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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第二道菜

黑暗笼罩下的大地,阴沉而危险;山风吹起,刮动树枝,引起无数恶魔般的幻想;漫山雾气,轻盈柔润,如游龙而动,层层盘绕,龙踏大山。穆尔部落的作坊里依旧灯火通明,熊声鼎沸,凿凿之声宛如密雨,辛劳而繁忙。
在离穆尔部落五里外,一队巨黑熊正有序地沿小路而爬行,只到接近部落时才停下。
夜幕下,几头黑熊从队伍中冲出,向部落中心冲去。剩下的黑熊却渐渐聚集在一起,在为首那名高大黑熊的低沉吼叫下,开始分成各个小队,然后,慢慢地向部落爬去。
那几头向中心冲去的黑熊,一路居然没遇到任何盘查,就连站岗的黑熊遇到他们,也视而不见,宛如木桩,直到那几头黑熊快要接近作坊时,所有的木桩好象突然间活了过来,纷纷放开嗓子大喊:“敌袭……”、“抓贼啊……”、“保护作坊……”等等等等。
绿森一直在等,等待那些混乱的声音响起。这不,一听见信号,他跳起来咆哮一声,第一个向部落冲去,而他那两百多早已整装待发的手下们,也纷纷叫嚷着抓小偷之类的话,跟着绿森冲,不过,他们显然早有预谋,不然,怎么会这么整齐的两头一组,还没进部落就有向各自目标扑去的迹象……
那几头最先进去的最倒霉。
当第一个偷袭者气势凶猛地跳进一处作坊,一巴掌就拍晕了一头正用奇怪的眼神看向自己的灰熊,然而,等他惊异于对方没有发出任何惊奇的声响而抬头向作坊扫了一眼时,却惊愕的连个屁都放不出了。两头黑熊笑眯眯地提着巨斧从作坊里走出来,而且,不知什么时候,自己的身后也站了两头。自己是来搞破坏的,手里拿的是铁锤,而对方,则是全副武装,身批轻甲,手拿巨斧。比了比双方的武器,再看看对方那似笑非笑的模样和不屑的眼神,仿佛这笼子就是千年等一回似的等着自己一头栽进去。这偷袭者很有觉悟的把铁锤一扔,双抓抱头蹲下,可惜,那些被蚊子骚扰了老半天的黑熊们,一时间集体忘记了勇士精神,四对一,很无耻的一拥而上,一顿老拳伺候……
绿森一直很注意细节,所以,他是第一个察觉到作坊里没有打斗声,一两处还正常,可处处如此就有些不对头了,而且,整个部落并没有任何异常或者慌乱的场面,甚至连小熊的哭声都没出现,宛如整个部落都是空的,要知道,就算没听见那慌乱的喊声,也该感受到如此多巨熊踩在地面上所产生的震动感,不对头,很不对头!但现在,箭在弦上,他想停也停不下来。不过,有人帮了他一把。
就在队伍越过所有哨线而接近部落边缘房子时,突然,在他们前面有两排比黑暗还黑的影子矗立。所有偷袭者大惊,因为就算他们视线再差,也能感受到那东西是什么——精焰!
“绿森,有种出来一战!”维特的话响彻夜空,猖狂而自信。
绿森却看了看身后那些因遽然刹车而相互碰撞跌倒的混乱场面,他冷冷地直起身体,黑色的精焰瞬间冒出。可他刚要回话,又硬生生地把话给压了回去。因为,刚刚还显得死气沉沉地部落,现在,好像突然睡醒的猛兽一般,整个部落活了。
无数火把整个部落照的宛如白昼,无数的脚步声飞快的向这里赶来,踩的地面震动轰鸣,当他们终于出现在绿森眼前时,绿森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居然连奴隶都拿着斧头、火把围了过来,看那架势,这分明是来打仗的。不用看身后,绿森也知道自己已经成了饺子馅。
熊这种动物本来就冲动,而且,绿森是高手,更是勇士,所以,面对危险,面对维特那刺眼的挑衅,正要挺身而出,却被身边的一位老者拉住。
“哈瓦山,你也来了啊?”哈瓦山是哈瓦德的弟弟,也是哈瓦德的大总管。
“是的,维特大人。”哈瓦山看了看维特,想从他的表情上看出一些端倪,却惊诧的发现,维特脸上除了得意就是得意,连说话的语气也充满了嘲讽,这可和以前的那个热血的维特有些不一样了,所以,哈瓦山又笑着指了指周围:“不知维特大人摆出这么大的阵势是为了什么?”
如果是以前,维特铁定会得意的把目标直接说出来,但今晚,他好象一夜间变聪明了:“干什么?嘿!嘿!我得先问问你们这么多勇士,半夜三更来这里干什么?”
听到维特把勇士二字咬的十分重,显然是在嘲讽他们,可哈瓦山还是紧紧地抓住绿森的手臂,脸上的笑容有些僵硬的答道:“有贼创入我家的庄园,这不,我们一路追到这儿。”
“哦!捉贼啊~!好的很,好的很,我们也是在这儿捉贼来的。”维特双臂抱熊,望天而道。
“不知你们捉到了没有?”连这话都问的出,哈瓦山的脸皮果然够厚,人来成精,这话一点都没错。不过,他碰到维特这直白的憨货,居然很不忌讳的直接答道:“我们这不是正把这帮贼围在中间么?”
“你!”
天知道哈瓦山在绿森耳边嘀咕了什么,绿森居然冷哼一声,直接坐到地上,让维特好一阵失望。不过,也正是绿森不上当的行为,维特也就没有继续嘲笑下去的欲望,直接吼道:“把那七个小贼给老子带出来。”
巨熊族一直是个头脑相对简单,但脚踏实地生活的种族,所以,格外痛恨偷东西的贼;同时,他们又很崇拜武力,所以,对于那些用武力抢劫者,他们到一直比较宽容。按巨熊族的规矩,不管是什么种族,偷平民的东西,砍去双手;偷贵族的东西,杀!
那七头被打的瘫痪在地的小贼一被扔在阵前,立即都用眼光看向哈瓦山,希望能活命。可惜,哈瓦山从头到尾,连瞄都没瞄过他们一眼。到是绿森,还看了他们两眼,却依旧没做声。
“抓到了,抓到了就好啊。”哈瓦山正要继续说下去,却被维特野蛮的打断:“按部落的规矩,偷贵族东西者,杀!”
“等一下,等一下!”哈瓦山急忙道:“按规矩,这些可恶的贼是该被杀头。可按规矩,他们也应当交由我们来发落,杀与不杀,都应当听从我兄长哈瓦德长老的安排。”
“我非要杀呢?”
“那可不行,维特大人,您虽然是穆尔酋长的小儿子,但您还不是酋长,所以,您不——”
“如果我说杀呢?”
“您也不——恩?啊!见过酋长大人。”
不知什么时候,老穆尔已经悄悄来到众熊中,而刚才他一说话,身前立即闪出一条道,然后,在十名贴身护卫的保护下,向哈瓦山走去。
自从穆尔酋长现身后,哈瓦山的眼珠子就一直在转,显然在抉择。
“哈瓦山,如果我说要杀呢?”穆尔酋长来到维特身边,冷眼看着哈瓦山,寒身问道。
“当……当……当然……当然行!”
哈瓦山那哆嗦的话都还没说完,穆尔酋长却比儿子有范儿多了,头也不回的寒声道:“杀!”
这回,一旁的维特却不乐意了,小声抗议道:“父亲,雷雨先生不是说,如果拷问的话,会抓出幕后的——”
“杀!”酋长就是酋长,一言九鼎,连维特也不敢再多说一个字,虽然他刚才的小声抗议是在雷雨的徐徐‘教导’下,首次反对父亲的命令,但父亲的威严毕竟根深蒂固。
每个小贼身边都有两头灰熊举着双火把,而四头黑熊则分别按住他们死劲挣扎的手脚,最后,一头黑熊扛着把如门板的巨大斧子站在那儿,等穆尔那个冷酷的杀字一出,他们立即巨起大斧子,然后,寒光一闪中,一道热腾腾地鲜血只飙而出,一可嗍大的熊脑袋就此与身体分开……那些黑熊,到死也没让灰熊接触一下他们的身体,只因为他们身批黑皮,是高贵与身份的象征,不是低贱的奴隶所能碰触的。
……
与此同时,正在牢房里边等消息边与牢友们吹牛的雷雨做梦也没想到,第三道菜来的这么快,这么突然,而且,目标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