阿勒斯大汗不也是一个感情中人吗?你其实可以不放了赵括的。你只要对赵括施以严刑,我想我还是会说出一些对你们有用的东西的。”
唉——阿勒斯不由得感叹,这是一个何等聪明的女子啊。比干有七巧玲珑心,她应该还比比干多一窍吧。“本汗自然知道那样也可以,不过,这样逼出来的,不是本汗所愿意的。”我要的是你心甘情愿。阿勒斯心中就是不愿意逼迫于敏。
看不出来这个阿勒斯还有一颗仁慈的心,“既然阿勒斯大汗都这么说了,如果于敏还要找借口推脱未免太过无耻了。还请阿勒斯大汗现在就让人准备好笔墨纸砚,我现在就把投石器的设计图给你们。”
阿勒斯没有想到于敏会这么好说话,若是平常人,恐怕达到了他的目的,他便很难履约,尤其是有关国家的军事机密。
光是看阿勒斯的眼神于敏就知道他在想什么,解释道:“我早就对你说过了,我只在乎我在乎的人和我在乎的事。国家大义什么的,于我有什么干系。”于敏说得很无情,但事实就是如此。齐国是对于钊隆宠正盛,可是,却是在他还有利用价值的时候。当于钊已经没有了利用价值,齐国的那些人就可以对他的亲眷为所欲为。其实,哪怕齐国的国君对于钊的家属有过那么一丝真正的怜悯,于敏也不会如此淡漠。
阿勒斯定定看着她,生平第一次看不透一个人的人心。于敏这个人,你说她重情重义,她却不管国家存亡;你说她没心没肺,她却可以为了一个男人牺牲自己。能复杂到这个程度,让人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
“阿勒斯大汗是担心我给你一个假的?”于敏看玩笑道,“我是一个很惜命的人,不会为了一个国家就把自己牺牲了,当然我也没有这个兴趣。”
“哈哈哈……”阿勒斯猖狂地大笑,“我觉得齐国的国君听到他的郡主,他的主将这么说,他会哭的。”
“是吗?”于敏冷笑,“他哭不哭关我什么事?”每次一想到齐国的那位国君,于敏就恨得牙痒痒的,如果不是他,阿爹就不会死,阿爹太傻了,为了那样的一个人牺牲自己的生命。再者说这天下分久必合,合久必分,没有必要执着。
阿勒斯看得出于敏心情有些不好,于是说道:“我想你这几天,照顾赵括也够累了,你先休息一晚上,明早我一定让属下把笔墨纸砚送到你面前。”阿勒斯顿了一下,“我送你回去吧。”就连阿勒斯也没有注意到,他和于敏说话的时候没有再自称“本汗”。
赵括一路快马,一个时辰后终于到达齐国的边城。“速速开门,我赵括回来了。”赵括冲着楼上举着弓箭的士兵大喊。索性今天守城门的是赵括带来的人马,否则这会儿赵括已经变成刺猬了。
楼上的士兵听到赵括的声音心中一喜,然而又不敢轻易打开城门,急忙跑去报告金廉。这边金廉听到士兵的禀告急忙登上城楼,定睛一看,果是赵括没有错,急忙让人开门。
赵括进了城门之后,第一件事就是跳下马,直奔金廉面前,不由分说就一拳把金廉打倒在地上。
第23章孤军奋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