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呢!”日光凝口里虽这么说,却不不放心的揉了好几下眼,并无异样感觉,这才往金蝉身边靠一靠,“哪儿啊?哦,看见了。这儿怎么会有萤火虫呢!”他看到了一个豆粒大的光亮,影影绰绰的并不怎么分明。
“你真看见了?”金蝉拿手在日光凝眼前晃了晃。
“你不要晃了,我看见了。”日光凝感觉到了金蝉晃动的手掌。
“哎呦,吓死我了。”金蝉如释重负,“我还以为你眼睛看不见了呢。”
“你甭吓唬我了。”日光凝开玩笑的口吻,“刚才为啥就没看到呢?”说着就回到原来的位置,那光亮又不见了,再靠到金蝉这边来,光亮又出现了。
“啊!这哪是什么萤火虫?这是洞口,是洞口!咱们找到洞口了!”日光凝如有所悟,激动的差点跳起来。
“洞口?哥哥开玩笑吗?明明是萤火虫啊!”金蝉不明白。
日光凝将金蝉往自己这边一拉:“看看,还能看见不?”
金蝉道:“看不到了。”
日光凝道:“这不就对了嘛。咱们不过一步之隔,你那里能看见我这里就看不见,这就说明我这边的视线给挡住了。”
两个小心的走到石洞对过,果然不是萤火虫,金蝉感到不可思议:“洞口就那么一点啊,比蚂蚁洞大不了多少吧。”
日光凝道:“也许洞口本来就不大,也许距离还比较远,不过可以肯定的说,这就是洞口。走吧,蝉儿,咱们有救了。”
石洞壁朝着光亮的地方开了一道小口,极其窄狭低矮,仅容一人弓着身子通过,而且一路向下。好在坡度不是甚陡,脚下的岩石也不是太光滑,所以并不要太担心滑落下去。往前走了百多步,光亮比刚才大了许多倍,石洞也高大宽阔了一些,再走一些差不多能直起身子来了。
日光凝不由感慨道:“这出口好隐蔽,幸亏蝉儿细心看到了,不然的话便是摸着洞壁走都不可能摸到的。”
金蝉道:“幸亏哥哥跟着,当时我还以为是只萤火虫呢……真是看见了,又有什么用呢,还不给白白的错过去了!”
一路向下,亮光越来越大,果然是石洞出口,只是石洞上沿有一块巨石遮着,宛如帽檐儿一般,在洞里并不能看到洞外的情景,洞里的光线也因为巨石的遮挡较为昏暗。
“唉,总算走出来了,可是这是什么地方呢?”金蝉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甭管什么地方,只要走出了栖鸦岭就行。”日光凝也放松了许多。
两个不由相视一笑,金蝉捂住嘴笑的更其厉害起来,日光凝看见金蝉笑,也是忍俊不住。金蝉忍不住:“你笑什么,只是憨笑。”
日光凝道:“你才憨笑。”
金蝉道:“我怎么憨笑了?你看你的样儿,脸都是花的了。”原来在黑暗中金蝉给日光凝喂食葚果的时候,有些果汁涂在了日光凝的脸上,现在全都看清楚了。
日光凝道:“你呀,也是乌鸦落在了猪身上,只看到了人家的黑。你只看到了我的花脸,就看不见自己的花脸?回来拿镜子自己照照去吧。”原来葚果的果汁不仅涂在了日光凝的脸上,金蝉自己的脸上也涂上了不少。
金蝉害羞道:“我才不照镜子……还不都是因为你。”
日光凝笑道:“这个我承认,等出去了,找一处清清的溪水,我亲手把你的小脸洗干净了好吧?”
金蝉嘴一撅:“不好,不好,我才不让你洗,你这个臭哥哥!”
说话之间来到洞口,洞口近似方形,约有一丈见方,洞口就有一汪碧水,水面微漾着,反射着粼粼的波光。
金蟾拍着手欢喜道:“哥哥,这里就有水,先去洗洗脸吧!”
两个来到水边,将手脸洗了,情不自已相视一望,日光凝呆了一呆,脱口赞道:“蝉儿,你好漂亮。”
金蝉道:“哄人。这都在一起这么多天了,就今天才看见我漂亮?”
“不是一直以为你是个男人嘛,今天知道你是女孩子了,越发看着漂亮了。你看,你看,那条鱼都沉到水底下去了。”日光凝说着,煞有介事的指着水里一条正在下潜的鲤鱼,“人称西施有沉鱼之貌,蝉儿容貌应该赛过西施了。”
“就你会哄人,我才不上你当。哥哥也这样哄过伊人那个死丫头吗?”话刚出口,金蝉急忙又改口道,“骆伊人那个小妮子。”
日光凝道:“我哪有心思哄她,从来没有过的。”
金蝉道:“又哄我。”说着就依偎在了日光凝的怀里。
两个相拥而坐,望着水里微漾着的影子,听着洞外啾啾的鸟鸣,金蝉幽幽地道:“哥哥,这里多幽静啊,不会就是传说中的世外桃源吧。”
日光凝道:“是的,鸟鸣山更幽,古人说的真不错。蝉儿,如果将来还有机会来这里你愿不愿意来?”
金蝉道:“这鬼地方,我才不愿意再来。”
日光凝指着她:“你呀,刚刚还说这里是世外桃源呢,这转眼又成了鬼地方了。”
金蝉道:“世外桃源鸡犬之声相闻,这里有什么,那么多骷髅,不是鬼地方是什么?咱们赶紧出去吧。”拉着日光凝就要往洞外走。
可是,两个人却又止住脚步不走了,洞外就是水潭,根本就无路可走。
金蝉看着日光凝的脸,日光凝安慰金蝉道:“会有路的,你等着,我趟出去看看再说。”说着将鞋袜脱了,挽起裤腿,试探着往外趟了两三步,还好,水不太深,但再往外趟,突然深了,却好能将头探出遮掩洞口的巨石来,向四围一望,水潭四周全是数丈高的悬崖陡壁,刀砍斧削一般直上直下,却是一条绝路。
日光凝走回来,无奈的摇摇头。金蝉紧紧攥着日光凝的手,期待的望着日光凝:“哥哥,咱们怎么办?”
“那就走回去。”日光凝坚定的说。
“走回去?”金蝉脸上现出一丝惊惧的神情,“那么多骷髅,我怕!”
日光凝搂一搂她:“傻蝉儿,咱们不再回那个地方去了。咱们往另一个方向走,肯定还会有出口的。刚才我到洞口外看到了太阳,应该正当午时,根据太阳判断,这洞口应该是朝南的。咱们拐到南边来了,如果回去继续往前走,应该是向西去的,走出去的话真的可能就是红枫谷了。”
金蝉道:“哥哥,我饿了,真的一步都不想走了。”说着腿一软就要倒下去。
日光凝急忙将金蝉扶住:“蝉儿,蝉儿,你没事吧?你且忍一忍,我背你走,咱们很快就能出去的。”说着蹲下身就要去背金蝉。
忽听的头顶有人大声说话的声音:“酒饭都准备好了,快去请帮主过来吃饭。”
有人答应一声:“是。”
又听得另一个声音略有些不满的道:“也不知帮主犯的哪门子邪,抓到了鬼门堡的人不光不打不骂不杀不剐,反而一日三餐好吃好喝的伺应着,而且还非得来这临渊亭上一边吃酒一边赏景。就连京城来的那两个什么将军也没见享受这么高规格的待遇。”
先前的那个道:“你懂什么?京城来的那两个将军是有求于咱们帮主,他们来的时候还给帮主带了一份厚礼呢,咱们帮主当然没必要去优待他们。但是这个鬼门堡的丫头可不是凡人,百步神拿骆齐山的娇闺女,咱们帮主怎么敢得醉鬼门堡、骆齐山?”
另一个道:“既然不敢得罪鬼门堡,干脆把她放走就是了。”
先前的那个道:“这个你就不懂了……嘘……帮主来了,咱都少说两句吧。”
上边果然不再说话了。
说话的声音清晰入耳,应该就在头顶至多两丈高的地方。
“这是什么地方?”金蝉陪着小心小声问日光凝。
日光凝道:“这里应该来到栖鸦岭腹地了。我听三师父说过,铜鼓帮的老巢就在栖鸦岭百尺崖,百尺崖下有个深不见底的深潭叫做万丈渊。百尺崖、万丈渊我并没有到过,莫非这里就是?”
金蝉颤抖了一下:“哎呀,咱们就在他们眼皮子底下,他们不会发现咱们吧?”
日光凝道:“应该不会。你看这洞口根本就不像有人来过。所以我判断,他们所说的临渊亭应该就建在洞口这块巨石之上,因为这块巨石自上而下几乎完全遮住了洞口,他们压根就不知道临渊亭下居然有这么一番大天地。”
金蝉正要再说什么,就听上面有人说话道:“伊人大侄女,你看今天给你准备的饭菜还好吧?”
日光凝附耳过来对金蝉道:“这个就是铜鼓帮帮主盘云鹤。”
“我才不是你的大侄女,盘云鹤,你也不要跟我套近乎,我可告诉你,我是去红枫谷请支老怪帮凝哥哥治蛇伤的,你赶紧将我放了。不然的话,误了我凝哥哥的事,支老怪饶不了你,我们堡主更饶不了你!”清清楚楚,这是骆伊人的声音。
盘云鹤哏哏哏哏奸笑数声:“大侄女,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盘云鹤才是治蛇伤的顶尖高手,支老怪比我可是差远了,你何必舍近求远非要去请支老怪?再说了,你们的少堡主也来了我们栖鸦岭了,现在我们铜鼓帮的人正满山找他呢,也许一会就送上来咱们还能一起在这里吃饭呢。”
骆伊人呸了一声:“你们能找到凝哥哥?做你们的春秋大梦去吧!凝哥哥躺那里让你们抓你们有本事抓到他吗?你们不是找了他一夜又找到现在大半天了吗?找到了吗?没有吧?告诉你们,凝哥哥早回到鬼门堡去了。他要是知道你们抓了我,说不定已经来到栖鸦岭山下来要人了。”
盘云鹤又是奸笑数声:“大侄女,你才是在这里做春秋大梦呢。你们的少堡主已经受了重伤,跑不动了,现在也就是在什么地方藏着,逃不脱的。更何况他还背着一个受了伤的大美女,那就更跑不动了。”
第65章洞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