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不敢相瞒,店中是有一件绝色,可那已经被宫里定下了,这实在是为难啊。”
“先拿出来我瞧瞧,看看是不是真的绝色。”
老板没有夸张,那是一个金光闪闪的花冠,只苏慕清一个巴掌大,他将其拿至眼前端详,更清楚地看到了此物的巧夺天工,整个花冠以黄金为基底打造而成,周身又贴了一层镂空了祥云花纹的黄金,形成了一幅立体的天地之景。再以成色上好的各色珍珠、翠玉、玳瑁与宝石装点其上,做成不同形态的花朵图样,桃、杏、荷、梅集于一身,彷若万花竞放叫人叹为观止。
这花冠可谓集合了所有最奢侈的材质于上,可是利用不同的形状颜色巧妙配比,只显得俏丽夺目,丝毫没有俗气之感。
“果然是绝色。”苏慕清由衷赞叹。
“这顶‘一年景’可是花了师傅数月不分昼夜的心血。”老板骄傲地介绍道。
“一年景?”春夏秋冬四季的花都在上面了,可不是一年景吗?的确有趣。“瓖瓖,你看呢?可还钟意?”
“这个,好美啊。”林瓖媛觉得自己眼睛都快被闪得睁不开了,但是又舍不得闭上,这么漂亮的花冠会有谁不钟意吗?
“宫里哪一位?”苏慕清直截了当地转头问老板,既然瓖瓖也喜欢,那就非买不可了。
“呃,是太后啊。”怪不得老板为难成这样,皇上亲妈看上的东西,谁敢抢?
苏慕清还真敢!
“你开价吧,若我身上银票不够,苏家的钱庄离你们也不远,拿我字据去取。”说完他就亲自将花冠装回了盒子纳入怀中。
“公子,这不是钱的问题啊,太后那边老夫如何交代?”本来以为今天做成了大买卖,没想到却惹来大麻烦,圆滚滚的老板满头大汗惊吓不已。
“这事我自有主张,总不会让你关店入牢就是了,快开价吧,我们赶时间。”
不等林瓖媛从老板报出的天价中回过神来,苏慕清已经潇洒的丢出三张银票,心满意足的携她一同离开了这家店。
“少爷,为什么要送我这么多贵重的礼物?”她再傻也嗅到其中不寻常的气息了,虽然已经从汪素晴那里知道了他在宫中的身份,可是单凭一个御林军统领就能不把太后放在眼里吗?这实在是说不过去。
“很快你就会知道了。”苏慕清望着早在路边等着他们的马车,略一停顿仍是搂着她的肩膀举步朝前走去,“我们该回京城了。”
剎那间似乎明白了什么,林瓖媛急忙开口道:“你要送我回去成亲,这些是贺礼对吗?”
“当然不是。”苏慕清否认,但脚步却没有停下,一直到两人都上了车,他才说:“此行回去是有一件大事要发生,不过绝不是逼你嫁给徐云枫,放心。”
“什么大事?”马车已经开始平稳的行驶,而车内的气氛却是前所未有的凝重,这样一个讳莫如深的回答叫她怎么放心。
“现在还不能告诉你,等到了京城答案自然揭晓,你稍安毋躁。”依照原本的计划他还不能说。
“跟我有关?”
“莫大的关联。”
“少爷会保护我吗?”
“这不是会让你陷入危险的事,不过如果真有什么意外发生,我自然会一如既往的护你周全。”苏慕清认真地承诺。
于是林瓖媛沉默了,之后赶路的一天一夜里除了睡觉她多半是望着窗外不发一语,脑中又想起汪素晴对她说过的那些话,她没有资格问更多了,就算少爷说此事跟她有关,可仍是不愿透露分毫,自己永远都只能是个外人。
而苏慕清则是若有所思地看着她的侧脸,心中百转千回,过了今天,一切就再也回不到此刻的平静祥和了,她或许会怪他,甚至有可能会恨他,但一切已不能回头,就算那个单纯快乐的林瓖媛会就此从世上消失,也是早已命定之事。
戏终于要落幕了。
张灯结彩的徐府已经布置得喜气洋洋,堂前屋后都挂上了大红色的喜绸,怎么看都是一副婚礼会如期举行的模样。
可是天晓得此刻徐至刚父子俩内心有多么的煎熬忐忑,林瓖媛父母的心中又有多少焦虑不安。
七日前待嫁新娘就这么失踪了,他们不但不敢大肆出去寻找,还得硬着头皮把事情压下来,一切按进程准备妥当,这全是因为那张留在她房里的字条:婚礼照旧,抗旨杀头!
如果是一个普通人留下的威胁之言枢密使大人自可讥笑一番无需理会,但这字迹他是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正是当今圣上的亲笔留书啊。所以就算肚子里有一百只鼓在一起敲得震天响,这戏码也得依旧上演。
“爹,外面宾客都要到齐了,吉时也马上就到,这究竟如何是好?”徐云枫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急得满头大汗,一身大红色的新郎服穿在身上只叫他觉得燥热不已。
而徐至刚则正和林仲信在他房里低头私语,看到儿子匆匆忙忙闯进来便知道祈祷的事情落空了,他们原以为按字条上的指示,今天林瓖媛一定会及时赶到的。“好在我们早有准备,先把喜轿迎进来再说。”
“空轿迎进门后又当如何?儿子要跟谁拜堂?”就算接亲这一关过了,堵住了看热闹的全城百姓之口,但进门之后无人现身,这天大的笑话可全要摊在京城里所有的达官显要面前,这脸他们怎么丢得起。
“现如今只能走一步是一步了。”徐至刚一咬牙,转身上前一手拍在儿子肩上,“这件事透着无比的古怪,皇上有意为难我们父子恐怕是凶多吉少,为今之计只有见招拆招,你万万不可自乱阵脚。”
他爹说得轻松,也不想想自己这可是头一遭娶亲,正常新郎尤怕出错了,何况他现在这怪异得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独角新郎官,叫他怎么淡定?
“老爷,少爷,吉时到了。”也不等他再踌躇,老管家高声扬起的催促声便又把他推向了无助的深渊。
心里七上八下地把早早准备在府外的空花轿像模象样地迎了进来,鞭炮声响得震耳欲聋,全城的百姓都亲眼目送了新娘子被抬进徐府的大门,可谁又猜想得到那厚重的朱漆大门内是一番怎样的景象。
“让诸位贵客见笑了,今日小犬这亲事恐怕是要泡汤。”徐至刚终于亲自站到了众来宾聚集的大堂正前方,面色沉重地宣布道。
“至刚兄,此话怎讲啊?”众人面面相觑,都在等着他的进一步解释。
“其实,新娘子在前几日便离奇失踪了。”事到如今除了据实以告他也无话可说。
“啊?!”这下子,整个徐府顿时炸开了锅,不但前来贺喜的宾客们大惊失色,连许多不知情的下人也都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时之间嘈杂的议论声响遍了每一个角落。
“这么热闹啊?看来大家都到齐咯。”
就在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猜测得热火朝天的时候,突然一道足以穿透所有谈话声的清亮嗓音适时传来,众人纷纷循声抬头,只见一个气宇轩昂的俊俏男子携着一名俏丽女孩从门外不急不徐走来,刚才竟没任何人发现他们闯入。
第17章宠溺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