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九娘一笑转头看向暮天寒。”我很好奇你把我留下来的目的。”
“没什么目的,只是想让你呆在我身旁。”暮天寒面无表情的说。
雁九娘笑了笑,把凤尾刃规规矩矩的放起来,用手摸了摸金色的剑鞘。”现在才想留?”
暮天寒摇摇头。”一直都想了,只是那个时候的目的并不明确。”
窦长庚看一眼暮天寒叹口气拍了拍暮天寒的肩膀起身走出去只留雁九娘和暮天寒两人。
“目的?什么目的?”雁九娘转头略显诧异的看着暮天寒。
“爱。”
雁九娘一滞呵呵笑了起来,抖了抖衣袍上的灰尘下逐客令。”服用的久宁散太多了,我要休息了,慢走不送。”
“孤有东西要给你看,你必须和孤走一趟。”说着二话不说就抓着雁九娘的手跑了出去。
雁九娘几次挣脱暮天寒都没松开手,相反越抓越紧,最后竟然走到二人第一次见面的那个地方,墙角的红梅又快开了。
雁九娘有些反应不过来,站在原地微微愣神。脑中好像安装了一个齿轮,专门用来倒序回忆这些年的点点滴滴。所有的人和事都在眼前闪过,寒风呼啸着吹过那么多个日月。
本来这个地方是要拆了的,后来不知道为什么被留了下来还莫名的成为了禁地,算起来雁九娘已经有好几年没来过这里了,这么多年了这里还是没变。
暮天寒在身旁淡淡出声道:“孤带你进去看看。”
本来雁九娘以为是进屋的,没想到是走到院子里面房子后侧,绕过房子的阻挡的时候雁九娘真的是彻底的呆了。房子后面是一片梅林,眼前的视线都被红色的梅花所占据,想要看到尽头都是个难事。
雁九娘向前两步一朵梅花正好落在雁九娘的脸上,混合着寒气的香味沁人心脾。
“这就是这里会成为禁地的理由。”暮天寒在背后出声,摘掉雁九娘头上的花瓣扬嘴一笑。
雁九娘完全说不出话,谁叫她自小在宫中对一切美好的景物都憧憬好奇加迷恋呢。
“孤把这里稍微修改了一下,这个行宫外加这片梅园都是你的地方。”
雁九娘转头看一眼暮天寒,娇笑一下。”你不必这么讨好我。”
“这不是讨好也不是心血来潮,这是孤一直想给你的。”说着暮天寒扳过雁九娘的身子一双深邃的眼眸迎着红色的梅花带着少许的柔情,嘴角轻轻提起一抹笑意静等着雁九娘说话。
雁九娘把手搭在暮天寒的手上,一直缩在袖子中的手自然是温热的,没想到暮天寒的手会这么冰冷,突然想起曾经牵着她踏过无数个日月的那一双手,无论暮天寒的面色有多冷可手都还是会暖暖的没想到这一次竟然这么冰冷。
雁九娘的手在暮天寒的手上停顿了一下,轻轻的握住暮天寒冰冷的十指暖了一会却给拨了下来。”你忘了,我可是张齐了羽翼的雄鹰。”
“既然羽翼丰满了,也看过外面的世界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大了,就没有理由在留下来了。”雁九娘温柔的拍了拍暮天寒肩膀上落下的梅花瓣,轻轻一笑抬眼看向暮天寒。
“可你忘了,孤是猎人。”暮天寒抓住雁九娘还捏着花瓣的手,一张宽厚的大手毫不费力的就把雁九娘的手给握在了掌心。
“猎人?”雁九娘轻笑两声,伸手抚了抚暮天寒的脸。”可在我眼里你只是暮天寒,而你却一直把我当成长齐了羽翼的雄鹰,距离在一早就拉开了,现在不管你是猎人还是暮天寒我雁九娘都走定了。”
“雁九娘?什么时候人戏不分了?”暮天寒听到雁九娘的话轻轻皱皱眉头有些不悦的反问。
雁九娘转身背对着暮天寒,束了束袖子低头沉思了好一会,嘴角不知何时多了一抹笑意,掸了掸衣袍上的雪花看着眼前望不到边际的梅园。”不是人戏不分,而是在你说杀无赦的那一刻雁琉璃就死了,现在活下来的是雁九娘。”
“其实我并不是很怨你,只是觉得不公平,觉得不甘,所以我杀了柳忆雨。”说着雁九娘转头看向暮天寒。”你有你的宏图霸业,也有你的儿女情长,无论结局如何可这一辈子你都愧对于两个女人,一个是我另一个便是柳忆雨。暮天寒,我相信你会是一个好君王,可我不相信你会是一个好丈夫。”
暮天寒的身子晃了晃,好一会都不说话。其实没谁比暮天寒还要清楚自己究竟做了多么十恶不赦的事情了,他知道自己不可原谅,可是心爱的人就在眼前不争取恐怕这一辈子都会不安心的。
“是孤不对。”暮天寒几次试图说些什么可都无果,最后却只说了这样的四个字而后变没了声息。
雁九娘轻轻垂眸,没什么动作和暮天寒一起沉默。
说实话雁九娘很喜欢这一片梅林,搬到梅林之后雁九娘大多时间都望着梅林发呆。这不免让雁九娘想起在南疆的那一段岁月,记得那时候她也总是发呆,很是喜欢看向窗外的望月楼,也同样的喜欢那里的景物。
窦长庚喜欢和雁九娘博弈,大多时间雁九娘都打不过窦长庚可窦长庚还是觉得有趣。雁九娘的棋局总是多变,这也是雁九娘时不时会赢窦长庚几局的原因。
窦长庚对于雁九娘来说是良友也是兄长更是用眼睛见证记录了雁九娘生命的一个人,在雁九娘的生命中窦长庚有足够的发言权。
一开始这份感情窦长庚还会劝还会说,如今也保持了沉默,只是静静的陪在雁九娘的身边,虽然他知道雁九娘不需要肩膀可依然在等雁九娘累了的时候。
轻轻落下一子窦长庚笑看雁九娘,雁九娘挑挑眉略带挑衅的看向窦长庚捻起一颗黑子竟然把棋局扭转了。
“老了老了,下不过你了。”窦长庚思索了好一会后笑着摇头,一颗一颗的捡起自己的棋子。
雁九娘娇嗔一眼窦长庚也慢慢拾棋子,一边拾一边说:“嘴怎么这样贫了?”
窦长庚一滞呵呵笑起来。”都让你给带坏了。”
“才不是我。”顿了一下雁九娘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一样问:“我听说西陵来人了?”
窦长庚点点头,深深地看一眼雁九娘后看向窗外。”不只是西陵,韩以辰昨夜到达北寻的,说什么都要暮天寒把你给交出来。”说话间窦长庚有些担忧的看向雁九娘。”韩以辰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对你这么好?”
“不用担心,我曾誓死救过他和韩可鸣一命,也常常在一起出生入死,算是生死之交了。”
窦长庚一个人想了好一会才点点头,收起棋盘道:“半年时间才过了一半你怎么想的?”
“我自然是要离开的,就怕暮天寒在用久宁散困住我。”雁九娘轻轻皱眉,眉宇间添了一抹愁。
窦长庚看向外面没说话,没一会儿就推开门离开了只留下雁九娘一个人在寝宫中。
雁九娘依靠在软榻上细细琢磨着现在的局势,韩以辰过来要人完全是出于仗义,并不是代表西陵而是代表韩以辰一个人所以雁九娘完全不用担心自己会牵连到西陵而导致战乱。萧非墨也变着法的想要找到自己,与韩以辰的不同萧非墨寻找的光门正大,恨不得让全世界人知道他要找的人叫雁九娘,曾经与自己有过一段不是那么美好却难以忘怀的岁月。现在站在上风的人是暮天寒,却也成了众矢之的,萧非墨迟早会把矛头指向北寻,只是不知道雁九娘值不值得萧非墨出兵。而雁九娘只需要悄悄地给谁透露一下自己的消息就有可能出去,前提之下那个人不会再次把自己关在这重重深宫之中同是也一定要有足够的力量和暮天寒抗衡,韩以辰和萧非墨都不符合,所以雁九娘只能等待着半年之期的到来。
第50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