旭日东升,朝霞漫漫,晨星逐渐隐去,残留一个璀璨的白点在双目中。
关天骄缓缓睁开双目,从地上蹦起,揉着因长久保持啊盘膝姿势而发胀的小腿,双目扫视间,却见一旁的路光明已不知去向,正欲呼喊之际,却见林影之中跃来一个倩影,朝霞落在她身上,丝丝缕缕,仿如天神。
“你方才去猎山鸡了?”关天骄一阵失神,随即意识到此番目不转睛的样子有些无礼,旋即收回目光,伸着懒腰,又见路光明扔下一物,关天骄顾盼,原是一个山鸡,便淡淡问道。
路光明点点头,然后又轻言吩咐道:“我去寻些干柴,你负责杀了它拔毛。”
关天骄瞪了路光明一眼,却见路光明已是转身离去,无可奈何之余唯有撇撇嘴,拾起山鸡,向一旁的林海中走去。
淡淡薄雾充斥在林间,空气清新但忧郁,繁盛树荫遮蔽间又闻有潺潺流水声传来,关天骄提着山鸡,循着水声走去。
杀鸡乃是一件十分困难的事情,十分考校人对解刨学的了解精深程度,一般而言,半吊子杀鸡便是一刀下去,脖子断了,鸡没死,更有甚者,手断了,鸡还活着,但对关天骄而言,这些都不是问题。
他杀鸡并不用利刃,而是将它摁在水中淹死,关天骄有自己的办法,不一会儿,便将路光明交予他的山鸡弄的干干净净,鸡毛尽去,只待一会儿放在火上烘烤便可以了。
火已经生好,等的早不耐烦的路光明目光频频朝林海中扫去,正猜测关天骄为何还没有出来之时,便见林中奔出一个身影,手中正攥着一只光哧溜溜的山鸡。
“杀只鸡也要这么长时间,你若为杀手,早就被对方大卸八块了!”路光明接过山鸡,放到火上加热,乘此无聊之时,又讽刺着关天骄道。
“杀生是门艺术活,分为虐杀,残杀,肢解等等,你会杀人,但还做不到让人毫无知觉便死去,那你又有什么大不了的?”关天骄不甘示弱,反讽道。
路光明无语,心头颇为气愤,但见一旁的关天骄此刻抿嘴偷笑,分明是在取笑自己的样子,路光明心中便立即升腾起一阵恼恨之意。
“我现在就把你肢解了!”路光明切齿,从火堆中抽出一根火焰正炽的木柴,一下向关天骄袭去,但关天骄却是哈哈笑着跳开,一击不中,路光明索性将手中油脂满溢的山鸡砸向关天骄。
关天骄接过山鸡,却烫得他差点哭出来,只见他龇牙咧嘴,苦着个脸蹦了老高,随后又瞧见路光明那张隐笑的脸,哼哼一声,抓起山鸡便作势欲咬,“不要试图拿只鸡在我眼前晃,否则我会认为你在勾引我,挑战我饥饿的底线,我现在就吃给你看。”
“不要!”路光明连忙阻止,那只山鸡是她好不容易才从山里猎来,破费手脚不说,还冒着被圣山守山人发现的危险,潜入圣山深处所得,若是被关天骄独吞下去,自己辛苦泡汤不说,还要饿一早上的肚子,可谓是得不偿失。
关天骄也不过是在逗路光明,所以见路光明服软,便将山鸡又扔回给她,正想看路光明接住山鸡的狼狈样时,却见路光明拔出佩剑,剑身荡出神光,飞来的山鸡便稳稳的被吸到了剑刃上。
“这样也行?”关天骄懊恼,觉得自己刚才真是太笨了。
路光明哼哼一声,虽未言语,但那意思是再明显不过,她像是在说,就只有你这种笨蛋才会用手去接。
不一会儿,废墟上的草地便飘起了一股肉香,关天骄陶醉的深吸一口气,接过路光明扮开分给他的鸡肉,先是一阵细嚼慢咽,仔细品尝,等肚子里的馋虫涌上之后,索性便整个脑袋都埋在了鸡肉上面,风卷残云,狼吞虎咽。
路光明摇摇头,暗叹此人果真是个匹夫鄙汉,连吃东西都这么粗鄙,完全就是一没见过世面的土鳖。
等两人吃饱之后,路光明擦净双手的油渍,待取来山泉漱口,洗尽嘴中难闻的味道之后,便祭起佩剑,一撩衣摆,单足轻点地面,一跃便稳稳站到了剑身上。
随后又伸手将关天骄拉了上来,但关天骄并没有试过御剑飞行,所以当他站在剑身上,足足晃动了一盏茶的时间才找到平衡,当然,这可将路光明气的牙痒痒,她不禁疑惑到,这人又笨又粗俗,真不知道他是怎么打败凌霄的。
发觉关天骄仍没有站稳的迹象之后,路光明切齿气愤道:“抱着我!笨蛋!”
关天骄没有还口,这是他第一次听路光明的话,他稳稳地抱住路光明,双臂环绕在路光明腰间,闭上双眼,嗅着她身上传来的淡淡女儿香,感受着她婀娜多姿的身材,以及那异性对异性独有的吸引力,有没有非分之想不清楚,但心中确有一个声音在回荡,“麻痹的,头都晃晕了,才让我搂着你,早干嘛去了?”
千里青空,万里云飘,路光明载着关天骄像是归巢的大雁,穿梭于云间,又像是翱翔的苍鹰,俯瞰着明朝境内飘渺的云山,金黄的麦田,还有那凡尘俗世中别离相拥的画面。
两人于昨天夜里商议,关天骄随着路光明去到王都,先在王都紫禁城寻个落脚之地再做其它打算,青牛镇实在太小,关天骄又不甘于平凡,况且他总是觉得紫萱不会就那么灰飞烟灭,一定有什么自己不知道的隐秘,所以他决定先到王都,去翻翻皇家典籍,看能不能找出一点线索。
紫禁城极是繁华,作为帝国的心脏,紫禁城商贩云集,城中富户极多,远的不说,就说那城南苏家,仅仅一处别院在横穿之下就有约莫六里之广,这还不算完,如果能走进苏家定然会被其中的繁华所震惊,院内珊瑚树静静相依,琉璃珠倒坠在院内屋檐下,苏老太爷的几双儿女更是穿金戴银,穿衣佩饰豪华之极。
关天骄和路光明御剑来到紫禁城下,看着巍峨雄壮的城郭,关天骄感慨万千,万年不见,这算不算是故地重游?
路光明见关天骄站在城门下发愣,出言提醒道:“走吧,我们得进城找家客栈。”
然后她摇摇头,便不再理会关天骄,一人独自进到了城内。关天骄见她先行离开,暗叹一声,也随着路光明进到了城内。
恢复女儿身的路光明靓丽非凡,自然引起了一阵偷视,如今的年代不是关天骄那个相对开放的年代,如今的男女之防甚于洪水猛兽,一般男子都谨守着非礼勿视非礼勿听的教诲,但教诲有时真的很脆弱,这个年代的男子也没多少人会把这句话当真,所以一路上某些年轻男人自然对路光明是想入非非。
“这可是个杀手,杀个人和杀只鸡一样,分分钟摆平,你们这些公子书生也不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想吃这只天鹅,小心把牙齿崩坏了。”走在路光明后面的关天骄留意到一路上色迷迷却假装正经的目光,心中不屑的想到。
面对这般被人目不转睛注视的情景,路光明一直都无动于衷,但关天骄眼尖,看到路光明按着剑的那只手已经微微在颤抖,显然此刻不是因为她气量大心胸宽广,而是她知道自己在大庭广众之下不宜招人注意的底线。
“这些人太没水平了,盯着看要不动声色嘛,就象我,走在她后面,啧啧,看个够还不用担心被发现。”关天骄嘿嘿暗笑。
这时,路光明前方又过来三名风华正茂的公子哥儿,这三人也没出关天骄意料,看到路光明就像被勾走了魂一样,三人前一刻还在摇头晃脑谈论什么东西,此刻全都住了嘴,站在路边不动,愣愣地盯着路光明。
“她有这么惊艳吗?”关天骄不得不怀疑紫禁城里公子哥而的审美目光了,难道真没见过多少美女?
关天骄摇摇头,走向了路边的三位公子,盯着这三个完全无视自己的公子,关天骄淡淡咳了一声,随后又抱拳作揖行了一礼,“几位公子,敢问客栈怎么去?”
路光明疑惑地看了关天骄一眼,也向他走来,这下可着实让这三位公子兴奋了,其中一个相对比较年轻,不出二十岁的少年更是不堪一睹。
“这位小姐,敢问小生能帮到你什么吗?”他没有回答关天骄的话,反而对后来的路光明说道,说完这话,这么少年公子似乎还意犹未尽,又加上了一句,“这位小姐,小生秦观,未曾婚嫁,敢问小姐……”
“日,太不要脸了。”关天骄腹诽,随后又挡在路光明身前,哼哼道:“这是我家小姐,已经名花有主,许配给了杏林圣手的关天骄先生了,你们就别痴心妄想了。”
少年公子显然一惊,“不碍事,不碍事,我更喜欢成熟一点的,只有经过了婚姻沉淀了女人才能更懂生活。”
“日,太无耻了。”关天骄一连骂了两个无耻,没想到还有比自己不要脸的人,今天终于是大开眼界了,泡个女的还要说的冠冕堂皇,扯几句文绉绉的酸话,怪不得人都叫书呆子呢。
“我姑爷的一个哥们儿是钦天监的凌霄,你们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惹得起吗?”反正吹牛又不犯罪,关天骄毫不脸红地胡诌道。
显然,这个钦天监对这三个公子哥还是有一定威慑力的,那位少年公子脸色一白,语气有些仓惶道:“啊,原来是钦天监的朋友,我们也曾为钦天监拟过几分讣告,说起来也算是自家人,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识一家人了啊。”
“忽悠,继续忽悠,我还敢说我是皇帝他二大爷呢,反正吹牛不上税,随便吹。”关天骄见钦天监果然对这群公子哥儿有用,索性便故作神秘的低声说道:“你们还不知道吧,我家小姐受到小公主的邀请,正要到宫中去观赏戏曲呢。”
“呃。”三位公子同时愣了愣,少年公子伸手拭去额上冷汗,惊慌说道:“哈我想起了,我还有半篇诗文未写,我还要回去写诗,这就不配两位闲聊了,我先走了。”
说完,三位公子你拉我扯,一会儿便跑的没影了。
第10章皇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