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真人从宽大的袖中拿出一支檀香,用手指捏了下香头,香头顿时红焰通透,冒起缕缕香烟。他把点燃的檀香插在石桌的香炉上,对子轩说:“现在时间开始了!”
子轩泡在碧水潭中,所处的位置吸引众多北海冰鱼游过来。冰鱼越聚越多,以致寒气在潭水上隐隐冒起,寒气虽冷,但是潭水并不结冰。话说这种寒气不但冷,而且其中还好像带着微小的寒冰针,不断渗透肌肤。刺入骨,逼得骨头格格的响;刺入肺,令到肺部呼吸不畅顺;刺入脑,搞得头脑嗡嗡的响,几欲晕厥。
寒气令到子轩身体不停的发抖,牙关格格打颤,发白的脸显露痛苦的表情。
他心里不断在想:一炷香时间是多长?还有多长时间呢?时间啊时间,快点过吧,真辛苦!恐怕快要支持不住了!
就在子轩苦苦挣扎的时候,一首歌词在远处传来,在山谷中回荡:
“初打坐,学参禅,这个消息在玄关。密密绵绵调呼吸,一阴一阳鼎内煎。
性要悟,命要传,休将火候当等闲。闭目观心守本命,清静无为是根源”
这首《打坐歌》把自己从混乱的思绪中抽了出来,顿时脑袋变得清醒:这不是千虚道长的声音吗?他来了?他肯定是来帮我的!
子轩精神为之一振,词中所说闭目观心守本命,清静无为是根源?我要仔细思考下。于是倒吸了口气,调整好自己的状态,仔细重复想着几句话的意思。
"初打坐,学参禅,这个消息在玄关。"玄关不是丹田么?之前在武当山,殷掌门说过意守丹田,那不是练气的方法吗?于是子轩回想殷掌门所说的练气之法,回想怎么把真气聚集于丹田之中。
“密密绵绵调呼吸,一阴一阳鼎内煎。”这不是要我掌握体内真气尺度吗?我需慢慢尝试调整呼吸,控制体内的真气,令其不至于混乱流散。子轩尝试控制体内真气慢慢在丹田内凝聚,有规律的流动。过来一会,逐渐觉得身体开始暖和起来,不至于感到之前那样寒冷。
另一边厢,千虚道人骑着白虎来到张真人面前,下来躬身下拜,说:“张真人别来无恙在此闲情喝酒,小道特来拜会,陪真人喝酒下棋!”
张真人说:“千虚老弟,你特意带这小子过来,想让我教他学问,怎么又把我的事情搅和了?”
“刚才因回味真人的《打坐歌》,体会到甘处便吟了两句出来,不知道打扰到真人了,还望见谅!”
“哈哈,非此事也,刚才我本想将这小子抛到上古谷里,岂料被你召唤朱雀把他带来碧水潭,枉费我的心思了!”
“请真人原谅,可知上古谷里面有上古时代的猛兽,非一般人能进去。如果让子轩到里面,不是白送性命了吗?”
“置诸死地而后生,上古谷虽恶劣,但是这小子身上的潜在的力量也很强大,如果要尽快能激发出来的话,必须要让他感受巨大的压力!”
“但是这也太冒险了,欲速则不达。可知那上古谷小道进去都是胆怯三分,何况是这个后生呢?”
“你可知此谷大门重开时间是二纪,错过这次机会,便要再等24年了啊!”张真人嗟叹不已。
“小道还请真人再三思量,因为确实太冒险了!”千虚道人躬身拜了拜,请求真人考虑自己的话。
真人摆了摆手道:“也罢,可能也是机缘未到!”说完把袖子一扫石桌面,带出一盘摆好的棋局,吟道,“仙界一日内,人间千载穷。双棋未遍局,万物皆为空。来,我们继续之前的对局!”
千虚道人拜了拜,说:“二十年来棋一局。小道舍命奉陪!”
两位道人的谈话隐隐传到子轩的耳边,他想认真听时,真气便开始乱走了,突然真气冲上天枢穴,腹部鼓起。肠腑受到莫名的乱气,隐隐作痛。真是闭目观心守本命啊。于是专心运气,密密绵绵调呼吸,一阴一阳鼎内煎。不再理身外之事。
千虚道人坐下,只见二十年前的棋子摆开,棋局已杀入中盘。他执起白子,沉思道:“角上有劫,劫才无数。”于是在棋局中右边下了一步小跳,避开对方锋芒。
“这便是你想了二十多年的棋步吗?千虚老弟果然有卓越的大局观。”张真人下了个小尖。千虚道人捋着胡子说:“真人布局功力深厚,行棋厚实均衡。我的白棋还是没有脱离困境。”
张真人把手一挥,收起棋局,说:“还是等下次再继续吧?”又从袖中取出一个酒杯,把酒斟满,送到千虚道人面前说:“老弟请喝酒。”
“哈哈,玉碗盛来琥珀光。这琼浆玉露,配上白玉玲珑酒杯,又与真人对饮,真是人生岂若神仙好?”
两人对饮一杯,真人说:“老弟最近在人间游转,不知道打探到情况如何?”
“情况如真人料想的一样,2000年前佛陀封印的魔王的法力已逐渐减弱。魔王已经苏醒,只是法力尚未复原。现在各路魔童已经行动,逐步渗透各个角落。佛教衰落,戒律废驰,丛林破败,僧人无知,迷信盛行。原来勤政爱民的万历皇帝受魔道之惑,现在好色贪财,不上朝已有12年了。末世昏庸统治,万里河山鬼唱歌。”
“大明气数已定,恐再过一纪,亡国之象便会呈现,明朝倾覆是早晚的事了。而今须防止魔王法力重生,不然末世之劫来临,人间必成修罗场。”
“能否重新封印魔王,便要寄托在这个后生身上了。”
说完,两人望向潭水中的子轩,只见他头顶烟气缭绕,显然不到一柱香的时间,他在抵抗寒气的同时,已学会控制体内强大真气。
“等他学成之时,大概便是道印法师得救之日了。”千虚道人说完站起来,向张真人行礼说,“一柱香时间也差不多了,小道先行告辞!”
张真人点了点头,千虚真人便骑上白虎徐徐离开。
张真人看时间也差不多了,呷了一口酒便收起喝酒的杯具,一拂袖便闪到子轩前面,立在潭水上。子轩感到清风扑面,睁开眼睛,看见张真人对自己笑而不语,正想开口,却被真人一手提起,说:“本道现在带你去一处地方!”子轩正想问是什么地方时,感到有股旋风从下而生,呼呼的在周边转动,良久,风停下,却发现自己身在高峰,放眼望去,之见周围群山围拢,地势形如莲花,玄妙异常。
张真人把子轩放下,子轩拍了拍衣服的灰尘,这时才注意张真人身上的道服颇为破烂。他问张真人说:“真人爷爷,这里是什么地方啊?”
“此山是万山之祖——昆仑山。此处是玉珠峰,我们将在这里待上十年,这十年你能在我身上学到多少,便要看你的造化了!”
第16章两仙对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