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承满怀心事的走出了村口,意外的看见许有年那张虚伪的嘴脸正躲在福泽堂门后躲躲闪闪的打量着他,葛承很莫名其妙的的感觉到那双眼睛后面藏着的是深深的嫉妒和怨毒,这让他心头一跳,好在想到在大红县怎么说也有白老爷照顾着,还有刘大夫的关系,料他许有年也不敢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情来。
大红县有东西南北四个城门,而刘大夫早已经备好马车在西门口候着了,葛承走进前去一看,赫然就看见四个手拿腰刀,异常壮实的大汉亨利在一辆马车的四周,在一旁四匹俊美的大宛马昂首俏丽,好不威风。
而刘大夫侧双手拢在袖口里,满脸的焦急在往城里张望,当看到葛承那背着药箱子略显单薄的身影出现在西门口的时候,刘大夫嘴巴一歪笑了出来,忙上前迎道:“葛大夫,快快上马车,咱们得在天黑之前出兖州地界。”
葛承来回看了看,这刘大夫这么一大把年纪了,怎地出趟远门却置身一人,怎么不带一两个随从路途照顾?
“行,事不宜迟,那咱们救赶快赶路吧。”葛承微微一拱手,做了一个请的姿势,刘大夫率先上了马车,上去后,还帮着挑起了帘子,让葛承上去。
葛承上了马车,立马传来了一股情人心脾的香味,是檀香,这马车是用上好的檀木制作的,相比这是京城那位主人家特意安排前来接刘大夫的,再看那四个高深莫测的护卫,那位正主儿身份也是尊贵无比,暗叹之余,葛承也在猜测这位大人物的身份。
马车一路颠簸,从来没有减下速度的意思,马车外面那个赶车车夫的吆喝声一声比一声大,苏护也没有停下来歇息的意思,后面四匹骏马驰骋跟随,轰隆隆的踏地声震耳欲聋。
“刘大夫,找这样的速度,我们何时能到长安?”大概过了一个时辰,刘大夫兀自靠在马车里面闭目养神,虽然是面无表情,但葛承从他的眉宇之间隐约的感觉到了些许愁思,甚至还有一些局促不安,说的在露骨一点,那是恐惧。
这这个狭小的空间里面,募得,葛承感觉到了一种以前电视剧里才能看到的沉闷压抑的气氛。
刘大夫慢慢的睁开了眼睛,突然露出了一丝笑意,道:“以前老夫往返京城没这么急过,也不好推算,硬是要说一个时间的话,估计怎么说也得四天的路程,怎么葛大夫着急了?”
葛承微笑摇头,说道:“正所谓医者父母心,没什么着急不着急的,就想着赶快到了长安看看哪位病人的症状,是否与在下祖传下的房子对应,如果对应那也是一件功德不是?数十年战乱,民间有不知道多少身怀绝技的杏林高手惨遭横祸,如今天下名医凋零,说一句远的,不知道在哪些偏远的地方,老百姓兴许连药都没得吃,更别说医治了,在下就想着凭自己微薄之力,好为这天下黎民出一份力量,虽然不大,但是如果人人都这么想的话,我想着大唐盛世也就不远了。”
刘大夫的脸色越来越精彩,这一番话从葛承的口中听说,刘大夫有一种莫名的激动,就好像回到了二十年前他还在长安学医的时候,这些话不正是老师整天挂在嘴边,着手实际的吗?
老师他虽然身为太医,可同样心系黎民百姓,要不然也不会收下他和师兄两个弟子传下衣钵。
可如今刘大夫渐渐老迈,虽然有悬壶济世的心思,可奈何最近几年有些力不从心,那份心思也就渐渐的淡了下来,可就当听了葛承的一番话,刘大夫的心好像是一下子活泛起来了,许是被年轻人的义气之为给激发出了心里的心思,脸泛红光,当下一拍大腿叫道:“好,葛大夫由此雄心壮志,老朽是在是佩服,佩服的五体投地啊,哈哈,老朽花甲之龄能结实葛大夫真是人生中一大幸事,够了,够了,哈哈。”
葛承微笑以对,他并不是要唱一些高调想让刘大夫这个颇有名望的大夫刮目相看,只是实在的表达出自己心目中的想法罢了,看刘大夫的这一番作态,葛承道觉得有一些不好意思,轻轻咳嗽了两声,岔开话题问道:“刘大夫谬赞了,对了,敢问刘大夫这位京中贵人到底是何等身份,也好让在下心里有个底。”
刚才还喜笑颜开,大感酣畅淋漓的刘大夫瞬间就卡住了,有些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来。
“恩,这个,这个老朽也不是很清楚,只知道是长安里的……哎呀,我说老弟啊,你到时候就知道了。”刘大夫打着哈哈,情急之下脸称呼都变了,那一声老弟叫的亲切至极。
葛承心里笑骂了一声,这刘大夫也有意思,那样子明明是知道却还瞒着,不就是京城里的达官贵人吗,亦或者还有可能是李世民这个皇帝老爷子拥护功臣,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作为一个穿越者的角度看问题,葛承想到极有可能见到这些个在后世演绎传说或者电视剧中才能看到的人物,心里虽然是有着一些兴奋,可要说道这个年代小人物见大人物时的手足无措和惶恐不安确实一点也没有。
见刘大夫不愿多说,葛承也不好在问,只得说了一些无关痛痒的话之后,也开始闭目养神了起来。
而就在此时,前面的官道上突然嘈杂了起来,层次不齐的唢呐声和哭天喊地的哀嚎声充斥着这一片地域,这是一条大概几十人的人马,人人都头裹白巾,披麻戴孝,前面有两个中年男人正拿着箩筐,从里面抓出纸钱挥洒,后面便是七八个人的小队,人人手拿哭丧棒等等之类白事的家伙什。
在后面便是八个大汉扛着一副红色的大棺材,一个年轻人正扶着棺材抱头痛哭,显然是因为棺材里面躺着他十分在意的人。
人死虽然不能复生,可同样也带走了身边亲人一半的心。
这是一只送葬的队伍。
葛承和刘大夫也老远就听到了哭丧的声音,因为大红县贫瘠,前两年饿死的人不计其数,这种声音就好像是一个魔咒,让刘大夫脸色一变,就连刚刚穿越过来不久的葛承也对这种声音相当敏感,这段时间,他亲眼所见去世的人,都屈指可数。
这时候马车突然停下,长长的马蹄声响彻天际。
“停!”突然马车外面的一个护卫将手中的长刀高高举起,大喊了一声。
那名护卫拔马而回,在马车前面‘嘘’的一声,抱拳对马车里面说到:“刘大夫,前面有送葬的队伍,挡住了去路。”
刘大夫早知如此,和葛承相视一眼,道:“恩,人死为大,咱们还是先让开道路,等他们过去,咱们在赶路。”
那名护卫虽然也是很担心自己家主人的病情,可那时候人死就是天大的事儿,虽然不秦观,但那个护卫还是干脆的答应了一声,“所有人拖出官道,给让开一条道路,等他们过去在上路。”
“是!”
其余三个人同时高声答应了一声。
葛承掀开窗帘正好看到这一幕,心头一怔,因为在这些护卫的身上突然使他感觉到了一种莫名的气质,那种历尽沧桑,一双眸子里透露着坚定和血腥,好像世界上没有任何事可以打到他们。
军人!
葛承的心头突然冒出了这两个字,这四个护卫绝对是军人出生。
这个所谓的京城里的贵人究竟是谁?这个人会不会在历史上出现过,李世民身边的重臣?
由于要将马车拉入旁边的天地当中,葛承和刘大夫也只能下来,由那个马夫将车拉走让开道路,那几个护卫也将马匹牵到野地里吃草。
丧葬的队伍越来越近,那个年轻男子的哭声也越来越清晰,葛承听在耳朵里异常的窝心,心中酸楚之余,也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当丧葬队伍靠近的时候,葛承和刘大夫很自然的对着死者的棺材行了一礼,慢慢的退后,可就在这时,葛承突然看到了奇怪的一幕,不光是葛承连同那四个护卫都是心生狐疑,靠上前来。
葛承皱着眉头看着那个棺材,心里瞬息万变,因为那个棺材的底部正在滴血,顺着他们这支送葬队伍的轨迹,返现这一路上都在滴着鲜血,难道这一伙人不是送葬队伍,还是杀人越货的江洋大盗在掩人耳目?
否则怎么会有这么多的鲜血?
想到这里葛承不由向那个伏在棺材上哭喊的男子多看了几眼,神情悲痛,嚎啕大哭,伤心难过溢于言表,也不想作假,难道是我想错了,可不是这样,正常死去的人怎么会在死后还在流血?
想到这里,葛承没看到,那四个护卫相互交换了一下眼色,同时点了一下头,突然‘仓啷一声’抽出了手中的长刀。
“都给我停下,官府办案!”
其中那个领头的护卫大吼一声,立马就冲上前去,手中长刀直直的指向那个伏在棺材上哭泣的男子。
那个男子一愣,顿时止住了哭声,送葬队伍中的唢呐声也是戛然而止。
送葬队伍中立马传来了一阵阵惊讶和慌乱的声音。
果然是官府的人,葛承在后面暗暗点头,他们的观察力和思维逻辑能力绝对不是普通的家丁护卫所能够具备的,看来是有八九他们也看出了其中的端倪。
正常死的人怎么可能还在流血。
那个哭喊的男子脸色大变,‘噗通’一声就跪了下来,最里大喊:“好汉饶命,好汉饶命。”
其余的所有人也都随着那个男子老老实实的跪了下来,不通的磕头作揖。
那四个护卫露出狐疑之色,怎么会这样。
原本他们以为这么多的人,十有八九还可能会有一场火并,都做好了倍数一战的准备,可谁承想却发生了眼前的一幕。
四个人面面相觑拿不准主意。愣在了当场。
葛承想了想,突然朝前走了一步,对那个刚才伏在棺材上的男子说道:“你不要怕,这四位确实是官府里的人,我且问你,这棺材里的人和你是什么关系,怎么死去的,为何死人还在流血?”
那四个护卫见葛承上前,原本想着将他给拦下来,毕竟现在还没有排除没有危险的可能性,但挺葛承有此一问,也正是他们想知道的,当下却并没有阻止。
那个男子一听,见来人不像是穷凶极恶的人,当下咽了口口水,老老实实的回答道:“启禀官爷,这棺材里的正是我的妻子,昨日是我妻子临盆之日,可就是生不下来,来了好几个接生婆都束手无策,呜呜……我可怜的娘子,就在今天卯时去了……呜呜……”
见那男子说的动情,葛承眉头一皱,产后大出血?那就不奇怪了。
“那你的孩子呢?”葛承心里的怀疑也十去八九,随口问道。
那个男子听了更加难过,伏在地上嚎啕大哭。
难道孩子还在母体当中?
葛承想到这,突然脑子里出现了一个疯狂的念头,忙几声问道:“你先别哭,我问你孩子呢?”
那个男子听了这话,神情更加悲痛,泪眼朦胧的答道:“我那可怜的孩儿……孩儿,呜呜,苦命的孩子,随他娘亲去了……呜呜”
葛承身形巨震,满脸不可思议的看着那具红色的棺材,难道,是了,这个产妇还没死,只不过是难产导致的假死,要不然不可能还在大出血,这个产妇还有救!
葛承脸上的表情时好时坏,时而皱眉,时而兴奋,来不及多想,葛承赶紧说道:“快,快,把棺材给我打开!”
葛承突然一声大喝,惊的众人晕头转向,那一群送葬的人听了只觉得天塌地陷,“使不得,使不得啊,官爷,求求你,使不得啊。”
葛承现在火急火燎,哪里还有时间给这些人解释?情急之下连忙砖头对那四个人说道:“你们几个,快,将棺材给我撬开,事关重大,快!”
那四个人也是满脸错愕,不可思议的看了看葛承,又带着疑问往刘大夫那看去。
刘大夫也是大惊,上前说道:“葛大夫,你这是要干嘛?”
葛承道:“刘大夫,这个产妇没有死,还有一口气,要不然不可能还在流血?这人还没死可不能下葬啊。”
“诶。”刘大夫叹了一口气,道:“我也看出来了,可是难产,没人能救,就算了吧。”
“胡说!”葛承听了脸色大变,这怎么可以这样,受了二十一世纪高等教育的葛大教授根本就无法理解这种人还没死就下葬的事情,这无异于草菅人命,这在二十一世纪怎么会出现这种状况,“刘大夫,人命关天啊,这人绝对不能就这么被活埋,我葛承是一个大夫,绝对不能容忍这种事情发生。”
刘大夫左右为难,道:“就算打开了,你能救么?”
“能!”
葛承无比肯定的回答道,语气铿锵有力,不容置疑。
“只要还活着就能!”葛承坚定的看着刘大夫,人命关天,葛承发觉自己现在比任何时候就不容置疑。
刘大夫大惊失色,“什么?你真的能?”
顺带着那四个护卫也是满脸诧异,他们见过这样因为难产不救,就这样下葬的不在少数,可就从没有听说过还有人能救。
关键对方还是一个嘴上无毛,二十郎当岁的年轻人。
第19章路遇活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