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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红颜不笑不欣然

不知不觉中,已经过去了一个月。在这一个月里,炘城是无比的安宁,一个月前李家与王家的争斗暂时是告一段落。毫无疑问,王家败北,李家趁势吞并了王家的一座坊市,但就在炘城百姓认为王家准备报复时,王家竟然中邪一般,对一切视若无睹,忍气吞声起来。这不得不耐人寻味,匪夷所思。
在李家后山树林中,少年身着白短衫,手拿两块鸡蛋大小的石头,眼神专注地看着距离他大约五十米距离的树木。他还没有什么动作,可他的额头上已经大汗涔涔。
就在下一秒,少年如同从睡梦中醒来的雄狮,眼神凌厉万分,当他再次看向那些树木时,他看到的似乎不是树,而是将会夺去他性命的贼寇!少年手腕轻轻旋动,除拇指外的四个手指像水草一样轻轻浮动,嗖嗖两声,两块石头已经脱手而出,几乎是沿直线击中了两片叶子。
树叶飘飘然落下,少年的脸庞也显露出来。一头凌厉的短发,充满霸道意味的剑眉以及那如同星空般深邃的黑色双眸,除了李暮,还能有何人?
此时李暮长舒一口气,经过穆师一个月的指导,李暮已经掌握了一点飞石子的技巧,但他还不能熟练运用。就在刚才,李暮把几棵树木幻想成假想敌,幻想自己处在危险的环境中,更进一步的压榨自己的潜能,愣生生地突破了自己的极限,击落了树叶。虽然李暮刚才的功力与穆师相比是云泥之别,但是万事开头难,李暮已经为自己开了一个好头,剩下的就将会好办很多。
“嘻嘻。”尝到了这阵子苦练的甜头,李暮在一个人傻笑起来,若是他现在再遇见穆师,这货肯定会叫道:“老师,老师,陪我练练!”可惜现在穆师不在,他老人家在早几天就与李暮交代过他没空,所以就算是李暮将整片树林都翻过来也未必能够找得到穆师。
李暮再次为自己找来几块石头,一脸亢奋地练习着。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李暮开始感觉到筋疲力尽,四肢开始发软,像是在对李暮如此折磨他们感到抗议,通通罢工!
“累毙了!”李暮软软地倒在地上,胸膛剧烈地起伏着,感觉到手里还握着一块石头,他随便一甩,可能是这一个月来的训练使他的力气有了不少的精进,他的随便一甩就将石头甩到了距离他有五十米的草从处!
“呀!”李暮的随便一甩竟然将草丛甩出了声?!“不对!”李暮像蚱蜢一样从地上弹起,草丛怎么会出声,唯一的解释就是草丛里有人!
李暮在此时忘记了累,忘记了酸痛,放轻了自己的脚步,慢慢地走向那处草丛,想去一探究竟。第一,他是为了满足自己的好奇心,第二,这里是穆师的住处,地方也算是隐秘,现在有人溜了进来,他怎么也要弄清楚那是谁,来这里干什么?
但还不待李暮走近,草丛中的人就好像有点迫不及待地走了出来,与李暮撞个正着。
这一看不要紧,对方没什么事,反倒是李暮呆了。来者到底是谁?她怎么会让李暮如此这般?要知道,李暮虽然不说可以泰山崩于前而色不改,但也算是天塌下来当被子盖了。
只见一名穿着黑色连衣裙的少女从中走出,粗略望还不到十五岁,俏脸上带着些许嗔怒。少女黑色长发如同山间清流,垂至香肩,她的柳眉很是清秀,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水汪汪的,好像她的眼眶就要兜不住她眸中的晶莹,快要滴出来了。长裙束腰处盈盈一握,尽管她处在青春期,可她的裙子还是为她勾勒出她应有的青春气息,再加上此刻她俏脸上的嗔怒,无不是给人感觉到一分妩媚,三分萌动,以及六分清纯。
李暮因为紧张,再加上他一早上的刻苦修炼,本能反应地舔了舔他那干涩的嘴唇,活像是一个看见小白兔的豺狼,又加上少女正处于青春期,对男女之间的一些感情还是领略了一点点。若是李暮知道自己的本能反应会给这位少女留下个坏印象,他真想找块豆腐拍死自己。
“你一个女孩子家怎么会在这里?”李暮呆了一会后,迅速地展现出自己应有的风采,大方而不失得体,从容又不失淡定。外人看去都会说李暮是一个不卑不亢,礼貌有嘉的少年。
少女俏脸飞过一抹红霞,可能是因为害羞吧,她怯怯地道:“我,我只是路过这里而已,没想到,没想到却被石头砸了一下,疼的要死。”少女的话语虽然带有着点点羞涩但更多的是带有抱怨意味。她的声音清脆无比,悦耳动人,就算是百灵鸟在场也会自愧不如。这不由得让李暮精神为之一震,可是随即他又崴了下去,就算李暮是傻子也知道少女抱怨的人是他,更何况李暮又不是傻子。
一时间,李暮那真是一个尴尬啊。他讪讪地挠了挠脑袋,心中在重复着一句话:“行走天下第一要领是把脸丢光!”硬着头皮,向少女伸出右手,道:“你好,我叫李暮,这里是我家,我们可以交个朋友吗?”
这次到少女被李暮所言所举给弄到有点呆了。她的眼神在微微波动。一时间双方都沉默了,唯有少女眼神的波动在变换着,似乎在说这些什么,又像是在对她眼前这位素不相识的少年倾诉着什么。
大约一分钟后,李暮见少女还未有所反应,他的喉结忍不住上下动了动。他开始感到有点无力,就在他心中暗叹强扭的瓜不甜的并且准备收回右手的时候,他看见少女终于有所动作。
只见后者也渐渐地伸出右手,抬在半空,在距离李暮右手还有五寸的距离处停下了移动,仿佛在两只手间有着一堵无形的天堑在阻挡着它们的相遇。
少女贝齿轻轻咬着红唇,眼神变得有点迷离不定,天知道现在她心里已经乱成什么模样。李暮也没有主动去跨越这道无形的天堑,他只是静静的等待着。从少女的举动,李暮已经读到了少女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他深深知道面对这样一个少女,他更应该尊重她的决定。
良久,少女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她的手终于跨越了那一道无形的天堑,遇见了久等的友谊。她还是握了上去,道:“我叫素素,很高兴认识你。”
感觉到右手中的温柔,李暮笑了起来,他笑得很阳光,很灿烂,那是一种无法用文字形容的笑容,说是帅气或者说是俊秀都有点太过于吝啬了。
李暮看向素素,有点不好意思地道:“素素,对不起,我刚才不小心将石头扔到你那里,你不会怪罪我吧?”
“啊?”素素有点反应迟钝的样子,道:“当然不会了,我们,我们已经是朋友了,不是吗?”
“对啊,我们是朋友了。不过你是哪里人?我好像在炘城没见过你的?”李暮如释重负地道,心中甚是大喜。倘若说李暮对素素没有一点倾慕之心,那自然是假的。正因如此,若是素素对今日之事耿耿于怀,那李暮还真的会少很多追求素素的机会。
素素依然是有点天然呆的样子,道:“我不是炘城的人,你自然没见过我。”
不知为何,李暮总觉得素素的话语总是有点冷,似乎他眼前的素素不是一名少女,而是一名冷冰冰的山峰,饶是谁想亲近都会被冻得不轻。
“我带你去我家玩怎么样?”李暮问道。
素素环顾四周,道:“貌似这里没什么好玩的吧?”
听了这话,李暮笑了起来,道:“不是这,你跟我来。”说完,李暮就拉着素素的手往李家的方向走去。他可能没察觉到当他碰到素素的手时,素素的身体微微抖了一下。
……
“爹,我回来了!”李暮拉着素素一路子跑回李家,前者已经习惯,压根脸不红气不喘;可后者早已香汗淋漓,红霞满面。
一听到李暮的声音,许多族人纷纷投来异样的目光。正所谓红颜祸水。尽管这位红颜还未到达祸水级别,可她一样能为一些男人招惹许多麻烦。
“李暮,你站住,你带来的这个小妞是谁?天宁哥好像还没见过。”三个少年阻挡了李暮与素素的去路,站于中间的少年道。
一见到这三人,李暮霎时间差点连早上吃的馒头都呕了出来。这三人正是以李天宁为首的李家三色,李杜阳,李元龙。顾名思义,这三个人都是好色之徒。虽说色皆人性,可是,放纵自己的色就好比作是畜生,不,应该是畜生都不如,因为畜生有时候还可以压制一下自己的兽性,可他们几乎不能!
“天宁哥,我还有事,请你们让开一下好吗?”李暮的话像是他捏着鼻子说出来的。
“你走就走,不过这小妞得留下来接受检查,我不希望家族中有外人出现。”李天宁露出他那有牙石的门牙,道。
李天宁一举无疑是吹毛求疵,鸡蛋里挑骨头!可周围的族人都视若无睹,年轻的族人知道李天宁可是大长老的孙子,年长的族人在心中思索片刻后又觉得李天宁所说有点道理,索性就省了自己麻烦,最多就是那名少女被他们占占便宜,吃吃豆腐罢了。
“怎么?难道我带回来的朋友,还要接受检查?”李暮强忍着肚子里的火,道。
“李暮,瞧你这样说的,我是为了家族好,我最怕这姑娘是王家的奸细。”李天宁大言不惭地道,好一个不要脸的汉子。
李暮心领神会的点点头,松开了拉着素素的手,走到一旁,道:“请便!”
“好!”李家三色同时应道,说着就要走向素素。
此时此刻,素素看向李暮的眼神出现了变化,变得如此冷淡,如此陌生。她的唇角带有着些许自嘲,她的心犹如一潭湖水,平静见底,没有一点涟漪。看着李家三色兴奋的目光,素素感觉到十分恶心,她的手渐渐抬起,准备教训这群无耻好色之徒时,站在他一旁的李暮忽然‘神经病’发作,对着李天宁直接扑上去,道:“对不起,天宁哥,我刚才看到你身上有只苍蝇,我本想扑过来打死它的,可谁想到你把它给弄跑了?”
李暮这一扑,可是阻挡了李家三色的脚步,三人满头黑线,打个苍蝇用得着整个人扑上来么?
“杜阳哥,那只苍蝇又到了你那。”李暮说着又从李天宁身上跃起,将李杜阳扑倒在地。
“嘣!”一声响起,李杜阳那胖胖的身躯直接被李暮扑倒。旋即李暮有道:“元龙哥,那苍蝇有到你那了!”
“嘭!”
“天宁哥,小心!”
“嘭!”
“杜阳哥,小心!”
“嘭!”
如此循环三次后,李天宁恼羞成怒,起身推开李暮,怒骂道:“你他妈在打苍蝇?”接着就啥也不管,对着李暮就是一拳。
不知是刻意为之还是偶然,李暮轻轻一闪,露出那刚爬起身的李元龙。于是,悲剧的人由李暮变成了李元龙。
“哎唷,老大,你瞅准了再打,行不?”
“没你小子的事,别啰嗦!”怒骂一声,李天宁看向李暮的目光恨不得将李暮吃掉,“有本事你别跑!”
果真,李暮竟然乖乖的听了李天宁的话,竟然不跑了?!后者见到前者停下来,急忙冲上去,他说什么也要给前者一个教训,不然前者还真的不知道这个世界上实力为尊了!
就在李天宁离李暮还有一尺时,后者的脸庞居然浮现出笑容,自信的笑容!李天宁又岂会注意到这些?他只知道他是五重慧根,而李暮才二重慧根,他一定能将李暮打得满地找牙!
理想是美好的,现实总是残酷的。比如李天宁就是一个好例子。这旮旯在距离李暮一尺时,就一个飞腿,眼看后者就要被他踢飞,可李暮这时候竟然用双手抓住他的脚,顺着他的飞行方向一扯。这一动作,只发生在一瞬间,观战的人只看到李天宁像着了魔一样对着李暮一个飞腿,之后就直接撞到一堵墙上,不省人事。
“喂,天宁哥,你怎么了,你想不开也不应该撞墙啊,这世界还有很多美好的东西啊,你若是英年早逝,大长老岂不是要白发人送黑发人,我们李家岂不由缺一位有力的人才?你不能死啊!”李暮顿时十分惊讶地道,颇有一股兔死狐悲之意。
“你,你,你……”李天宁支撑起自己的身体,刚要说话,却听到李暮在一旁哀怨着,顿时头晕目眩,昏死过去。
“老大,老大!”李元龙与李杜阳一脸急切的道。旋即他们望向李暮的目光都充满了忌惮,他们即使脑残了,也不会认为李天宁会自己撞墙,所以李天宁的撞墙之举肯定与李暮脱不了干系。“李暮,山水有相逢,咱们走着瞧。”说完这两个二货抬着李天宁就屁颠屁颠地走了。
李暮拍了拍手,心中很是神气:切,一个小小的李天宁也想与我玩?!哼!行走天下的第一要领是将脸丢光,行走天下的第二要领可是拳头要硬。就凭这些小喽喽还想跟小爷玩,还嫩了点!
素素在一旁看着这场有点无语的争斗,看向李暮的眼神又变得有点柔和了,她终于看到了李暮的一点闪光点,尽管有点片面,但她不知是什么原因,她总觉得他似乎就是那个人:
脚踏黑云,手持龙枪雷锤,不为天地只为情;
口衔玫瑰,心系遍地花香,红颜不笑不欣然!
素素望向那白衣少年,她看到了些许希望之光在照耀着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