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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鬼影

听穆子礼说这是一个凶杀案件,当地派出所的民警对此深信不疑,继续问道,“教授,只有这一个疑点肯定是不够的,还有其他疑点吗?”
“另外两个疑点更有说服力。”穆子礼踢了踢诸葛嫒踩着上吊的凳子,说道,“你看,这个凳子破旧不堪,四条腿的螺丝都松动了,试想一下,如此不堪重负的凳子怎么能撑得住一个产妇的体重呢?
而且,这个凳子的高度根本就不够,即使凳子的高度再加高二十厘米,再加上这段白丝巾的长度,从屋顶垂下来,到凳子的高度至少有两米的距离,死者身高只有一米六左右,根本够不着,不可能是自杀。”
旁边的民警一边记录,一边点头,今天幸亏有穆子礼在场,否则,自己真是犯了大错误了。
“刚才你们也已经调查了同病房的人,他们说死者不愿意搬病房的原因就是因为体质虚弱,甚至都下不了床,死者身体虚弱到都无法下床,也就不可能自己上吊自杀了,所以这肯定是一起策划好的谋杀事件。”
民警佩服地五体投地,“穆教授,谢谢你了,你真是帮了我们大忙了,我们现在就回去做尸检,看看死者的死亡原因到底是什么,有了消息我们第一时间通知你。”
穆子礼点点头,算是默认,几个民警匆匆离去,向警局赶去。
穆子礼一个人站在病房里,透过窗户看着楼下的人群,受到死亡时间的影响,楼里的病人都陆陆续续搬出了医院,本来一个个就身体有病,谁也不愿意再在这个有人上吊的医院里看病,即使病看好了,也可能会弄个冤鬼缠身,所以众人纷纷离去,一时间,热闹异常的医院顿时变得冷清异常,人走茶凉,此话果然不假。
穆子礼掏出手机给诸葛连打电话,奇怪的是诸葛连竟然一直不接听,有几次还主动挂断,穆子礼有点犯疑,难道诸葛连为了维护自己家族的声誉,亲手杀死了自己的亲妹妹?
但是从昨天穆子礼跟他的谈话中,穆子礼感觉诸葛连不会这么做,因为他对自己妹妹的那种感情,字里行间都能体现出来,如果真是这样,他为何不在老家向家族的人举报,让族人用家法处置?那样非但不会留下自己杀人的嫌疑,更能增加族人对自己的信任,所以,诸葛连谋杀自己亲妹妹的假设又被穆子礼否决了。
他们两人是刚刚来到H市,应该结不下如此深仇大恨的仇人,很可能是昨天那个女人所为,但是以一个女人的力气,不可能把诸葛嫒生生拽到半空中,那就说明这个女人肯定还有同伙。
而这个女人跟诸葛嫒的恩恩怨怨现在只有诸葛连略知一二,诸葛嫒死无对证,所以,目前找到诸葛连是最主要的问题。
虽然此时医院里的病人大部分都走了,但是医生都在,穆子礼到婴儿保温室查看了一下,整个保温室只有诸葛嫒的孩子在里面哭闹不止,看样子是饿了。
穆子礼心里涌上一阵酸痛,无辜的孩子刚刚来到世上,没来得及喊一句爸爸妈妈,他的父母却永远的离开了他们,以后的日子,他该怎么办。
想到这些,穆子礼的眼眶湿润了,他连忙跑到楼下的超市买了一罐婴儿奶粉和奶瓶,回到医院用热水冲了,凉了一下,然后抱着这个可怜的婴儿喂起来。
婴儿的小嘴一碰到奶嘴,便本能地吸吮起来,不一会儿一瓶儿奶粉便被小家伙儿喝完了,然后小家伙吧嗒吧嗒嘴,继续睡觉,模样十分可爱。
穆子礼慢慢把他放在婴儿床上,又重新回到了案发的病房。
整个上午,穆子礼都在医院的病房里,中午的时候,警察局打来电话,说诸葛嫒并非上吊窒息而死,而是死于氰化钾中毒,除了在脖子上发现勒痕之外,身体的其他部位并没有外伤。
氰化钾,白色圆球形硬块,粒状或结晶性粉末,剧毒,是国家药监局以及公安部门严格管制的化学物品之一,这种化学物质可以通过人的毛细血管进入体内,顷刻间毙命,看样子凶手是惯犯了,否则不会用这种物质进行行凶。
虽然诸葛连一直不接穆子礼的电话,但是穆子礼总感觉诸葛连会回来的,所以,穆子礼哪里也没去,一直在医院等着。
果然,晚上九点钟左右,诸葛连给穆子礼打来电话,说他自己已经到了医院,现在正在上楼。
不一会儿,两人在诸葛嫒上吊的病房里见了面,诸葛连对自己的妹妹的死似乎一点都不吃惊,在他心里,妹妹死了也是一种解脱,否则她会责怪自己一辈子。
而此时,整个医院已经下班,由于上吊事件的影响,医院里空无一人,连医生们都回家了,除了诸葛嫒这个病房亮着灯之外,其他的房间都是黑洞洞的一片,如果大晚上一个人单独呆在这个医院里,非吓出精神病不可。
穆子礼看着诸葛连,问道,“你对你妹妹的死怎么看?你觉得会是谁杀了她?你们来了H市之后有什么仇人吗?因为从现场的线索来看,她是死于谋杀,并非自杀。”
诸葛连听完之后并没有直接回答他的话,自顾自地说道,“今天中午我接到警局的电话,见了她最后一面,我知道她是死于谋杀,谋杀她的人是天上的神灵,我很欣慰她能找到自己真正的归宿。”
诸葛连边说边走到窗户旁边,看着外面霓虹闪烁的世界,这个世界的精彩似乎与他格格不入。
“都什么社会了,你还相信神灵?!”穆子礼有些气愤,没想到诸葛连对自己亲人的死竟然无动于衷,“这就是人为的谋杀,没有所谓的神灵不神灵,你应该帮我查出凶手,然后还你妹妹一个清白。”
诸葛连冷笑道,“谁说没有神灵?!我们族长就是我们心中的神,如果他不是神,不会死而复活的,这是我亲眼所见……对了,警察同志,我知道你是一个好人,你能帮我一个忙吗?”
“我叫穆子礼,是一个普通人,并非真正的警察,昨天我欺骗了你。”穆子礼如实回答。
“不管你有没有欺骗我,你的心是善良的,既然咱们相遇便是缘分,请你帮我一个忙,我求求你了。”说着诸葛连竟然扑通一下跪倒在地。
穆子礼连忙上前搀扶起来,“大哥,你千万别这样,有什么能帮得上的我穆子礼一定尽力而为,你请讲。”
诸葛连慢慢起身,看了门外一眼,“穆先生,你能帮忙把门关上吗?”
穆子礼不知道他要说什么,转身走过去把门关上,就在他关门的一刹那,只见诸葛连突然跳上了窗户,用手扶着窗框,冲穆子礼声泪俱下地说道,“我有个儿子叫诸葛德谦,我死后请你照顾好他跟我妹妹的儿子,我儿子会主动联系你的,拜托了,穆先生……”说完,诸葛连竟然纵身一跃,从八楼的窗户上跳下。
等穆子礼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他一个箭步冲到窗户旁边,只听见楼下发出重重地一声闷响,诸葛连摔在楼下一辆渣土车的车斗里。
这两天医院十楼正在装修,窗户的下面有一辆大型的渣土车,里面堆放着各种废料,全部是建筑垃圾,而且钢筋林立,从八楼跳到那里面必死无疑,而且死无全尸。
穆子礼顿时愣住了,就在这时,渣土车以为是装满垃圾了,竟然发动车子缓缓驶出医院的大门,沿着马路轰鸣而去。
由于医院已经没人值班,所以电梯根本没开,穆子礼只能从楼梯追下去,但是当他追出去的时候,渣土车已经不见了踪影。
穆子礼瘫坐在医院的台阶前,全身都湿漉漉,不知是由于刚才下楼梯累的,还是让诸葛连这莫名其妙的跳楼惊的。
此时医院里已经空无一人,漆黑一片,穆子礼坐在下面静静地抽着烟,他不明白诸葛连为何跳楼自杀,难道他也有难言之隐?他说他儿子会主动联系自己,这到底又是什么意思呢?
就在这时,楼上传来一阵微弱的婴儿哭声,穆子礼知道诸葛嫒的孩子又醒了,他又从楼梯冲到保温室,把孩子抱了起来,又到楼上的房间里看了一下。
就在他抱着孩子走到七楼的时候,在走廊的尽头,他竟然看到了一个飘忽不定的身影,而这个身影与诸葛连十分相似,穆子礼擦了擦眼睛,这个黑影又瞬间消失了。
穆子礼心想,难道这就是传说中死人的灵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