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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章幽灵

  西门靖仇穿上紫金长衫,披上皮毛斗篷,登时脱胎换骨,俨然一个王孙贵族,丰神玉朗,玉树临风。
  他顾影自照,恍惚若梦,几乎认不出那镜中人竟是自己,自己以前也是太子,难道。忽然间,内心有点恍惚,因为他已慢慢联想到自己的国家,如果不是这太平王朝的泰始王所灭了西乐国,自己现在还是太子呢
  趁着西门靖仇恍惚之间,陆雨寒也换了一身白裳,清丽如画。站在一旁凝视着他,眼波温柔欢喜,嫣然道:“靖仇,只有这样的衣服才配得上你呢。”一语未毕,脸上忽然泛起淡淡的红晕。
  西门靖仇看着波斯玻璃镜中两人璧玉似的身影,心中怦然剧跳,那奇怪的感觉又忽地涌上心头。
  出了布铺,陆雨寒似乎不急着回客栈,牵着西门靖仇七折八转,到了一条相对清净的街道上。
  彩楼巍峨,琼阁错落,街边停了许多华丽马车,来往行人多是肥马轻裘的富豪公子。
  西门靖仇奇道:“陆姑娘,我们现在去哪儿?”
  陆雨寒眨了眨眼,笑道:“大哥,你难道忘记了吗?我们现在要去朝廷啊”
  西门靖仇一愕,笑道:“只是,像我们这样的平民能进入到朝廷吗?”
  陆雨寒嫣然道:“那你就别多问,只管随我来。只要你乖乖听话,一定可以进到朝廷内的。”不容分说,拖着他的手,翩然朝对街的店铺走去。
  西门靖仇不知他葫芦里卖得什么药,又是好奇又是忐忑,随着他进了那店。
  抬头一看,门口横匾上写着“仙音集”,两边挂着一副对联,上联是“与君共饮汤汤乎流水”,下联是“携子同登巍巍兮高山”,横批是“知音进来”。
  店里琳琅满目摆放的全是箫、笛、琴、瑟、琵琶之属,原来竟是一家乐器店。
  西门靖仇更觉诧异,不知状元与乐器之间有什么关联?
  他自小酷爱音律,精通古乐,读书之余,常常自制箫、笛,吹奏自娱,此时放眼看去,店中陈设的碧玉笛、白玉箫、桐木古琴。无一不精美绝伦,心中顿时起了喜爱之意。一时之间顿将陆雨寒所言忘得一干二净,只顾屏息凝神,流连观赏。
  他缓步走到那管白玉箫前,见其莹润光滑,纤巧可爱,一时忘情,忍不住便想伸手摩挲把玩,刚一探手,便听一人喝道:“住手”
  西门靖仇吃了一惊,缩回手,循声望去,只见一个头戴碧纱高帽的华服老者正目光灼灼地盯着自己。
  那人上下打量了他片刻,冷冷道:“本店乐器都是极为贵重的古乐器,未付购资之前,一概谢绝触摸。”
  西门靖仇脸上一红,微觉不好意思,正转身欲走,陆雨寒忽然挡到身前,柳眉一挑,冷笑道:“听说‘仙音集’里有不少宝贝,原来不过如此。这等伪劣之物竟然也敢冠冕堂皇地摆放在外,掩人耳目。可笑呀可笑。”
  华服老者灰眉一拧,冷冷道:“本店乐器只卖给识货知音,公子既然觉得是假货,就请出去吧。”
  话音刚落,立即有两个锦衣大汉将店门推开,朝西门靖仇二人作逐客手势。张宝贤似乎没有听见,只是喃喃自语道:“‘弄玉碧凰箫’。‘弄玉碧凰箫’。原来。原来真有此箫”
  陆雨寒一把牵起西门靖仇的手,笑道:“大哥,咱们去逛逛字画铺。”踏步朝店外而去。
  西门靖仇茫然不解,出了“仙音集”老远,回头望去,看见张宝贤依然石人似的呆呆站着,口唇翕动,犹自喃喃念叨着什么。
  阳光灿烂,蓝天澄澈。
  将近中午,两侧屋檐的积雪、冰柱都已开始融化,青石大街湿淋淋的全是水渍,马蹄交错,水珠飞扬。
  大风吹来,道路两旁的漫漫树桠簌簌摇晃,覆盖其上的冰雪纷纷扬扬,飞花碎玉似的扑面卷舞,冰凉彻骨。
  陆雨寒牵着西门靖仇的手,笑吟吟地走在长街上,说不出的轻松得意。
  西门靖仇忍不住道:“陆小姐,洞箫吹口那么狭窄,你是怎么看出管内腔壁没有梅花标志的?倘若一时没看清,岂不是白白冤枉了三百万钱?”
  靖仇改口称她为陆小姐,陆雨寒听了也没有分辨。
  陆雨寒“扑哧”一笑,叹道:“靖仇啊你真笨,谁说‘雪中梅玉篴’里面真有梅花标志来着?”
  西门靖仇大吃一惊,吃吃道:“那。那你。”
  陆雨寒格格一笑,柔声道:“反正‘雪中梅玉篴’早已失传,我爱说什么便是什么,他上哪儿印证去?我花三百万钱,又砸了个稀烂,就凭着这架势,他还敢不相信么?”
  西门靖仇“啊”地一声,愕然半晌,心道:“是了,他必是看不惯张宝贤的势利傲慢,才故意这般捉弄他的。”苦笑道:“陆小姐,他不过一介商人,你何苦花三百万与他怄气?”
  陆雨寒抿嘴笑道:“我哪有闲情与他斗气?他不过是我的敲门砖罢了。”
  “敲门砖?”西门靖仇越发糊涂,正想问明究底,身后长街上突然响起“嘚嘚”的马蹄声,皮鞭裂空,叱呵声此起彼伏。
  “驾”“让开让开”
  两人回头望去,只见一行金吾卫马队气势汹汹地急速冲来。
  街上人流汹涌,慌不迭地避让开来。一个老人闪之不及,被当头抽中一鞭,顿时鲜血横流,倒地晕厥,被周围百姓拖救开去。
  西门靖仇惊怒愤慨,想要上前理论,却被陆雨寒一把拉开,低声劝道:“靖仇,这些金吾卫是京城太岁,王公贵侯也招惹不起。你想当官,可不能和他们结怨。”
  西门靖仇早听说西京的金吾卫仗着是皇帝御卫,在京城里横行霸道,无法无天,今日一见果不其然。心中气怒已极,恨恨道:“当官不为民做主,不如回家种红薯。陆姑娘,我若是个官,就是冒死也要和这些太岁爷斗上一斗。”
  陆雨寒凝视着他嫣然一笑,妙目中满是温柔之意。
  “天师驾到,闲人避让”锣鼓齐鸣,金吾卫仪仗队狂风似的冲卷而过。当中的四驾彩车上道旗飘飘,法幡飞卷,前后站了八名黄衣道士,清雅挺秀,飘飘如神仙。车窗帘幔紧闭,瞧不见里面人物。
  “天师道?”西门靖仇脱口讶道。
  这些道士的装束赫然与昨夜在荒山雪岭所见的那三名短命道士相同,正是昆仑山天师道士。
  旁边的百姓纷纷议论道:“前日是法严寺和尚,昨天是上清派道士,今日是昆仑山天师,也不知明天会是谁?”
  “听说没几天这各路神仙就要在曲江池论道斗法了,到时有得热闹看了。你们猜谁能成为咱太平王朝的国师?”
  “依我看,昨天上清派的那道姑长得水灵标致,形象忒好,做国师最为合适。”
  “你当是在选美么?据说这张天师法术通天,我看国师多半是他。”
  听到此处,西门靖仇蓦地想起那日听苏白石兄妹所说的“仙佛国师会”,想来这些道士进京就是为了参加这“国师大会”的。
  三教九流云集京城,只为了争抢一个“国师”之位,这大会果然吸引了不少眼球。相比之下,今年的科举考试反倒没那么引人注目了。却不知这些龙虎道士在金吾卫拥簇下前往何处?
  金吾卫仪仗队风驰电掣而去,街上重新恢复了喧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