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鹃看着李师师，眼里还是有些畏畏缩缩。
“你怕什么啊？若是真的出了什么事，便告诉妈妈是我拉着你去的便是了，若是你今日不陪我去
看看，只怕是我今日便睡不好了。”
杜鹃看着李师师，一副欲哭无泪的样子。
李师师看着那那副表情，心知她已经抵挡不住了。
再说了，杜鹃不过是跟她一样大的一个小女孩罢了，肯定也很好奇的。
“杜鹃，你若是陪我去了，你不也可以知道一些万花楼的秘密了吗？”
杜鹃还是在犹豫。
李师师干脆拽着她的袖子，一直摇晃着，“我的好杜鹃，你就随我去吧，求你了。”她眼里散发
出一种好看的色彩。
杜鹃虽是个女子，也被这样的眼神闹得心神不宁。
她点了点头，“姑娘你快一些，要是被妈妈见了，便不知道要如何惩罚你了。”
李师师赶忙点头，“恩，杜鹃，我依你。”说罢，她便拉着杜鹃一起朝着灯火通明的大厅走去。
走到窗口处，二人便停了下来。
“姑娘，喝一杯吧~”一个面容猥琐的男子腿上坐着一个漂亮的姑娘。
“杜鹃，那个姑娘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啊？”李师师问着一旁的杜鹃。
杜鹃点了点头，“她好像是我们万花楼的姑娘吧，我去取水的时候会经常碰见她呢，她穿的衣服
跟外面街上走的女子都不太一样。”“哦，对了！”像是突然反应过来什么事情一样，杜鹃突然开口
道，“我们万花楼所有的姑娘穿着都很暴露。”
不过李师师并没有听她继续说什么，只是看着里面怔怔出神。
那姑娘陪着一个男子喝完酒之后，男子拿出厚厚的一沓银票递给了那个女子。
“拿去买些胭脂，大爷我就喜欢你身上的这股胭脂味。”说完这话，那男子便将自己的头埋在了
姑娘的脖子上，用力地吸着她身上的味道。
看着女子手中紧紧握住那一沓银票，李师师心想，若是自己当初有这么多钱的话，那么是不是她
就不会失去自己的爹娘了。
“小姐，你在想些什么呢？”杜鹃发现李师师并没有听她说什么。
“以后我们会不会也像这些姑娘一样，也可以赚这么多的钱？”李师师问杜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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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鹃怔住了，“小姐，你是说你要跟这些姑娘一样，靠取悦男子来赚钱吗？”
李师师笑着，“杜鹃，你不会明白我的心的，还是不说了吧。”说完，她转身离开了。
若是以诗文会友，那么，她也会结交到不少的朋友。
她自信以自己现在所读的书已经足够与那些文人墨客一较高下了。
第二天，她再去上舞蹈教习课的时候，梅雨师傅却没有再去了。
大丫鬟江儿来传妈妈的话，说是舞蹈教习课可以不用上了，大家现在已经算是学成了，同时，还
带了梅师傅的话，说师师是她最得意的门生。
崔念奴蔑视地看了她一眼，剩下的姑娘，尤其是余念，特别开心地看着李师师，大家都打心眼里
为她感觉到开心。
“愚不可及。”崔念奴留下这话便拂袖而去。
李师师看了看她的背影，不知道该对她说些什么好，想要追过去，但是大家都围了过来对她表示
祝贺，她无法脱身，也就只有让此事过去了。
之后的绘画课，下棋课，时政谈论课，她们所有的女孩子都在一起上课，崔念奴每一次都与李师
师过意不去。
尤其是每次师傅夸奖李师师的时候，她总要在一旁做一些小动作。
这些让李师师心里有些难过，她不知道自己应当怎么做才能让崔念奴开心一些。
时间不知不觉之间又过去了两年。
她们在一起的这些女孩子年纪都差不多，今年都是十岁了。
万花楼的杨清将万花楼经营得更加繁华了。
每天晚上，这里都是车水马龙，李师师跟杜鹃经常在晚上的时候趴在窗户外面看，那些男人为了
女人一掷千金，有些时候，更是不惜花下重金将女子带走。
虽然李师师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但是每当她看见那些钱在这些人当中来回穿梭的时候，她总是
觉得，要是能够将这些钱赚来，是不是自己就能给爹娘找一块好一点的地将他们合葬。
“小姐，我们还是不要继续在这里了吧，妈妈好像发现了什么，昨晚她找过我，让我晚上好好看
着你。”
“怎么会呢。”李师师打着哈哈。
“就算不是妈妈亲眼见到的，万花楼还有好多姑娘，她们走来走去难免也会看到的。”
“好杜鹃，你不要想那么多了，或许只是妈妈像平日里一样随意的一句教诲罢了，你不必太在
意。”
“姑娘，您还是听杜鹃一句吧，妈妈对您也算是恩重如山，您还是好好听她的话吧。”
听了杜鹃这样的说法，李师师不觉将头低下了，杨清是她的恩人，她不该不懂事的。
“好吧，杜鹃，我听你的，不过，今晚再陪我去看一次，最后一次，可好？”
杜鹃很为难地看着她。
“我渐渐喜欢上了这样的生活，我知道，或许妈妈将我捡回来，就是想将我培养成那些姑娘的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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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将来，我就是她们中的一个。”
杜鹃诧异地看着李师师。
原来她已经什么都知道了，但是她为什么却不抗拒呢？
她转过头来微笑着看着杜鹃。
杜鹃点了点头。
当天晚上，她们又去了大厅外面的那个窗户口上。
冬日瑟瑟的寒风让人觉得凉意渗入了骨子。
“姑娘，我们还是回去吧。”杜鹃总是感觉周围有人在盯着她们看。
李师师却没有理睬她。
她的眼睛聚焦在了一个女子的身上，她坐在台上抱着琵琶，脸上蒙着一层薄薄的面纱，正在慢慢
拨弄着她的琴弦。
虽然看不清她的样子，但是越是这样半遮不遮的朦胧感更增添了她的神秘气息。
李师师看着她，她的样子看起来并不太大，纤纤素手抹着琴弦，琵琶的情绝之声慢慢溢了出来。
隐约能见她朱唇微启，如夜莺一般婉转的声音便慢慢流泻了出来。
“杜鹃，你看，这姑娘真美。”不觉中，赞赏之情油然而生。
“小姐……”杜鹃拽着李师师的袖子。
“怎么了？我还在看那位姑娘呢，杜鹃你也来看看。”
“小姐……”杜鹃继续拽着她的袖子。
“你怎么回事啊？”李师师有些生气地转过头来看着杜鹃。
“你这是作甚？”刚刚指责完她，抬头便见到杨清一脸难看的表情，一对深邃的眼睛正印在她的
身上。
“妈妈……”李师师低下头。
“你来此作甚？”杨清的语气不太好。
李师师从来没听过杨清用这样的语气同她说话。
“妈妈……我……”
“不要说了，如此也好，你迟早也会知道，回去好好练习吧，将来会有我用得着你的时候。”
李师师听到杨清这样说，将头抬了起来，看着她，“妈妈您难道不生师师的气吗？”
杨清摇了摇头，“这次就算了，我之前已经警告过杜鹃，但是我想若不是我亲自来看看，你也不
会听我的，以后这个地方还是不要来了，对你来说来这里现在还太早了，等你十六岁的时候，妈妈自
然会带你来这里的。”
杨清以为李师师会很恐惧，但是却从她的眼中看到更多的是期待。
“妈妈，真的吗？”
杨清木然地点了点头，她觉得，这女子，倒是同别的女孩子不同，饶有兴趣地看着她带着杜鹃一
起离开了，她微微一笑，或许，是她眼光独到，从一开始，便没有选错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