乘豆子和石头熟睡之际,我给小西安开小灶,不料雪人从身后来袭,情急之下我开枪打伤了雪人,雪人逃跑时却顺手掳走了裹在羊毛毡中熟睡的小西安。虽然我清楚小西安凶多吉少,但还是执意要追,豆子和石头无奈,只能和我一同重返慕士塔格峰深处解救小西安。
路上我和石头发生口角,被有口无心的豆子打破僵局,豆子赞叹我临危不乱,还准备了枪。
其实备枪纯属巧合,这半个多月我们一直怕开枪引起雪崩,所以子弹从不上膛,昨晚看见四周地势平坦,发生雪崩的可能性极小,大家又没挖地窝子,枪支和羊毛毡子都搭帐篷了,只剩下一把旧枪没地方放,我随手取来放在身边,鬼使神差地把子弹上了膛,就因为这样才救了自己一条命。
豆子的话只能当做调侃,但石头提出的疑问也是我奇怪的地方。现在不管这怪物是不是雪人,它千真万确受伤了,这就意味着营救小西安多了几分把握,只要有一分希望,我都不会放弃。
所谓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无论对石头有多少忌讳,现在我都希望他和豆子能活着走出去。整理好东西,我扛起枪虽他俩说:“你们俩在这里等我,如果三天之后我还没有回来,你们就离开慕士塔格峰自己逃命去吧!”
豆子大吃一惊,拦腰抱住我劝道:“羊头,去不得,传说雪人生性凶残,特别喜欢吃活物,但却没有雪豹那么挑食,没有活物僵尸腐肉它们也会吃,小西安既然营救落在它手里必定凶多吉少,你这样单枪匹马闯进去那不是送死吗?”
石头也焦急地劝我:“豆子说的对,雪人受伤后会变得更加凶残,狂怒之下随手就能把成年雪狼撕成两半,你如果和它相遇,雪山深处又不能开枪,不但救不了小西安,恐怕连自己……”话没说完他突然意识到什么惊呼道:“羊头?难道你是准备找到雪人和它同归于尽吗?”
我见石头已猜出我的意图,就不再隐瞒,“小西安被掳完全是我失职造成的,你们都是我带的兵,就算和那六个兄弟一样惨死也必须见到尸首,现在小西安生不见人死不见尸,我怎么能弃他而去,找到雪人后我会见机行事的,如果小西安确实不在了,我一定要为他报仇。”
豆子和石头听完我的话急红了眼,哪里肯撒手,我只能哄骗道:“你们放心吧,雪人也不是刀枪不入,我一开枪就伤了它,而且它受伤后不但没有狂怒大开杀戒,反而转身就逃,说明那些传说都不是真的,我这人福大命大,死不了的。”见他俩还不松手,我怒道:“如果你们非要阻拦就在这里开枪打死我吧!”
豆子依然死抱着我不放,石头却说:“那我和你一起去,豆子,你自己先走吧!”
我没想到石头会这么说,对以前自己的做法有点后悔。石头仿佛猜透了我的心思,笑道:“你说得对,我们四个既然绑在同一条船上,就不能随便丢下一个,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哪怕只能找回小西安的一根骨头,咱们也要让他入土为安。”
豆子叹了口气,一咬牙说:“那好吧!要活一起活,要死死一块,咱么一起救人去吧。”
我虽然不想让他俩跟我去冒险,但三个人的力量显然打过我一个人,没到最后时刻谁也不愿认命受死,便点头答应了。
也算是老天开眼,今晚破天荒地没有风雪,地上的血迹在月光下清晰可辨,追踪起来并不难。随着雪人身上特有的腥臊味儿和血腥味儿的渐渐浓重,我们大喜,看来雪人失血过多体力不支,很快我们就能找到小西安了。
可是追踪了两天之后,我们就乐观不起来了,因为地上的血迹竟减少了,这意味着雪人的伤口在愈合,如果雪人要恢复体力,一定会先吃掉小西安,等它的体力恢复后,就不是我们追踪它,而会变成它捕食我们了。
意识到这一点,我们加快了脚步,只有在饿极了时会停下来挖雪地鼠吃,我们几乎没有休息。算起来我们追踪的路程已经超出了当初逃出来的路,但除了地上时有时无的血迹和延伸向远处的大脚印之外,什么都没有。
我隐隐觉得不安,这雪人就像背后长了眼睛,我们快它也快,我们慢它也慢,但不管怎样,我们都追不上它。好在没有看见小西安的衣物和肢体碎片,所以心还暂时吞在肚里。
豆子偶尔会说几句小西安已经被雪人吃掉了的丧气话,都被我愤怒的目光堵了回去。
追到第五天,石头终于忍不住问道:“羊头?雪人出现的时候你正在干啥?”
我回忆一下,说:“当时我正在察看羊皮地图。”接着又把那晚发生的事详细叙述了一遍。
豆子听完后讥讽道:“你不会觉得这雪人也和洋毛子一样在打藏宝图的主意吧?”
石头摇头道:“雪人当然不会对羊皮地图感兴趣,它感兴趣的应该是我们这些活人,不过它的行为很奇怪,按道理来说,不管是体型还是速度,雪人都超出羊头很多倍,但它却选择从身后偷袭,真让人费解。”
我还没开口,豆子又说:“那有什么奇怪的,野兽捕食的时候都喜欢偷袭,这雪人也是野兽,有这样的习性也是正常的。”
石头再次摇头说:“不对,雪人是野兽,也很狡猾,但它毕竟不是人,它如果一直跟踪着我们,应该根本不会把我们放在眼里,况且那晚只有羊头一人醒着,它一口就能叼了羊头离开。它那种反应倒很像是既喜欢又害怕。”石头突然扭头看我,问道:“羊头?你身上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的东西?”
除了衣物和枪支,我身上有的石头和豆子身上都有,如果非要说我身上多出来了什么,就只有那块雪豹的骨头,难道这一切都和这块骨头有关?
留了个心眼儿,我并未承认,只摇头说:“只比你们多那块羊皮地图。”
豆子早就被石头问得不耐烦,怒道:“你瞎扯什么鸟蛋?我们俩也和羊头在一起,难道说我们身上也有什么东西让雪人害怕?不然它直接咬死我们留下羊头一个不就行了。”
豆子的话虽然蛮不讲理,但颇有道理,石头也猜不出其中奥妙,只能悻悻作罢。
可是这么下去的确不是办法,这雪人如果和我们在慕士塔格峰里玩猫捉老鼠,我们迟早被它玩儿死。当下三人都不说话,各自想着心事。
我一点头绪都摸不到,对于雪人,除了那些传说,我一无所知,但石头似乎对雪人十分了解,既然走到了这一步,我也不拐弯抹角,直接问:“石头,我不管你什么来历,但你对慕士塔格峰和雪人比我和豆子知道的多,你告诉我们,该怎样才能找到雪人?”
石头脸上没有惊异,意外地咧了咧嘴,说:“不愧是羊头,既然你问起来,我们只有一个办法,就是用你做诱饵把雪人引出来。”
我还没表态,豆子便从腰间拔出了牛角刀,恶狠狠地对着石头说:“我就知道你小子没安好心,打着救小西安的幌子,实际上是想谋害羊头。我看那狗屁雪人八成是你的同党,你们的目的就是害死我们,夺了羊皮地图自己发财。老子告诉你,想要谋害羊头,首先得看你豆爷答应不答应。”
豆子的话纯属胡说八道,但却很有意味。石头气得额上青筋直跳,伸手便握住了腰间的刀柄。
我不动声色地看着他俩,见石头最终把手放下来唇角带着一丝嘲讽,就知道豆子的话不足为信,豆子却不自知,得意地说:“被你豆爷说中了吧,我看你还是乘早说出小西安的下落,我和羊头还能饶你一命。”
石头不接话,只是把目光投向我。我说:“豆子,把刀收起来,小西安不是石头害的,那的确是雪人,我看石头的办法可以试试。”
听我这么说,不止是豆子,连石头都吃了一惊。我不理二人的惊诧,问道:“石头,说吧,要我怎么做?”
石头也收了心神,仔细想了想说:“用你的血把雪人引出来。”
“胡扯!”豆子说:“在雪山里弄出血腥会有什么结果你比我们都要清楚,万一没引来雪人引来狼群怎么办?”
第11章冰山雪人(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