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航站会议室,江堤、范平、黄亚飞、天文司长等人围着椭圆桌而坐。
江堤听了大家对天马大帝的谴责后说:“天马大帝提出要得到他们救助的条件,是要我们停止向太阳系以外发射航天器,这是要把我们国家往死里送。向他们求救,这一条就不要去考虑了,我看还是自己想办法吧。”
范平不安地说:“就算一号载客舱能够在土氏星顺利迫降,我们也很难使那一万多人摆脱死亡的威胁。在目前第七舱层已难以修复,水份回收器彻底毁坏的情况下,既使不开舱门,舱上的水最多只能勉强维持35天,而二号载客舱以最快的速度到达土氏星也要花51天,断水16天,舱上的人几乎没有活下来的希望。”
天文司长思忖着说:“这是个大问题,土氏星上没有水,空气干燥,那是个求告无门的地方。不过我看,还没有安装乘坐设备的二号载客舱要舍命陪君子了。”
江堤听后想了一会,慎重地说:“现在的时间很宝贵,通知二号载客舱做好升空准备吧。既使它到达土氏星不能救出全部活人,也应该把存的生命送到地兄七。不然,一号载客舱的发射失败将会使整个移民计划遭到摧毁,那后果将会无法挽救。”
范平沉思了一会,终于下定了决心,他说:“好吧,我马上通知宇航站,让他们做好二号载客舱的升空准备工作。”
在一个秘宓的地下室,季波和俊里在密谈。
季波发出了爽朗的旷笑:“哈哈,命运,命运,无论他们作出任何决定,采取任何措施也挽回不了败局了。”
俊里戏谑道:“毫无疑问,你在提前选举中将会走向总统的宝座。”
季波纠正道:“不,你们民益党掌握着举足轻重的选票,假如你们不给我支持,我们两党就不能形成政府内阁的多数,许多事情就只好由别人来发号司令了。”
俊里正经地说:“假如我给你大力支持,你将怎样报答我呢?”
季波端出了自已的想法:“你就当个副总统吧,我另外给你安排三个内阁成员名额。”
俊里也爽快地说:“好,就这么办。”
随即两人都发出了满意的狞笑声。
一号载客舱五层九号间,一个叫枫的男青年挑头让一群男女抓阄,当有一男一女抓到要表演脱衣舞时,大家的掌声、唿哨声闹成了一片。
那面带红晕的一男一女推脱不得,两人含羞带笑地互相看了看,只好互相一层一层地脱去对方的衣服和裤子,把个围观的人群弄得一个劲地叫好。
当这一男一女互脱对方内裤的时候,观众中有人起哄,有人喊出“嚯,嚯”的赞叹声。而当那男的把自己的脚伸进女方脱出的裤管的时候,由于自己的裤管被女方穿住,很少活动空间,一个趔趄,把那女的抱着一同摔倒在地上。
这时候,许多人已经笑出泪来了。
梅梅拉着雪花的手,朝围观脱衣舞的人群不满地斜了一眼,说:“我看到这一帮人就讨厌。”
雪花说:“我也真不知道,这一帮人为什么还这样开心!”
梅梅扯了一下雪花的手,说:“走,到其它间随便溜溜。”说着拉着雪花朝十号间走去。
十号间。杨笑生站在躺椅上指挥着一场大合唱。
众人唱道:“人生世上切莫忧,快让命运付东流,劝君莫把忧愁爱,劝君莫把生死愁。来,来,来,来携手,携起手来向前走……”
众人携起手来继续唱:“大家唱,放开喉。大家跳,跳个够。我的先生啊小姐,莫让黑发变白头……”
正在大家唱唱跳跳的时候,天花板上的喇叭广播道:“乘客们,我们的航程很不顺利,宇届尘的冲击使载客舱的外壳失去了应有的作用,使载客舱不得不一次次地减速,一次又一次地消耗燃料。由于燃料缺乏,由于载客舱带病飞行,舱总部决定让一号载客舱在土氏星上迫降休整一段时间,待条件成熟再继续未竟的航程……”
人们听了广播渐渐地停止了嬉闹,好些人都被迫降和休整两个不祥的词搞得一头雾水,呆呆地看着墙上的那只喇叭。
喇叭继续播音道:“现在,我们还是深深地陷在宇届尘中,要离开这片宇届尘至少要花十四个钟头。在这段时间里,载客舱的温度如果再上升十二度,导航和通讯系统随时都会有危险。如果要再一次减速,载客舱飞行速度就进入了光阻区,就必须使用底喷口了,否则,离这不远的鬼光星就会把一号载客舱吸去撞毁。底喷口燃料消耗非常大,时间稍长,我们就无法到达土氏星了。
总之,我们的处境很危险。因此,舱总部要求每位乘客写好遗书,必要时让探测器带着遗书到土氏星上降落……”
死亡的信息传递到人的大脑人们的反应并不一样,听了要大家写遗书的广播后,有的人瘫倒了,有的人只会呆呆地站着,发出“吭,吭”的嗓音。然而,共亡教徒们对于死亡并不恐惧,一个叫楠枝的中年男人欣喜地喊着:“上天帮助我们来了,幸福在我们上空徘徊了,来吧,来吧……”说着竟兴奋不己地朝上方招手,摆出对死神极度欢迎的姿态。
一个高鼻梁双眼皮的人激动地说:“先生们,女士们,我们应该好好地庆祝一下自己的末日,我们的末日是值得庆祝的,我们这个舱上有一万多人,这一万多人如果同归于尽了,必定会千古留名,载入史册。来呀,大家都去拿酒来,让我们喝得醉醉的走进我们的魂界天堂。”
在他的鼓动下,好些人真的从自动售货架上拿来了许多酒,就着吸管猛喝起来。
酒是无言的怪客,共亡教徒们用酒庆贺,好些人却是借酒浇愁。杨笑生端着喝空的杯子亮着嗓子说:“先生们,女士们,你们应该在死亡之前享尽人间的一切快乐,斗诗饮酒、放喉高歌、两性调情,狂舞逗乐,这一切的一切都应该尽力而为,都应该尽力享受。”
一个治安队员走到杨笑生跟前问道:“你们为什么不写遗书?”
杨笑生阴阳怪气地说:“谢谢,我们没书可遗。”一句话说得那治安队员有口难应。
喇叭继续播音道:“下面宣布舱总部的用水规定……”
一个胖男人摊开双手,哭丧着说:“完了,完了,一切都完了。”
梅梅无助地望着雪花,心情沉重地说:“实际情况比我们想象的还严重。”
雪花捂着头说:“我感到很头痛。”
总统办公室。江堤用手揉着太阳穴在听石秘书汇报。
石秘书说:“从昨天一号载客舱被迫返回后,各地投向政府的抗议电信达到六亿五千七百多万封;参加示威的群众达到二十七亿多人;街道堵塞六万四千多次;非正常死亡……”
多能机红灯亮起来报话道:“报告总统,今天早晨有四十万人冲过国界墙到66国抢食,在与66国地方武装发生冲突后,已经被迫撤回国内。66国向我国提出烈抗议。”
一向很少骂人的江堤生气地骂道:“混蛋,尽是一些惹事生非的蛮民!”骂完,他朝石秘书说:“你继续汇报。”
石秘书刚重复了一句“非正常死亡……”多能机又报话道:“报告总统,与一号载客舱进行联系的宇航民用电话间,有二十七个被国民砸毁。”
“你汇报。”江堤又朝石秘书说。
石秘书接着念道:“非正常死亡上升百分之五十八;发案率上升百分之三十一;善民党的信任票……”
多能机的红灯又闪,接着报话道:“报告总统,根据调查总站报告,你的信任票在急剧下降,已从……”
江堤听了心头一震,坐了半天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第19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