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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以文论战

此时已经黄昏,暗淡的云彩无力地随风漂浮,除了几朵明媚的火烧云渲染外整个天空更像一片沼泽,似有一把无形的手在搅动着,越陷越深。天边还是那灰色与红黄的矫揉掺杂,篝火冉冉,但遗憾的是不是在唱歌跳舞,而是暗流涌动,一场决定生死的对弈就要在此刻大张旗鼓地拉开帷幕!晚风吹拂,江上泛起淡淡的涟漪,在篝火的映衬下显得格外明媚!
“本公子便赋一首《清明江山》!”梅公子谈笑风生,手拂羽扇,晚风轻抚着他的头发,意气风发,看那广阔的天、闪烁的星,诗意顿起:“梦里江山一碧倾……”
煞鹰眼睛一颤,心想:开场气场宏大,视眼开阔,以“碧”渲染“江山”,青山绿水尽在眼前,妙极!“倾”即为“倾泻”之意,一个“倾”字将“碧”烘托的更加浓艳!好字!不过开场太大,恐怕难以收尾!若是头重脚轻就彻底失衡。煞鹰翘耳倾听,继续听下句!
只见梅公子拿出一个酒杯,这酒杯是白玉材质,看起来颇为精致!梅公子举手拿出一壶酒,略略倾斜,轻轻的将酒滑入,顿时沁人心脾的馨香不断,美味醉人!真可谓未尝先醉!只听梅公子对着杯中之酒轻轻吟到:“杯中浊酒几银馨……”
煞鹰眼睛唰的一下就亮了:太强大了!以“银”代星,杯虽小却以杯中银星显大!一杯一世界啊!以“杯中”对“梦里”,以“浊酒”对“江山”,“银”对“碧”,平仄也符合要求,对的琅琅上口。还有一个“馨”字不仅写出酒之香,更显示作者自己的心情之好!够绝!绛泪,想不到啊,我们第一局就要败了!而梅公子诗如此之好,对联也绝对不弱!难道梅公子是我等克星吗?我煞鹰就要在今天亡于此吗?
绛泪此时面红耳赤!梅公子果然不是吹牛,前两句就把这首诗吟到了绝顶境界,一股不祥的预感充斥在绛泪的脑海里!绛泪冷汗直冒,大手紧握,指甲已经刺进了手里,手心也渗出了大量的汗却浑然不知。
正在绛泪思索之际,梅公子屏住呼吸凑在玉杯边缘,深深地吸了一口,浓浓的酒香让在那群妖兽集体流着口水瀑布!梅公子轻轻举杯将这酒一饮而尽!那群妖兽也不由咽了一口口水!梅公子轻轻的闭上眼睛,似在品味那余味绕口、回味不已的清香!
陡然,梅公子眼睛睁如明珠,气势也在此刻达到了巅峰!只听梅公子继续道:“看吾摘月破天斗,举手拂云还宙明!”
“噗!”煞鹰霎时喷出一口血!不知是因为伤势复发还是此时太过激动!
绛泪身上的汗水已经浸透了衣服,“滴答……滴答……”,一滴滴汗水顺着衣服流下,然后狠狠地摔碎在地上,粉身碎骨!
梅公子笑靥如花,轻轻道:“绛泪,我这首《清明江山》怎么样?!”梅公子好像故意似的,又将完整的《清明江山》重复了一遍:“
清明江山
梦里江山一碧倾,
杯中浊酒几银馨。
看吾摘月破天斗,
举手拂云还宙明!
愿听绛泪公子妙诗登场!”
绛泪紧紧地闭上眼睛!汗水将他的身上已经彻底洗了一遍。绛泪心里不停地思索着:开场的下马威啊!绝对是绝佳妙句!那我就能反着来!人生在世,活着不是为了顺承天意,而是要逆!要逆天!才能走出绝境!
绛泪缓缓地睁开双眼,眼里清明,已经没有了之前的负面情绪。梅公子眼睛一闪,似带有几分诧异!但是他自认为自己的《清明江山》绝对极佳,所以可以说是有恃无恐!
绛泪对着梅公子笑呵呵道:“梅公子果然才子,不巧,在下也略作思索作了一首《浊》,望梅公子指点!”
绛泪回首,所见不是梅公子所见,所闻不是梅公子所闻!是用心来视,用心来嗅,用心来听!只见绛泪向前迈一步,那里有战火烧焦的木头岩石。绛泪轻吟:“腐木焦石恶臭闻……”
煞鹰“噗”的一声又吐出一口血,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梅公子一听,也不由笑了起来,眼里尽是不屑!
绛泪向前再迈一步,那里是残破的衣角和那已经凝固的血迹,横七竖八地躺着,似在幽怨、似在叹惋!绛泪继续吟道:“残衣废血断肠哼!”
煞鹰眉头忽然皱了皱,似在出奇,又似在期待!
梅公子忽然间有一股不好的预感……缓缓地升上心头。
绛泪迈步回顾,那是一群他的兄弟!这群妖兽虽然无知单纯,但是他们知道什么是情,知道谁好谁坏。他们虽然不懂诗,但是他们看到梅公子吟诗时绛泪与煞鹰的反应就知道事情不妙!而现在看煞鹰和梅公子的反应他们知道,今天或许是他们自己的葬生之日,他们眼里噙着泪,泪眼汪汪地看着绛泪。只听绛泪吟到:“痛心洒泪几回顾!”
煞鹰与梅公子的眼睛顿时一缩!眼光死死地锁在绛泪身上!耳朵竖的很高,生怕错过下一句似的!
绛泪转身向梅公子迈一步,气势似在此刻达到了一个临界点,梅公子竟然情不自禁地退了半步,只听绛泪道:“可笑文明反浊身!”
“哈哈哈哈!!!”煞鹰癫狂似的大笑起来,“好好好!一个‘反’字将所有的‘浊’全部反了过来!这才是真正的‘清明’!对着兄弟们痛心洒泪,如此之情怎会是浊!以浊写清,妙妙妙!最后一句‘可笑文明反浊身!’将所谓的‘文明人’骂的狗血淋头!骂的好!骂的好啊!”煞鹰拍手叫绝!
“噗!”梅公子怒火攻心,直接喷出一口血,这血如一朵红色的蒲公英一样鲜艳!
煞鹰见此更加癫狂:“四步成诗!古来仅有!诗不在华丽,而在于即使平凡也能将情表达的淋漓尽致!如此妙诗,怎一个好字了得!梅公子,你不行!”
听到此,这群真血性的妖兽们沸腾了!激动的嗷嗷直叫,狂妄的大唱起来:“好好好……好来好来好!噢噢噢,大哥最噢来!”
然后竟然又起哄的大吼起来:“梅公子,你不行!”
“梅公子,你不行!”
“梅公子,你不行!真呀么真不行!”
……
梅公子一个踉跄,梅公子的“轿夫”四人之首的“梅”唰的一下就闪现在了梅公子背后,稳稳扶住了梅公子,恶哼哼地道:“哼!一群莽野之人!兰、竹、菊,给我去杀了他们!”
“是!”兰、竹、菊听命,唰的飞起就要去屠了这一群野兽!
“啪!”这一声极为的清脆!
梅死死的抱着脸,眼泪哗哗地流下,有如一条决堤的河流,倾泻似的奔涌着!她四人何曾挨过梅公子的一句责骂!可是,就在刚才那一瞬间,梅公子竟然给了她一巴掌!
梅公子慢慢地擦掉嘴上的血,对着绛泪冷笑道:“难道我梅公子输不起吗!况且这仅仅是第一局,输了一局又何妨!剩下的两局不会再给你们机会了!”
梅公子沉声,对着梅道:“梅,回去!”
梅好像什么都没有听到,委屈地流着眼泪,可怜楚楚,叫人好生怜惜!
梅公子眼神煞冷,如一块千年寒冰一样,仿佛只要他看一眼,整个世界就会冰封一样!瞥了一眼梅,沉声道:“回去!”
梅眼睛稍微看了梅公子一眼,霎时就被冰醒!顾不得哭怯怯的直接退开……
梅公子嘴角上扬:“绛泪公子,下一局是对联,你先来吧!”
绛泪收回心神,眼睛迷离似的看着篝火,微风轻吹,那火焰如一朵正在开放的花,美丽鲜艳!转头,正好看见了江水,江水在微风的吹拂下泛起一圈圈涟漪,绛泪的心在此刻变得宁静安详!只听见绛泪喃喃自语道:“火(yì)稀薄,炎(yán)焱(yàn)江风娇媚烁!”
梅公子冷笑,口一张就要接下去:“水……”不得不说梅公子奇才,一见绛泪起句为火,接着就对水,准备要用水活活浇灭那火!
可是刚对了一个水字他就彻底阴沉下来!“火炎焱”四个字竟然全部出现,而且应用得当!大体的意思就是:火焰样子虽然稀薄,但是在江风的吹拂下,炎热的火花在江面上却娇艳明媚!梅公子彻底无言以对,在他眼里,对绛泪这上联最好的下联一定是水,两个水字还好说,可以硬着头皮用“冰”代替!可是梅公子感觉创造字的人脑子有病,怎么硬是没见到过四个水字组成的字,而且这一切并有那么简单,即使有四个水字组成的字,对下联也得符合平仄规律!绛泪的上联可以说已经把这联说绝了,几乎没有一个下联可以对得上而且意思又得当!
梅公子闷哼一声,鲜血涓涓地从嘴里流出,他眼睛缓缓地闭上,就如一只断翼的天使一样无力地倒下,这是彻底的心伤!人最伤心的不是别人打败了自己的弱项,而是别人打败了自己引以为豪的强项!而这个别人竟然还是自己看来一文不值的“莽野之人”!这是多么巨大的一个讽刺啊!
“公子!”梅兰竹菊异口同声急切的大吼!“唰”的一声!四人竟然如同一个人一般行动极度统一,直接就出现在了梅公子旁边,四人赶紧扶起梅公子抬上玉冕轿,四人恶毒的看着绛泪等人,然后犀利地转身直接“扶”轿腾空而去!红色渐渐的被夜色掩埋,然后彻底散去了。只留下那依旧回荡的声音:“我家公子若有个三长两短,我四人定让你们血债血偿!”
“老大无敌!傲视群雄!”
“神与老大同在!”
篝火升腾……到处都是喧闹声,到处都是庆祝声!还有那零乱的影子都充斥了整片丛林,显得格外热闹!
而江水畔,篝火旁,绛泪默默坐在草丛里,静静地看着江水流着……流着……
“刚才……谢谢你!”
“煞鹰前辈无需多礼,小事一桩而已!”
来人正是煞鹰,煞鹰干笑,也不再多言!和绛泪一起经历了这么多,他也清楚了一些绛泪的个性!煞鹰诧异:“怎么?赢了不高兴啊!”
“是啊!感觉挺对不起梅公子的,毕竟我这事做的太绝了,但是在那种情况下,所有人的命都在我的一句话上,我必须那样做!”绛泪叹息道。
煞鹰安慰道:“没事!你做的已经很好了!”
绛泪无奈道:“本来准备赢了梅公子,利用那三个条件让他帮我对付皇甫龙的,可是现在却不可能了!”
“是啊!想不到梅公子竟然真的输了!”煞鹰应和道,可是转眼间他的眼神就变得有些难看了,“什么!?难道你提前就有把握赢了梅公子?”
绛泪呵呵一下:“这倒不是!只是利用梅公子的弱点而已!他太狂妄而且太目中无人了,所以才会轻视对手!而他虽然武功诗书都在我之上,但是这两项在我眼前他的武是强项、诗书是弱项,而我的赌恰恰避开了他的强项!而他的书法也绝对强大,他用来压轴是对,却可以说是按照旧套路进行!没有创新,只暗旧套路出牌这也是他失败的一个重要原因!而且他虽然面静,可是心不静,所以我趁虚而入就比较容易攻破他的防守!”
煞鹰赞口不绝:“绛泪公子果然聪明至极!我似乎看到了一颗明星在逐渐升起,将来必将照亮宇宙!”
绛泪一笑:“煞鹰前辈谬赞!走,我们赶时间去寻魅姬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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