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身准备出去,哪知叶枫开口叫住她说:“初九,你在咏闲楼里多等些时候,我想吃新鲜的,还有,不要让府里其他人知道我让你去咏闲楼。对了,初九,你顺便把我的玉佩带去给咏闲楼的老板看看,上次他见到这个玉佩,说是有瑕疵,由于时间急,没拿下来给他瞧瞧,你顺便带去给他看看,要是哪里有瑕疵,我也好找师傅修去。”
初九愣愣的看着叶枫,她知道王妃嘴里的其他人主要指的是王爷。只是王妃从来不是个多事的,一些事自己亲力亲为,怎么今天一下交代她这么多?王妃说她不会离开王府的,应该不会出了乱子,准备乘她不在偷偷离开王府吧?
歪着脑袋,迟疑的点了点头,思考着转身出了房间。叶枫看着初九离开房间,眉头不禁一皱,她只能搏一搏了,希望林君昊可以明白她。
初九只和小煜交代了一声,换了件狐裘披风便出府了,刚出府走了一会儿竟看到长孙莫言。
“初九姑娘,外出吗?”长孙莫言上前一步,和蔼的笑着说。
初九微微一愣,福了福身子,说:“是,主子要吃玉雪糕,我去买些回来。”
长孙莫言顿了顿,说:“咏闲楼的玉雪糕最有名,是王妃要吃吗?也难怪,她是南国人,没有吃过我们永盛的玉雪糕。”
初九很奇怪长孙莫言今天的出现,怎么莫名其妙说些闲话家常的,她只是下人,而他却是堂堂大将军啊。
“是,将军。”初九又福了福身子,绕过长孙莫言,朝咏闲楼走。
长孙莫言什么也没说,看着初九从他身边走过。突然间看到初九手上的那块玉,那块玉他再熟悉不过了。
“初九姑娘,等等。”初九一下抓住初九的手,初九吓了一跳,看着长孙莫言握着她的手,毕竟是未经事的姑娘家,一下就红了脸。
“长孙大人,您……”初九低着头,看着自己的手,长孙莫言也是知道有些欠妥,立刻收回手。
他微微退后一步,有些许不好意思,说:“初九姑娘,老夫也是心急。你手上的玉佩是谁的?看着有些眼熟,和我长孙家的祖传玉佩很相似。”他几乎知道是谁了,呼之欲出,只是到了关键时候倒有些不敢相信。
初九看了眼手里的玉佩,恢复常色,淡淡一笑,说:“初九看长孙大人误会了,这是我家王妃的,说是拿去给咏闲楼掌柜的瞧瞧,老板曾见过这玉,说是有些瑕疵,王妃就让他瞧瞧,有问题也好及时修补。”初九淡淡回答,看看时辰,王妃还等着玉雪糕呢,回头说:“初九得先去咏闲楼了,长孙大人您自便。”
说着,转身就走了。
长孙莫言看着初九离开,想着她的话,在预料之中,也在意料之外,为什么要拿去给咏闲楼的掌柜看看?若真有问题也该拿到古董店去。看着走远的初九,又回头看着轩王府,他收到线报,南国的冷血将军来了永盛,难道是为了联系他?再一想,初九是轩王府的人怎么可能这样做?深深地看了眼轩王府,他不会让她出任何事。
初九边走边奇怪,下雪天的,长孙莫言怎么会出现在轩王府附近?长孙莫言是朝中重臣,可是和轩王府来往并不多。走着走着就到了咏闲楼。抬头看了眼,摇了摇头,这些事还真不是她可以想得通的。还是先办了王妃交代的事好。
走进咏闲楼,有小二迎了上来,“这位客官打尖还是住店啊?”小二的脸上堆着笑,下雪天大伙都不出门,只有指望外来客做些生意了。
“我要买些玉雪糕,要现做的,带走。”初九客气的说。
小二连忙点点头,说:“好嘞,您稍等。”甩起抹布就往厨房方向跑去。
咏闲楼里客人很少,现在时辰还早,有些人还未起,再者下雪天也不愿意出门,冷得很。今年的雪倒比往年来的早了很多,而且还更冷了些。
初九看着手里的玉,突然想起还要找掌柜的。走到柜台,掌柜正低头看着账簿。
“掌柜的,想请你看看这块玉,是否有什么瑕疵?”初九客气而疏远的说,却也不失一份比寻常人更高贵些的气质。
掌柜的听到有人唤他,抬头,看见一位披着狐裘披风,长相清俊,梳着丫鬟头饰的姑娘站在对面,虽是丫鬟,却也看出是大户人家的,掌柜的谄媚一笑,说:“姑娘,真会开玩笑,老夫只是个开客栈的,哪懂这些珠宝首饰的,姑娘说笑了。”
“掌柜的,你明明就对我家王……我家夫人说过她的玉有些瑕疵,怎么,怎么又说不懂呢?”初九有些着急的说。
掌柜的愣住了,看着这姑娘也算是个眉清目秀的,怎么竟说古怪的话?“姑娘,您真误会了,我这里不是古董店,哪懂这些,定是你家夫人记错了。”
初九也愣了一下,掌柜说的也是,他不是开珠宝店的,又不是古董店,怎么会懂这些?只是王妃不会记错啊,想着还是回去问问王妃好,就是再跑一次也无妨。
也没说什么走到一张桌边坐下,等着玉雪糕。
楼梯上林君昊和万青儿一前一后的走了下来,林君昊突然停下来,万青儿跟在后面差点撞上去。
“怎么了?”万青儿轻声的问道。
林君昊微微抬手,示意她不要说话。看着坐在那里的初九,她是叶枫的丫头,怎么会出现在这儿?按说叶枫是避免让轩王府的人到这里来的,看她一副无聊的样子,似乎在等什么。
对着身后的万青儿说:“青儿,你去打探下那位姑娘是来这里做什么的。”
万青儿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是个长得不错的女子,难道他对她有什么意思?应该不会,他一心在小姐身上,怎么会看重别的女子?再说这位姑娘看穿着倒像是个丫鬟。
也没说什么,兀自下了楼。
刚到楼下,就说:“掌柜的,来点早餐。”嘴里说着,眼睛却一直看着初九。她在无聊的把玩着手里的玉佩,显得无所事事一般。
“是是是,早备下了。”掌柜的说着就从柜台里走了出来,万青儿是他们店常住的客人,都好些日子了,自然要服侍好了。
万青儿走到初九的位置上坐下,看着初九,带着天真无邪的笑,说:“姑娘,在等人吗?”
听到有人和她说话,初九还惊了一下,忙抬起头,看着眼前一身绿色长裙的女子,笑起来好像还有个淡淡的酒窝,长得挺干净的。淡淡的回了句:“不是。”
万青儿有些尴尬的点点头,倒不知道怎么套近乎了,笑着说:“那姑娘也住在这里?我也是,外出做生意,住在这里有些日子了,好像没见过姑娘。”
见万青儿还和她说话,初九也有些不好意思不搭理,这要是小煜啊,恐怕早已起身就走,或者直接轰走别人,可是初九温婉些,她倒是做不来。摇摇头,说:“不是,我是来替主子买些玉雪糕,在等着呢。”
“哦。”万青儿点点头,看了眼坐在另一桌的林君昊,回头还想说什么,哪知小二跑了上来,手里拿着一个食盒,“姑娘,您的玉雪糕。”
初九站起身来,伸手付了银子,顺便给了小费,什么也没说便出了客栈。
看见她走了,万青儿走到林君昊的位置上,还没开口,就听到林君昊说:“我都听到了。”看着桌上的早餐,不禁深思起来。
这个人就是叶枫身边的初九,她为什么突然来这里?他记得叶落说过,叶枫不喜吃偏冷的食物,而玉雪糕偏偏是偏冷的。再者初九手上的玉佩是叶枫出嫁那天戴着的,怎么又会在她手里?
“掌柜的,刚刚那位姑娘这么早就来买玉雪糕啊?这么冷的天吃的还真受不了啊。”林君昊看着掌柜的,一副随便问问的口气。
掌柜的笑了笑,有些抱怨的说:“是啊,买了玉雪糕,要现做的,还来问我那块玉有什么瑕疵,我哪知道,我一个开客栈的,哪懂这些?不过看着倒是块不错的上等玉,唉,好好的姑娘,应该不会是脑子有问题吧?”说完又开始看账簿,倒不甚在意。
林君昊却一脸疑惑,也一心的不安,怎么会呢?这些事完全不合逻辑,该不会是叶枫想要告诉他什么吧?他肯定和叶枫有关,只是是什么呢?不禁托住下巴,不得其奥妙。万青儿看着林君昊,也不敢说话打扰他,看他这个样子,想必是出了什么要紧的事。
初九提着玉雪糕走到了王府,守卫看见她,福了福身子,初九和小煜是皇甫云轩身边的丫鬟,在轩王府地位也算是人上人了。初九也是识礼节的,人家尊重她,她自然尊重别人,微笑着点了点头。
进了屋子,看见原来屋子里多了一个人,他怎么在?
“王妃,我回来了。”初九疑惑的进了屋子,看着叶枫说。
叶枫回过头看到初九,笑了笑,说:“恩,辛苦你了。来,胥儿,我们来吃玉雪糕,刚刚出炉的呢,一大早就过来了,不要饿着了才好。”
初九走后,叶枫原本坐在桌边想着林君昊能不能知道她的意图。只要他知道她出了问题,能够万事小心就好。还没想出什么头绪来,就听到有欢快的脚步声,还没站起身来,就听到皇甫胥叫她皇婶的声音。
叶枫看了眼身后,什么人都没有,她知道送他来的人已经离开,而那个人她也知道是谁,只是他不愿意进来。
“皇婶,你怎么不吃啊?”皇甫胥吃的满嘴的碎屑,看着叶枫在发呆,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叶枫回过神来,淡淡一笑,说:“你先吃吧,皇婶不饿。”叶枫摸了摸皇甫胥的头,真的像个母亲一样待着自己的孩子。
皇甫胥边吃边点点头,还像模像样的做品尝美食的模样。叶枫忍不住笑了起来。
“王妃……”初九犹豫的叫了一声。
叶枫知道她想说什么,也不等她问了,自己开口道:“他是宫里的公公带来的,说是要亲口告诉我后日是他的九岁生辰,你出去不久就来了。”
初九轻轻哦了一声,然后像想到什么似地,“王妃,那个掌柜的说怕是您记错了,他没说过你的玉佩有什么问题,要不我再去珠宝或者古董店瞧瞧?”初九手上拿着叶枫的玉佩,伸到她面前。
叶枫伸手拿回那块玉,摇摇头说:“不用了,下次外出再说吧,你来回跑也累了,坐下吃些糕点。”初九脸上都是不解的表情,叶枫只当没看见,哄着皇甫胥吃东西。
“嗝”,皇甫胥打了个响嗝,摸着肚子,嘴里含糊不清的说:“皇婶,你带胥儿去花园吧,今天下了雪,花都变得一片雪白,很漂亮的,我们出去看看,好不好?”他站起来,拉着叶枫的手左摇右晃,铁定了不答应就不松手的。
叶枫看了眼初九,她此刻是被软禁在房里的,她不想和皇甫云轩再起什么冲突,只是一个小孩子,又怎么好和他说这些个事儿呢?
“胥儿,皇婶身子不舒服,我们就在屋里坐坐好不好?不如皇婶唱首歌谣给你听,保准你没听过的。”叶枫哄着皇甫胥,想着该唱什么歌给他听,吸引他的注意力。
皇甫胥顿了顿,然后就拍起手来,边拍手边叫着“好啊好啊”。
叶枫摸着皇甫胥的头,清了清嗓子,唱了起来,“小燕子,穿花衣,年年春天来这里,我问燕子你为啥来?燕子说,这里地春天最美丽……”
“皇叔”,叶枫刚唱了几句就听到皇甫胥朝着门口叫了声,顺着他的方向看去,不知何时皇甫云轩已经站在那里,初九也弯身给他请了安。
“给王爷请安。”叶枫站起身来,福了福身子。
皇甫云轩听到叶枫的话,愣在那里,看着她,一直看着她,“给王爷请安”?多么客气,多么尊敬的一句话?刚刚那样开心的哄着皇甫胥,看到他却一脸的冷漠。
两个人就这样站着,看着彼此,眼里除了对方,什么都不存在了,早知道是今天这样的局面,当初为什么要把他(她)放在心里?
他不能为她袖手天下,她也不会为他迷失自己。那么他和她要怎样继续没有对方的人生?
“皇婶”,皇甫胥叫了一声叶枫,她这才回过神来,看着皇甫胥说:“怎么了?胥儿。”
“皇婶,皇叔也来了,我们一起出去玩好不好?我要边唱歌边看雪。”
叶枫为难的看着皇甫胥,想着要再找理由来哄他乖乖的待着。
“来,胥儿。”皇甫云轩走过去抱起皇甫胥,叶枫知道他脸上的笑有多么的尴尬,他很少笑,以前对着她虽说总有淡淡的笑,却很少是开怀大笑。现在这样的情况下又怎么会轻松的笑呢?
“胥儿,走,我们出去逛逛,外面下了雪,树上落得都是雪。”皇甫云轩抱着皇甫胥率先走了出去,回头对初九说了句:“去给王妃拿件厚实的披风披上。”
他的话就是说叶枫可以走出房间,初九连连点头,看了一眼叶枫,赶紧去衣柜取了那件皇甫云轩特地命人做的披风,上等的蚕丝做外面,天气越冷,它越保暖,叶枫开始用的时候还真是赞叹了很久,这种技术就是现代也没有啊。
几个人走到云枫苑,皇甫云轩将皇甫胥放到石凳上,自己也坐了下来,叶枫走到皇甫胥身边坐下,初九拿着披风站在叶枫身边。
她觉得气氛有些尴尬,以前王爷王妃在一起都是有很多话说的,王爷也只有和王妃在一起时才会这样多话的,可是,现在他们又陷入一种僵局之中,很奇怪的气氛,说不上什么感觉,却又打不破。
“胥儿,皇叔的花园怎样啊?”皇甫云轩轻声的问皇甫胥,刻意不去看叶枫。
皇甫胥点了点头,看着叶枫说:“皇婶,胥儿的生日你一定要去哦,父皇说胥儿想请谁就请谁,胥儿就想请皇婶。”他似乎完全忽视了皇甫云轩的存在,一直问着叶枫,她一直没答应说后天会去庆贺他生辰,他心里一直记挂着呢。
叶枫也是为难,一来没有心情去皇宫赴宴,再者皇甫云轩也不会让她出去,他害怕她会联络林君昊,耽误了他的大业。
可是现在面对的是皇甫胥,她要怎么说?这个小孩子从见她第一眼就很喜欢她,她也不忍心伤害他幼小的心灵啊。
第39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