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冲向自己的龙卷风,初云的粉脸突然变得没有了一丝血色。
“初云,你怎么了?”断忆看着初云发呆害怕的样子,一把将她搂入了怀中,“初云,你没事吧?”
黄色的龙卷风在断忆与初去的身边带着一片片柳树的叶子飞向了远方的高处。
断忆慢慢放开初云,轻轻呼唤着她,“初云,初云。龙卷风过了,没事了。”
初云美丽的大眼睛中还残留着一丝恐惧,她直直地盯着断忆,对他道“断忆哥,我想起来了,我想起来了。”
断忆嘴角向上微微一翘,冷峻的冰脸上划过了少有温暖,“初云,你慢慢想,慢慢说。”
初云轻轻推开断忆,瞬间苍白的脸上恢复了些许红晕。她抬首望向龙卷风消失的远处,“我十岁的时候,被一个黄袍须的人抓走了。后来,我不知道自己怎么变成了哑巴。再后来,我流浪了三年。遇到干爹后,干爹给我了衣服,给了我温暖,给了我爱。而且,干爹为了我不被坏人欺负,还教给我了这套逃跑用的飘逸神功。”
“黄袍黄须的人?”断忆想起了在擂台之上追走武灵山名宿铁西的那个疯子,“今天在擂台之上,我见过一个黄袍黄须的人。不过,他是个疯子?”
听到断忆的话,初云心中一动,“断忆哥,那个人可是长得比你还要高,眉心好象有一颗黑痣?”
断忆身高一米九多,比断忆还要高同样是黄袍黄须的人可就屈指可数了。断忆不会太注意一个男人的长相,可是身高他还是能看到的。断忆点点头,道:“那个人叫黄衣圣手妙坤,个子是比我还高,只是他眉心有没有黑痣我就没太注意。”
“断忆哥,妙坤还在安隅城吗?怎么我刚才在忆仙楼中没有看到他?”一连串的提问,显然初云抓到了一丝的影子。
“妙坤追铁西去了,我也不知道他们现在去了哪里?”
“铁西,铁西又谁呢?”
断忆笑笑,这些自己根本就不太懂的事情,他又怎么能和初云说得清呢?断忆看了看初云,知道她很想知道自己的过去。“初云,以前的事情,你就能想起这么多?”
初云摇了摇头,道:“我记得我家是在一个很大很大的地方。我家院里特别漂亮,而且好象还有山,有水,有很多美丽的花儿。”
“你家里有山?”
“是呀。”初云肯定地点点头,用力回忆着,“山的旁边就是水,好象和我们安隅城总管张环家的差不多。可是,我家的比他家可大多了。而且,我的家人好象都穿着黄色的衣服。”
“黄色的衣服?你是皇宫中的人?”断忆惊诧地看着眼前这个胶凡超俗的世外美女,怎么也和她把大魏皇家联系到一起。可是大魏天下,除了皇宫中的人,谁还能穿黄色的衣服?
初云摇摇头,眨着一双水一样的眼睛看着断忆,“皇宫?皇宫是哪里呀?”她用力想着,可是还没有找到“皇宫”这个词在她脑海中的印象。
断忆也是小的时候在不睡觉淘气想听故事时,爷爷给他讲一些关于传说中的皇宫的事情。断忆听着这些神奇而不懂的故事,会慢慢在想象中睡觉。随着断忆的长大,爷爷不再给他讲皇宫的故事。
而且,断忆记得有次要爷爷给他讲皇宫的故事,很不发脾气的爷爷竟然和他急了。爷爷对断忆说,那些故事是胡乱编给他听的。以后,断忆不许再提这件事情,尤其是对断忆和爷爷以外的第三个人。断忆是个好孩子,他疼爷爷,答应爷爷以后不再提关于皇宫的故事。
今天,为了帮助初云回忆起她的过去,断忆用尽了自己的所能。
断忆笑了笑,道:“这些,也是小的时候爷爷和我讲起的。现在,也忘记得差不多了。”
没想到,初云却不想撇开这件事情。她由河边几步走到断忆的身旁:“断忆哥。我可能还真跟你说的那个皇宫有什么关系,我现在对家里的事情能记住的就是他们穿着黄色的衣服。你不是说只有皇宫的人才能穿黄色的衣服吗?断忆哥,你给我讲讲皇宫的事吧。”
看着初云几近哀求的语气,断忆努力回忆着爷爷曾经给他讲过的故事,一一道给初云。
听着听着,初云突然双眼流出了泪水。断忆忙停住,对初云道:“初云,你怎么了?”
初去摇摇着,她没有说话。只是轻轻地从树上折了一断柳条,向河边走去。
“断忆哥,你看河中有条大红鱼。”初云对走过来的断忆用手一只静静流淌的河水。
“初云,我给你把那条鱼抓上来。”
初云用柳枝轻轻抚动着河水,对远处的大红鱼道:“大红鱼,你快跑,断忆哥要抓你!”
断忆摇头笑笑,蹲在了初云的身边,“初云,你不想听皇宫中的故事了?”
初云点点头,“我觉得我就象那条大红鱼一样,安隅城才是我最喜欢呆的地方。”
断忆站起身来,伸了伸胳膊,看着在水中惬意游动的大红鱼,对着它大嚷起来:“大红鱼,我要抓你,你还不快跑!”
初云轻轻一推断忆,“断忆哥掉河里喽,大红鱼快来吃了他。”
断忆没注意初云会推他,他一晃身子直着就向河里倒下。
“断忆哥!”初云本来也没用多大劲,没想到断忆会被她推倒。
就在身子离水平面不到三公分的距离,断忆不知用了什么功夫,他一个旋子,贴着水平面就冲向河中的大红鱼。大红鱼被他吓得,“扑棱”一声扎进了河中。
断忆身子一转,一只手伸在胸前,另一只手在身后一背,脚踏水平面,对着初云就在水皮上飘了过来:“初云小美女。我断忆被大红鱼吃了,现在我的灵魂又回来找你了。”
初云被他逗得“噗嗤”一乐,娇羞地躲开了。
一段影子又出现在初去的面前,“舒雪,我是大魏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平阳王爷。他常佑天只不过是一介武夫,是我们大魏国建国所用的一枚棋子!”
被唤做舒雪的女人长长的秀发,一个飘到了她的脚根。在皎洁的月光下,舒雪俨然一个活脱脱的仙女,她冷冷地看着平阳王爷,“平阳王,是你杀了我的丈夫?”
平阳王爷“哈哈”一笑,“本王只是略施了小计,自会有人去找他。舒雪,现在常佑天已经失踪十二年了。他如果活着,也该来找你了。常佑天既然不来找你,自是他心中早就没有了你。”
舒雪淡淡地一笑,表情中充满了自信与鄙夷,“平阳王。当时的场面,佑天以为我死了。再说,他又怎么会知道我在这里?我到今天还苟延残喘地活着,就是想见见我们唯一的儿子。在我见到儿子之前,我不会答应你任何事情。”
平阳王爷在原地踱着步伐,舒雪这个问题看来他这个“一个之上,万人之下”的平阳王爷很难做到。“舒雪,我是真心爱你的。你看,我为了每时每刻都记住你,我把女儿初云都打份成了你的模样。她长长的秀发和你一样,一直长到了她的小脚跟。”
“初云?我是初云?”
刚刚冲到初云身边的断忆突然被她的自语吓了一跳,他在初云身边一停:“初云,你没事吧?”
“断忆哥,——”初云想说什么,突然又停住了。
断忆对她一笑,道:“初云,其实那个黄衣圣手妙坤是雷诺寺主持凡横的俗家弟子。一会儿,我们回忆仙楼询问一下凡横大师,也许能找到妙坤。”
“阿弥陀佛。断忆少侠,老朽在此。”断忆的功夫也到了一定的高度,没想到凡横就这么不声不响地到了自己身边。
“凡横大师,你怎么来了?”断忆急忙上前行礼,并介绍给初云。
礼过,凡横大师双手合十,对二人道:“阿弥陀佛。人世间生生死死,旺旺息息,皆有天定。一切,无因无果,无对无错。过去的,就让他过去吧。”
说都会,凡横大师又对断忆道:“断忆少侠。一朝入江湖,一世江湖人。有些事情,不争也罢。”
断忆一愣,“凡横大师是不让我去挂剑塔?”
“阿弥陀佛。凡横自远道而来,自是为了解去十八年前的一桩心事。佛语,不可不说,不可说破。孽徒黄衣妙圣手妙坤也是为了八年前的一桩罪恶而时清醒时疯癫。人生,旦生夕死,世实俗事,不可太真。名利权财,得多失多。不得不失,偏安一隅。”
断忆听着凡横半吐半隐的话语,不知是继续问下去好,还是就此打住。
“大师,你说的黄衣圣手妙坤八年前做的那桩罪恶是件什么事情?”断忆不问,可挡不住初云的疑惑。
“阿弥陀佛。老朽已说得过多,断忆少侠切记:名利权财,得多失多;不得不失,偏安一隅。”说着,凡横的身子一闪,他竟然在断忆和初云面前瞬间消失了。
看着不知哪儿去了的凡横,初云闪着一双水一样的大眼睛看向断忆:“断忆哥,凡横大师到我们安隅城是为你来的?他知道你会夺得这次冠军,而且要阻止你去挂剑塔?”
断忆冷峻的帅脸上一笑,“算了,我们不想这些了。想得太多了,会容易变老的。”
“那,断忆哥我们可说好了昂,你去挂剑塔的时候一定要带上我。”
“初云,你别闹了好不好?你自己不也是说过了吗?你的飘逸神功是用来逃跑用的。”
“可我还会飞。挂剑楼那么高,要不我飞上去给你把玄铁剑取下来就是了。”
断忆一笑,道:“其实,我根本就看不上什么武林盟主,我也不会去争。这次来夺宝大会,只是想证明一个我多年来练的爷爷教给我的武功,看看实用不实用。”说着,断忆一卷自己强大有力的臂膀,一块块成方形的肌肉呈现在初云的面前,“既然我这么厉害,我为什么不去会一会挂剑塔中的那些高手?”
“断忆哥,这十七年中的夺宝冠军最厉害的也只是攻到了挂剑塔的第二层。好象,好象那个人还是安隅城总管神刀张环的亲戚。”看得出,那老和尚对断忆去挂剑塔不放心,这初云更是心中无底。
断忆嘴角向上一翘,对初云微微一笑。“别人做不到我,我一定能做到。再说,我现在已经看上挂剑塔中的那把玄铁剑了。”
第6章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