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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救人

流云宗宗主蒋昭离向来钟爱貌美机灵的女子,所以手下的弟子想方设法网罗这世间漂亮聪慧的女子,以此讨好主上。至于来源,可就见不得光了,或强抢、或骗取,或偷拐。总之竭尽所能。而这些女子的去处,就更不为人所知了。宗主蒋昭离并未把她们供在流云宗以供享乐。
“恐怕并非是他们的失职。”玄风瞅了瞅那姑娘的手腕,上面褐紫的勒痕清晰可见。“是这个贱人自己挣脱了绳索。”
玄风一屁股跌坐在草地上,像泄气的皮球般萎靡不振。“怎么办,我前几日还信誓旦旦跟宗主说,这次奉上的保证是绝色。人都成这样了,我怎么向主上交代呀?”
“别急,车到山前必有路。”玄心的目光投向湖边的那对男女,“看,那儿不是有个现成的吗?”
玄风眼中精光一现,粗黑的浓眉眯成了一条线。“玄心,你这人看起来瘦小文弱,这脑袋瓜子还挺好使的呀!”
他径直走到湖边,“姑娘,在干嘛呢?”
“与你何干!”蒙玄见来者不善,挡到杨幼晴前面,没好气的回了一句。
玄风见他趾高气扬,浑身不爽,嚷嚷道:“你小子耳朵有毛病吧,在下问这位姑娘,问你了吗?你早上没漱口啊,张嘴就放言辱人!”
“阁下的说话方式也不太对啊?”杨幼晴唇角微微一笑跨步越过蒙玄,伸手陡然掐住他的脖颈,厉声道:“道歉,立刻向他道歉!”
玄风像听了个大笑话似的哈哈大笑,“道歉?你让我向他道歉,你脑子没进水吧你?”
杨幼晴加重了力道,见对方呼吸开始急促,猛然松开了手。当然不是因为她心软,而是她听到了身侧有刀剑出鞘的声音,三人已手持长剑向她逼来。
长剑挥洒,火星四溅,刺眼的剑芒银龙般逼向杨幼晴,寒气凛冽。
杨幼晴仰身速闪,腾空而起。一个旋身,内力倾泻于指尖,迅速拔下头上的镂花长簪,飞遁而去,直击对方咽喉。稠浓的血流淌而出,玄淼挺拔的身姿向后倒去。
剑气袭人,光影如虹。杨幼晴手无寸铁,而对方招式狠决、师出有门,招招致命。她不敢轻敌,不敢懈怠,莲步生风,巧妙麻利的躲过剑锋。手腕翻转,化为一道龙卷风般的掌风向对方劈去,摧得枝头的枯叶款款而落。
玄殇脚步踉跄,连连后退,撞在身后的一棵树干上,后脑勺‘砰’的一声迸裂,合上了双眼。
玄风见玄淼与玄殇相继而去,像只崩溃的野兽般一发不可收拾,空气中弥漫着颇浓的杀气。
蒙玄操起玄殇落下的长剑,使出家传的蒙家剑法,招式十分凌厉。和几名流云宗弟子战的难分难解。
一道寒芒直逼杨幼晴的心口,她侧身偏闪,飞舞的青丝落至胸前,被斩断了几缕。她欲挥手还击,眼前却迷雾萦绕,一片花白。
玄心使用了烟雾粉,模糊了杨幼晴的双目。玄风趁势欲取杨幼晴性命,却被玄心一飞脚踢落了剑柄。玄风横手一挥掌击在叶黎的后背上,击晕了她。
“为什么不让我杀了她?”
“杀了她你如何向门主交代?”玄心掳起杨幼晴便走,见蒙玄前来阻拦,玄心提剑便和玄心酣战,蒙玄的武功实在太强,在几个回合下来玄心就有点坚持不住,于是使出流云宗的独门暗器,千魂散,蒙玄不着中了一点千魂散,神智渐渐有点不清,玄心乘机将蒙玄点了穴。
“我一剑结了那贱女人,竟敢给老子毁容!”玄风操起落地的长剑,向那女子走近。
“住手!”玄心大喊出声,表情由激动转从容,“既然已经有了替代品,就放了她吧!”
二人便带走了杨幼晴,过了一会儿之后蒙玄便醒了过来,见杨幼晴已不在,蒙玄恨得牙痒痒,无奈中了贼人暗算,昏了过去。
“公子,对不起,都是我害了你和那位姑娘。”夜若曦走近蒙玄,见他倒在地上一动不动,犹豫片刻,便把他搀扶到湖边的一棵树下,倚着树干休息。“我看你倒在地上许久都不曾移动,所以就……还望公子原谅小女子的冒昧与唐突。”
她并未离开,而是在湖边坐了下来。风平浪静的湖面幽深清澈,她下意识的俯下身低下头来。
清幽的湖水倒映出她那张不堪目睹的脸,她缓缓伸出手,抚摸着自己的脸,眼底闪过一丝黯然。
她身上有解药,她的脸在服下解药后的一个月便可恢复原状。毁容的药是玄心暗下给她的,为了让她躲过此劫,玄心不得不出此下策。至于绳索为何这么容易被挣脱,自然也是玄心做了手脚。
她夜若曦和玄心,不,和李绯是同乡,亦是青梅竹马。但那些都是小时候的事情了。小时候,他就像哥哥呵护妹妹般呵护着她。后来,他爹娘死于非命,他就不知去向了。再后来,也就是现在,他成了流云宗的弟子。
如果不是父母双双病死,她不会来都城寻亲,也就不会被玄风和玄淼给骗了去。幸亏遇到了李绯,否则她可真的就前途未卜了。
蒙玄的穴道在二个时辰后才自动解开,此时天色已暗,月影西移。
“你怎么还不走”他的声音与这夜间的空气一般冷,无一丝温度。
夜若曦低眉敛目,声若蝇蚊,“对不起,是我害了你们。”
蒙玄牵强的扯动嘴角,勾勒出一抹笑意,“姑娘,我完全没有这个意思,你别误会。天色都黑了,家里人会担心的,快回去吧!路上小心!”
“你这是在关心我吗?”她莫名其妙问了一句,话一出口就发觉不妥,见对方也是被问得一愣,忙补充道:“只是,我没有家人,这次上都城来是为了寻个远房亲戚,哪知不幸遇上了流云宗的人。”
“不好意思,触及了姑娘的伤心事。”蒙玄说着低头缓步向前走着,借着微弱的月光,似乎在寻觅着什么。“姑娘,还有什么事儿吗?”
“没、没事儿,只是……”她现在已然无处可去,见他贵气十足,应该是大户人家的富公子哥,人也不赖,想求他收留自己,却又难以启齿。犹豫半天,方才扭捏道:“只是我也不知道,该去哪儿。”
见对方没吭声,夜若曦顿了顿,悄声走了过去。见他正小心翼翼拾起草地上的几缕头发,神情那般专注,以至于她的最后一句话他似乎都未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