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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孤城往生

姚长东及姚皓的灵柩回到晋阳时,晋阳城全城雪白,丧旗飘满城头,然而出城迎接他的人却非常少。只有姚长东的儿子姚宁,弟弟姚寿,以及秦猛的幼子王永,孙子王镇恶等几人,侍从卫士也是寥寥。这些人全身裹着雪白的丧服,在不及换服的赫天到军马面前,显的极为刺眼。
赫天到翻身下马,率领手下兵卒跪伏在地,对着姚寿等人高声奏道”参见太子,长乐公,赫天到护驾不力,累天王,河间公殡天,罪该万死”
“窦将军快快请起,天负我大秦……”姚宁泪眼迷离,只说了一句,便再也说不下去了。
王永连忙抢前几步扶起赫天到”窦将军,一路辛苦了”说完也是悲愤之情溢于言表。
赫天到站起身形,与王永身后站立的王镇恶拱手见礼,不想尚是少年模样的王镇恶,居然冷冷上下打量他几眼后,就再没有了表情。赫天到微一怔,一旁的太子爷姚宁连忙示意手下一名宣仪太监一个手势。那名太监连忙趋前几步,尖声喊道”赫天到接旨”。
赫天到连忙又跪在地上。
“国祚逢难,天王殡天,为存社稷,太子继尊。封赫天到为武卫将军,加兴阳候,与太尉王永,龙骧将军王镇恶同佐长乐王拱卫京都。”
赫天到接过圣旨,与王永互相寒暄一下,一行人等向城里行去。这个冬天漫长而干燥,几乎本曾下过雪,然而临近冬末,自长子陷落起,似乎积蓄了一冬的雪开始不停的降下,大片的雪花又落下了,落在归家的士兵身上,疲惫的士兵虽然坚持着不让军威低落,但行进间却趋见艰难。风雪中,天空显得漆黑黯淡,城上的士兵畏缩着肩膀,看在赫天到眼中,像极了一只只的肥羊,只有那面王旗,仍在努力的招展着,仿佛想极力诉说着大秦曾经辉煌的岁月。
城中街前铺中的士兵以及居民少的可怜,偶尔望见他们一行,躬身施礼后同城上的肥羊没有什么区别了。一行人直接到了秦宫。
天王姚宁在琨华宫配殿招待自己仅剩的几名大臣,君臣落座后,相对无语,只是闷头吃着酒肴。赫天到在回宫途中,只略略讲述了一下长子的惨况,姚宁想也不想地,顺手封他的副将为殿中将军。现在有了品轶官阶的罗士诚也可以坐在赫天到的身边一同享用赐筵了。
罗士诚将粥糜轻轻喂入那名男婴的口中,小家伙几日来在一群军人的照顾下,精神头显得很是差劲,但天寒地冻之下,居然不死已经是个异数了。如若在平时,罗士诚的行为是要以不敬罪名治办下狱,但现在满殿加上姚宁不过才君臣六个人而已,其余的文武大臣在逃回晋阳的溃兵将消息传来后,短短六七天的光景,就逃散的无影无踪了。
其余几个城池同样听闻姚长东死于长子消息后,被呼延胜及独孤韬等军传檄而下,现在的晋阳不单是国都,也是秦国在晋地的全部领土了。这个时候了谁还有心情讲究繁文缛章。姚宁眼瞧着罗士诚笨拙但认真的喂那名男婴,苍白的脸上居然浮现了一丝笑容,忽然突兀的说道:“殿中将军,朕前日得南阳公主,不知将军可愿此子尚公主”
赫天到初闻此言,不同于其他几人的心知肚明,他很是迷惑是什么缘故,令姚宁这么突兀的提出看起来非常荒唐的提议。但姚宁说完此话后,赫天到分明看到自王镇恶的眼中流露出的异常狠毒的一抹神采。
罗士诚也同样是不明就里,他刚刚被擢拔为殿中将军,如今顺手拣的一个,连自己还没有认做干儿子呢,居然被天王看中,要把公主许配过来,这叫怎么一回事儿啊。
旁边陪坐的姚寿却笑着接道”也好,如今国事非常,当宜从权,皇上可赐殿中将军财帛,命将军承恩出城,寻一处安定之所在,殷勤奉主及驸马,待二八时即可成仪。”
“那就依皇叔所言,殿中将军接旨,朕命你即刻自后宫迎南阳公主离国寻安稳所在,一应用度仆从可任凭自取,今日申时前务必出城。”说到后来,姚宁的声音已明显发颤,但天王的威严迫使他坚持着最后的自尊,没有掉下泪来。说完这段话后,姚宁长长叹了口气,“殿中将军,孤城难以坚久,唯先王宽仁待诸逆,而诸逆忘恩,天下之大已没有姚秦家人的幸归之地了”说完年轻的天王神色黯然,摆摆手对众人说”朕累了,殿中将军随驾入宫,各位爱卿城备去吧”
王永、王镇恶叔侄二人神色暧昧的落在后面,隔着各自的亲兵似乎在争论着什么,赫天到及姚寿行前一段后,他二人才追上赫天到他们,“长乐王、武卫将军,我叔侄二人今日轮值守城,先告辞了”说完,王永礼数周到的向二人行礼,随后才拽着侄子远去。姚寿望着二人的身影,捋了一下胡须,转首赫天到,轻语道:“窦将军,您观镇恶小儿人品如何?”
赫天到冷冷一笑:“幼齿未净,偏以毒暴贪敛,长乐王,我观此子将肆莽、卓之心,致国于倾危。”
“哎”姚寿苦笑一声,接着说道“大秦如今只困守一个孤城,早无国之实了。他叔侄二人,无非想以我们叔侄二人的性命,去换个一官半职而已,前几日将军没回来前,他们就想举事,可怜本王将家中的仆役厨婢都发放上兵器,在宫中戒备了一夜啊,才等来了将军。”
“天道知天王久矣,如今城破在即,天道粉身碎骨之前定不让宵小犯天王贵胄”
“窦将军,你是何人,我们姚家的人清楚,今日你也看到了,皇上已存殉国之志,倒是可怜幼女,给寻了一处安排,呵呵!本王也想好了,不想自独孤家的那些贼寇手中讨下性命,我已在宫中安置柴草,介时可方便将军举火,我们姚家的人定谢将军大恩”姚寿平静地说完后,以君子之礼拱了一下手,不待赫天到反驳,带马回转直奔秦宫而去。头上的步摇紫金冠一晃一晃的,在雾蒙蒙的雪天里,是那么的耀眼,晃的人眼睛发酸发涨。
独独留下赫天到木然矗立在那里,大雪仍不停的落下来。赫天到混乱的心中,纷杂交织着自己这一生的时光。一会是小时候在族兄的带领下习文练武,当兄长扶着他的手臂将木刀披斩下去的时候,已经是自己在马上,面对一员被他刨开胸腹的敌将了。一会间是兄长在酒席上与他纵情大醉,那时候姚长东也在,旁边似乎浮现出独孤占那柔媚诡异的脸庞,赫天到怒气勃发,拿出军刀,却发觉自己正冲远方那两名卫将在行礼。热泪顺着脸庞流下来,滚滚的烫着他的心。雪花扑打在他的脸上,他又发现泪其实是冰凉冰凉的。
不知道站了多久,赫天到方才回过神来,他鼓起自己心中的勇武之气,带马领兵刚要走,后面的秦宫中又出来了一行人,是罗士诚,但见罗士诚领着几名妇人远远行来,罗士诚翻身下马,单膝跪地,双手抱拳,躬身附首”将军,罗士诚走了,祈愿将军,武功无敌,救城救主,全身而退”
“罗士诚起来吧,你我二人共事多年,今日一别,鬼神难料,前途珍重,务必照顾好公主”
“将军……”罗士诚说不下去了,身后的宫女也嘤嘤的哭出声来。赫天到将军刀归鞘,扶起罗士诚。既已无语那便走吧,罗士诚领着几名妇人向城外踌躇行去。赫天到忽然想起一事,连忙叫住罗士诚”罗士诚,你要去那里?”
“小人想奔南朝,那里民风还算淳朴,想来不会难为吾等”
“我们北地胡人在南朝必着猜忌,况且南朝国主昏庸,大乱将至,可恨我大秦,竞无力乘此机定天下,你还是往北投奔代地吧,代主同独孤氏几代的姻亲,想来冲寇一时不会找那里的麻烦。你奔西北寻一片湖草之地,平平安安的过日子吧”扭头看看那几名宫女,赫天到强笑一下”你小子艳福不浅,这几名女子年轻貌美,倒也配的上我们的殿中将军”
“多谢将军指点,但不知将军有何打算?”
“快走吧,多停一刻便是多一份的麻烦,我这里的十几匹军马送与你吧,那几名宫女也最好换上男装,抹黑脸颊。换马而行,万不可耽搁了。罗士诚一路保重!”
……
夜半时分,王永叔侄把守的北城忽然喧嚣大作,火把的光亮照的半城若昼。派去打探的一名小校气吁吁的跑过来,“禀报将军,王永叔侄开门远去,离开的时候还带走不少的器物珍宝”
“知道他们去那里吗?带走多少人马?”赫天到皱者眉头问,这时候,不报告这些,却说什么珍宝。看来就连自己带的手下之军心也快散了。
“据军中传言,他们似乎要投奔南朝,随行的是2000家兵。”
“哼哼纯粹自寻死地,罢了,愿走愿留,悉听尊便。命人速去接防北城防务,传我军令,明日卯时之前若有人愿意走,无论什么人,不用向我禀告便可直接开门放行,卯时一过,再有出城者,立斩不赦”
不到卯时,肯留下来做大秦王朝最后陪葬的人只有两千人了。赫天到索性放弃外城,领着这些军卒直接布防在秦宫周围。期间姚寿领着家兵五百出来与他汇合,但很快便将这些仆人军交给赫天到管理,进宫面圣去了。宫中的宫女太监也走的七七八八了,姚宁领着几个儿女,和姚家的其余人等围坐在园子里生火烤肉,纵酒狂欢。赫天到的军士也每人分到了那些皇族们亲手烤炙的鹿肉和御用的美酒。赫天到骑在马上,看着那些小王子小公主们围着大人们的身边快乐的玩耍。火光映照下,人人都是那么的兴高采烈,众人欢声笑语着,回忆着大秦曾经的辉煌。自己身边的士兵们也轻声和着里面的人,唱起了古老的民歌:“健儿骑健马,健马驮健儿……”
城外呼延胜及独孤韬已经展开了攻城,神风,羽林两营兵马未遇任何抵抗便进了城,汉王领着中军沿途不断的收拢秦各地的兵勇平民,他们得到了消息。晋阳城变成又一座空城了,不同的是这次可以算是兵不血刃的拿下了许多城池,那些散兵也被分别打乱安排补充进各个营中,猛虎军的建制又满了,汉王军队在晋地得到了大规模的扩充,目前控弦士卒已然达到了十六万之众。但各部中主力的几个部曲,仍要保持高比例的鲜卑族人,最早建立的几个营也基本如此,毕竟对于乌合之众的定义,汉王上下还是有比较清醒认识的。现在先锋攻坚的神风、羽林两营,更是清一色的鲜卑族人。那些逃散的民众,现在正聚集在汉王中军的右后方,他们等待着汉王军的令旨,好随同大军回归自己的家园。
行走在昔日繁华的街道上,呼延胜和独孤韬两人趾高气扬,想想,当年的姚长东是否也如他们现在的一般的心境。不管那许多了,马前的向导已经指出,秦宫就在不远处了。赫天到是窦冲的弟弟,想来手下最后的2000人马,必是块难啃的骨头。
赫天到站在宫墙上看着衣甲鲜明的卫兵,不慌不忙的先将秦宫围住,然后安置一些他似曾见过的一些器械,不禁长叹一声,人都道,胡人不善攻坚,现在看来,卫兵已然明了攻坚的真意了。如此有条不紊的安排,对面的军队是谁带领,若是往日倒真想结交一下。如今回首望向宫里,接连几日的狂欢,那些王公贵戚们早没有了应有的神采,观手下士兵们的眼神,还是坚定而决然。赫天到心下不由颇为自得。
卫兵安顿好阵线后,并不鼓噪,领兵将领也没有出来与他说项得意思,看来对方也是熟人,又清楚他的心意,给他留着余地也堵死了后路,即不忍立刻攻杀他,也不想在阵前难为他了。总之对方的意思就是让他自己考虑。
赫天到拿起一把缴获来的手持弓,弯弓搭箭开始还描向一名卫兵,转而转了转念头,换上一支火箭,点燃后,对着卫营嗖地射了过去,卫兵阵型仍没有鼓噪声音传来。只是整个阵线开始在战鼓声中缓步前来。随着一阵紧急的鼓声,一队队卫兵推着床弩,车弩以及投石炮车,越来越近。
猛然之间弹石箭矢,越过满天的雪花呼啸而来,第一轮齐射过来的箭矢弹石,均裹着易燃的棉絮油纸,自从平阳生产出纸张后,器匠营的工匠用入浆时兑过硫磺造出纸,成纸后浸入油脂,待晾干之后,便于携带并容易包裹物件,燃烧快速,性能比稻草稳定。但姚长东败的太快,因此这次打秦宫才是首次应用上战场。
呼延胜他们的两个营,是汉王直属营,已扩充编制到5000人,由于最近兵源充足,两营人马现在全是满编,加上随军的杂役,人马总数在一万五千人上下,在两三轮箭雨过后,无须赫天到下令,秦宫便基本陷入火海,宫墙上的军卒依然坚守阵地,而宫内则传来一阵阵剧烈又短促的哭喊声。姚寿提着一口宝剑,忽然跑了过来,披头散发,衣袍尽裂,一面疯狂的跑着,一面高喊着
“开宫门,本王死也要死在沙场上,死也要死的像个英雄。”
剑上不知是什么人的血迹滴滴答答的往下落,赫天到连忙迎上去,两人还没有碰上,一支燃火的箭羽便落在了姚寿的肩头,姚寿一个旋身侧面跌在了地上。赫天到身边的亲兵连忙抢上去扶起了他。姚寿眼神迷离的看着赫天到,嘿然而笑。
忽然一把抓住赫天到的衣襟急急地说道:“天王已经殉国,姚家的人也被我杀干净了,窦将军,你是大好的男儿,莫要再陪着我们姚家送命了,本王命你离开晋阳,山高草连天,水长马逐羊,才是你这样的雄鹰应该的归宿。你去吧,把这些英雄男儿也带走吧,寻找那片再没有战火的长生天去吧。”
抓赫天到的手越来越紧,说完猛的推开他,抢过来一柄长枪,迎着满天的雪花抖出硕大的一朵枪花,仰首望天疯狂的呓语着”果然不见了青天,我姚家年年敬你,年年又拜你,你负我姚家几何,难不成如今你也没面目见我了吗”
姚寿来到宫门下,用枪击打着朱漆大门,砰砰做响,“开门,给孤王开门,且看孤王单枪匹马去破敌”门上的小卒泪流满面,望着赫天到,赫天到点点头。
巨大的宫门慢慢的向两边开去,姚寿此时忽又恢复了王者的风范,倒背长枪,昂然直立,待大门全然开启,方才缓步踱出。
宫门开启的时刻,呼延胜便已然下令停止攻势。他坐在马上看着门里面,当看见姚寿的身影时,呼延胜轻叹口气,做为亡国之主确也可惜了这样的人物。当年攻入长安,打成了一片乱麻,当时的太子姚宏奔逃未获,并不像今日姚家的人一个没少全被困在晋阳宫墙内。其时没功夫细细领略这亡国的场景,可今日面对孤零零的姚寿,念起往日种种,心中也泛起了不少的酸楚,心下如此想着,趋马走出。呼延胜原本也认识姚寿的,某年还在索立舅舅寿辰的酒席上敬过他酒的。
姚寿长身立在阵前,冷冷盯着以胜利者姿态站在面前的呼延胜,呼延胜拱了拱手”故人相逢沙场,只能叹天道弄人。长乐公别来无恙?呼延胜这厢有礼了”
“呔,孤现在乃大秦长乐王,权摄国政。尔等随冲寇逆天行事,所作所为,早晚必为我姚家的子孙相还”
“长乐王千岁请了”呼延胜有点好笑的回答着”不知千岁殿下,今日之事如何了断”
“孤单凭手中枪便可以横扫千军……”
姚寿方待自说自话下去,被呼延胜连忙打断语头”来人,赠长乐王战马一匹,与本将军单打独斗”
双马盘旋,交错数个回合,呼延胜见姚寿枪法散乱,早已是油尽灯枯之象,便也不想纠缠下去,再一照面,手中枪交左手,拔出腰下军刀,刀光在姚寿颈项间闪烁一下,随即暴出一片红光。战马继续前冲,待回转马头,却见姚寿以枪拄地,左手按在自己的咽喉处,努力维持着已渐行渐远的生命。呼延胜跳下马,走到他面前,躬身施了一礼,“大丈夫当生为沙场,殁效霸王。长乐王死得其所,但请千岁爷安心上路,小将定全力保全殿下眷属。”
姚寿同他哥哥一样,裂嘴一笑后身子便歪了下去。
秦在故晋之地的国都随着姚寿的倒下而陷落了,姚寿的兄长南安公姚登得到这个消息之后,继任秦国天王,在陇西地区同缢杀付君琛的付氏族人连年征战不休。
赫天到焚城自尽,两千军卒在他死后力战不降,最后同秦宫化为灰烬。索英及呼延胜所部感其忠义,将其家眷周全安排,置地赠田,其子同其他一些孩童共入学受教。
为挽回七星城以及秦宫被焚的负面影响,独孤占厚礼殓葬了姚长东、姚寿等人,同时将秦国库中未及毁失的钱财器物散发给民众及百官,当然没忘分一些珍玩珠宝远送至索立舅舅那里,借着独孤大卫国连番的作战胜利,索立舅舅便顺势将原来的国号卫兴更替为兴合,改元时还特意加尊皇帝号。
同时为牵制这个连克两秦,兵强马壮的侄子,老爷子连下几道封赏令,加独孤占西单于印绶,其子瑶为中山王,泓子忠袭济北王,另宜都王子觊袭宜都王,索英河东公,独孤桓河间公,呼延胜进安乐公,桓子韬为平阳候,诸渐离封长安候。摆明了要挑拨离间,汉王以下封了三个小孩子为王,独孤桓及索英却只封公,屡获战功将领们,也是故意封赏不均。高苏文因是高丽人,不赏钱财功绩甚至连名字都没有提一下。
这其中对呼延胜的任命最是微妙,高苏文曾获独孤占救命之恩,诸渐离、索英更是平阳起事的老班底,因此封赏还算差强人意。虽然说呼延胜这个家伙,运气非常好,已经被各方面呼为福将了。接连俘获付如海和刀杀姚寿,件件都是大功,但直接封公的用意,却是明确的告知汉王政权的上上下下,呼延胜可是我索立舅舅的老部下。用刘宝如的话说就是”外示温柔,内怀狡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