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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我将用我最喜欢的讲话方式解说以下发生的事情。若有冒昧请谅解。天气很不好。有云。
  然后我一整个下午就都在跟手纸打交道,五脏六腑功能欠佳正在用药片维修,所以的所以它们都不能正常运转。脑子有时也会受影响,就像轮胎与汽车的关系,轮胎欠佳速度当然提不上去性能当然会受影响,所以我也经常会走错厕所给正在方便的女生带来不方便她们理所应当会骂我变态白痴。
  个别时间我的黄金分割点正后方往下十五厘米还会在课堂上为讲课效果不佳的老师们伴奏,也许曲风优雅格调幽默经常引来一串笑声。当然也有一两个道貌岸然的家伙对不住自己“全天下最光辉职业”的称号不能保留住姿态的矜持比学生笑得还厉害终究露出两排或黑或黄或沾满世俗流气的牙齿来。
  我越来越觉得自己很会说教,简直就是个圣人,很有阿Q先生的精神。
  桌面上一半阴影一半阳光,我抬起头以45.6度的仰角望着头顶的浮云半点儿光辉都没有,四姑娘骗了我,我没有看见大太阳,我很伤心。
  上一堂是历史课,历史老师长得比中华文明还古老,一脸舍不得刮想留成髯的黑胡子看起来让人觉得像一收破烂的,身份倒相同,都可称为全天下最光辉的职业。他的肤色很黑,再配上一副黑色的镜框,站在黑板前就像美国通缉令上的黑人逃犯。我们这位敬爱的老师长得别具一格或者说自有妙处,虽然这样讲自己的老师很忤逆但我还是要说下去,我不仅有未成年人保护法还有言论自由。大眼睛大鼻子外加一副整天都关不紧且容易漏水的大嘴巴,很多祖国八九点钟的野花都经过他的口水洗礼从而从校门出去茁壮成长。反正什么历史事件在他面前都渺小以至于无,他自有大人物的派头和味道。
  唯一让我很佩服的是他讲课从不用教材,一张嘴就能解说天下大事掌握时政风云,按他的话我觉得他都能去当美国总统了但他在十七号公校呆了十来年却还只是一个小小的历史教学组的小组长,这一点我很为他打抱不平。
  还有此时正站在讲台上的我们的信息老师,她总将自己打扮的与毕加索的画一样抽象。不过生活在21世纪灿烂阳光下的女子凡是有一点儿爱美之心不是大搞门面装修就是擦脂抹粉非要把自己修改成芭比娃娃,好像自己的父母给自己的就是毛土坯,而一定要通过自身的努力将自己改造成精装房。这厮非要将自己打造出19世纪文艺复兴时的那种复古美,抽的是19世纪的像。
  她从不擦脂抹粉以至于我经常都能从她身上看出一种北大荒的味道,她经常用那双能让人如坐针毡的眼睛盯着我们看然后看得我们全身发冷头皮发麻,她的笑比不上蒙娜丽莎但总能让人有所触动。其实每当她的眼神捕捉到我的时候我总能感觉出一种有愧于她的感觉,其实我确实过分或者说我的肚子也确实过分,半堂课有四分之一的时间都是在洗手间度过的我理所应当可以理解她每每看向我时的悲愤心情。她此时正在看着我,持续时间隶属最长。
  然后她终于忍不住回过头继续讲课,我用审美疲劳圆了她不屑看我的美丽谎言。
  我猛然感觉到有人对我搞小动作,回过头去就看见迟子烬那张砌满笑容的脸。我下意识地觉得来者不善,于是将脸右转一百八十度度归于原位不再理他。其间他不停用各种小动作企图调戏于我逼我就范任他摆布但亏得我心理足够强大不惧诱惑他的种种我不知道的阴谋未能实现。
  结果未遂必然直接导致更直接的肢体冲突或更残忍的杀戮,战争学里就是这样讲的。很显然,迟子烬狗急跳墙决定破釜沉舟与我背水一战而我很想立见真章于是我们就开打。
  没有意外,我们最终被老师请了出去。被放逐的滋味真好,我们在周围的空气里捕捉到了大量自由与流浪的气息,其实这两种气息真的很格格不入但我们确实在同一时间同一地点闻到了。
  我从中看到了我被禁锢的自由,我对自己说我终有一天会属于黄土和蓝天,然后迟子烬告诉我只要是人都会的。我们的对话很简单很忧世伤生。
  “你到底找我什么事啊?”我和他呆了好长时间才想起正题。
  此时我反应过来刚才的架还没来得及打完于是我边说边用两只手紧紧地抓住他的胳膊用牙齿咬住他的校服领结,而他也展开攻势用牙齿咬着我头顶的头发将我用力拖倒在地上奋力睁开我的束缚用十字固锁住我,然后我咬住他的小腿展开拉锯战。
  三分钟二十秒整。
  “一起放。”我们互相翻一个白眼然后躺在地面上喘我们刚才没来得及喘完的气。
  迟子烬一脸煞白地对我说:“明天是校会演讲,我们四个人一起上台,然后一起为我们悲惨的校园生活伸张正义进行一场绝对意义上的校园革命演讲,怎么样?”
  “你是说:明天、你、我、天枫、子嫣、演讲、领导校园革命?”我像写小说一样列出重点然后重复一遍望着他喘着自己的气,一副和好如初什么事都没发生过的表情。
  “对,而且我们的演讲内容一定是所有校园革命中最振奋人心而且能最引发共鸣的。”
  “你确定要让我们四个人同时上台,我和子嫣?不可能!”我很认真地说着每一个字,力争能引起他注意。
  “为什么没有可能,我希望我们四个能够风雨同舟,还有,我也希望你能做一件惊天动地的事————!”迟子烬的表情慢慢收拢起来,看着我一脸严肃的样子。
  他的眼睛仿佛两汪黑色的潭水,周围的喧嚣排着队叮叮当当地掉下去然后就消失了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