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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对弈

两人一边弈棋,一边闲聊。
汤杞道:“哥哥,还记得小时候你我下棋,你总是输,还总赖账。如果这次还输了呢?”
太子闻言,嘴角挂起了弧:“父皇曾说过,百胜者。一败足矣。百败者,一胜足矣。更何况,现如今你的情势并不太好呦。”
汤杞摇了摇头:“你还是那么嘴硬,你局势虽好,可惜都是表面。我问你,你控制的棋有几部分呢。对你有益处的棋又有几部分呢。我局势虽差,可厚实着哩。”太子点头表示同意:“嗯,的确如此,让我有一种打不动的感觉。但,你应该知道吧。坚固的城池一般都是从内部开始崩塌的啊!”说罢,将黑子放在白子腹地之中。汤杞听太子这么说,点头表示同意。
正在此时,城内喊杀声震天。无数精锐死士自城中各处冲出,身披精铁甲,手执兵戈,涌向皇宫。御林校尉马崩见状,急令军士关闭城门,同时指挥调度。众军士各守己地,稳如磐石一般。叛军冲了一阵,见奇袭不成,便集结与城下。这时,从叛军阵中走出一人,这人身长九尺,面容刚毅,络腮胡须,手持大刀,威风凛凛。此人名唤古烈,是古征胞弟。当下古烈扬刀指着马崩放声道:“城上小校听着,速速开门。否者破城时,教汝等玉石俱焚。”马崩听了,也不答话。挽弓搭箭,瞅准古烈,尽力射去。古烈瞅的亲切,将刀横起。只听当啷一声响,箭击刀身,落在了地上。与此同时马崩大声嘶吼道:“杀贼,御林军,杀贼。”城上军士无不振奋。一起高声呐喊“杀贼,杀贼”声音震耳欲聋,那气势直贯长虹。仿佛将人的意志都压倒在了地上。
只不过,城外的叛军根本不为所动。只因为,他们全是汤杞所豢养的死士。古烈见状,将刀一招。叛军喊着整齐的口号,顶着如雨的箭矢,如潮水一般的涌向了皇宫。
御花园中,太子微笑着看着汤杞道:“这一步棋,看起来很废啊。”说罢,摇了摇头。汤杞神色如常,平静道:“有的时候,一个很普通的棋子需要另一个棋子来配合,又或者说来将它唤醒。你要知道,一加一可并不一定等于二的。”太子收了笑容,凝视着汤杞。突然嗤笑道:“那我期待你的那步棋哦。”“很快的,相信我。”汤杞笑道。
马崩很吃惊,短短的一刻钟。敌人已经两次冲上了城墙,他们像是飞蛾一般,以自己的生命换来了战友攻击的机会。整个城墙好似狂风中的劲草一般,摇摆不定。这是一支怎样的部队啊!在人数相当的情况下,竟然将以骁勇著称的御林军压得直不起腰。城墙上又涌上了叛军。
马崩大吼了一声,提着长枪便迎了上去。一杆枪,在他手上好似有了生命一般。或刺、或挑、或扫,如臂使指,所到之处,叛军纷纷跌落城头。还没等马崩缓口气,他的耳边就传来了同僚的悲吼声、斥骂声、惨叫声。马崩急忙回过头,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些个昔日里以兄弟相称的同袍,竟然对着自己人挥出了屠刀。马崩一双眼睛几乎瞪裂,他怒吼着,红着眼。像是发怒的公牛一般,急切的想要冲上去。冲上去问问那些人,这一切,都是为什么
但是,他没想到就在他冲上去的时候,他的副将,对着他毫无防备的后背,重重的落下了手中的大刀,刀落在了他的背上,深深的陷了进去。那伤深可及骨。四散飞出的血液染红了城头上的汉旗,同时也染红了马崩亲军的眼睛。马崩的亲军眼睁睁的看着马崩被副官砍倒,他们悲愤着冲向了那个副官。在愤怒的亲军面前,那位副官只是顷刻间,便被撕成了碎片。
亲军将马崩抬到城下。这位将军嘴角溢出了大量的鲜血,声音就像是破掉的水囊一般嘶哑。嘴里还在不住的念叨。亲军们将耳朵附上前。只听见了两句微弱的声音“杀贼,杀贼”
皇宫被攻破了,叛军进来了。在皇宫广场上,数千御林军结成战阵,正在与叛军厮杀。
一小校冲进了御花园,因为着急,连续跌了好几个跟头。太子见了,皱了皱眉道:“身为御林军将士,遇事不能镇静,成何体统。莫慌莫慌,细细道来。”那小校深深吸了一口气,缓了缓情绪,哽咽道:“御林军中有从贼者。宫门被打开,马崩将军被叛徒重伤。现在御林军将士正在广场上与叛贼厮杀。”
太子听了,眉头顿时拧在了一起。
“哥哥,该你落子了。”汤杞平静的催促道。
太子回过头来,看了看汤杞,转而盯向棋盘。良久幽怨道:“果然是一步好棋,瞬间破了我的优势。很好,很好。”
汤杞听了,欣然起身,拍了拍衣服,拱手作揖道:“多谢王兄夸奖。”说完,转身欲走。太子见了,笑问:“王弟何为?”汤杞听了,回过头来对着太子笑了笑:“局势也差不多了,我也该去忙点别的了。”言讫,转身就走,身后亲军急忙跟上。太子也留不住他。见汤杞走远了,太子无奈的笑了笑,自言自语道:“我这个弟弟还是如此自负多疑,我还能害他不成。罢了,走吧,跟上去别让他迷路了。”说罢,太子起身向外走去,身边侍卫纷纷跟上。
汤杞走到广场边上。看到满地狼藉,血流成河。只听见喊杀声不绝于耳,叛军如巨浪一般拍打着御林军这块礁石。汤杞笑眯眯地看着眼前的一切,脸上流露出了享受的神情。
因为马崩的受伤,失去了指挥的御林军各自为战。又加上古烈的不断冲击,以及御林军内部叛徒的出现,致使同僚之间的相互不信任,战斗的同时还要防着身边的同袍又或者说是敌人。这种状态下的御林军,试问战力还有几何。还会是叛军的敌手吗?
汤杞迈步从石阶上走了下来,从乱军中走了过去。他身边的亲军为他挡住了砍过来的刀剑与飞来的残肢。走到了广场中央,汤杞停下了,他拔出了佩剑,以剑指天,高声喊道:“止戈。”身后的亲卫同时应声呐喊“止戈”数百人高声呐喊的声音压住了整个广场的喊杀声。叛军停下了,御林军也停下了。
在古烈的带领下,叛军集结成了一个方阵。太子站在阶前,冷眼看着发生的一切,直到叛军集结。汤杞立在叛军军阵前,仰视着太子,用剑指着太子的鼻子,朗声道:“哥哥,太子,未来的皇帝陛下,汤杨。孤问你,孤,剑可利否?”
太子叹气:“利也。”
汤杞又问:“可能代你执掌这个帝国。”
太子摇头:“不可。”说着,太子目漏精光,跳下阶来,向前走去。边走边从怀中取出一件物件,四下里看了看,又捡起一杆已经失去了主人的长枪。然后太子将那件物件挂上了枪头,迎空用力的摇晃开来。血红的缨缦在空中飞舞,将那件物件完整的展示在了众人的面前。那是一面旗帜,一面帝国的旗帜。红色的火焰蔓延着,包裹住了一个斗大的“汉”字。
太子一手拿着长枪,一手拔出佩剑。高声唱着大汉帝国古老的战歌“烈日昭昭,燃我征袍:大汉凛凛,犯者不饶”声音无限的苍凉悲切。御林军中开始有人应声,渐渐地汇成了一道洪流。太子提剑持枪向前走去。御林军将士的声音越来越高,他们唱着悲壮的汉歌,踏着整齐的步伐,这支部队的灵魂被唤醒,斗志重新的燃烧,沉寂了的雄狮睁开了它的眼眸,挥动着强壮的利爪。试图为自己的王扫平一切障碍。汤杞见状皱眉,将手一招,叛军在古烈的带领下迎头冲了上去。
太子在前,一手执剑,一手持枪。第一个冲进了叛军的军阵中,连劈两人。御林军顿时士气大振,向前奋力搏杀,本来势均力敌的双方,叛军似乎显得不敌。
古烈大吼了一声,手执大刀,荡开四周,挥刀向前劈落,所过之处,人头滚滚,血肉横飞,直奔着太子杀了过去。太子身边的御林军见古烈来得急,俱都拼死阻挡。古烈将刀舞成了铁幕,御林军都近身不得。御林军将士见状,大叫一声,以身体向前撞击,方才将古烈冲锋的势头给缓了缓。古烈怒吼连连,咆哮声不断。几次冲杀,都被拦回。
汤杞见状,回头四顾,向皇宫大门走去,捡了一副弓箭,登到高处,弯弓搭箭,弓弦连连拽动。阻挡古烈的御林军顿时倒下了几个。古烈瞅准机会,趁机抢攻上前,众御林军被撕开了一道口子,顿时抵挡不住。古烈冲到了太子丈前远,咆哮的声浪几乎将太子的发簪给震掉。只看见太子的脸色刷的一下就白了。无奈只得在侍卫的掩护下后退。御林军见太子撤退,顿时都没了主心骨。几乎都放弃了抵抗,做了鸟兽散。叛军趁机掩杀,汤杞跳下高台,大声喊道:“穷寇莫追,单擒太子即可。”说罢,把弓箭扔在了地上,重新抽出了佩剑,率领亲卫加入了战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