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个哥哥。
哥哥和我同父异母,哥哥长得很像爸爸,但只是长相而已气质完全不一样,爸爸他就是个老流氓样子——很酷很帅,让女孩子讨厌他的好色又喜欢他的风趣和体贴。至于哥哥嘛,用天天姐的话来概括就是“闷骚”,总是那么神秘让女孩子想接近了解他。
这样闷骚的哥哥,似乎什么事都不关乎自己的哥哥,突然请我去喝咖啡。
咖啡厅的小包间很小,只能容下两个人和一套桌椅,加上昏暗的环境倒是情侣告白和腻歪的好地方,我奢望面前那个有条不紊喝不加糖的黑咖啡的男孩是霍邪——其实不过那绝对不会是霍邪,如果是他的话一定不会喝那么浓的咖啡,他一定是半杯咖啡加上半杯炼乳,等凉了后“咕噜咕噜”的喝下去。
“哥哥,你找我喝咖啡是有什么事吗?”
“我不是霍邪。”
我半响沉默。
“真是的,什么都瞒不过哥哥。”
“你没想隐瞒,倒不是说现在你在尽力暗示霍邪,其他的人都知道的,霍邪也知道的。”
知道的……是这样的吗……
咖啡杯里的女孩好失落好狼狈啊。
“我认识一个女孩,不方便叫出名字就叫她少女y吧。”
“为什么不是少女a?”这个玩笑只是我为了稍微平抚心中的骚动而为。
“少女a也行,那么就叫少女y吧!”
奇怪的哥哥。
“少女y是个很好的女孩。”
“少女y是个很不幸的女孩,妈妈早早地去世了在她很小的时候,妈妈在临死前告诉她关于自己父亲的事,让她去找自己的父亲。少女y找到了父亲,父亲虽然没有结婚但是也有孩子。自己又有了家人,理论上是这样吧。少女y进入新家庭后变得十分的能干和聪明,家务活儿老是自己包办,言行举止都很乖巧讨所有人喜欢——多么地把自己当外人啊!”
哥哥喝了口咖啡,继续说。
“少女y喜欢上了一个比自己大一岁的男孩,不过八岁小孩儿的事业不能说是喜欢吧,只是小伙伴们玩过家家而已。现在少女y和男孩都长大了,到了情窦初开的年纪了,男孩也许的确是有些魅力吧,周围有些女孩子喜欢他,男孩完全变成了情圣了啊!那么这个情圣对少女的感情是怎样呢?”
停下来……
“其实男孩……”
停下来……
“男孩不……”
停下来!
“男孩不喜欢少女y。”
求求你了……
“如果没有小时候感情的积累,男孩不会想理睬少女y,只是一个送少女y一个完美的伪装出来的微笑,希望快点打发她走。”
……
“他很烦少女y,在什么‘未婚妻风波’里,少女y发了短信给男孩——祝他幸福——多么讨厌啊,这样真诚的祝愿自己,搞得自己是个背情弃义人一样,不选择你就是个坏人一样。”
我没有这样想。
“男孩很讨厌少女y。”
“这样又怎样?”我颤抖着自我拥抱,“哥哥……想劝我放弃吗?”
“放弃什么?”
“放弃霍邪!我爱他!”
“嗯……我又不是肥皂剧里的人,为什么要劝妹妹放弃自己的心上人?”
我没有回过神来。
“霍邪讨厌的是少女y,不是你啊。”
我只听清楚并且明白了霍邪不讨厌我——这是我愿意听到的,所以听清楚了。
“我没有指名道姓少女y就是你,南宫玉华。就是我指名道姓了又怎样,我的南宫玉华也不是你啊!妹妹你很善良的,至少我是这么认为的,那么善良的你因该不会像少女y那样玩心计,去变相指责羞辱男孩的。对了,你为什么会认为男孩是霍邪?我可没有这么说。”
“哥哥,你是什么意思?”
“我想帮你,你喜欢霍邪,虽然我觉得霍邪不适合你但是你喜欢的话也没有关系,能承受后果的话也随便你,你认为这样好的话我只有帮你了。”
我把一直捂着胸口的双手放下,深吸了口气,抬起头来凝视坐在我对面的哥哥。
“哥哥希望我怎么做。”
“我不希望你怎样,只是霍邪心中有一个少女x,我心中有一个少女y,她们都是你表现的射影不是真正的你。我不知道真正的你是否能被霍邪接受,不过至少少女y是不会被他接受,少女x我不清楚,估计也不行不然也不是现在的情况。”
“原来哥哥你是天天派来的啊,不就是叫我主动些吗?”
“难道你对霍邪的爱只有这样吗?”
我没有再注视哥哥,只是抓着自己头发的末端,把它翘起来又理顺反复几次。
我当时心情意外的平静,又似乎很躁动。
“不错的激将法啊,哥哥。”
……
“原来秦秦喜欢吃车厘子。”
“不过小玉你没必要买车厘子给她,上次我买的还有好多没有吃完,秦秦也没有娇贵到只吃这一种‘贵族水果’的地步,这样的……”哥哥他啊,说着就抱起了一篮水果,“标准的组合,公道的价格,送病人最好的礼物!”
“您所言极是啊!”作为卖水果的阿姨,你当然会这么说。
“阿姨,来一篮水果!”
“两人一人篮吗?”
“是呢。”
“这样的话叫我准备两篮水果就好了。”
哥哥瞅了瞅我提着的一篮水果。
“我觉得啊,虽说这样包装好的水果的确比实际的价格高得多,但是这样用自己家的篮子装些水果,都没有用印着hellokitty的塑料纸包装,这样作为送病人的礼物有些不合适啊。”
哥哥付了阿姨钱,提走了水果,我们边走边聊。
“没有什么不合适的,我买的水果都是新鲜高档的,有什么地方不合适吗?倒是一向节俭到有些扣的哥哥你……”哥哥被我的眼神“吓”着了,我借机把脸更加地贴近他,让他好好感受一下我的气场!“哥哥你居然变相地跟我说‘有钱,任性’。果然恋爱和腰包不可兼得吗?”
“不不!我没有这个意思!”
我带着些许恶意地笑了,解释道:“开玩笑的!哥哥你真是开不得玩笑啊!”
哥哥的脸一下子变成了一个“囧”。
“不对吧,这样我才是最合适的开玩笑对象。我说别人也就算了,连小玉你也不给我面子,随意地调侃我的话,那么我也太惨了!”
我笑了,很完美的笑……
这种掺了一半假的,伪装出来的笑,这可不是什么完美。
我病房门口,我停下了脚步。
“怎么了?”
我摇摇头,抢在哥哥前面进了病房。
我第一次见到秦秦,之前都是听哥哥的描述,总感觉她是个很可爱的女孩子,就像她那像乳名一样的大名,可爱中带着活泼。
少女坐在床头,披着毛毯看电视——她因该不是在看电视,她没有把目光聚焦在电视上,说面对电视更好些,我也不知道她在看着什么,那双失去焦点点眼睛所看见的是什么?无论是什么至少是现世的东西,而不是冥界的。
“秦秦,我来了,带着好朋友来了。”
“你还知道来……”
“哎呦呦,我怎么敢忘记啊!”
少女瞥了我一眼。
恶意?不是的,那是失落,我很明白那种眼神,不是责怪谁,特别人畜无害地哀叹自己的命运,为什么不能心想事成……
之类的……
“我们带来了礼物!”
“放那儿吧。”
“怎么了?”
“她是你的儿时玩伴的女孩还是那个地铁的女孩子?”少女单手撑着下巴说。
“我叫南宫玉华。”
“嘻嘻,是吗!”感觉像是装的,少女忽然变得开朗,“我叫秦秦,霍邪未来的妻子!我这样美少女嫁给他真是便宜他了!”
“是吗,秦秦,努力养好病啊!”
“呀呵呵……”少女的伪装被我想表达善意的话击溃了,“好不容易才能这样若无其事地笑,虽然是装的……我已经没救了,就算找到供体又怎样,并不是这样就可以享尽天年,只是延续几年的寿命。”
“秦秦,你怎么又在撒娇了。”
撒娇?
“撒娇?”秦秦笑了,“为什么这么说?”
“说说撒娇的话可以,但是别真的做那么任性的事啊。”无法理解地,哥哥他这样说着。
“神马东西啊!”再一次的,短暂的强颜微笑。
“活下来的话很痛苦的,自己的姐姐和父亲耽误了自己的学习工作来为了自己这样残次的身体疲劳奔走,承受精神和经济上的巨大压力,很内疚吧。”
秦秦低下头,刘海遮住了也许噙着泪的眼睛。
“就算真的有了供体又怎样,谁也不能保证它的主人是自愿捐献,器官贩子多得是。真的享尽天年就更糟了,拖着这样残破的身子渡过漫长的一生,自己只是亲人的负担。”
泪水滴了下来,落秦秦惨白的手上。
“这样的话,还是自己死掉比较好。这样很狡猾啊,让悲痛给亲人朋友去承担,自己去一死了之了。”
“不行吗?”
“不行,我们可比你狡猾多了,绝对不可以让你一个人这么轻松……”
哥哥悄悄地在秦秦耳边低语,我不知道他说了什么,只是秦秦笑了,不是原来勉强挤出了微笑,是真正的笑发自真心的。
我不觉得我输了,想反我觉得我的胜算居然这么大,无论她对哥哥的感情有多强烈,终究只是在生命垂危时找到了哥哥这个精神的慰藉,也许她很爱哥哥,但是哥哥也许对她没有多少的,不过是哥哥太善良了。
刚刚离开了病房,我偷偷地抓住哥哥的袖口,哥哥发现了我的小动作,而且他让我抓着。
“老师?”
“这不是霍邪吗?”
“已经可以走了吗?”
“早可以走了,刚才还送走了来看我的老师们。”
“是吗。”
“霍邪,你背后的小姑娘是谁啊?”
我不敢出来,我用哥哥挡住一个女人,她看不见我,我也看不见她。
“她是我的……”
“女朋友?”
我从哥哥的左肩那里露出了一只眼睛。
那个女人虽然是个病号,但是气色红润,看着就是那种福气的女人。
“不是啦!”
“哈哈哈,别把我当做那种冥顽不开窍的老师,我可是新时代新新人类!”
“不是……”
“都是新时代了,开放点!”
哥哥一时哑言。
“不过你们来医院是来看望病人的吧,而且肯定不是老师我,不然怎么带女朋友来。”
“是的,我们是来看望我的一个朋友。”
“虽然我不信教,但还是祈祷一下神佛来保佑自己的病友早日康复吧。”
“您不是信‘蓝蓝路教’吗?”
“麦当劳大叔可不干涉上帝的事儿。”
“玩笑而已。”
“再见了老师,早点康复来上课啊!”
“再见了!”
告别了老师,哥哥用很温柔的语气数落我道:“小玉别这么怕生啊!”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我的语气低落。
“我也是不是那个意思……”
“嘻嘻嘻嘻。”
“小玉,你笑什么?”
“没~什么。”
“奇怪的小玉……”
第34章少女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