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色凌樊一声低喝，步伐迈动，突然展开手脚，只见其身形百转，身法如行云浮动，如溪水长流，双臂挥舞，所过之处暗暗生风，将一旁的星云稍稍吹散开去，空灵一般自然柔和。
这次凌樊看得真切，那后面几个招式也暗自用心记住，然而灰色凌樊刚施展完蚩尤武诀后续几式最是硬生生的停住。
凌樊见其停住，略有所思的样子，不禁问道：“怎么了？”
灰色凌樊眉头紧锁，手摸着下巴，忽然有所顿悟似的大叫一声，抓着凌樊的肩膀高兴道：“我知道了，这蚩尤武诀还有后续！”
凌樊听罢一愣道：“额，你是说，蚩尤武诀后续还有后续？”
灰色凌樊点点头道：“方才我施展道最后几式却是感觉有些阻塞，无法收住招式，想来还有后续。蚩尤心诀不是有九重天吗？如今你已经修炼到第二重天，功法后续出现，进入这里，并且诞生我了，这么说的话……”到此，灰色凌樊狡黠一笑，看着凌樊却是不语。
凌樊想了想，蚩尤心诀介绍，这心诀一共分为九层，每一层便可幻化出一分身，如今自己分身恐怕便是眼前这灰色的自己了。
理清了思路道：“这么说的话，只要我继续吞噬本源之力，那么功法继续进阶，而蚩尤武诀后面的功法也将会显现出来！而新诞生的你便带着武诀后续，只要我学会了，或许便能走出这个空间。”
想罢，凌樊将方才所记的招式施展开来，虚空中的星云又是一阵飘散，仿佛有什么风吹过一般，不自觉的飘散开来，灰色凌樊一旁点点头，看着凌樊模仿着自己的招式，虽然招式拙略谈不上流畅，然而当凌樊将后续的几式打出之后，异度空间顿时一颤。
“隆隆隆……”
那如雪花一般随处飘散的星云顿时凝聚成一道光门，虽然外围都是光亮，然而门里面却是漆黑一片，也不知道同向何方。
灰色凌樊大笑，道：“哈哈，好了，本体，你可以从这道光门出去了。”
凌樊看罢，感受到门的另外一边似乎有先天之气流动，想来应该是原来的世界了。
“那你呢？可以和我一起回去吗？”
灰色凌樊笑了笑道：“呵呵，我只是个分身，在若是与你回去，那边需要人作为载体方才能在你原来的世界活动，额，简单的来说我是类似于灵魂的存在，而这异度空间便是上古禁神蚩尤所创。”
凌樊听罢，却是疑惑道：“你是说，这里是蚩尤的空间？你方才不是一无所知么？”
灰色凌樊指了指一旁的光门解释道：“就在这光门出现的一刹那，我便已然感觉到，其实这异度空间便是蚩尤所创的世界，然而蚩尤已死，这里也变成一片残破的空间，成为无主之地，这里所有的一切，都可以用你的意念来控制，甚至创造。我而，便是由于你修炼蚩尤心诀所创造出的灵魂之体！”
凌樊抿了抿嘴，似是有所感悟，当即闭眼，顿时那虚空中点点飘散的星云又再度聚集在一起，如方才灰色凌樊成形一般，其内缓缓走一道倩影。
灰色凌樊看罢，不禁一愣，如今本体与分身早已心意相通，凌樊的感受作为分身又怎么会不理解和明白呢。随后灰色凌樊却是叹了口气，将手放在凌樊的肩膀上，淡淡道：“看来你还是放不开呀。”
睁开双眼，一入眼，便是小女孩站在自己面前。低垂着头，锦衣华服，梳百花分肖髻。让人忽然间想起那句“桃之夭夭，灼灼其华”。打量其五官带着稚嫩，前额不知为何多了一手指头般大小的红色印记，神色带着女儿家的娇羞，眸子带着急迫。想必不出几年，该是倾城佳人吧。
见到眼前一清丽的小女孩缓缓抬起头对着自己笑了笑，凌樊也对其笑了笑，只是这笑却是说不出的苦涩，眼眶一红，腮边顿时留下了泪水。
缓缓念道：“小清，小清。”
感受到来自灵魂深处的悲切，灰色凌樊不禁捂着心房，里面传来一阵莫名的伤痛，很痛，很痛。
那少女见凌樊忽然哭了，当即稚嫩的小脸娇眉一锁，走上前来，伸手缓缓擦去凌樊腮边的泪水，放在自己小唇边尝了尝，小脸一个苦涩，淡淡道：“这泪，好苦。不要哭了，好吗？”
听罢，凌樊举起袖子擦了擦脸上的泪花，笑道：“我才没哭呢。我已经坚强了好多。才不是以前整天流鼻涕流眼泪的那个凌樊。”
听罢，灰色的凌樊却是一脸苦涩，走过来，淡淡道：“好了，回去吧，如今你创造出的她与我不一样，只是你记忆中的产物，却没有灵魂，她的思维也只是停留在八年前那时候，你对她的了解罢了。”
少女看着眼前两人却是一脸狐疑，细细的道：“啊，爱哭的哥哥要走了吗？”
听罢，凌樊不禁一愣，不过瞬间便释怀了，想来如今自己已经十三岁了，而小清却只是自己心里面的倒影，八年前的她又怎么会知道十年后的自己呢，也就把自己当成陌生人了。
凌樊蹲下，强忍住涌到眼眶的泪水，笑道：“小清乖，哥哥会回来看你的。”
小清笑了笑道：“那好喔，我们拉钩。”说完伸出小手尾指。
凌樊看罢，内心又是一阵刺痛，然而还是破涕为笑，伸出尾指，勾住小清的尾指，颤抖着道：“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嘻嘻~这是我们的约定哟。”小清用稚嫩的口气道。
“嗯。我们的约定。”
灰色凌樊走过来拍了拍凌樊的肩膀道：“走吧，我会照顾好这孩子的。”
点点头，凌樊缓缓走入那光门之中。
顿时脑海中白芒一闪，眼前景色又回归原本，那微风拂过的落叶，此刻正婉转的飘零在半空，没有遗憾，亦没有哀伤，只是顺其自然。
凌樊缓缓抬起手，张开手掌，那落叶缓缓飘落，最后落入凌樊的手中。
看着手掌中那枯黄的叶子，就像一经脉突兀的老者包含岁月沧桑的脸颊，皱纹满布。
轻轻的一吹气，仍枯黄的落叶随风而去，落到地上，落到草堆，落到水塘。
季节更迭，逝去的便深埋大地，绿芽又长，新的总会出现代替那失去的，然而那过去的滋味，也只有过去的人才能体会，毕竟，失去的，只能活在自己的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