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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她不是奸细

李家遇袭风波过后已有两个月,这两个月里李玄可谓是心中大喜。不为别的,就为这两个月里炘城王家与血狼佣兵团相互闹了起来,短短六十天,两方势力就已经发生了大大小小总共八十几次争斗,这一切都算是在李玄的意料之中。
以李玄的心性,岂会放过这一次大好机会?过了这村儿没这店儿。在这两个月里,李家算是间接帮助血狼佣兵团与王家争斗,凡是血狼佣兵团在当天砸过的王家产业,李家都会去推波助澜或者是暗中收购。
本就十分郁闷的王天信更是愁上加愁,险些没被气出病来。他原先是想算计一下李玄,让李家损失人手,于是就忍气吞声,厚着颜面去血狼佣兵团中找陈封商量袭击李家一事,成功后利润五五分。可谁料想,李玄反而来个挑拨离间,把血狼佣兵团这把刀的刀尖对回王家,让王天信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
漫步于树林之中,李暮捡起一块落叶,眼神有点迷离不定。今天他没有去修炼,他想让自己好好放松一下。弹簧压得紧了,就再也无法弹回来了。李暮还是懂得物极必反的道理。
经过穆师对他两个月的训练,李暮的体术进展不能说是一日千里,但也算是少有成就。他已经用可以石子一次性击中五十米外的六块树叶,这让穆师充满了欣慰。穆师他老人家也未曾想过李暮的体术天赋竟如此之高,几乎是一点即通,就算是当时不通,只要李暮通过自己努力练习,他还是能够掌握理解。
感受着周围的环境气息,李暮的心神渐渐沉浸在其中,他在此刻只想放松一下自己的脑神经,让自己得到休息。可是事与愿违,一个人影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他的脑海里。那是一个穿着黑色连衣裙的少女,黑色长发如水,明眸善睐,眼眶中的晶莹犹如一泓清泉,明明清澈见底却又感觉到深无尽头。长裙的勾勒以及她身上的清冷凌然脱俗的气质更是将她的青春气息尽显无疑。
素素,你到底是不是王家的奸细?!你告诉我!请你一定要告诉我!
李暮的心境之前还是一个平静如镜,风吹难起涟漪的天湖,但当素素在他脑海中浮现时,一片纯白色的荷花瓣不知从何处飘来,飘到天湖之上,落入天湖之中,泛起阵阵涟漪。涟漪轻轻浮荡,荡起某人心中无尽的思念……
“素素,你可知道,我这两个月来,最想问你的就是这句话。你在哪?我们还能相见吗?”李暮看着落叶,他的思绪回到了现实,喃喃道。声音之细微,仿佛不是在询问,而是在诉说着自己的纠结与思念。
明明只是萍水相逢,他却倾心相待,当她离去时,她什么也没带走,带走的仅仅是他的心。
“这也许就是一见钟情吧?”李暮将手放在自己的心脏处,对着空气说道。他感觉到自己的心还在跳,可又感觉到他的心不是在为他而跳。
“荷花在心人在身,芬芳遗留无能失;
神似自身非自身,唯有情愁开满心。
小子,你有心事,不妨和老夫说说,老夫说不定能帮你解决。”穆师一往如常地神出鬼没。
嘴角微微扬起,李暮的样子应该是在笑,不知为什么,又有点像是在哭。
“老师,你还记得两个月前我带回家中的那个女孩儿吗?”
“噢,有点印象,怎么了?”
李暮放开拽在手中的落叶,眼神又开始迷离起来,嘴唇在轻轻蠕动,把今日的思念与完全不属于他这个年龄段的惆怅全部发泄而出。
穆师如梦一般的站着,他的表情有点惊讶。他打破脑袋也想不到李暮的心事竟然是这样子的离奇。
“这么说,你是喜欢上那个女孩了?”
“算是吧,尽管只是一种感觉。”
“我可以很准确的告诉你她不是奸细,我以我的性命作担保!”穆师斩钉截铁地道,他说出此话前还是有点犹豫,但他还是决定要说出来,他不想让李暮在他自己的修炼上留下心魔。
“真,真的?!”李暮的一双眸子亮着微光,尽管是大白天,但这并不阻碍着它的闪亮。
穆师捋了捋白须,道:“对,而且我还可以告诉你现在她在哪?”
李暮听后精神为之一振,眼中的光芒愈发灿烂,道:“她在哪?!”
“跟我来。”
说完后,穆师轻轻一跃,落地时,已经距离刚才他所在位置有十米远!李暮急忙跟上,生怕跟丢。
一老一少在树林中走了许久,等到达目的地时,太阳已经高悬于空。
这是一座山峰,距离李家有十五里远,已经是在炘城与诏石城的交界处!
“小姐所在的洞口有一个有石头组成的粗略的八角形,你自己上去吧,小姐她应该还在修炼。你问完就走,不要做太多的停留,知道吗?”穆师一脸严肃地看着那座山峰,道。
李暮心中甚是疑惑,他从未见过穆师这般严肃,还小姐前小姐后的。
“小姐?老师,弟子不懂。”
“不懂就好,你现在懂太多,死得就越快,我现在可不是在和你开玩笑。”穆师压低语气,道。
点了点头,李暮似乎知道了这件事情的严重性,看来素素并不简单。
迈开步子,李暮一步一个脚印地往山上走去……
“也不知道小姐为什么叫我带这小子来这,唉,罢了,我就暂且等等吧。”穆师掌中托着一个海螺,道。
山峰并不算太高,李暮没费多大功夫就找到了穆师所说的石头八角形,也找到了素素所在的山洞。平定了自己的呼吸节奏,李暮不急不缓地走向了那个山洞,他已经想好了自己在与素素见面时所说的话。
当李暮走道到洞口时,他前进的脚步步停下了,他看到了他久久不能看见的少女正在把玩着一株蒲公英,微笑着,那是一个多么温暖人心的画面。蒲公英本是清新怡人的代名词,此时更是有一位拥有青莲初绽般清冷泠然气质的少女在一旁烘托,不,应该是那株蒲公英在烘托把玩着它的少女,让少女的气质多了些许天真。
他是十分不想打破这个和谐的画面,可素素好像知道他来了一样,抬起头,看到了在洞口外的李暮。四目相对,彼此在交流着,时间也似乎静止了,唯有两双眸子的澄澈反射着世界的光彩。
“你来了。”
素素的第一句话竟然是这样的!这根本不像是李暮找到她,反而像是她在等李暮来找她。
“啊…对啊,我来了。”李暮一时间只感到心头有只小鹿在跳,几乎要从他的胸膛跳出。
看到李暮的脸开始出现些许红晕,素素噗嗤地笑了出来,道:“没想到你也会害羞,这不挺可爱的嘛。”
李暮讪讪地挠挠头,道:“你也挺可爱的。”
素素的贝齿轻咬下唇,低下头,默默不语。
两人都没有说话,不知过了多久,李暮这货才想起他要与素素说的话,他心中顿时对自己无语到顶:李暮啊李暮,你说说你一看见美女就神不守舍,连要说什么都不记得了,你还怎么出去混啊?!干脆自己买一碗豆腐花呛死自己算了!
“素素,我想问你个事。就是在两个月前,你在我家住的那个晚上,你为什么不辞而别?你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李暮走入山洞,坐在素素旁边,道。
后者抬起鹢首,脸上浮现出笑靥,道:“原来你是为这事而找我的。其实那天我,我有点不太舒服,就自己先走了。”
“啥?”听到素素的回答,李暮有点很纳闷,这姑娘是连谎都不会撒,自己不舒服还能跑来这么远的地方?
“素素,我们是朋友,对吧?”
素素轻轻地嗯了一声,这代表她承认了。
“那么,你觉得我会相信你这个不完整的谎言吗?”李暮道:“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撒谎,但是我相信你一定有自己的苦衷,是不是?”
素素沉默了一会,道:“小暮,我不想因为我的一句话而让你内疚。你真的想知道我为什么会离开,会不辞而别?”
“那当然了。”
“其实,那天你父亲对我的态度就开始让我感到不舒服了,你可能不知道,在晚上,我还察觉到有两个人在房门处‘保护’着我。我不喜欢这种被怀疑被监视的感觉。所以我就……”
素素的话说到这里就没再说下去了,她看到李暮的脸庞肌肉在抽搐,脸色发黑。
旋即她又补充道:“其实我在这里还是有一些我自己的原因,但这些原因我还不能说出来,我生怕你会因我而受到威胁,所以请允许我保留着一点点隐私。”
“我知道了,素素,真是对不起,让你感觉到这些本应该可以不用感觉到的难受。”李暮的话语带有些许歉意。“如果,如果你下次走的时候,可以先通知我吗?”
“嗯。”
……
李暮与素素又是聊了一会,他还是走了,他想到了穆师的话:“你问完就走,不要做太多的停留,知道吗?”
看向李暮的背影,素素心中有些许纠结:我告诉他这些,他会不会与他父亲闹矛盾?我到底是对还是错?
她手里紧紧拽着一个海螺,她的心里已被那对话种下了一颗的种子:
“这么说,你是喜欢上那个女孩了?”
“算是吧,尽管只是一种感觉。”
穆师看见李暮从山上走下,终于松了口气。
“老师,我想从明天进入那里,进行生死极限训练。”李暮走到穆师跟前,道。他的语气充满了坚定。
穆师身体微微颤抖了一下,瞳孔微缩,道:“你确定要这么快去,不与你爹商量商量?”
“不必了,我意已决。若是我能够回来,我想我在家中应该能有一些话语权了。老师,请你尊重我的决定!”
李暮的话说到这个份上了,穆师也不知道该怎么拒绝,他只是沉默许久…许久,最后他还是用尽他的力气才勉强说出了一句话:“莫要后悔,要为自己的决定负责!”,接着便挥袖转身离去。
谁也没有看到,穆师转身时,他的眼角有点湿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