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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战胜自己

午后的阳光有些懒懒的照在大地上,透过树枝的叶片与枝桠,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点。
突然,小咿有些焦急的对着学院比试场地内,不停的发出“咿咿”的叫喊声,声音凄厉,神色痛苦。
“怎么了?小咿?”天蓝望着怀里,刚才还正在和兔子玩耍的小咿,突然失常的叫唤起来,摸着小咿的小脑袋关心的问道。
小咿双腿一瞪,就挣脱了天蓝的怀抱,向着学院比试的场地内奔跑而去。留下天蓝在身后不停的叫喊着“小咿小咿你去哪里?”
就在即将冲到学院门前之时,却是被站在学院门前的无恨给拦了下来。无恨蹲下身子,抱起小咿的身体,将小咿抱进自己的怀里。小咿胖嘟嘟的可爱身体,在无恨的怀里扭来扭去,却怎么也挣脱不开。抬起头,看着无恨,可怜的“咿咿”叫着。
无恨看着小咿,小咿的那双碧红色的眼睛里,极为人性化的有着浓浓的担忧。无恨心一软,却还是摇了摇头,“不行,你现在要是硬闯进去,不但救不了颜玉,还会拖累他,让他失去比赛的资格。“
小咿无助的望着无恨,轻声的“咿咿”叫着。”相信他吧。现在我们能做的,也只有相信他了“无恨望着怀里的小咿,安慰道。
就在无恨和小咿都在为比试场地之中,倒地不起的颜玉担心之时,忽然,无恨的脸上浮现出一抹微笑。那微笑如寒冬里的一抹阳光,让人有柳暗花明眼前一亮的感觉,同时无恨轻柔的声音也是在小咿的耳畔响起,声音里透着一丝喜意,“看吧,不需要我们出手,他也能重新站起来的。“
学院比试场中,方华望着阳光下,一脸微笑的少年,小脸之上,阴冷之色却是越来越重。方华心里不停的念道: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呢,这绝对不是真的,他一个七级起源境,凭什么能在接下我的烈焰狮吼之后,还能安然无恙的站在那里?
但是,眼前站在不远处的眉清目秀的少年,却是让他知道,这一切都是真的。
尽管他是那么不愿意相信。
现在的唯一的解释,就是眼前的少年,果然并不是他的斗气等级所表现出来的那般弱小,相反,不但不弱,可能他的实力,还要远远高于他那七级起源境。
有那么一刹那,方华望向颜玉,甚至感觉到颜玉化身为一道无行的山,正挡在自己面前。自己想要通过这次学院比试,进入四大学院之中的一所,就必须翻越眼前这道黑色的山峰。
但是,方华却是吃惊的发现,挡在自己面前的这道山峰实在太高了,高的自己连山顶,都看不到!
这一刻,方华的心中出现了深深的无力感。还没有再次出手,方华就已经觉得,这场比试,最后输的那个人,一定会是自己。
比试场地之中的寂静维持了许久,方华没有再次出手,颜玉也没有主动攻击。刚刚前来查看颜玉是否已经失去战斗力的测试员,查看完毕发现颜玉依然可以比试之后,也是再次走出了场地,退到了一旁,静静的观看着这两名少年的比试。
在他看来,这两名少年的比试,将会是今天,不,将会是今年七霞镇的学院比试中最精彩的一场!
方华瘦小的身体站在空旷的学院比试场地上,如一叶小船在大海里飘飘荡荡,一个海浪扑来,就随时有被掀翻的可能。方华的眼睛注视着前方,视线却没有任何的焦点,脑子里突然就回忆起了以前和醉酒老头在一起的画面。
醉酒老头是虎栖镇的一个叫花子,平时都是人人敬而远之。虽然不知道大人们为什么会对醉酒老头一副很嫌弃的样子,但是方华觉得,既然大人们都这么做,那我也就这么做好了,照着做总归不会错的。所以小小的方华也和别人一样,对醉酒老头一直离的远远的。
直到有一天,自己在放学的路上,突然迎面撞见了醉酒老头。
那时候夕阳西下,还露在地平线以上的一小截太阳,将自己回家的这条小路染得一片金橙。刚刚从学院放学回家的方华,望着那躺在街道一侧的醉酒老头,心里害怕极了,生怕自己走过去,会和醉酒老头有什么交集。
小小的方华心里面满是害怕,但是这条路却是放学回家的必经之路,不从这条路走又不行,方华只好踮起脚尖,一步一步的小心翼翼的挪过去。”就在方华即将走到这条路的尽头之时,醉酒老头含糊不清的低声喃喃声却是传入了小方华的耳朵里。
小小的方华害怕极了,一溜烟跑出了这条路,头也不敢回的跑回了家。
第二天,当他回家时,再次发现,醉酒老头依旧是坐在街道的一边。方华依旧是小心的走过去,就在经过醉酒老头的身边时,一股浓烈的酒气扑鼻而来,刺激的方华赶紧捂住了鼻子,上次由于害怕没注意,这次却是真实感受到了醉酒老头身上散发出来的酒味,浓烈的差点没把自己的鼻子给呛坏了。
醉酒老头听到有人从身边经过,却是抬起了头,嘴里含糊不轻的念道:“酒”
方华捂着鼻子,听到坐在地上的醉酒老头嘴里嚷嚷着酒,不好意思的说道,“对不起,我没有酒。”
醉酒老头瞟了方华一眼,说道,“你给我酒,我把这个给你。”
然后,方华就看见醉酒老头在他那褴褛的衣衫里一阵摸索,片刻之后,摸出了一本斗技卷轴。看那样子,竟是本红阶斗技!
方华望着那本斗技,眼睛直发亮。已经进入学院有一段时间的方华,也是明白,一本红阶斗技意味着什么。听学院里的老师讲过,学院里最高的斗技卷轴只有青阶,比眼前醉酒老头手中的斗技足足低了两个等级。要是自己能学会这本斗技,那就再也不会被学院里的其他学子欺负了。
由于身体瘦小的缘故,在学院里,小方华总是会被一些其他身体强壮的学子欺负。对此,小小的方华只能一直默默的承受着。他没有办法反抗,反抗只会换来加倍的欺负。瘦小的方华一直都没有办法。但是,现在,却是有一本红阶斗技就放在自己的面前。只要学会这本红阶斗技,就再也不用怕那些学子们的欺负了。想到这里,方华紧了紧小拳头,口中也是说道,“我这就给你去找酒,你等我,一定要等我啊!”
小方华的声音在空旷的街道上回响,醉酒老头望着方华离去时的背影,脸上露出了一道意味深长的笑意
小方华并没有钱买酒,只能将自己的零花钱省下来,省了一个月终于是揍够了一瓶酒的钱。
当小方华将酒放到醉酒老头面前之时,醉酒老头急不可耐的拔下木制的瓶塞,一仰头就喝了个精光,随手将酒瓶往背靠着的墙后一扔,“哐啷“一声摔的粉碎。喝完之后,擦了擦嘴,信守承诺的从怀里掏出那本红阶斗技,扔给了小方华,“拿去吧,现在,它是你的了。“
小方华欣喜若狂,发现斗技卷轴之上,四个火红色的大字尤为醒目——烈焰狮吼,“这便是红阶斗技吗?”,小方华兴奋的舔了舔嘴唇,捧着卷轴,兴高采烈的奔回家去了。
回到家后的小方华,吃了两口饭,就急匆匆的奔回自己的房间。将房间门一关,迫不及待的开始翻起了这本红阶斗技。
但是没翻到两页,小脸就苦了下来,因为他发现,这本斗技书上,好多东西都写的颇为晦涩,极其难懂。果然,红阶斗技并不是这么容易就可以掌握的。没办法,只能第二天去请教那个醉酒老头了。而方华也是将斗技卷轴中的文字给记在了脑子里,毕竟,斗技卷轴之上的文字是会消失的,只有先把它记下来才行。
当第二天小方华再次被同班的学子欺负后,走在放学回家的路上,路过那条街道之时,小方华不再像以前那样害怕,而是有些期待,期待那醉酒老头能像往常一样,坐在街道的一边。
当走进那条街道,发现那醉酒老头果然坐在那里,哪也没去,小方华开心极了,忙跑向醉酒老头,也不管醉酒老头身上的一身酒味,就将自己昨晚修炼烈焰狮吼斗技之中的不懂之处问了出来。
醉酒老头却是望了他一眼,并没有解释小方华的疑难困惑的意思,而是喃喃道:“酒酒”
小方华瞬间就明白了醉酒老头的意思,这是要给他酒才帮自己解决问题。
小方华一边默默忍受着那些身强体壮的学子的欺负,一边默默的攒着零花钱,一个月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当钱终于是凑够之后,小方华特地选了一个不需要去学院的日子,买了一瓶酒带到了醉酒老头的面前。这次醉酒老头才含糊不清的解释起小方华的问题。虽然醉酒老头解释的含糊不轻,但是小方华听的极为认真,将每一个字都记在了心里,回家之后又反复推敲琢磨。而醉酒老头也是极为耐心,有不懂的地方允许小方华问上四五遍,直到问到小方华理解为止。一天的时间,便是将这一个月来,自己不懂的问题给问了遍。
一个月前,学院里的学子仍是以欺负小方华为乐
一个月后,小方华发现欺负别人原来是一件这么快乐的事情
于是,小方华总会找那些以前曾经欺负过他的人练练斗技,不知不觉,斗技水平便在突飞猛进。
这都是那个醉酒老头的功劳啊小方华心里默默的感激着,同时在争分夺秒的努力修炼着斗技。
又是一天放学回家的路上,小方华特地路过一间酒肆,买了一瓶好酒,准备遇到醉酒老头的时候给他。虽然今天并没有什么问题要问。
当小方华走过这条街道时,却是发现,醉酒老头并不在,心里突然间感觉空荡荡的,说不出来是失落还是什么,五味杂陈,鼻子里有种酸酸的感觉。
小方华无精打采梦游一般的走到以前醉酒老头曾经坐过的地方,却是发现,那里的地板之上正有着一行字。
一笔一划,皆是深深的刻在地上,就算是有行人路过,也很难消除这些字的痕迹。况且,这一条路还罕有人至。
苍穹有力的文字,很难想象,是出自一个叫花子老头之手,还是一个醉酒的叫花子老头之手,只见地板上入地三分的写着:“你需要战胜的,并不是别人而是你自己!”
小方华想起这几个月的刻苦修炼,想起这几个月请教醉酒老头问题,想起自己被那些学子欺负,当自己学会醉酒老头给的红阶斗技之后,又将欺负过自己的学子给欺负回去,嘴角突然抖了抖,然后就笑了,越笑越大声,越笑越疯癫,好像遇到了天底下最大的笑话,笑着笑着,泪水就模糊了视线,一瓶好酒也是被其用力一掷,狠狠的摔在地上,装酒的酒瓶被砸的粉碎,木制的圆柱型瓶塞在地上滚动。酒滴落在那苍穹有力的字上,飘起一阵迷人的酒香
“我需要战胜的,并不是别人而是我自己”少年喃喃着地上的那一行话,声音也是随着少年背影的渐渐远去,越来越轻,越来越淡,那条寂静的街道之上,只剩下,一阵阵酒香在那里弥漫芬芳。
“我需要战胜的,并不是别人而是我自己”比试场地之中的方华,那道失去焦点的视线,逐渐重新汇聚起来,最后停在颜玉的身上。
“我只要战胜了自己,便是能战胜你!”方华低沉的嘶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