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静贵人起身说道:“皇上,请恕嫔妾多嘴。宁贵妃确实应该管教管教了。皇后娘娘还没梳洗打扮好的时候,臣妾和宁贵妃站在门口闲谈,娘娘还说了些大逆不道的话,臣妾恐污了皇后娘娘的耳朵,没有告诉娘娘。皇上,嫔妾不敢护眼,只是为了想要替皇后娘娘声张正义而已。”哼,好灵活的奴才,这么快就学会了见风使舵,我之前还好言好语相劝,现在看来真是白费了。这种人真是不值得我浪费口舌。我默默地起身,也不管皇上和皇后娘娘说什么额,起身去殿前跪着。安茜看着我一系列的动作不知道我要干什么,但是安茜是很心疼我的,看见皇上无动于衷,牙一咬说道:“皇上,宁儿有错,臣妾愿与宁贵妃一同受罚。”手腕起身,与我一同跪下。安茜的举动是我没有想到的,万一……万一等会不小心伤到了安茜怎么办,不行,我一定要让安茜理我远远的,这件事情不能伤到安茜,我不允许。我看到安茜越走越近,赶忙说道:“安茜姐姐,宁儿知道姐姐这样做都是为了我好,但是宁儿是皇上责罚的,为了宁儿好,姐姐何必为了宁儿一同受苦呢?”安茜看着我说道:“妹妹不必多言,安茜是你的姐姐,我们同生共死,姐姐怎么能忍心看你受罚而不管不顾呢。妹妹我们早就说好要有难同当的。”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安茜对我的情谊如此深厚。我不能让俺钱为此受到不必要的麻烦,可是我该怎么做呢?
还是皇上在必要的时候起了作用,皇上来到我们的面前说道:“好一处姐妹情深啊,当时你们和倩凌贵人也是如此交好,可是现在呢,还不是倩凌贵人早早的就背叛了你们,安茜贵人,朕今天只是想要给宁贵妃一个交心,让她知道什么叫礼仪,不需要你在这里装好人。来人呐,将安茜贵人拖走。”安茜哪里肯依,可是就凭着安茜的力气,怎么能斗得过锦衣卫呢。皇上借此和我说话,说道:“宁儿,你放心。朕已经将人手安排好了。锦衣卫会四处留意着动静,朕一定不会让你受到伤害的。”说完,起身大声说道:“宁贵妃大逆不道,来人啊,给朕好好看着她,不到朕说让她起来的时候不准起来!”说完,愤怒地离开了。
大殿内沉静如水,快入冬的天气,光线似厚厚的云层,叫人透不过气来。殿内渐渐昏暗下来,仿佛有一根针刺在心口上,慢慢地逼进,要挑破郁积已久的那滩脓血。按理说,天才刚刚亮,薄雾浓云,可是今天的太阳似乎出的特别晚。仿佛好像傍晚的样子。春梅多次过来打量我,询问我是否应该向皇后娘娘求饶,请皇后娘娘在皇上面前求情网开一面。我看着袖口微微露出的十指尖尖,指甲上凤仙花染出的痕迹有些透明,淡得像是面颊上极薄极脆的娇羞红晕,轻描淡写道:“谢谢春梅的好意了,本宫可以的。”我这事十分恶心春梅那副嘴脸,皮笑肉不笑的。充满了戏谑的表情。
在外面跪了很久,外头的晨光才依稀眩亮,庭院中月季丛茵茵,全未受秋意所染,此时星星点开了些怯怯的小花苞,也颇为娇艳。却是数十本山茶竞相争艳,碗口大的花朵吐露芬芳,深红粉红团团簇在一起,十分热闹。如此秋光,被坤宁宫重重深红如血的雕花朱窗一隔,落进坤宁宫中便成了淡蒙蒙的一层寂寞轻纱。帘外风声簌簌,吹动枯叶的碎裂之声,断续的一声半声传到昭阳殿中,更显得幽静。所谓庭院深深,大约也是如此吧。
皇后半阖着眼睛,意态安详,似乎朦胧直欲睡去。我默默不语,皇后娘娘也真沉的住气,这么久都不动手,她再等什么?皇后抚着手腕上的明珠手串,粒粒拇指粗的光洁明珠莹莹生出淡粉色的柔和光晕,愈加显得皇后病后的手腕瘦得如枯柴一般。脂粉堆砌下的皇后显得妆容格外厚重,即便往日在病中,她亦精心妆扮,丝毫不肯疏忽,失了皇后的尊贵体面。此刻她一字一字说得极慢:“妹妹,是否还要继续跪下去?”我的膝盖已经没有了任何的知觉,但我仍然咬着牙说道:“皇后娘娘,这不是您的事情吧,我在这罚跪是皇上的旨意,就算要求情也该是我向皇上求情吧。”“你……好狂妄的口气,你就继续跪着吧。”跪了很久,似乎我已经没有了知觉,才远远的听到皇上的旨意,刘公公满头大汗的跑过来说:“皇上有旨,娘娘可回宫静养了,皇上已经送去了上好的止疼良药,还请娘娘一定要使用。”我在小春和崔夕的搀扶下,一步一步的走着。慢慢地走到了皇后娘娘的面前,我狂妄自大的对皇后娘娘说:“这后宫的争斗永远都不会结束,你以为你胜利了吗,你错了,不管你赢得了多高的权利,我只能说皇上的心在我这里,你有的只是皇上的一具空壳,皇上去你那里只不过是因为您是皇后,是太后娘娘钦点的皇后,否则你以为皇上会喜欢你吗,你已经人老珠黄了,卡尼脖子上的细纹,看你眼角的眼纹,你以为皇上不知道吗,这后宫永远都会有最鲜艳的花朵绽放。你败了就是败了。你这朵娇艳的牡丹败了。”说完,我就抬头走了过去。皇后娘娘已经气到了发狂,恨不得将我碎尸万段。我看着皇后娘娘的度量真大,还是能忍下去。倒退回来,小声的在她的耳边说道:“娘娘,您可要保重好身体啊,可别坏了您母仪天下的名声。哈哈……”皇后忍不住了,闪电似额一巴掌达到了我的脸上,我的嘴角瞬间就渗出了腥气的血液。小春和崔夕看不过去了,过来要帮我。我一抬手,制止了她们的行动。我说:“娘娘,您仙子阿这个样子可真是让我过瘾啊。事到如今不妨告诉您,我今天干这样子对您,就是打定了您不敢对我怎么样。您就憋屈着做您的皇后吧。小心您的宝位不稳!”皇上自然是不知道我要对付的人就只有皇后娘娘,我这招引蛇出洞,不知道还能撑多久。我看到皇后娘娘的眼睛一定被怒气染后,胸腔在上下起伏,仿佛随时都有可能炸裂。我很满意这个效果。转身离开了。我的膝盖已经不能承受任何的摩擦了,疼痛几乎吞噬了我的全部力量,为慢慢的、一步一步的向我的宫殿走去。
如果皇后娘娘真的不能哦那个人我了,我估计我是回不了寝殿了。走了很久,我还能看到皇后娘娘的身影,看来我真的是没有了力气了。小春和崔夕想要扶我,我一甩手大声说道:“都走,本宫不用你们扶,告诉皇上也不用去本宫的寝殿,本宫不用皇上为本宫亲自敷药。皇上为了保住皇后娘娘的名声,牺牲我这么多次,告诉皇上,宁儿有小脾气,宁儿不甘心这样一次次为了皇后忍气吞声。你们走,都走,本宫要自己走走。”小春几乎央求我说道:“娘娘,您的膝盖走不了路了,还是让奴婢扶着您吧。”消除你知道我要引诱皇后娘娘上钩,故意将她们支走,我也是故意自己去一个安静的地方,我也故意说得这么大声让皇后娘娘听见。只有皇后娘娘有了杀我的信念,我就有本事让皇上看见。
皇后恨我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如果我为她创造了这么好的环境她都不动手,只能说明皇后娘娘的忍耐不是一般的强。我一步一步的走向后花园,那里有假山有池塘,并且还很僻静,很适合神不知鬼不觉的解决我,就算皇上要追查,没有任何人在场,只能说是我不小心从假山上摔了下来,不小心从池塘里掉了下去。这么多的不小心总会让人相信的。
我看到小春和崔夕在我身后满脸的不舍,我的一切动机她们都知道,我只是不想让她们也遭到皇后娘娘的毒手,我用眼的余光看到了皇后娘娘脸上狡黠的笑容,嘴角微微上翘,一丝不被人察觉的微笑。看来皇后娘娘要动手了。
我拖着没有知觉的双腿,一点一点慢慢的挪动着,走向后花园,走向这个我自挖的坟墓。虽然我知道这周围皇上已经埋伏了很多重兵,但是我仍然不能保证这些所些人能斗得过鲁巴,上次他都可以在大庭广众之下逃的无影无踪。现在我只能拿我的命赌了。我慢慢慢慢地走到池塘边,望着这一汪池水,波光粼粼,就仿佛我的一生。从清者来到轻者去。来的时候我是那么的清澈,不谙世事,一位我对别人好别人就会对我好。我真是太幼稚单纯了,被人欺骗被人陷害之后才知道,这搅动池水的未必就是在深层的鱼儿,还有可能是在岸上的人。只要她们想让你不安静,那你就不会再有清澈的时候。到轻者去,现在人世间的一切我已经不在乎了,倩凌去了,父亲去了,我再也不会和我心爱的葛亲王在一起了。我的母亲可能才刚刚得到可以回京的消息,正兴高采烈的准备收拾行囊呢,女儿可能没有时间再去看我的母亲了。小春跟了我一辈子,受尽了苦难。我还没有为她找一个好归宿呢。
正想着呢,眼泪扑簌扑簌的落进了一旁的池塘,打扰了这一汪池水的安静。突然我看到了池塘里熟悉的倒影,是皇后,真的是皇后,她还是耐不住性子过来了。哈哈……皇后你可能没有想到吧,我叶宁儿早就给你安排了天罗地网,只等着你自投罗网了。
我的嘴角若隐若现一丝微笑。可是一张清秀脸庞雪雪白无半分血色,一对瞳孔似望不到底的两潭死水,我在心底呐喊:“皇后,你果真来了。”我们现在的一言一行皇后不知道,但是我知道我们都会被皇上看见。我强撑着身子站起来,摇摇晃晃的打颤,我说:“皇后娘娘好兴致,怎么刚刚审问完我,就要同妹妹一同游湖赏景儿吗?”我略微戏谑的口气对皇后说着,皇后娘娘丝毫不知道周遭的环境是多么的险恶,她冷哼一声,说道:“贱人,我今天是来送你一程的。你真是幸运,有我送你上路。”眼角若隐若现的狠毒展露无遗。我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惊呼道:“皇后娘娘,你要干什么吗,你以为这是你的寝宫吗,你想做什么就可以做什么啊。你不要忘记了,这里是皇宫,还是皇上的天下,你最好考虑清楚你要做什么。”皇后娘娘哪管得了这么多,上前一步看着我说:“什么?你说什么?后宫?这后宫是我的天下,我是谁?我可是统领后宫的皇后。你以为我不敢做什么吗,我告诉你,你以为终究都是你以为!”我装作很害怕的样子,一步步的往后退,就快退到池塘边了。皇后娘娘一步步的逼近,看着我害怕的样子,狂妄的笑道:“你害怕了吗,你现在害怕了吗?那我就让你死个明白!你以为你知道很多事情吗,你以为你有多聪明啊,你什么都不知道,你什么都不知道!”皇后娘娘现在张狂至极,看着她狰狞的面孔,我出乎我自己的意料有些害怕。我的心在哆嗦不知道皇后娘娘将要说什么。树叶起伏如黄海生波,汹涌叠嶂如潮起潮落,亦仿佛我心头无尽的心事与哀愁欣慰。这将是我最终的结果吗?
这个曾经在天下人面前仪态端庄的女人,现在就好像着了魔一般,眼睛中透露出杀气,嘴唇像喝了血一样鲜红,雪白的皮肤现在更加苍白了。皇后娘娘一贯的紫色指甲似乎有更深的玄机,这一切变得玄幻而迷离。皇后娘娘仰天长啸说道:“你以为你很能吗,你知道吗,我是万人之上得皇后,这后宫的花朵千千万,我就是那永远都不会凋谢的一朵。我也曾经害怕,害怕我会失去皇上的宠爱,失去我的地位。但是我是太后娘娘一手扶持起来的皇后,你以为就凭你那三脚猫的功夫,你就能赢得了我吗?在你没进宫之前,我统领后宫这么多年,你以为就因为你进了宫我就会因为你而害怕吗。你以为是你将华德妃拉下马的吗,你以为安茜贵人是意外落水的吗,你以为倩凌贵人的死就是那么平常吗?”我真没想到皇后娘娘会说出这么的话来,原来我进攻以后这么多事情都与皇后娘娘有关,我不可思议的看着皇后娘娘说道:“皇后娘娘,你说什么,你说清楚。我就算死我也要知道真相!”我这时候已经没有了一丝害怕的神情,我快步走到皇后娘娘身边,拼命地摇晃着她,想要知道我究竟错了什么。
皇后娘娘用力扯开了我的手,把我推倒在地。说道:“你以为自己很聪明,什么事情都知道吗。我告诉你,华德妃还在世的时候,我斗不过她。自从你和安茜进宫以后。我就发现了你们与华德妃势不两立。我被华德妃压了这么多年,我受够了,我就借你们的手除掉了华德妃。你以为你们会那么容易就找到了华德妃的把柄吗,华德妃是多么精明的一个人啊,还不是我多年中寻找她的弱点。明里暗里的告诉你们,要不然你们以为就这么容易就打败的了华德妃吗?真是可笑!”
第60章 管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