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来了看到的都是自己不认识的,那种感受,物是人非,留下的还有什么。
一年过去了,小玉回来了。
这一年里什么都没有发生,强子做了保镖,是大公司的保镖,可是没有人还认得他。
那一身黑色西装,永远都是很平整,烟永远都不离手,总是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嘴角那一抹笑不笑的笑容让人看了就不爽,什么保镖其实就是一个大的娱乐场所里的管事的,你局的在那样的一个环境里强子真的可以很好吗?那样的声色和销魂,是他可以承受的吗?
但是他却在里面做了一年。
刚开始的时候只是一个小罗罗,后来就是现在的经理,是什么让当初那个强子不见了,而今天的这个强子又是谁造成的。
“小玉,你可以吗?”
“我没事,都已经习惯了,我可以的,你们放心吧。”
是,她是回来了,当时去国外治病,还是没有治好。
在这一年里,她妈妈带着她走了很多的医院,医生也都是很多专家,他们研究来研究去,都只有一个结果,对不起,我们已经尽力,但是我们真的没有办法,你们再去别的地方看看吧。
刚开始的时候,他妈妈还是会伤心啊,老是在她面前哭,有时还在背地里哭。
她也会难过,怨过天啊,为什么是她,但后来次数多了,她反而平淡了,再说什么都是淡淡的。她自己学会了洗衣做饭,学会了照顾自己,
后来眼睛看不见了。
有天早上起来,发现连天都是黑的,那时她的反应是最大的。
眼睛看不到了,什么都看不见,就这样自己坐在床上啊,听着别人说今天的花是什么颜色,什么鸟又来了。
她打翻了所有东西了。
“小玉,你怎么了?”
“我什么都看不到,看不到了。”
她妈妈当时就是哭了,虽然医生有说过的,但是没想到这么快。“小玉乖啊,怎么可能看不到呢?以前也有这种可能的啊,但是后来就好了的,现在也许也是这样的呢。我们不急好吗?”
“已经30分钟过去了,我就听着别人在那说,自己什么都看不到了,什么都看不到。”
“你等着,我去问问医生好吧。”是真的看不见了,这个是正常的,随时都有可能看不见,你应该知道的,就这样,她被迫接受自己是个瞎子的事实,一夜之间什么都变了。
全变了,小玉也不再是以前那个女孩了。
现在冷着脸啊,就像别人欠钱似的。
一有什么不顺心,就开始摔东西。有什么摔什么,拿到什么摔什么。
但是不管怎样她还是要面对生活。
时间长了,她就开始自己走路,摸索着走,常常会摔倒,但是还是要再爬起来接着走,总不能以后就依靠别人生活吧。
而且自己的眼睛已经看不见了,那以后随之而来的还有很多,如果自己都这样,别人谁受得了。
所以在外呆了不到一年她就会来了。
“妈,我们回去吧,不用再治疗,结果都一样的,再怎么费时间都是浪费的,回去吧。”
回来后,所有人都很诧异的,没想到这么快就开始有反应的,以为还会有很长时间。
“真的没事吗?”“没事,我都已经习惯了。”
回来后,先做的就是把家里都熟悉一遍,为了她生活的方便,楼下所有的东西都已经是最省的了,不让她有什么障碍,她也住到了楼下。
刚开始不习惯,后来就慢慢习惯了,知道那边有水,哪边可以吃饭,哪边是卫生间。
习惯这样的事对她来说也很容易,毕竟以前都是这样做的。不再依赖别人。
看着她娴熟的走在房子里,大家才真的放心,她真的可以了。
经历过了才可以懂得,才可以知道,人才会成长。人都是在苦难中成长的。
小玉可以自己去上大提琴课,不想这么浪费时间。
就算是没有多少时间,她也可以让自己活得精彩。
一开始去上课的时候她还是不习惯的,什么都看不到,就算以前真的练过又怎样,什么都看不到,不习惯在黑暗中过生活。
就连去上课的都要别人接送,现在所有的人都不让她自己去做什么事了,不放心吧。
有天司机有事,本来都到了下课的时间,但是没有人来接,她就自己在校门口等,但是别人都走了她自己在那边等。晚上很冷,她真的有点受不了。
“在等一会吧,要是还不来我就自己回去了。”这一会就是一个多小时。
算了还是自己走吧。她没走过,根本就什么都看不见。
街上来来往往人很多,她却不知道往哪走。
有谁会想到还有一个人什么都看不到走在这路上。
大街上的人都在看他她,因为她是摸着在走,很多人都是看客的心里啊。
“姑娘啊,你要去哪啊?”谁在说话啊,她不知道。
“我想回家。”
“你家在哪啊。”
那人还在她面前晃晃了手,心想原来还真是是个瞎子啊,可怜喽。
还好是一个好人,带着她走到了巷口。
“姑娘啊,我在前面就要和你分开了,你自己可以走吗?”
“好,谢谢你啊,我自己可以了。”
但是信了当时还是没底,这么黑了,什么都没有,静悄悄的,让人心里害怕的很。
小玉就沿着墙边一边扶着墙,一边慢慢地往前走。
这路虽然自己走过几次,但是都是很短,她想也许自己哟一天还能出来看看吧,但那也是在白天,但是现在是晚上,什么都没有,也没有遇到一个熟人。
“吆,这谁家的姑娘啊,长得真标志啊。”
“你们谁啊?想干什么?我家就在前面,你们在这样我就要喊了啊。”
“呵,你喊啊,这大晚上的谁会经过啊。”
小玉心里害怕的,她没想到会有流氓痞子在这,那这到底是不是家附近啊。她现在就希望有人能帮她。可是这晚上要是没人过来怎么办了。
“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想干什么?你说呢?”说着就把小玉围了起来。
“你们到底想干什么,不要过来啊……”
“砰……”
“你他妈是谁啊,多管什么闲事。”其中一个痞子大声骂道。
“你们就还欺负别人,还能干什么。我看你们这些人就是欠揍,今天就让我好好修理你们。”
接着就是大家的声音,还有叫骂声。
小玉就抱着身子把自己蜷缩在一起,她不知道自己现在在什么地方,她的心里就只剩下害怕了。没想到今天自己会遇到这样的事,幸好有人来了。
“看你们以后还敢欺负人吧。”
“你没事吧?他们已经走了,你是要回家吗?怎么会遇到他们呢?要不要我送你回去?”小玉听到那些人已经走了,这才感到好受一点。慢慢地站起来。
“没事了,今天谢谢你啊。我……”
“小玉?真的是你?”“你是……?”
“我是子豪,你……”
子豪这才注意到,小玉根本就没有看着自己,她看的是另一方向。
“小玉,你怎么了?你的眼睛……”
“哦,我失明了,现在什么都看不见。”
“怎那么会这样,以前不是好好的吗?怎么会弄成这样?你……”
“现在没事了,我都已经习惯了。你怎么在这?”
“哦,我在前面住,要不要我送你回家?”
“好。”
小玉还没从刚才的的情境中走出来,现在有个人说送自己回去,她还是很高兴,而且这人还是自己认识的。
其实她不愿意让以前认识的人知道她现在的状况,尤其自己现在还是什么都看不见,不喜欢别人用那种同情的眼光看着自己。
但是现在她希望有人帮助自己。
“你这么长时间都去哪了?都没有看到你。”
“我一直在国外才回来的。”
“是因为眼睛?”
“不是,我现在……”
“算了不想说就别说了好吧,只要过得好就行了。”
晚上静悄悄的,都能听到蝈蝈的叫声,掺杂着彼此的脚步声。
“你到了,可以自己进去吗?”
“可以了,今晚谢谢你。我先回家了。”
子豪就这样看着她的背影,看着她一步一步试探的摸着,然后小心翼翼的走。
他没想到会变成这样,心里真的是五味杂陈的。曾经好好的一个人会变成这样,要自己走。
如果今晚没遇到自己,她会怎么样。
以前好好地一个人,现在什么都要依靠别人,她是怎么走过来的。
现在她表现的这么平静是多长时间的磨砺才能让她平静的面对,真的不敢想象。如果是自己,自己又会怎样。
一年前自己去找她的时候,没找到,她的家人只说她出国了,并没有说别的,现在为什么会这样。
到底为什么?
以后子豪就会不经意的遇到小玉,但是小玉基本上都是司机接送的,上次的事情毕竟都是意外。
但是她并没有告诉家人自己那晚发生的事,后来司机向她道歉说自己的孩子当时发烧,所以照顾孩子忘记了要去接她了,希望她能原谅。
“没事了,这些我都知道,而且自己也安全回家了,没什么事发生。你不要责怪自己了,也不要把这件事跟她爸妈说。”当时的她是这样回答的。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家庭,难免会有什么事发生,自己又怎么没责怪是谁的错呢。
她是这样想的。
所以那司机很感谢他,以后都没有什么事情发生,都是尽职尽责的。
“妈,我想自己坐公车回家,不用每天都用别人接送了。而且我也可以去别的地方。”
“可是,你自己坐车我们怎么放心啊。”
“没事的,我想学下,习惯就好了。”最后她妈还是同意了。
以后要是司机晚来的或是不来的话,她就自己做公车回来,这样的日子也很好。
“小玉,你今天自己回家?司机没去接你吗?”
“哦,我自己坐公车回来的。”
“这怎么能行啊?公车又不安全,让人怎么放心?下次要是再有什么事,你就找我好吧,我接你回家行吧。”
“不用了,也不能总是麻烦你。我自己也可以的,不能总是麻烦别人,不想你们拿同情的眼光来看我。”子豪没想到小玉会这样说。
看她说话时落寞的表情,自豪的心还是被震惊了。
自从知道她得了癌症之后,他也查了很多资料,但是现在却还是没有治疗的办法。
她现在眼睛失明就说明已经病发了,以后会慢慢还有更多的病发症状。
竟然让她得了这样的病,为什么,上天还真是不公啊。如果可以,真的希望是自己。
“不用客气,我很乐意为你做一切。”
“不用了,我自己也可以。子豪,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了,也不值得你这样对我的,所以不用对我这么好的,真的,我怕以后自己会承受不了。我最后还是会死的,你明白我说的吧?”
“也许还有别的方法可以治好呢,你不要这样悲观。”
“要是可以治好,我也就不会这样了。就连专家都说不会好的了,我现在多活一天就是赚到了。你也不用安慰我,我自己知道的。”
“你……”
子豪不知道说什么,现在所有的语言都很苍白,说什么都不能安慰她了,她说的都是事实。
“行了,不说了,我先回家了。”
她现在有了一个拐杖,可以帮她在自己走路时方便。
听着拐杖敲击路面的声音,她的心情反而不能平静了。
为什么越来越多的人都是在可怜自己呢,明明都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生活,现在为什么还会感到伤心呢?她一边走一边哭了,这是第一次自己在想到以后就要离开了,习惯这样的生活以后一个人哭。
她不管子豪会用怎样的眼光看自己,现在的她真的想哭。
大家越是同情她,她也就越是难过。
不想别人看到自己脆弱的一面,但是现在大家都用一种她即将离开人世的可怜的眼神看着她,她反而不能平静了。
以前看到一对老夫妇搀扶着过马路,也想着自己有天可以一起和心爱的人手牵手走完人生,现在再看自己还有什么念想呢,自己已经没有资格了。
我可以的。每天小玉就对着自己说这句话。不让自己脆弱,要坚强。
第20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