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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我命我决

近年来,雁国几次战败秦国,元气大伤。为力挽狂澜,不得不来个缓兵之策,提出联姻之举。秦国虽地大物博,实力浑厚,但不得不顾虑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雁国虽贫困穷苦,自然资源匮乏,百姓生活拮据。但国土广辽,国民众多。且国之所在之地多山路崎岖,峭壁陡崖横亘,九曲回旋,典型的易守难攻之地。
秦国攻打雁国的初衷,也并非是为了吞并此国。且不说雁国易守难攻,真正与其交锋之时,齐国难不保会趁人之危介入,坐收渔翁之利。就是真正有意图吞并列国,那首当其充的也不该是齐国。物资匮乏,不能自给自足的雁国,将它据为麾下首先获益不大,且地广而贫瘠、不易管理,吞得下还未必一时消化得掉。如果齐国再插一手,那时秦国必将腹背受敌对于秦国而言是非常不利的。
所以,秦国攻打雁国就是期望与其联盟,以攻言和,好让自个有足够的精力去应付与其旗鼓相当的齐国以及赵国。
但杨幼晴知道,联姻是策略,结盟只是形势所迫。外表温和敦厚的父皇,实际上可不是个表面上看起来的那么儒弱。怪就怪先皇留下的这个烂摊子,确实是太难收拾了。先皇宠信佞臣,残害忠良、沉迷女色,大力筑城建宫以供玩乐。百姓怨声载载,揭竿而起、一片暴乱;百官心灰意冷,于是良禽择木而栖,投他国以展抱负,人才尽失。
杨却思,也就是现任大雁帝王,初掌朝政之时,根基不稳,心有余而力不足。虽心怀良策,但却无法立即实施,担心牵一发而动全身,导致政局混乱,甚至直接威胁到自己的皇位。是以,他只能选择等待、忍耐。暗自培养自个的亲信。
数年后,外界对这位帝王的评价无非是敦厚温逊、懦弱无为云云。
但他在位的二十年间,功绩与政绩是不可磨灭的。他亲民众、轻赋役;重人才,礼贤下士、不问出身。默默想办法将前朝那些心术不正的贪官污吏一个又一个清除。继而又找借口将那帮享高俸禄而无真才干的庸臣遣散出宫。
可能真的是上天不助、祖宗不佑,求贤若渴的杨却思,二十年来也并未招揽到真正的惊世之才。王虽有心千金买骨,但却始终遇不到卖骨之人。当然,人才是可遇不可求的。加上眼下持续半年的干旱,秋收无望,雪上加霜。
杨却思于是主动提出联姻,解燃眉之急,将女儿远嫁他乡。趁势开通两国贸易,不少平民弃农从商。这一良策的实施,对向来闭关守国、不能自给自足的金鸡国,可谓一举两得。既可促进国之经济发展,朝廷又可从中增添税收。
而秦国对此也乐见其成,毕竟各取所需、有利无弊。
问题的关键是,联姻此等大事,杨却思却居心叵测玩了招‘狸猫换太子’。
“怎么算是多余呢?多个人就多份力嘛!幻儿不会那么没点作用的。”幻儿见公主久久未语,气氛一时竟有些尴尬,遂开口打破沉默。
杨幼晴若无其事附和笑道:“是啊,方才若是我孤身一人应付这些家伙,恐怕我现已身首异处了。”
纪耀不想就这个问题继续纠缠下去,故而转移话题,“这批杀手,个个武艺精湛,出手毫不留情,到底是何人欲置公主于死地呢?”
“雁国与秦国的联盟,威胁到了谁的利益,便是谁了。”杨幼晴漫不经心应道,见左前方有山泉,掏出水囊俯身下马,行至水边灌水。
“公主这么一说,齐国与赵国似乎都有嫌疑。”
杨幼晴悄悄掏出衣兜里的檀木令牌,不,她暂且还不确定这块黑色色令牌到底是不是檀木雕制而成。这块令牌是她从黑衣人身上寻到的。
檀木乃赵国珍品,只有赵国的土壤与气候才能养活檀木,且甚难存活。此木色黑质润,难得的是不易腐蚀,雨雪不侵、虫蚁不入。更让人叹为观止的是,此木遇水火会散发奇香。故此,在赵国有‘一两琅木千里马’一说。千金才可获得的千里马,才值一两檀木。
杨幼晴仰头饮了小半口水,微微张嘴,豆粒大的一滴水落在令牌上。果然,一股淡淡的、好闻的香味扑鼻而来,令牌表面却无任何变化。
如果刺杀自己的那批人,真的是赵国派来的,那就证明出了内奸。这内奸可能在雁国,但更可能潜伏在秦国。因为内奸对雁国的内幕尚不了解,还不知真正的雁国公主已被安排至民间,以掩人耳目。
雁国距赵国遥遥几万里,如若没有内奸,雁国秦国联姻的消息不可能传的那么快,那批杀手也不可能来得那么迅速。
倘若内奸真如她所料出在秦国,那自己此行可就羊入虎口、岌岌可危了。想到此,她拎起水囊猛灌了几口水。清甜的泉水从喉间滑过,可她只感觉到从头到脚的冰凉。
不能入宫,不能沦为政治的牺牲品。她对自己说。芳龄十六的她,未来的路还很长,她要好好地活着,不仅仅是为了有生之年还能见上师父一面,更是为了自己。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三人在山林里找了块空地,席地而坐。
不见半斗星辰的夜空一片漆黑,晚风阵阵,原本就阴冷的山林更显阴森。
幻儿拣来枯木,生起了篝火。纪耀将随身带来的肉干串在绯烈剑上,伸入火堆里烤起来。杨幼晴只手托着下巴,耷拉着脑袋,望着眼前飘飘忽忽的火苗,双目发愣,自己的命运将如何前方有着怎样的艰险在等着自己,此刻杨幼晴想着。
“这肉好咸,公主不觉得吗?”幻儿刚抬头就对上纪耀那冷厉的目光,自知失言,忙闭嘴埋头继续啃肉干。
“给!”杨幼晴递给幻儿一杯清水,又给纪耀倒了杯,“来,如此良辰美景,怎忍辜负,让我们以茶代酒、共饮此杯!”
纪耀并未急着接过杨幼晴递过来的水,“公主真会说笑。何为良辰?何来美景?”
“虽无明月当空,也无美酒下杯,但又何妨?天作锦被地作床榻,树似鲛纱风若曲,这可比宫中的朱墙瓦绿、锦衣玉食要难得可贵。”杨幼晴说罢举袖执杯一饮而尽。
幻儿一个劲儿忙着添枯柴,火势愈演愈烈,她感到额头上已渗出点点汗珠。
“别添了,收拾东西走人。”
杨幼晴清冷的声音在深夜里显得有些寒栗,幻儿闻声掉头,见纪耀已昏睡过去,惊嘘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