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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掌门之位

  这时,一阵步声传了出来,两人扬目一看,却是个高大的道长一个人出现。
  道长面色凝重,稽首道:“你们是什么人?胆敢闯入昆仑禁地?”
  靖仇想不到自己竟无缘无故地闯入了昆仑派的禁地,心下很是过意不去,当下抱拳道:“在下此次未能踵谒贵派掌门,不想闯入贵派禁地,甚感遗憾,就此告辞,后会有期。“他一转头望住于小雪,道,“小雪,我们走吧“
  两人回头看看,隐约可以听到追兵的声音,皱着眉,回头又看了看这个道长,终究一句话都没有说,拉着小雪向山下之路奔去,此时尚是早晨,朝阳才起,满山鸟语,甚是悦耳。走了一程,靖仇忽然怒嘿一声,放步向一株合抱粗的老树冲去,抡掌猛拍,左右开弓,一连拍了十几下。
  那株老树剧烈摇颤,叶子纷纷脱落,洒满靖仇头上和身上。一阵山风吹过,但听勒勒连响,只见这株叶盖亭亭的老树忽然倾侧下来。
  于小雪连忙奔上前去,柔声道:“仇哥哥,现在你心中之气可曾消了?”
  靖仇本是面色铁青,这时长长透一口气,渐渐和缓下来,道:“唉,我居然做出这种可笑之事,真是惭愧得很“
  于小雪道:“小妹深深觉得仇哥哥极有修养,如果换了别人,早就冲入观去了目下你幸好自己把心中郁怒发泄出来,不然的话,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靖仇叹一口气,道:“想不到昆仑派会这般对待于我,现下我纵然赶赴少林,看这情形,恐怕也没有什么用处。“
  于小雪一点也不跟他争辩,只是顺着他的口气,道:“仇哥哥顾虑得极是。“
  靖仇道:“我也做得再在江湖上奔走求人,这就去找一处隐僻的藏身之所,刻苦锻炼武功,日后再去救出师父,胜败生死,都不管了“
  他的话声停顿一下,接着又道:“可是愚兄此刻唯一的心事,就是放心不下小雪你。“
  于小雪道:“仇哥哥千万不用替小妹担心,你吩咐我怎样做,我就遵命去做。“她明知靖仇最是担心她要到伏魔山去,所以放心不下。但她前赴度化群魔之志并无丝毫动摇改变,不过为了暂时减少靖仇心中的烦忧,所以如此说法。
  靖仇灰白的面上不觉泛起一丝笑容,道:“小雪如此当真肯听我这个仇哥哥的话,那就好办了。“
  于小雪存心要他轻松一点,道:“仇哥哥准备怎生发落小妹?可不可以预先透露消息?”
  靖仇笑道:“这有何不可?不过我还没有详细想妥就是了大致上不外要替你找个理想的人选,使你有了归宿,不要再在江湖上飘荡“
  于小雪口中也不反对,道:“小妹自承也不知道理想人选是怎生模样,既然仇哥哥提起,小妹却有一点可以提供仇哥哥参考。“她格格一笑,接着道:“那就是这个人选必须像仇哥哥这么潇洒英俊才行。“
  靖仇剑眉微皱,道:“小雪别开玩笑,你心中的意思却当真要坦白告诉愚兄,免得找错了对象,使愚兄一辈子都遗憾后悔。“
  于小雪见他十分认真,不便再开玩笑,暗自忖道:“其实我刚才说的话毫不虚伪,只不过世上恐怕已难找到一个像仇哥哥你这么潇洒英俊的儿郎了“口中却应道:“那么待小妹想过之后,再告诉仇哥哥吧“
  靖仇点点头,道:“如此才是正理,我看还是先替你安排好一切之后,愚兄再觅地苦修“
  水仙道:“这个使不得,仇哥哥你虽然因昆仑派的态度大感灰心,但焉知少林寺不会竭诚助你,若果仇哥哥以一概全,从此不去见其他门派,不但三门九派自此分裂孤立,将来甚且或会引起一些无谓的误会和麻烦呢“
  靖仇怔一征,道:“小雪这话有理,你看愚兄该怎办呢?”
  于小雪道:“依小妹愚见,仇哥哥应即赴其余门派中任何一源,如若情形和昆仑派一样,仇哥哥才可以觅地隐修,独行其是“
  靖仇沉思了一阵,道:“好,就是这样决定不过愚兄深信少林寺的态度一定与昆仑派差不多“
  他振作起精神,环顾一下四周形势,接着道:“我们如果从正路下山,免不了会碰见昆仑派的道士们,现在我不愿见到这些人,所以我想从后山离开,一来可以避过他们,二来也教他们猜测不透我们的行踪去迹。“
  这昆仑山地域广阔,四周都是绵延山岭,层峰叠蟑,尽多隐秘通路。
  他们一前一后转到山后,穿行过许多谷岭树林,耳中忽然听到轰轰之声。于小雪叫道:“仇哥哥,那是瀑布,听起来似乎十分壮丽,我们去瞧一瞧可好?”
  靖仇停了下来,道:“那有什么不好,我们就瞧瞧去。“瀑布奔流之声从右边传过来,他们循声走去。攀越过一片崎岖险峻的坡崖,只见一道峡谷就在转角之处。那道峡谷底下深不可测,前面这条羊肠小径只有一尺宽阔,一面是陡峭石壁,滑不留手,形势险恶异常。这条奇险小径大约有十丈左右那么长,弯弯曲曲,因此无法见到尽头处的情形。
  峡谷的那一端,底下有道激流奔湍,一看而知这激流之水,亦是从那大瀑布而来。可惜那巨大瀑布隐在峡谷尽头弯人之处,无法远观壮丽奇景。
  靖仇迟疑道,“小雪,你还要过去瞧那瀑布么?”
  于小雪笑道:“如果仇哥哥不愿意的话,那就算了“
  靖仇道:“这倒不是愚兄不愿,而是这条小径太过危险,万一失足的话,真是千古之恨了“
  于小雪道:“小妹的功夫虽然不能像仇哥哥能够击敌防身,但用来走路却绰有余裕,仇哥哥用不着担心“
  靖仇道:“纵是如此,你也得多加小心。可惜没有绳子可以互相系住。“
  于小雪嬉笑一声,举步向那小径奔去,口中叫道:“仇哥哥请跟在后面,待小妹领路。“
  靖仇连忙赶去,这时因见她已经踏上小径,恐怕多说话反而分散了她的心神,便不敢再说。
  于小雪迅快向前奔去,在这么奇险惊人的小径上,仍然走得很快。靖仇十分担心,连忙喊她走慢一点。峡谷中回声甚是响亮,只听靖仇的喊声从谷中传来,连响数遍。
  于小雪似是觉得十分有趣,也尖声叫喊,并且开心地回头娇笑。这一来害得靖仇更是担心,全神贯注着她的一举一动。
  这时她刚好走到转弯之处,也刚刚向靖仇笑完,回过头来看路。头转回来,目光到处,只见一个浑身毛茸茸的巨大怪人就站在她身前,如果她不是刚好停住前进之势,此刻非撞上这个巨大怪人身上不可,最可怕的还是那怪人忽地低头弯腰,冲着她露牙咧嘴地狞笑,她这一惊非同小可,双脚一软,向后便倒。
  于小雪和平常女子没有太大区别,猝然受惊之下,口中尖叫一声,双膝一齐发软,身子向后便倒。此刻如若是在平地上,最多跌上一下,没有什么了不起,可是在这尺宽的小径之上,身子这一倒下,非滚落千仍谷底不可
  后面的靖仇骇得出了一身冷汗。闪电般扑了上去,人未到掌力先发,掌心向前虚虚一按,恰恰抵住她后倒之势。他接着已纵落她后面,伸手把她抱住,惊魂未定,赶紧向前面望去,瞧瞧是什么事物使她这等惊骇
  一看之下,不由得勃然大怒,敢情正是早先在观外戏弄于小雪的那头巨猿,此刻犹自毗牙咧嘴,喉头发出低低的咆哮声。
  他深怕那巨猿猛扑过来时,先伤了于小雪,故此无暇出手,首先急退数步,单臂运力,五指紧握于小雪胳臂,迅速提起抡到身后。
  这一来便变成靖仇在前,于小雪在后面的形势,那头巨猿在靖仇退时,也移步上前。它的体积巨大,因此站在那条只有一尺宽度的仄径之上,倒有大半身躯突出在路径之外,看上去甚是危险,只要身躯在石崖上碰一下,便会掉落谷底似的。
  它走到靖仇身前两尺左右处,方始停住前进之势。靖仇一只手反转到背后扶住于小雪,腾出另一只手,运劲聚力,举到胸前。
  他发现于小雪余悸犹在,娇躯微微发抖,心中突然涌起怒火,厉叱一声,手掌向前一按,发出一股内家真力,突向巨猿胸前击去。
  那巨猿咆哮一声,比薄扇还大的巨爪神出来疾向靖仇头顶抓落。
  靖仇大吃一惊,心想自己这一记掌力纵然击中巨猿,将它击落深谷,可是自己的天灵盖势必也给这头巨猿的大爪抓裂。心念一转,掌势微抬,呼的一声,掌力发处,已击中巨猿长臂。
  巨猿低吼一声,长臂震得荡起老高,庞大的身形也退了两步。
  靖仇厉声道:“西门某念你乃是通灵之物,故此不下煞手,你如果仍然挡住我们去路,西门某就不得不施展毒手啦“
  那头巨猿在仄径上蹦跳吼叫,却一点也不怕跌落深谷似的。
  靖仇见它神态凶猛狞恶,心想这等猛兽到底难通人性,再费唇舌也是没用。
  要知他肚中塞饱了昆仑派给他的气,因此对这头巨猿,自无好感,这时迅速回顾于小雪,道:“小雪你站得稳么?”
  于小雪吸一口气,道:“可以是可以,但仇哥哥你想干什么?可是要上前与那怪物动手?”
  靖仇沉声道:“你且安心站稳,待愚兄上前把那巨猿赶走一切有仇哥哥在此,你用不着害怕“
  于小雪正要说话,靖仇已放开手,看她果然站得稳稳的,当下回头转向前追去。于小雪这时可就不敢说话,生怕使得靖仇心神分散,反而送了性命。
  靖仇陡然迫到巨猿前面,一掌护身,一掌迎面劈去,口中大喝道:“孽畜还不与我让开道路“
  那巨猿厉啸一声,巨爪起处,其中一只巨爪施展卸字手法,化解靖仇掌劈之势,另一爪则虚虚实实,攫抓靖仇头面,它的手法精妙异常,而且爪上风声锐烈,大有击石成粉的威力。
  靖仇心头微凛,暗忖此猿敢情深诸昆仑心法,造诣甚深,并非寻常猛兽可比。心念一转,决定使用奇险招数,速战速决。
  那巨猿招发连环,一连数爪疾抓过来,口中厉啸之声响震山谷,声威极是凶猛
  靖仇使出迅快护身手法,严密封拆。但那巨猿身高手长,爪利力大,此时攻势宛如泰山压顶一般,迫得靖仇一步一步后退,形势甚是危急。
  于小雪骇得面色发白,她本来看破世情,死生之事早已淡然处之,但她却无端端害怕这头巨猿,有如一些女人极怕老鼠或蛇类一样,虽然明知最多不过一死,却忍不住心中的害怕除了这种无名的害怕之外,同时也万分替靖仇担心,所以面色泛白,很不得自己能代替靖仇,然而双脚却软得一点力气都没有,根本无法移动。
  眼看靖仇连连后退,眨眼之间,已经退到她身前,她晓得自己应该赶紧退开,免得把靖仇堵住,可是心里尽管这么想,双脚却一点也不听指挥,无论用多大的力,依然纹风不动。
  靖仇的后背已经碰到她,那巨猿一声厉啸,巨爪挟着凌厉风声,齐齐抓落,于小雪看得清清楚楚,登时三魂七魄都飞上九天。
  靖仇突然大喝一声,震得于小雪耳鼓嗡嗡作响,喝声起处,形势一变,只见那巨猿双臂伸得毕直,被靖仇十指扣住脉门,不能动弹。
  靖仇厉声道:“好孽畜,你爪下不知伤过多少生灵,西门某今日是为世除害“他右肩一沉,正要运力将那巨猿摔下深谷。
  于小雪尖叫一声,全身力气忽然恢复,双手一伸,搂住靖仇肩膊,急急道:“仇哥哥,仇哥哥,不要这样“
  靖仇讶道:“小雪你这是什么意思?为兄几乎断送一命,才以生死擒拿手法将它擒住。“
  于小雪道:“仇哥哥别杀死它,千万别杀死它。“她根本说不出一点道理。
  靖仇摇摇头,道:“真是没有办法,假使它的利爪抓住为兄,只怕小雪你无法为愚兄求情。“
  那头巨猿想是双手脉穴被制,此时丝毫不能挥动,空自双目瞪着那对铜铃似的巨眼,喉中一直发出咆哮之声。
  靖仇运聚内力,突然举步向前走去,推得那头巨猿不住后退,这时于小雪似乎已经没有那么害怕,居然能够举步跟上来。
  不久工夫,已经走完这条险恶厌径,前面却是个山场。靖仇沉声命于小雪上前,瞧瞧山坳之内的情形。他的话说得简短有力,于小雪不敢多言,赶快向场口奔去,耳中听到那头巨猿突然发出惨厉啸声,回头一望,只见靖仇仍然是原式扣住它的脉门,并没有出手加害,不知它何故发出这等惨厉长啸之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