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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千虚道人

旁边有位中年长须,红脸大眼,穿着白袍的男子拍案而起,哈哈大笑。他走过来说:“两位高见,在下乃叶近泉,想结交几位朋友!”
六爷大惊,起来抱拳道:“莫非你是松溪派传人叶掌门?”
“正是在下,未请教各位大名?”
“在下赵六,乃在夏口经营布匹生意。这位是我大哥——利玛窦先生,是位外国来的传教士。”
利先生起来打了个招呼。
袁崇焕也起来抱拳道:“小生姓袁名崇焕,广东人士。叶掌门之名如雷贯耳,今日得见,真有大家风范!”
子轩也站起来抱拳道:“我叫赵子轩,人称孙大圣,请多多指教!”
大家见子轩有模有样,逗趣得意,都哈哈大笑。
大家双双坐下,叫了一壶酒,便畅谈起来。
原来叶近泉是张松溪先生的高徒,最近接掌了松溪派,在江湖上名堂也是响当当的。过两个月是松溪先生七十岁大寿,因到长安办事,路经武当山,特意拜访下结拜老弟殷掌门,同时邀他一起前去和老人家贺寿。松溪派和武当派其实是一脉相承,都是由武当山的开山祖师张三丰传下。
叶掌门说:“刚才听见几位提及家师,如果是对付沿海的倭寇,他老人家想法确实如两位所言。而在朝鲜半岛的战争中,更需要的是会军事懂谋略的人,不能只逞匹夫之勇。家师也派了许多弟子前去支援,但是知道真正的倭寇到来也会亲自出手的:有次听说有一批日本武士将会经过一芦苇岛上,他便独自在那里等了一天。果然有几十名带刀的武士经过,当时便折来一根芦苇棒,大败倭寇。一苇棍法的招式也由此而来。”
六爷说:“此事我也有所听闻,想不到如传闻一样,一根芦苇对抗近百把日本刀,可见张先生的武功真世间少有!”
正谈话间,外面马声嘶鸣,喝骂声不断,似是有官兵办案,让平民回避。不久门外闯进了十名飞鱼服的官员,分两台桌子坐下。
店内顿时鸦雀无声,掌柜吓得下来陪话说:“官爷,需要点什么吗?”
为首的官员面无表情,看着店内一角的一名道士,好像脑子在盘算事情。那道士头戴斗笠,坐在边角的一张桌子旁独自喝酒。在暗暗的角落里,他意气自如,像是完全没有发觉官员的进来。而如果不是那官员们看着他,应该也没有什么人会去留意他的。
客栈内昵漫着紧张的气氛。一名官员对掌柜说:“先拿两壶女儿红来!”掌柜连忙吩咐小二为官员们斟酒。另一名官员说:“千户大人,确定是他了!”那千户拿起酒杯喝了一口,“哐”的一声,把酒杯扔在地下。杯子被打破,碎片纷飞。他高举绣春刀,嘭的一声,戳在桌面上,警告道:“官府办事,闲杂人等马上离开!”
掌柜和小儿吓得立刻躲进了厨房,客人全部走出客栈,在门口远远观看。大家都议论纷纷,谈论着那道士的来历,担心不知道将会闹出什么事情来。
只见千户走到道士的身边,说:“千虚道人,踏破天涯无觅处,终于让我们找到你了,快说出舍利子的下落!”
那道士呷了一口酒说:“昨日白莲教的红衣教主见到我后,不够十招便跪下来拜我,叫我爷爷,我一高兴就把他放走了。而今在你们这帮锦衣卫的喽啰前,来去自如对我来说便是易如掌。如果你打扰老道喝酒的雅兴,恐怕就不是跪拜你老爷爷那么简单了。”
六爷和袁崇焕听见红衣教主,不禁吓了一跳,便猜一定是前天遇到的徐鸿儒,看来他们来到湖北想必也是为了他们口中的舍利子。六爷又想,这位道士称自己十招内便能打败徐鸿儒,假如自己和徐鸿儒打斗,在三百招内也未必有胜算,那他的武功强的真是匪夷所思!但是他究竟是什么来历呢?千虚道人的名号在江湖上也没有人提起过。
千户脸上露出狰狞的笑容:“舍利子失落那么久,你是唯一的线索了。莫说你有无边的法力,在我眼里只不过是我升官发财的棋子而已。”
“哈哈,老道竟然在一帮老鼠眼中是个棋子,有趣有趣。你看现在我还剩下半壶酒,如果你能在我喝完前,把我拿下,那我就告诉你舍利的下落吧。”
千户拨出绣春刀,手中一抖,刀光一闪,向道士的肩膀刺去。道士右手拿起筷子格开。千户反手直削道士后脑,道士把筷子向后一送,截住了刀势。千户右脚踢出,直向道士门面。道士把刀剔开,把筷子尖旋转过来,直插千户腿上的阳关。千户吃了一惊,把腿缩回来退后几步,心有余悸,假若再迟一点,这条腿必废无疑!
道士斟了杯酒,吟道:“俗人昭昭,我独昏昏.俗人察察,我独闷闷!”
千户咬牙切齿道:“臭道士,要喝快点喝了,喝完我送你下去喝孟婆汤吧!”说完起手持刀直攻过来,电光火石,一轮快攻,刀锋在道士的一尺范围内纵横驰骋,刀光闪闪,但都被道士用右手拿筷子一一挡住。道士一边防守,而另一边却丝毫没有影响,斟酒喝酒,悠然自得。大家都为这道士一心两用的武学修为感到惊讶,为此人能到这种境界暗暗喝彩,真是神人也。
突然间道士的筷子夹住了千户的刀身,说:“差不多喝完了!还有最后一杯。”说完用筷子一扭,刀身被一分为二,在筷子中间断开。千户吃了一惊,退后说:“你用的是什么妖法?”
“妖法?哼!”道士嗔道:“时间到了,看你们向爷爷跪下的机会也不会有!”
锦衣卫们吓的全部拨出刀,向着道士围过来。
道士的右手拿着筷子在桌子上一拍,酒杯里的酒水受到道士雄厚的内力,一涌而起。他把手袖一挥,空中的酒水散开,化作点滴打在那十名锦衣卫身上的各处穴道。随着啪啪的声响,十名锦衣卫纷纷倒下,有人口吐白沫,有人全身麻痹,有人痛的喊爹喊娘……店内一片狼藉,惨叫声不断。
大家惊讶于道人的功力,不觉哑言失声。那道人站起来,留下银两,戴好斗笠,向门口飘然而来。只见他凤目长眉,面色红润,身穿八卦衣,脚踏草鞋,神态飘逸,真是有如神仙下凡。他走到六爷一众人面前,大家都屏住气,不敢出声。他望了眼子轩,说:“张真人说的没错,有趣有趣!”随着哈哈几声笑,这位道人转身,一甩袖子,飘然而去,远远的留下一句诗词在空中回荡:“九年无事亦无诗,默默昏昏不自知。”
大家见这里生了事端,于是结了帐便转投另一间客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