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孟金将手抓的更其结实了:“哥哥要往哪里走?”
日光凝茫然道:“我也不知道要往哪里走,我现在不过是一个无家可归的游魂。哦……对了,兄弟,哥哥求你一件事好不好?哥哥求你,你可一定要答应哥哥,你如果能活着走出这里,将来见了三师父,然后再让三师父带你去鬼门堡见我爹。然后让我爹来将我的尸骨收回鬼门堡,葬在我娘身边,让我能有机会日日陪伴我娘。这样,我就不再是孤魂野鬼,我娘也不会一个人在地下孤单了。兄弟,你可一定要帮我,去鬼门堡找我爹……鬼门堡堡主日光镐。”
沈孟金用力的摇晃着日光凝的手:“哥哥,你没有死,没有死。咱们都活着!我告诉你,你根本就没见到你娘,你也没有吃到你娘的奶。你就不想想,你娘的奶怎么会又酸又甜有葚果味?你吃的是葚果。”
日光凝道:“兄弟好有想象力,这是什么地方,怎么会有葚果?”
沈孟金道:“你忘了咱们在路上吃葚果的事了?我们不是带来一些吗?我一直留着的,没舍得丢!还有,还有……”沈孟金欲言又止,想说一句什么话,话到嘴边又咽到肚子里去了。
日光凝道:“兄弟有话便说,吞吞吐吐什么,我什么都能接受的。”
沈孟金道:“你倒是能接受,但我也太难为情了吧。还有,还有……就是,你吃的根本就不是你娘的奶,那是,那是……我的。”
日光凝哈哈哈哈哈笑起来:“你可真会编!你一个大男人……”
沈孟金忸怩道:“谁是大男人,人家是,是……你可真是个傻子!”
日光凝仍旧不相信:“我才不是傻子!你是男的还是女的,我背你这么一路,还能没有感觉?”
沈孟金轻轻“唉”了一声:“你要什么感觉?”
“我……”日光凝一时语塞,不知怎么说。
“你到底想要什么感觉?”沈孟金追问了一句,倚着洞壁坐好,“哥哥,你也来这边坐着。”
日光凝道:“兄……你,你来扶我一把。”
沈孟金过去费力地将日光凝搀扶着,靠着洞壁并排坐了,拿着日光凝的手往自己的胸脯上一按:“你这木头,是要这感觉吗?”
日光凝的手像是摸到了烙铁,快速地收回来:“你……你还真是!真的假的啊这是!”
沈孟金羞羞的一笑:“还问真假!人家的脸这会子都发烫了呢!”
日光凝像是懵了:“这是怎么回事?明明是个男子汉,这又……你,你是孟金兄弟吗?”
沈孟金道:“哥哥,我以前是孟金兄弟,从现在开始就不是了。”
“那……那,那你是什么?”
“从现在开始,你叫我妹妹吧,金蝉,金蝉妹妹。”
“金蝉?金蝉妹妹?”日光凝重复了一句,“你,你不是叫孟金吗?”
金蝉道:“我爹给我起了两个名字,一个是男孩的名字,就是孟金,一个是女孩儿名字,就是金婵娟,后来干脆就叫金蝉了。”
日光凝“哦”了一声:“金婵娟,真是好名字。我说呢,你腕上红绳系着的金蝉就是这个意思了?”
金蝉道:“哥哥不是挺聪明嘛。”
日光凝道:“天一呢?我见天一兄弟腕上红绳上系着个玉蝉来着,这么说……”
金蝉道:“天一也不是你兄弟,她跟我一样,也是个女孩子,名字叫玉婵娟,也就叫成玉蝉了。”
日光凝连连“哦”了好几声,突然不安起来:“孟金兄弟……不对不对,是金蝉妹妹。我,我,我……”
金蝉道:“哥哥想说什么?”
“孟……金蝉妹妹。”日光凝挠着头皮,憨憨一笑,“我还是不习惯,我,我还是叫你孟金兄弟吧,都叫顺口了。”
金蝉道:“不行。”
日光凝又挠挠头:“那,那,那……”
金蝉道:“哥哥到底要说什么?”
日光凝又“那”了两下:“那有人的时候还是叫你孟金兄弟,没人的时候叫你金蝉妹妹,可行吗?
金蝉道:“怎么才叫没人的时候?”
日光凝道:“就是,就是……就咱们两个的时候。”
金蝉道:“这当然行了。这还有什么不好开口的?一直‘那,那’的,‘那’了好半天?你也真是的,就想说这事吗?”
日光凝摇摇头:“不是的。”
金蝉道:“你还想说什么?不要再‘那’长‘那’短的了,说吧,利索点。”
日光凝仍旧不好意思似的,吞吐了老半天:“孟……嘿嘿,嘿嘿,金蝉妹妹,你,你,你……刚才说的那个事是真的吗?”
金蝉道:“哪个事?”
日光凝道:“就是,就是,就是……那个事……”
金蝉道:“你婆婆妈妈的干什么?怎么这么不畅快,哪个事啊,你都快把我闷惑死了!”
日光凝道:“哦,哦,你忘了,你……忘了好,那我就不说了,不说了。”
“你跟我说!”金蝉嚷了一声,“什么事啊,我还忘了?我都不知道什么事,还忘了?”
日光凝下了决心似的:“我说了你可不要骂我,我是想说,你说的我吃的那个,那个……不是我娘的……是你的,可是真的吗?”
金蝉的脸一下子滚烫起来,拿拳头捶着日光凝的肩:“你说真的假的?这才过去的事,你不想承认了吗?”
日光凝咳嗽了两声,金蝉立刻就收了手,抚着日光凝的肩:“哥哥,我不是故意的,你疼吗?”
日光凝笑一笑:“金蝉妹妹的粉拳,疼也是不疼的。”
金蝉便伏在日光凝肩头:“哥哥,我可是……可是……你不会,不会辜负我吧?”这下轮到金蝉吞吞吐吐了。
“金蝉妹妹,你的脸好烫。”日光凝用手抚着金禅的脸,“金蝉妹妹,你不要说了,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日光凝是有情有义的人,我跟妹妹是生死相依出生入死过来的,便是没有那么个事儿,我也绝对不会辜负你的。你放心,我们只要有机会走出去,回到鬼门堡,我一定给你一个说法,让你满意。”
金蝉有些撒娇道:“谁让你说这些了?你便是有说法,也得等我爹点了头再说吧。”
日光凝道:“那是一定的,一定的。”
两个话说到这个份上,两张嘴就情不自已的贴在了一处。不知过了多少时候,两个的嘴重新分开,金蝉却哭了起来:“哥哥,我到现在都还有做梦的感觉,你掐一掐我,看看我是做梦还是怎的?”
日光凝真的在金蝉手心里一掐:“不是做梦吧?不要哭了,还是笑吧,金蝉妹妹,你笑的太可爱,太好听。”
金蝉却哭得更其厉害了:“哥哥,你来说一说咱们这是不是上天故意这么安排的?你知道吗?哥哥,开始我都不想活了,咱们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我还好些,当时你连一点呼吸都没有了,我都伤心死了,我一连喊了你至少一万遍,可是你就是不理我,你可真是狠心……我知道哥哥是拿自己的生命在那危急关头救了我,所以,我也想要一死了之,永远在这里陪伴哥哥。你知道吗?哥哥,我都拿出你的柳叶刀,准备割我的脖子了。偏好你喉头有了一点响动,我才没有死。哥哥,只要你有一线生机,我都不会放弃的,哥哥愿意为金蝉而死,金蝉也一样心甘情愿为哥哥而死的。”
日光凝道:“金蝉妹妹,我知道,我知道。”
金蝉继续哭泣着:“还有你说的这遍地的骷髅骸骨,幸亏当时我没有摸到更多,也没往这上面想,不然我自己硬是害怕可能都已经死过了。你说咱们这是不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日光凝擦着金禅的泪:“什么福不福的?蝉儿,能好好的活着就是咱们最大的福分了,其实,即使我真的死了,有蝉儿永远在这里陪着我,也是我最大最大的福分了。”
金蝉破泣为笑道:“哥哥这么说,我沈金蝉今天便是死了也是值了。”
“再不许说‘死’这个字了。”日光凝捂住金蟾的嘴,自己莫名的笑起来,笑了,叹口气,“蝉儿说的不错,我还真是个木头、傻瓜。背着个大美女大半天,愣是没感觉。”金蝉道:“哥哥真的没感觉吗?”
日光凝又笑一笑:“也不是没有一点感觉,要没有一点感觉,我不是真的成了梁山伯了?开始背着你的时候,是感觉有些不一样,一直感觉你的胸脯跟填了许多棉花似的,软软的。还有味道,跟伊人在一起的时候才能闻到的味道……”
“咱们两个的事,不许提那个骆伊人!”金蝉先是发酸,接着发狠,“哼,死丫头,捉弄我,早晚我不会饶了她!”
日光凝道:“你就不要发狠了,等伊人妹妹哪天知道了你原来是个女的,还成了她的嫂嫂,不要我说,她都会自动来向你认错的。她捉弄你,不是以为你是故意捉弄她嘛!”
“你想得美,谁说我要成她嫂子了?”金蝉甜蜜的嗔了一句日光凝,“你也不要把伊人那个死丫头想得那么好,将来她要是知道了我是女的恐怕不光不会向我认错,十有八九会拿刀杀我呢!”
日光凝摇头道:“不会不会,绝对不会。”
第61章鬼门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