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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追忆似水

  “喂,老妈。”
  “臭小子,又惹事没?再惹事估计你爸得气死。”
  “没——没有,您儿子保证,大学期间绝对不惹事,一定好好学习,争取成为祖国的栋梁之才。”
  “这才像话,跟你说个事,秋笛去京华了,上午去的,下午六点到站,你去接接她。”
  “啊!秋笛!?她来京华干嘛?”
  “这不刚高考结束嘛,想出去玩玩。正好你也在京华上学,所以就非要闹着去学校找你。”
  “真是的,来怎么也不给我打个电话。”
  “我说让她给你打个电话来着,你也好去接她,可她偏不愿意,非说要给你一个惊喜。行了,你一会去接接她吧。”
  “嗯,好吧!那我挂了啊!”
  “挂吧!”
  秋笛,韩枫的表妹,老爸是中海市著名的房地产开发商,典型的千金大小姐。今年刚满十八周岁,性格活泼开朗,喜欢唱歌、画画,是父母眼中的好孩子。在学校时,每年都被评为三好学生,学习很是努力,今年高考就报了一个志愿,清华!
  对于这个表妹,韩枫是又爱又恨,爱她活泼开朗,恨她学习太好。
  韩枫的童年是在姥姥家度过的,那时父亲还只是个小小的科员,母亲是超市的营业员。父母平时忙于工作,很少有时间照顾他,于是就把他送到了农村的姥姥家。本来是要送到爷爷家的,后来因为韩枫奶奶死的早,爷爷一个人自己都照顾不过来,更何况又多了个小孩。所以最后韩枫父母一致决定还是由姥姥来照顾。就这样,韩枫来到了农村,开始了人生的启蒙。
  韩枫姥姥有三女一儿,女儿都不在身边,就一个儿子跟着自己住。也可以说韩枫的童年是在舅舅家度过的,舅舅只有一个女儿,也就是秋笛。顺理成章的秋笛就成了韩枫儿时唯一的玩伴。
  韩枫不爱学习,上学时就知道调皮捣蛋,而秋笛却学习很认真,每学期都会捧着奖状回家,韩枫就只能拿着一张没有及格的通知书。大人们望子成龙的心情都是一样的,这么大的反差,自然也就成了韩枫痛苦的根源。经常听到的话就是:你看看秋笛,人家每学期都得奖状,再看看你,你就不能学学秋笛!?
  不过儿时的韩枫也不是一无是处,韩枫喜欢看书,不管什么书,只要是带字的就从不放过。由于看的书多,再加上平时爱瞎想,一来二去,渐渐的就有了自己的想法,想法有了,行动也就不远了。但是大人们的观念却不是这样,大人们喜欢老实听话,站在那一个屁都不放的好孩子,像韩枫这样的,自然也就成了大人们批斗的对象。
  每次韩枫挨训时,小秋笛都会看着自己的傻哥哥,嘿嘿偷笑。小秋笛喜欢姑姑送来的这个傻哥哥,以前都是自己一个人玩,一点意思都没有。
  但是自从这个傻哥哥来了后,小秋笛感觉自己好像突然间就变成了小公主,每次奶奶比着自己骂哥哥时,她都异常的开心。她最喜欢听奶奶说“你就不能学学秋笛?”不过喜欢这个傻哥哥,也不全是大人拿她们两个比的原因。傻哥哥经常给她讲故事,她最喜欢听故事了,每天做完作业,都会缠着傻哥哥给自己讲故事。
  傻哥哥还经常带着她去河边捉泥鳅,每次都把捉到的泥鳅放到一个桶里,然后她就用小手在桶里抓,泥鳅太滑,一不注意就会从指间溜走,然后她就咯咯地笑,一边抹着满是泥的小脸,一边对着傻哥哥开心地笑。
  等泥鳅装满一桶,他们就高高兴兴地提着小桶回家,一到家就会看到奶奶生气的盯着他们,然后就是一顿好训,不过奶奶每次都是骂哥哥,她就站在一边嘿嘿地笑。
  后来,韩枫父亲的官做大了,舅舅也跟着成了开发商。
  初中时父亲要把他转到市里上学,他没去。他不想离开现在的学校,尽管这没有市里条件好,但这里有他的好朋友,他不舍的离开他们。不过秋笛却是转走了,到了市里上学。
  自那以后,他们就很少再在一起玩了,除非是到了年关,舅舅回家陪姥姥过年,秋笛跟着回来,他们才见一次面。再后来,初中升高中,韩枫拗不过父亲,没办法去了父母所在的市里上学。从那以后,他跟秋笛见面的机会就更少了。
  现在这小妮子不知道发了什么疯,非要到京华来找自己玩。
  韩枫单手支头靠在车窗上,望着窗外愣愣的出神。秋笛,一年没见了,不知道又漂亮了没有。
  “火车站到了”售票员的声音蓦然响起。
  到了!?韩枫回过神来,透过车窗看到了三个大大的正体楷书:火车站。
  掏出手机看了一眼,五点半,还有半个小时。韩枫下车穿过拥挤的人群,来到出站口,随便找了个没人的角落蹲下,掏出黄山点上。
  “我爱台妹,台妹爱我,对我来说…”
  靠,不是说六点到吗?韩枫掏出手机,接通了电话。
  “你丫跑哪去了?”宿舍里,老皮一边玩魔兽,一边对着电话嚎叫。
  “我表妹来了,现在在火车站等她。”
  “表妹?怎么没听你说过,漂亮不?”
  “滚你丫的,少打我表妹的注意。”
  “看你说的,哥们是那样的人吗?”
  “拉到吧!你是什么鸟我还不知道,行了!没事挂了!”
  “靠,啥叫没事!?你不是说晚上请哥们喝酒吗?”
  “今天不行了,明天吧!”
  “明天?好吧,好吧,那你今天还回来不?”
  “废话,不回去我上哪?”
  “嘿嘿!可去的地方多了。回来记得赶在十二点之前,晚喽可就只能翻墙啦。”
  “嗯,知道了。”
  暗月缓缓升起,与这都市渐渐亮起的霓虹灯交相辉映。广场上晚风不时的轻轻吹过,为疲惫的行人带来丝丝凉意。此时,西南方向的某个角落,一少年衣衫褴褛的双膝跪地,面前歪斜的立着个破烂纸盒,几张纸币无精打采地躺着。蓦然间,悠扬的笛声以少年为中心扩散开来,吸引着路人驻足观望,只是无奈看者多,施舍的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