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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莫言定罪身

古老的郡城,屹立千年的城池,历经无数风霜血雨的洗刷,虽然失去了昔日的辉煌,但是却抹不去处处展现的威仪。四条豁然大道,自街市中心,朝着东南西北四个方向延伸。威武的城门,早就焕然一新,只有城墙上还残留兵器割划过的痕迹,道道触目惊心。
清晨的浓雾还未散去,大地依然沉寂在一片朦胧的湿潮之中,呈现以往同样的祥和。家家门户紧闭,街道微风清扫,等待新的一日的到临。
突然,“砰”的巨响,四扇巨大城门同时关闭,地面也因此一震。噪杂的脚步声传来,惊醒了沉睡中的大地,破门而入的刺耳声不绝于耳。街道上不知从何处倏尔冒出穿着整齐的官兵,挨家挨户在搜查。
朝阳渐渐升起,大地开始闹动起来。大街之上人群密集,却是少了往日的闲散。每个人脸上带着不解和恐惧的表情,观视着在自家房屋中进进出出的士兵,心中惶恐不安。
一队接着一队士兵急匆匆而过,带着不言而喻的沉重,压逼在众人心头。一股风雨欲来之势逐渐成形,众人默默哀悼,唯恐不祥的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
很快,在集市告示板上,贴出了一张告示:昨夜凶徒行凶,竟将军督府督军的千金掳走。凶徒为侍卫之一莫言,现今已经失踪。如有知道下落而隐瞒不报者杀无赦,如有包庇莫言者杀无赦。有知情者可以到军督府汇报,必有重金相谢。军督府。
告示之前围满了人,看完之后顿时嘘叹不已,但是却又不敢大声太过张扬,只能在私下里小声议论。
“这个莫言以前是个乞丐,怎么会干出这种事呢?”有人暗自说道,心中甚是不解。
“嗨,别看他小小年纪,单从表面上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好种。”某人一脸的得意相,心中暗爽,心思全然都挂在脸上了。
“少胡说,莫言人可好了,时不时帮助那些个穷人和乞丐,这孩子定然不会做出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有人不服气的说道,只不过声音太小被周围的声音给遮了过去,不然定会有人将她抓去,以同伙之名定罪。
集市之上,四周站着一群守城将士,神色凝重的盯着告示栏前面的人群,萧杀的气息缓缓蔓延,遍布在整个郡城上空。
时间流逝,所有人越发的焦急。郡城所有百姓都被集中在了一起,站满了整个集市广场,心中忐忑不安,好似在等待一场生死裁决。
失去了女儿的郡城城主,阴沉着脸缓缓走上集市高台之上。残暴凶狠的目光,缓缓扫过下面熙熙攘攘的人群。怒到极限的心情,寻找不到一丝宣泄口,顿时变的异常平静,只有眸子中闪动着冷冷寒光,似要撕碎所有人的咽喉。
“谁知道莫言去了哪里?”阴冷的话语,一字一字从督军嘴中传出,宛似深冬的冷夜,吹过凄厉北风。所有人心中一寒,颤抖的双腿不听使唤,呆立在当场,低头不语。整个广场顿时陷入一片冷寂之中,呼吸声也被冻结了一般,变的丝毫没有了活力。
“不想说是吧?”声音在人群中回荡,句句刺耳非常,震撼着人群。督军看似漫不经心的继续扫射下面卑微的生命。
“那好,从现在开始,一炷香的时间,我便杀百人,直到有人告诉我莫言的去向为止。”冰冷的话语一出,顿时引起了四下的一片骚动。
很快,倒霉的一百人站在了集市广场前面,督军看都没有看一眼,一百条生命就此终结。身首异处的惨景,鲜红血注的场面,所有人心中更加的一沉。额头的汗珠密布,双手交织在一起,浑然不知的四下蠕动。
血,触目,在一百条半截身躯之下流淌而出,潺潺而动。染红了一地青石,掩去了众人生望。所有人宛似待宰的羔羊一般,默然无语。没有人反抗,没有人逃生,或许已经麻木,在恶魔面前,勇气是那么的多余。没有人站出来说话,甚至连触及督军眼神的人都没有。
“哧!”鲜血再次飞溅而出,又是百具尸体,带着一丝温度倒下,滚动的头颅上,一双双麻木的眼神突凸而出,带着无谓漠然,划下生命终点。
“你们这些贱民,杀光你们也难解我失去女儿之痛,老夫已经通知周围城池,张贴缉拿莫言的通告,就算他飞到天涯海角,老夫定要将他碎尸万段挫骨扬灰。啊!”
惊天怒吼,发泄心中积压许久的怒火,朝天咆哮,难诉痛失爱女心中的悲痛。吼声穿云而去,震的四野迷离,大地为之一颤。
低鸣哀声连天,血腥满布开来,广场上血流不止,尸身堆积如峰。就在血腥之味弥漫之际,天空顿时乌云遮掩,旭日让行,黑气自天地一色,无尽戾气,自城中地底暴窜而出,铺天盖地而来。四野哀嚎遍野,野鬼四处,争相吸食这血腥气味。
广场上的众人,面对从未见闻的景象,惊的失魂落魄,人群中顿时出现了丝丝骚动。但是高台上之人,依然冷视天地诡异,胸中沉然,根本不似畏惧之色。
突然,督军气息突沉,一股无形压力爆射而出,朝着半空中万千恶鬼,无数耀眼银光射去,顿时天空野鬼消弭,乌云也随之缓缓散去。
天空放晴,烈日依旧。鲜血不止,潺潺成溪。原本依旧有些血色的尸骸,在经过一阵变动之后,纷纷变成了黑色,景象骇人之极。阵阵难闻的恶臭味传来,在人群中散开,宛似无形尸毒,侵蚀众人心魂。
原本站立的百姓,顿时左右摇晃起来,提不起精神,站不直身躯。脑中昏迷四眩,口中缓缓流出蓝色浓汁。
“督军大人,他们好像中了僵尸毒!”手下一名见多识广的年轻人突而上前在督军耳边轻声说道。
“这些人死有余辜,但是本督体恤子民,不忍将其全部杀死,这点毒患便算是对他们的赏赐吧!”督军说完,眼神中带着一丝玩味,深邃的眼神中,不见丝毫明亮,只有嘴角的微扬,带动脸上的容貌,让人不禁阵阵心寒。
“大人不可!”年轻人不想看着昔日百姓,沦为死尸,心中阵阵不忍,当下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说道。“尸毒会要了他们的命。”
“那与我何干?”督军收起嘴角残忍的笑意,怒而转过头盯着年轻人问道。
“如果郡城只剩下大人一个人的话,那么郡城将是多么的无味?”年轻人跟随在督军身边多时,了解督军的为人,顿时抓住根结,冒死说道。
“嗯?”督军神色不变,眼神闪动,似乎在考虑或许是在玩味什么,一言不发的盯着年轻人。
“再说尸毒蔓延,恐怕此地往后再难有生机,难道督军一生功绩要沉埋郡城之中吗?”年轻人趁热打铁。督军自负,断不会看着自己经营多年的城池,化作一缕炊烟散去。
“嗯!的确如此,为了这些贱民,本督怎能舍去这千年古城和自己的心血呢?”督军好似考虑清楚了,然后缓缓走下高台,看都没有看下面一眼,转身离去。“剩下的事就交由你负责了,尽快查清莫言的下落,抓活的,我倒要看看是否有三头六臂,还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督军说完,扬长而去,只留下一抹身影在烟尘中缓缓漂浮。
年轻人召集过来随从,然后递过一个药方,吩咐去药房抓来草药喂大家吃下,自己独自离开了。当草药送过来的时候,已经接近黄昏了,天地流霞飞驰,红日西沉。当所有人都渐渐离开之后,一人独自站立在广场之上。
鲜血依旧,干涸的血迹斑斑点点。浓重的草药味中依旧能辨析一股淡淡的血腥之气。年轻人闭眼深呼吸,想将所有血腥之气全数吸入,只可惜是徒劳无功。睁开眼,触目的尸骸,无人去收拾,散发着阵阵恶臭,熏的教人不能上前。尸骸上的黑气依旧,全然没有散去丁点,看的年轻人秀眉紧锁。
这是千年瘴气之毒,毒物只生长在暗地沼泽之中,平时难以现世。如今瘴气再生,毒物出没,到底是何缘故,年轻人低头沉思。不觉天色渐暗,大地被黑暗侵袭,缓缓退去白日光景,全然成了一幕黑色。
突然,广场上黑色尸骸之上,点点蓝光,如萤虫万千,纷纷亮起。面前是一堆尸体,尸体之中蓝点蠕动,宛似活物,平常人定然能被吓个半死。
年轻人眉头紧皱,心思思虑万千,眼中的踌躇和犹豫,难以作下决断。蓝点浮动,在尸体之中,黑色气息被缓缓吸纳,蓝点变的比刚才大了一些。
“咯咯”之声渐起,年轻人头皮不觉一麻,任谁人在此,不心惊才怪。声响渐大,好似骨头断裂的响动,蓝色光虫,带动断身,慢慢动了起来。
“锵!”一把银光宝剑在握,年轻人顿时多了一份自信,冷眼注视着尸骸变化。蓝色光虫吸食完尸骸之上的黑色气息之后,纷纷蠕动出了尸骸,爬在了地面之上。失去了寄生的躯体,蓝色光虫顿时失去了目标,在地面之上不断转圈爬行。年轻人心神一敛,体内内元之力缓缓运转,运气至手臂,能量缓缓进入银色宝剑之中。
能量注入宝剑之后,并非凡品之剑顿时华光大作,在夜色中赫然圣威,浩然之气直冲云霄。黑色似被割破一般,顿时照亮了整个广场。
光华耀眼,年轻人心思把定,举剑就要劈向地面之上的蓝色光虫。却在这时,地面之上的光虫开始闹动不安起来。原来光虫受不得光亮,如今被银光照射,顿时烦操不安起来。年轻人将光虫的情形看在眼中,心中暗喜之时,却看见蓝色光虫,极力寻找躲避之所,纷纷向地面之下钻去。
年轻人一愣神的功夫,地面已经失去了光虫的影迹,年轻人收起宝剑,天地顿时又复陷入黑暗沉沦之中。光虫消失,广场之上的尸骸只剩下一层皮囊,夜色吹袭之下,纷纷化作白色粉末,飘散于空中消失。
“唉!”一声叹息饱含失落和不甘,年轻人借着黑夜,快步离开了广场。一复又如往昔,除了斑斑血迹之外,连血腥之味也随之消弭。
黑色弥漫,群星闪动,璀璨耀眼。告示栏之上,一个俊朗的少年头像,在黑色中沉寂,一个鲜为人知的名字,在不久的将来,会以罪责之身,传遍三山五岳,他就是莫言。
一朝为错,终身负罪,即使莫言真的能逃到天涯海角,依然脱不去负罪之身,终究难逃责罚!今日广场数百人的血债,也将是莫言一生最遗憾的错往。
风云俱变,人心浮动,苍穹掩色,日月失辉,苍茫大地之上,丝丝清明不复,只剩下暗黑吞噬天地。
经过一日的煎熬,郡城在当晚显得格外的冷清,广场之上的惨景,将众人的心弦一直绷紧,容不得一丝的喘息。呼啸而过的晚风,吹动挂着屋檐下的灯火,闪动着晦暗复明的影子,在夜中显得格外诡异。
冷清的街道无半点人迹,处处透着阴森之感。月光隐入云中,天地之间只剩下数颗明星点缀,孤寂的让人不禁心寒。时光流走,入夜以深,郡城千年地脉之下,传来阵阵骚动,半响之后又恢复了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