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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试探性进攻

第二天,就在高杰为了如何获得关于王鹏更多的秘密一筹莫展的时候,王鹏的司机来王鹏的住处接他,说是让他参加一个宴会。高杰收拾了一下,就随司机来到王鹏请他的地方。只见屋内布置的灯火辉煌,花团锦簇,王鹏早早的就来了,高杰是第二个来的。
“高总。昨天贪杯,冷落了高总,兄弟实在过意不去,今天特请高总和几位社会上有名的人物,一是为了给高总赔礼,二是让高总多认识几位朋友。”
“王总客气了,我到来此地。承蒙王总细致照顾不胜感激,岂有让王总赔礼之说啊!”
正在两人客气的时候,有两个人一前一后的走进了屋子,前面那人大概六十多岁,后面那人和高杰年龄相仿。王鹏马上站起来,走到两人面前,笑着说:“欧阳老先生和华哥大驾光临,荣幸之至,荣幸之至啊?”
“岂敢岂敢,承蒙王老板看得起我这把老骨头,我欧阳震真是受宠若惊啊!”
都是客气话,高杰自忖道,可是他们是什么人呢?难道也是商业合作伙伴?正在高杰疑问重重的当口,王鹏向来人介绍道:“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的朋友,高总,是一位难得的有识之士啊!”
“呵呵,和王总一样难得。”欧阳老先生笑着说。
“哪里哪里”,王鹏笑着回应道,尔后又对高杰说:“这位是欧阳老先生,这位是华哥,欧阳老先生和华哥可是这里响当当的人物啊!”
高杰听王鹏这样说,于是笑着伸出手,各自与两人握了握,自我介绍道:“在下高杰,初来乍到,还请欧阳老先生和华哥多多照顾。”
“在下欧阳震,这是犬子,承蒙高总看得起,有需要之处我父子一定鼎力相助。”介绍完毕,王鹏让欧阳震坐他的儿子只站在他身后。
正当四人入座完毕,又有两人进了这间房子。也是一老一少,一前一后,前面的人年纪大,不过比欧阳震年轻不了几岁。经王鹏介绍,高杰得知年纪大的那个叫黄志东,后面的那个王鹏也没有说他叫什么,只是喊着他“明哥”。在王鹏给高杰介绍来人的时候,欧阳震父子却没有站起来,只是在王鹏介绍完之后,欧阳震才说话:“东哥,这样巧,好久不见,别来无恙啊!”
“多谢震哥挂念,我还是老样子,每天早上起来都是一柱擎天,我观震哥气色红润,想必也是春风得意啊!”
“彼此彼此啊,哈哈哈哈!”欧阳震笑着回答道。
说完,黄志东也跟着笑了起来,而除了他们两个在谈笑风生,他们带的人却没有一个脸上有笑意的,再说即使是微笑,也不容易看出来,因为他们手下的每个人都戴着墨镜。很明显,这是一帮训练有素的人。
接着又来了几个人,高杰都不认识,王鹏一一介绍。
虽然是一片欢声笑语的场面,但是高杰看得出来,这里的人们都是各怀鬼胎,没有一个人是简单的。
高杰不明白,王鹏不是怕自己抢他的饭碗吗,今天为何让他参加这个宴会并且把他奉为座上宾呢?难道就不怕他认识了人之后真的在这里做生意,虽然这个地方真的如王鹏所说的那样,可是一旦认识人多了之后,生意还是能做的,因为越是有风险的地方,盈利就越大。可是王鹏却不以为意,看着王鹏兴高采烈的样子,高杰想,这个城市的治安状况他早就耳闻,王鹏明知道自己不会来这里发展公司才这样的,也许王鹏是只为了炫耀自己的朋友多。
高杰小看了王鹏,王鹏并不是那种浅薄无知的人,他不会为了炫耀而把自己的秘密公之于众,他今天之所请那么多的人来当然是出于他的考虑。
宴席散过之后,王鹏终于对高杰吐露了真言。
“今天王总请的都是商界的合作伙伴吗?”高杰等到众人都散过之后问道。
“是啊,是合作伙伴,不过有几个不是你说的那种商业伙伴。”王鹏卖关子说。看到高杰迷惑的样子,王鹏接着说:“不过也不能说不是合作伙伴,那个叫欧阳震的和黄志东都是这里黑社会的大哥,两个人斗了一辈子,现在都培养出了接班人,双方的仇怨更深了。”
“黑社会?”高杰惊奇地问,看到王鹏肯定的点了点头,就接着问:“王总好像和他们很熟?!难道……”
王鹏了解高杰的意思,于是笑着说道:“高总不要误会,我王某人是正经商人”,看到高杰半信半疑的表情,王鹏继续说道“他们就是我昨天对你说的大树。”
“王总既然知道双方仇怨很深,为什么还要都请到呢?难道就不怕双方责怪吗?”
“一座庙里有很多尊菩萨,既然去烧香,为什么要厚此薄彼,只参拜一尊呢?那岂不是自己给自己找不痛快吗?菩萨也并不是都是胸怀大度的神仙,如果有那个小肚鸡肠的你没有参拜到,菩萨怪罪下来,凡人怎么能受得了呢!有句俗话说‘临时抱佛脚’,那是愚蠢的人干的事情,而只有你平时的时候你参拜了,等到用得着的时候才得心应手。今天是我例行的请客的日子,就像一个公司要在固定的时间开董事会一样,正好高总你赶上了,所以请你来捧捧场。”
原来,王鹏自从开了这一家公司之后,就感觉到在秦城这个地方,想要游刃有余的赚钱又没有人眼红,那就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自己赚钱的同时也让别人能够分一杯羹。所以,每隔一段时间,他都会请上一帮人聚会,算是联络感情,也是为他的生意铺路。
很多时候,不是每个人都能请到,即使请到了也难免人家有重要的事不来,不过今天似乎大家都很闲,连黄志东和欧阳震那么重量级的人物都能来参加宴会。
其实不仅生意场上,很多其他的行业也都有这样的情况,很多人参加某个活动,其实不是为了活动本身,而是为了能够和来参加活动的人见上一面。朋友多了好办事,即使是一面之缘,也不至于在以后攀亲的时候找不到话题啊?所以说,既然黄志东和欧阳震来了,其他的人自然是趋之若鹜,争先恐后的来凑热闹。
高杰明白了,王鹏今天是为了更好的赚钱才这样的,用他的话来说,今天他就是来烧香拜佛来了。王鹏的确不是一般的商人,他不仅懂得赚钱,更重要的是他懂得如何让赚钱更加容易,更加的有把握。不愧是警察出身。
“王总这本生意经真是博大精深,在下佩服。”高杰说。
“高总见笑了,我也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啊,这些人你必须天天敬着,要不然那一天他们就会让你不自在。做生意都是讲究一个和气生财,我是不得已而为之啊!”
“那么他们的底细王总想必是知之甚详了?”
王鹏一边请高杰坐下,一边说:“开始来的那个领头的叫欧阳震,后边那个是他的义子欧阳华,欧阳华虽然不是欧阳震的亲生,却胜似亲生,正所谓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自从欧阳震收了欧阳华做义子,由于欧阳华这个人心狠手辣,很多人都畏惧他,于是他们的势力就猛然间大增,黄志东的势力因此受到了威胁,于是也培养了一个得力助手,就是那个叫“明哥”的,此人虽然没有欧阳华那样的毒辣,却也是黄志东的左膀右臂,从此双方互相敌视,争夺地盘,大有古惑仔里洪兴帮与东兴帮的架势。在这块地上,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怎能不小心呢?”
“那么王总和那方比较近一些呢?”
“无所谓远近,必须要一碗水端平,否则水流出来,洒湿的可是自己的衣服。”
高杰听到王鹏对他的陈述,不仅很受震撼,也从心里佩服王鹏。的确,在这片地上,想要处处都招呼周到,的确需要一颗细腻的心和雄厚的实力。虽然王鹏的出身是一位警察,在经商上面却有着睿智的眼睛和清醒的头脑,无怪乎他那身警服脱得那样彻底,那样决绝。
高杰的公司刚刚搬迁,有很多事情还没有办妥,需要他回去签字,公司已经打过几次电话催促了。可是如果就此回去,那么自己这次来几乎是一无所获。想到霞那伤心的样子,高杰下决心道:不行,不能就此罢手!
“王总在经商之前是干什么的?”高杰想今天王鹏既然已经让自己知道了他的一些秘密,那么在这方面应该不会隐瞒。
听到高杰的问题,王鹏明显提高了警惕,脸上的笑容也变换成了严肃:“英雄不论出身,高总为何有此一问呢?”
“好奇,好奇而已。”高杰笑着说道。
看到高杰的笑容,王鹏也笑了。“高总的好奇心的确很重啊!”
“时势造英雄,想必王总也是经历过一番生活锤炼的人,有很多事情看得很透彻吧!”看到王鹏迷惑不解的样子,高杰接着说道,“正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王总的确是很了解那些人的心里啊?”
心虚,王鹏看了看高杰,在心里骂自己太大意了,只知道向对方表现自己的实力,却忘了查明对方是什么来头,刚才高杰的一番话更是让他感觉到,高杰也许对自己的过去有些了解,甚至有可能知之甚详。于是他沉默的看着高杰,听高杰接下去将会说什么。
看到王鹏的故作镇定,高杰在心里暗笑道:看来,不给他来一招敲山震虎他是不会说实话了。于是高杰故意压低声音说:“听人说王总在来这里之前是警察!”
王鹏的手抖了一下,杯子水洒出来流在桌子上。“高总开玩笑的吧?!”
“你觉得呢?”
“这绝对是谣言,真是奇怪了,现在的人想象力真是丰富,本来就是风马牛不相及的事情,竟然能够扯到一起,还说的好像是真的一样。真是应了那句古话,人言可畏啊!”
“那么王总过去是做什么的呢?”
“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了,我们不是应该看眼前的事吗?再说,现在和高总坐在这里,品味着这美酒的甘冽,倾听着这动听的音乐,岂不是人家一大快事!”
看来王鹏不是一般的老虎,如果不穷追猛打一番,他是不会就范的,于是,高杰接着说道:“王总好雅兴,看来王总是有什么秘密的事啊,也对,咱们也是刚开始合作,王总不信任小弟,小弟我也没什么可抱怨的,人之常情嘛!”
“高老弟误会了,哪有什么秘密可言呢?”
“如果没有,那么大哥你为什么对自己的过去矢口否认啊?说出来也让小弟我开开眼界岂不是更好!”
高杰的紧追不放,让王鹏没有了躲避的余地,从高杰的表情来看,似乎,如果今天不说点儿什么,是无法让他信服的。
“老弟过谦了,我怎么能有什么让老弟开眼界的事情呢!不过如果老弟真想知道的话,我也不再隐瞒了。说出来真是惭愧,当时我只不过是穿了一身警服而已,没有什么大作为,大丈夫生于世间,怎么能碌碌无为一生呢?于是才转业下海经商,后来承蒙一位商界前辈看得起,才让我在秦城为他的产品做代理,才有了今天。”此时此刻王鹏完全放下了刚才高高在上的架子,因为他知道,自己曾经是警察的事情一旦传出去,被欧阳震或者黄志东任何一方知道,自己就很有可能会一败涂地,这刚刚建立起来的业绩也将不复存在。
黑社会不仅痛恨警察,更痛恨他这种已经脱掉警服的人,因为这种人往往是不穿警服却仍在做着警察的事——卧底!以欧阳震和黄志东的个性,小心驶得万年船,他们宁可错杀一千,也不会放过一个这样的人,也就是说到时候王鹏不仅钱财不在,人也会有生命危险。
“怎么能说没有作为呢?王总当初可是张局长手下的得力干将啊!”
局长,高杰指的是张新业,看来高杰的确是有备而来,他对自己的底细了如指掌,那么他到底想干什么?王鹏的脑细胞以从未有过的速度生成,尔后死去,却仍旧对面前这个人猜测不透,难道他是张新业派来的?!
对,一定是张新业的人,自己已经不和张新业联系了,于是张新业又派了新人来!张新业到底要干什么?看来今天是不把话说明不行的了。
于是王鹏走到门前,把关着的门锁上,回来的时候又把窗户关上,把窗帘也拉上。高杰看到这里突然有种想笑的冲动,王鹏的确是太小心了。
“是张新业派你来的?”没有等高杰回答,王鹏就迫不及待的吼道,“他他妈的想干什么?我早就说过,老子已经洗手不干了,我也已经承诺过不会泄露丁点儿的秘密出去,让他不要再来找我。他却三番两次的来电话,今天竟然派人来了,他到底想怎么样?”
高杰盯着近乎疯狂的王鹏,表情镇静的说:“我不是他派来的,我根本就不认识张新业。”
听到高杰这样说,王鹏疑惑的盯着高杰。“那你是谁,怎么知道那么多事?”
“我是谁并不重要,不过我听说王总曾经有一位很要好的搭档,不知道王总能不能对我说一下关于他的事。”
这下王鹏就更加怀疑了,刚才高杰明明说自己不是张新业派来的,既然这样的话为什么会对刘志明感兴趣呢?如果说高杰是张新业派来的,那也许还有回旋的余地,大不了自己举家搬迁,去另外一个地方发展,其实他也早就有离开这里去其他地方发展的想法了,并非因为这里不适合他的公司发展,而是是非之地多是非,而离开就可以不被是非所染,专心的做事了。可是好不容易做到现在的成绩,在真的要离开的时候,王鹏就有些不舍得了。
既然高杰说他不认识张新业,王鹏很清楚,高杰指的是刘志明,既然如此,那为什么对刘志明这样感兴趣呢?“高总既然知道那么多,想必也知道我的这个搭档已经被人杀害了,我之所以下海也是家里人担心我的安危,怕我重蹈他的覆辙。”
“看来王总还是不信任我啊,既然如此,我也就很知趣,不让王总为难了。”高杰看出了王鹏对自己的隐瞒,于是来了一招欲擒故纵。
听到高杰的言外之意,王鹏信誓旦旦的说道:“高总这可是冤枉我了,既然高总知道的这样详细,我哪里还敢有所隐瞒啊!我那个搭档叫刘志明,你若是不信,回去的时候可以去他家看看,他死的时候,他的儿子才两岁,他的妻子叫霞,你一问便知。”
高杰听到王鹏这样说,再看看他说话时真诚的表情,刚才的疑虑瞬间消失了,他想也许高杰的确是一无所知,刘志明在三年前的确被人杀害了。于是换个话题,用讽刺的口吻问道:“当初王总和刘志明是出生入死的好兄弟,怎么来到这里那么长时间不去看望一下兄弟的遗孀呢?你可知道他们母子是多么的不容易吗?难道说是因为王总日理万机,实在是太忙了,抽不出时间吗?”
“说来惭愧,高总说得对,我的确对不起那对母子,也对不起九泉之下的刘志明,想当初刘志明在警局里是最跟我谈得来的知己,可是你也看到了,我真的是抽不开身啊!再说,刘志明夫妻的感情一直很好,刘志明的去世给他的妻子造成了很大的打击,我如果去了,岂不是让霞更加的伤心吗?”
“如此说来,王总的杳无音讯也是为他们母子着想啊!看来王总的确是刘志明的好兄弟啊!”高杰又一次挖苦王鹏道。
“惭愧,惭愧。”王鹏不好意思的说。
“好,王总的确是个义薄云天的人,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
“好,承蒙高总看得起,如果有需要的地方,我王鹏一定倾心竭力,效犬马之劳。只不过……”
“王总的意思我明白,既然是诚心相交,王总请放心,刚才我就说过了,我根本就不认识张新业,更不可能是他派来挡王总财路的人,我们今天的谈话,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再也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
听到高杰这样说,王鹏紧紧的握住高杰的手,激动的说:“当年俞伯牙与钟子期那种相见恨晚的感觉令人羡慕,此时此刻我与高总的知己知情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啊。”
说完,两个人就走出了那间的屋子,走到门外,王鹏接了一个电话,说是公司里有事,于是两人就分手了。
高杰在这里的事情已经办完,虽然王鹏对他说了那么多,可是对高杰来说却没有多大的用处,来这里唯一的收获就是,不仅认识了王鹏,也看出了王鹏不是一个等闲之辈,至于他说的关于刘志明的事情,高杰仍然不能确信是否就是真的。
之所以会这样,是因为他太相信霞了,既然霞三年来都没有放弃怀疑,那么刘志明的死的确是应该有疑点的。这个疑点从王鹏嘴里已经不会得出,想要查明,还需要回去寻找另外一个突破口,那就是张新业。
高杰的确没有看错王鹏,他等高杰一离开就派人去查高杰的底细。高杰的来到让他感觉到了威胁,曾经他以为,只要自己拒绝了张新业就与当年的事情没有任何的关系,自己也就能无忧无虑的一边享受赚钱的乐趣,一边享受生活的惬意。
可是事与愿违,高杰的到来就像是一盆冷水,猛然泼在了他的背上,让他顿时清醒,继而意识到其实自己一直生活在危机四伏之中。
高杰虽然走了,王鹏却不认为自己就此就可以高枕无忧,高杰究竟是什么人?他自称不是张新业派来的,那他为什么要打听刘志明的事;如果他是张新业派来的,又为什么那么在意霞与浩浩呢?高杰让他清醒的同时又让他从此以后都会如坐针毡。
在高杰走之后,王鹏告诫自己道:必须要查明高杰这个人的来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