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书斌游到岸边,把身上的粘液和血腥味洗干净,看看两岸,身后是茂密的森林,另一边则是高山俊岭,他为自己能侥幸逃生感到庆幸,可又被不知所踪而害怕。
他完全不知道自己这是在哪里,也不知道怎样才能回到海边,在那里有自己的亲人,现在只有和他们在一起才能让蒋书斌感觉安全。他决定要顺着河走,因为涓涓细流最终都要汇入大海的,这也许是他唯一的选择,除非有人愿意冒着随时被吃掉的危险在森林里乱转,或是冒着稍不留神就摔得粉身碎骨的风险去翻山越岭,人都要学会量力而为,特别是面对你从未了解过的事物,理性选择的才是一个智慧生物该做的唯一选择。
如果说还有什么是蒋书斌没有考虑到的,那就是刚才飞走的飞兽把自己孩子放回山崖的平台上之后,就急忙来找寻他了。它一眼就发现正在顺河边走动的蒋书斌,这次它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决心要给他个突然袭击,一击致命,以报夺食之仇。同时也要让这个大胆的、胆敢欺骗自己的弱小人类彻底觉悟……
蒋书斌下定注意后就不再耽误时间,让他觉得奇怪的是,自己身上竟然一点也不疼痛了,而且肚子也吃饱了,加上刚才在河里也灌饱了水,走起路来格外有劲,他大口地呼吸着清新的空气,欣赏着如梦境般的奇怪景色,把忧伤、恐惧都抛在脑后,因为这些思想只会让他绝望,而现在他需要的是希望,哪怕仅仅是还活着,蒋书斌都觉得还有希望。
飞兽已经俯冲了下来,它收紧翅膀以减少空气阻力,眼睛已经牢牢锁定目标,嘴像锋利的刺刀,再有片刻它就将血洗自己的耻辱,宣告自己的霸主地位是不容侵犯的,更不要说有人冒充自己的孩子来嘲弄自己的智商了。当然一只畜牲怎么会想到那么多呢?它想的也许仅仅是不能让到口的肉给跑了。
也许它已经习惯了处于食物链顶端的猎食生活,忘了自己也是食物链中的一份子,既然是食物链中的一份子,就属于食物,这是自然界不可改变的规则。
蒋书斌走着只觉耳后风声劲烈,本能地警觉起来,回头看去,只见那只飞兽正冲向自己,距离已经很近了,他已经来不及躲避。
就在这时,忽然空中一道红光穿出正击中飞兽,它便调整了姿势与那道红光战斗起来。
蒋书斌仔细看去,原来那道红光是只红龙,顷刻间嘶叫声不断,羽毛在空中乱舞。但红龙似乎只伤到了对方的皮毛,它有力的四肢挥动着巨爪不住地撕抓着红龙的身体,尖尖的刺刀嘴也没闲着。从体型上看红龙比它小一大截,它们在空中撕打一阵就掉到河中,红龙巨大的嘴在它面前显得毫没有作用,它的嘴像刺刀般不断戳在红龙身体上,渐渐地红龙体力不支倒在水中,它的嘴还在戳着。
“嗨……!”蒋书斌大叫一声,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搞得,看到眼前这一幕突然喊出声来,也许他觉得红龙是为了救自己才会变成这样的吧!
他这一嗓子还真管用,飞兽突然像想起了什么似的,放开红龙冲着他跑来,同时嘶叫着。
这时红龙缓过劲来,一跃跳到飞兽的背上,爪子死死地插入体内,飞兽挥动翅膀想摆脱已经来不急了,红龙的巨口一口咬住它的小脑袋,顿时像钳子夹核桃,爆碎开来。红龙在发出致命一击以后,长嘶了一声便倒了下来,河水被染红了。
这时从树林里飞来一只小红龙落在它身边,用头蹭着倒在血泊里的大红龙,它已经没有力气了,嘴里发出微弱的鸣叫声。
蒋书斌本想赶紧走人,能捡回条命已经不错了,可又不忍,他小心走到它们身边,大红龙眼睛无力地看着他,鼻子里的呼吸声越来越沉重,慢慢闭起了眼睛。蒋书斌惊奇地发现,那只小红龙竟然就是自己原先在海边树林里遇到的那只……
很快又过去了一个月,林俊生已经渐渐习惯了这种毫无变化的气候,即没有狂风暴雨也没有电闪雷鸣,甚至连阴雨天气都没,每天日起日落周而复始一成不变,那次冰暴成了唯一的回忆。
虽然单调但也容易掌握规律,因为他每天都要从洞窟里游到外面,采集食物和水石头,然后赶在日落涨潮前游回洞窟中,如果没有艾琳娜相伴估计这种不断循环的生活没人会奴习惯。
艾琳娜由一开始害怕他,开始慢慢接受自己身边出现了个男人,当然他们还没有亲近到鱼水之欢的境界,因为她已经一个人生活了太久,忘记是怎么和人沟通的了。
起初艾琳娜乱蓬蓬的头发,和糟糕的个人卫生使她有着雪白皮肤的丰韵的身姿黯然失色,谁会看一个邋遢的老太婆呢?可她似乎意识到自己不是一个人在这荒岛上了,开始梳洗起来,她用锋利的石头磨短了长发,又用沙滩上的细沙搓洗掉皮肤上的污垢,这才发现她原来是个美丽少女。
她还照着林俊生的衣服模样用草叶编出衣服,遮挡住能区别自己和林俊生不同的身体部位,只是这衣服禁不起水泡,每当她下水的时候就要脱掉,不然就散成了水草。林俊生想起田润芯曾经穿过的衣服,虽然也是她自己手编的,可做工要扎实的多,他于是来到自己掩埋田润芯身体的地方,取出她的衣物交给艾琳娜,这是他送给她的第一份礼物,艾琳娜起初不接受后来还是民下了,这衣服她穿的挺合适,身上有着羽毛的她宛如天使,林俊生多少次按捺这自己年轻悸动的心,就算是在只有他们两个人的世界,他也要学会控制自己。
他们之间最大的障碍就是语言,虽然她听不懂林俊生说什么,但她在不断学习,或许对她来说回忆自己的语言要比学习一种新的语言更加困难。
他们现在晚上就睡在沙滩上,点起篝火驱寒,晚上海水涨起时把洞窟的入口完全淹没了,所以没有风,篝火的热量可以很快聚集,这要比在外面要温暖得多,但白天气流可以流通,洞窟里会比较凉爽。
白天他们都要出去忙活,在这孤岛上水源和食物都相当有限,他们有时要跑遍大半个岛屿才能找到足够的食物和水,故此白天他们是没有时间呆在洞窟里的,也因为此,林俊生这几天开始修理那条破旧的帆船,他相信这里除了这个小岛一定还有其它地方,或许可以找到回去自己世界的方法。
今天艾琳娜回来的比平时早了许多,她来到沙滩上捡起自己做的草叶衣服穿上,林俊生送给自己的羽毛衣服她是游到外面才穿的,她觉得那件更漂亮,所以要在阳光下穿,同时她也不想让它在水里泡坏了,所以把它收好在外面的大石头旁,可是她不知道,那上面的羽毛用都是海鸟羽毛,可以防水。
艾琳娜整理好衣服后,拿起自己今天在外面捡的一些植物果实和嫩叶,自从他们成为伙伴后,似乎有了明确的分工,她负责采集果实和植物,林俊生则负责带回来水石头,和他偶尔能捕捉到的动物。
这几天林俊生又给自己增加了新任务,他不断带回来树枝,然后敲敲打打地修船。那条船曾经一度提供给为艾琳娜烧火的材料,因为要从外面带进来干树枝是很困难的,所以船上已经千疮百孔。直到艾琳娜发现,这里有一种树外表面有一层油脂,浸水之后只需要甩动几下就会干了,而且还特别助易燃之后,那条可怜的帆船才得以保存至今。
虽然艾琳娜不知道林俊生为什么要忙活着修船,可她今天想提前为他准备好食物,好让他不在饿着肚子修船。她最近总是能想起以前的事,一些记忆中模糊的脸庞偶尔会在眼前晃动,虽然不清晰,但她逐渐明白自己也曾是文明世界里的人,而不是赤身裸体的野人,只是那些记忆已经尘封了太久,她要慢慢适应这改变才行。
她很快就把食物准备好了,还点燃了篝火,静静地等着林俊生。
第17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