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洒在后山的小路上,大大小小的灰白石块,密密麻麻的排列在山路上,斑驳的树影,错落在石块之上,洁白与暗灰交相映衬。
婆娑的树叶声在上空沙沙作响,冷凝玉循着笛声走到了后山的溪水处。
一个粉色娇小的身影矗立在溪水旁,微风吹过她的裙摆,悠长飘起,月光下的少女背影玲珑悠长。
她侧身而望,兰指轻动,吹动着嘴边的笛子,眼中的思念之意悠然而出。
冷凝玉缓缓走近。
听到身后来人,段玉婌期待的转过身,如所想一般,冷凝玉果然来了!
段玉婌放下手中的笛子,欢呼雀跃的向冷凝玉张开手臂奔了过去,泪花顷刻间从脸颊滑落。
在她快抱住冷凝玉的那一刻,冷凝玉身子往后一倾,伸手拦住她贴近。
冷凝玉何尝不想抱着她,可是眼下在这四周很可能包围了许多的眼线,她不能与段玉婌太过亲切。
她收住嘴角扬起的笑意,眸子由激动变成了淡然。
看到冷凝玉眼神的暗示,段玉婌警惕的看向了四周,她抹去眼泪收回了想要拥抱的双手。
冷凝玉现在身份特殊,段玉婌将嘴角快要喊出的阿凝硬生生的咽了回去。
她将洋溢在外表的笑意压了下去,对冷凝玉甜甜一笑:"煊王妃,漫漫长夜,你也睡不着?"
冷凝玉轻轻点头,抬头看向这月色,低头看向潺潺溪水。
幼时,她与段玉婌最喜欢的,便是在溪水边打水仗。
她望着溪水的眸光柔若皎月,段玉婌也是如此。
多年未见,人群中她能一眼认出冷凝玉,可是今时今日的冷凝玉饱受折磨和苦难,看她无力发声的样子,段玉婌的心中更是悲痛万分,她垂在身侧的手紧紧地握成了拳头。
"既如此有缘,阿婌为煊王妃吹奏一曲如何,阿婌与王妃一见如故,王妃长得与阿婌的故友甚是相似。"
段玉婌将笛子横在嘴边,眺望着波光闪闪的水面,眸色拉伸向了远方。
一曲悠扬,婉转而绵长,随着溪水涓流的声音与月光遥遥相伴,曲中,诉尽了奔波之苦,情意绵浅,冷凝玉背着她望着溪水面,双肩隐隐颤抖。
不用言语,只用一首小调,冷凝玉便体会到了其中的故事曲折。
若她没有入昱国,第一时间她能想到的,便是找段玉婌帮忙,只可惜一场阴差阳错,她成为了煊王妃。
曲终,伴随着一阵惋惜之叹收尾,段玉婌缓缓放下笛子,一双眸子里蕴含着红红的血丝。
她望着冷凝玉的背影说道:"王妃,人世苍凉,你说我那位朋友,生活的可还好,她,是否挂念着我?若是没有发生那事端,靖国定当以九州盛世之礼迎娶她,成为我的皇嫂……可是……"
婚书已拟,聘礼已下,终是人去悲凉。
段玉婌捂住自己的嘴,小脸皱的像小麻花似的,温润的泪水源源不绝的落下,她按捺住自己想要痛哭的情绪。
原本段北棠是带她来狩猎寻乐,可是见到冷凝玉的一刹那,她心中的酸楚一下子喷涌而出,止也止不住,她相信皇兄亦是如此,只是皇兄不敢表现出来。
冷凝玉,再次出现在她面前,竟然是昱国的煊王妃,身份还是岚国的公主!
这一切的背后,究竟发生了什么?
此时冷凝玉的双眸早已红透,她揪着自己刀绞的胸口凝望着月光,洁白色的泪珠凝固在脸颊,瞬间滑落。
她闭上眼抹去泪水,转身走到段玉婌的面前。
冷凝玉伸手抹去段玉婌脸上的泪珠,向她真诚一笑,嘴角隐匿的一丝苦笑终是咽了下去。
"阿凝……"
段玉婌轻轻唤了一句。
第二百章 夜半幽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