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的快跑来到风家的别院,金语嫣不给任何人询问她的机会,便是一句‘我是风家少奶奶’扔了过去,一路倒是畅通无阻的来到了下人所指引的方向,风冀北的房间所在。
来到门口,金语嫣拍了拍胸口,让自己的呼吸可以畅通一些,她是真的有些累了,需要缓解一下了。否则,再这么的跑下去,还不得累死自己啊!为了要一纸休书,而丢了自己的小命,那可是得不偿失的。
站定在门口,金语嫣一边拍着自己的胸口,一边望着屋内那个她只见过两次面的‘相公’,与懒洋洋的躺在软塌上的风冀北对视着,金语嫣的眸子里没有任何的责问,清澈的可以见底。倒是有那么一点点的抱怨来,凭什么她这么辛苦,可风冀北却是一副无所谓的模样呢!真的是让她的心里不平衡的紧啊!
说句难听一点的话来,风冀北不过是金含梅的挂名丈夫,与金语嫣根本就挂不上边,而金语嫣又不会与风冀北共度一生,她才不在乎风冀北对她的态度如何呢!不过就是早些拿到休书,早些解脱了的关系罢了。
只怕,拿到休书之后,金语嫣连声再见也懒得说,便兴高采烈的离开了去,过着她如小鸟一般自由的生活去。
只不过,既然有了这么个名义上的婚约,总归是一种束缚,既然不能够长相厮守,倒不若是彻底的分开了更为好一些。
何况,真正的新娘子,那金家的四小姐已经与情郎私奔去了,这婚约哪里还能要得啊!
若是给风家知道了事情的真相,轻则是金家赔礼道歉,并且要大把的出银子来弥补风家的损失。而重者,当然是风家必然的追究,而金家将会出了第一个被送入大牢中的千金小姐。
到时候,虽然有皇后娘娘在后宫里坐镇,只怕也无法来化解此事,毕竟天下的子民都在看着,而天子犯法尚且与庶民同罪啊!
“夫君。”待喘息过后,金语嫣轻轻的福身,算是见过风冀北,便抬腿要走进屋子里来。
“我允许你踏入我的卧房了吗?”风冀北有心难为金语嫣的说道。
“可夫君也没说不允许啊!”未做犹豫的,金语嫣快步的走进了房间内,看着风冀北微皱的眉头,笑嘻嘻的说道。“夫君这么久都不曾回过风府,为妻当然是挂念的紧,所以来看望夫君。怎地夫君的脸色如此的不好,该不会是生病了吧。要不要为妻去找个大夫来,给夫君你瞧瞧?”
“不劳娘子费心,别院虽不及风府的仆人多,可也不缺个伺候人的。为夫喜欢清静,娘子你说是没有别的事情,不如就回去吧。”风冀北说话倒也算是客气的,可话里话外,都是把金语嫣当作外人,并且要赶她离去。
“在府里,每日看到娘亲唉声叹气的,说是夫君你得了不可对人言的病情。”金语嫣说到这里,掩口轻笑,可眼神里所传递的却是担忧之情来。见风冀北眯起了眼睛,金语嫣又道:“为妻的身子本就不好,原本还在为自己不能够伺候夫君而感到抱歉的紧。如今得知夫君得了这个病症,倒是内心也安慰了些许。不过,夫君你毕竟是个男人,又是风家唯一的子嗣,可是万万不能落下这样的病根的,否则风家若是断了子嗣,夫君你就算是到了九泉之下,也无法对风家的列祖列宗交代啊!”
金语嫣说着,看似要落泪,可心里却高兴的紧。虽然明知道风冀北根本就没病,都是风夫人为了安抚她这个儿媳妇才不得已说出的谎言,可看着风冀北那双快要燃火的眼眸,金语嫣就是觉得心里痛快。
还好四小姐是与铁心哥哥私奔了,由她上了这风家的花轿,否则四小姐若是嫁过来,被风冀北这般的对待,只怕身子会更加的病重,弄不好都撑不到年末回娘家呢!
见风冀北的眼神里闪现着火焰,金语嫣轻叹了一声,说道:“夫君也不必为这个事情恼火了,虽然男人都是不能被人知道有这种隐疾的,但既然生了病,就该就医的。你我是夫妻,知道这件事也是无可厚非的。若是夫君心里还有什么放不开的,再习惯习惯就好了,为妻一定会在这里照顾夫君的。不过……”
金语嫣丝毫不在乎风冀北的表情有多么的难看,完全不顾及风冀北要喷发出来的火焰,气的风冀北七窍生烟。
可是,金语嫣的话说到了一半,却是顿住了话尾,仿若她根本没话要说那般,可看着风冀北的眼神却是欲语还休的。
“不过怎样?”风冀北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来,他是真的对面前这个小女子有气。
自从成亲那日开始,金语嫣便让风冀北气的牙根子都痒痒。可是在见面的第一次,风冀北便觉得这个小女子就是他一辈子的妻子了,所以也只能忍耐。
否则,风冀北如何要使用这么多的手腕来,只为与金语嫣周旋,让她主动来到他的身边啊!这当然是因为在风冀北心中,已经把金语嫣当做是他的女人,想要和她共度此生了。
“夫君与为妻,本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婚约,说相看两相厌或许过分了些,但也绝对是没有办法就这么过一辈子的,就算是做到相敬如宾也是难得很。在成亲那晚,因为不知道夫君有这个病症,所以才对夫君请求一纸休书的。你我毕竟是夫妻一场,也算是几世才修来的缘分。就算是没有任何的情分在,也有着缘分在不是。”金语嫣说着,语气很是感慨,望向风冀北的眼神里充满了同情之色,见风冀北不说话,便又自己的说道:“夫君你既然有病,为妻这个时候断然是不能够离去的。所以,为妻一定会留在夫君你身边,照顾着夫君你的。不过,既然做不成真的夫妻,咱们这夫妻的名分也就不适合挂的太久了。咱们就以年关为期限吧。到时候,夫君你写下休书,让为妻可以回家去过个团圆年,也算是了了缘分了。”
“你就那么想要和我离缘!?”听完金语嫣一长串嗦的话语,风冀北别的是一句话都没放在心上,可金语嫣想要休书的话,风冀北是听的一清二楚。这个小丫头,难道除了这句话之外,就没有什么其他的话可以说吗?这可真的是让风冀北伤心的紧啊!
面对自己想要过一辈子的小女子,却口口声声说着要离缘的话,风冀北真的想要走过去,狠狠的把她揉在怀里,大声的告诉她,这辈子她都只能是他风冀北的女人,无论她的身份是什么!只要是她,管他其他的什么,就算是通缉要犯,风冀北也不会放手的。
可是,风冀北又不想吓坏了金语嫣,只能暂时的隐忍着,暂时的不说出早已经知道金语嫣真实身份的话来。即便,风冀北不会这件事隐瞒的太久,但一定要用一种金语嫣能够接受,且不会害怕的方式来告诉金语嫣这个事实。然后,不管用什么办法,都要将金语嫣留在身边,直到金语嫣不再想要离缘!
只不过,风冀北真的很想问问面前的这个小女子到底是谁,虽然风冀北并不认为金语嫣的真实身份,会影响到他对金语嫣的情感,可身为一个男人,他却连自己的妻子是谁都不知道,还真的是够悲催的。这点,风冀北真的有些无法接受。
可金语嫣即便是被问到头上了,怕是不到最后的关头,也不会承认自己并非是金家的四小姐的,风冀北在心里笃定。
见风冀北用一种复杂的眼神看着自己,金语嫣莫名的有些心慌来,好像被看穿了身份似的,忙站直了身子,摆出大家闺秀的姿态来,并且清了清嗓子,正色的说道:“夫君既然心有所属,那么为妻这样的做法,也算是成亲了夫君啊!何况,夫君如今身子有病,为妻并没有急着离去,也算是仁至义尽,夫君也不必恼怒。不过,夫君倒是也不必感激为妻就是了,这只是为妻的心地善良罢了。如果夫君你的红颜知己若是因为夫君的身体不适,而决定要离开夫君,那么为妻也必定会想办法帮夫君你挽留,决定不会让夫君伤了身子之后,还要伤心的。”
“娘子你的话太多了,既然知道为夫是在别院里养病的,那么便请你回到风府去,不要再来打扰为夫休息了。”风冀北说着,便朝金语嫣挥了挥手,示意金语嫣可以离去了,他是真的没有耐心再听金语嫣说什么废话了。
“夫君不要动怒嘛!小心身子要紧啊!”金语嫣却全然不顾风冀北的反应,而是快步的来到了风冀北身边,为根本就什么事都没有的风冀北顺着后背,可却说了一句叫风冀北更为想要发火的话来。“夫君,为妻怕是不能回风府那边去了,除非夫君你也随着为妻一起回去。因为,在出来的时候,娘亲可是嘱托过,要为妻好好的照顾夫君的。想到娘亲含泪的模样,为妻的心里便觉得痛,夫君你可能体会呢?”
金语嫣说着,泪水婆娑了起来,就差要直接的落泪了。好一副我见犹怜的姿态,就连风冀北都有那么一瞬要相信金语嫣是真心的在为他而感到难过了,如果他真的有病的话。
但前提是,风冀北的身体健康的紧,若非要说他有病,那也是心结难舒。毕竟,没有一个男人能心甘情愿的接受自己的妻子来要休书的,即便他原本也要这么做。
看着金语嫣自说自话的姿态,风冀北自然是知道金语嫣是偷着出了风府的,风夫人此时还在为金语嫣的行踪而担忧不已呢,又怎会让金语嫣来照顾他这个在外面包养女人的儿子来呢!
不过,风冀北并不急于揭穿金语嫣,无论金语嫣想留下来的目的到底是什么,他们这对夫妻也着实是该单独的相处一番了。
可是,风冀北却不能说明自己的心意来,否则金语嫣哪里会觉得能留下来是十分之不容易的,会好好的去珍惜呢!
看了一眼金语嫣,风冀北爱答不理的说道:“那也是我们风家的事情,我这个做儿子的尚且不在意,你这个等着要休书的儿媳妇又何必操这份心。回风府去安分的呆着,若是我的心情好,或许会给你写下休书也说不定的。”
“就算我是在这里等着休书,可只要你一天没休掉我,那么我们也算得上是夫妻,算是婆婆的儿媳妇啊!怎么能见夫君有病而不理会,见婆婆伤心却视而不见呢!”金语嫣哀婉的说着,只差两行清泪来显示她此刻的心情是多么的沉重了。不过,金语嫣的确是没有眼泪可以流出来,从小到大,金语嫣几乎是不知道眼泪为何物的女子啊!看着风冀北还是不想搭理自己,金语嫣把脸凑上前去,小心翼翼的问道:“就是不知道夫君你的心情什么时候会好,能给为妻写下休书呢?”
原本听着金语嫣的前半句话,风冀北心里还觉得这是个善良的女子,前提是没有看到金语嫣的表情来。可听到金语嫣后面所问的话,风冀北有心要假寐,却都闭不上眼睛了。
她金语嫣就这么急着要被休弃,好远离他风冀北的身边吗?风冀北心中气恼的想着,正在犹豫要不要大声的对金语嫣宣布,这一辈子她金语嫣只能是他风冀北的妻子,休想离开她的身边!
可是,当看到金语嫣那双期待的眼眸近在咫尺的时候,风冀北却不忍心开口,毁了她最后的期翼了。
虽然在风冀北心中,要休弃金语嫣,那是断然不可能的,但是看着金语嫣这样的眼神,叫风冀北如何能不顺了她的心意呢!
该死的,这个小女人这辈子都要将他吃的死死地,就算是在惹他生气,却也无法苛责半句吗?风冀北在心里懊恼着,可就是说不出半句的狠话来。
第7章无法对你说出狠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