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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午夜的男生寝室里,人们都已经睡觉了,李峰同样也睡着了,带着一天的疲惫沉沉地睡去了。
他每天都活得很累,至少这是他的感觉,他家境贫寒,资质有一般,通过不懈地努力才考入了这所大学,他也很点儿背,他从来没有恋爱过,没穿过好衣服,没用过好手机,甚至没有交过一个好的朋友,反而天天受人欺负,好像人们见到他都不会有好感,都想嘲笑欺负他一样,仿佛他是这天底下最点儿背的人。
他不知道为什么,同样是人,为什么别人学习一天,他要学习一个月才能赶得上,他不知道为什么,同样是人,别人一出生就是大富大贵,而自己却清苦贫穷,他更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喜欢的人从来不正眼瞧自己,她们的身边为什么总是有那么多该死的男生围绕着,可最最该死的是,这些男生都是他所惹不起的,他甚至没有勇气去说出自己的想法,生怕会带来祸害。
他想,他需要力量,需要勇气,可是,谁又能给他这些呢。
几乎每一天的晚上,李峰都是带着这样的想法入眠的,脑子里先是乱哄哄的,一会儿出现了陈天霸那个恶霸的身影,一会儿又是那个恶心的黄毛,一会儿是老师,一会儿是校长,一会儿又是自己的父母,一会儿又是那个漂亮的让自己无法心安的王梦婷,就这样,他每天夜里带着这种种繁杂的思虑,在无边的挣扎中睡去,然后在无端的黑暗里幻想,挣扎,沉沦,一直沉到一个无边无际的地方。
今天,和往常一样,他睡着之后就陷入了深深的黑暗里,他有些期盼,期盼那个从小便不间断的梦境,他想,他或许可以试一试。
这个梦一直萦绕了他十八年,从小到大,似乎从记事起他每晚都会梦到,虽然那场景有些可怕,但现在他觉得,或许这是他改变自己的唯一办法。
果然,他又做梦了,同样的梦。
无边的黑暗里现出了两个光点儿,接着,一条光亮的裂缝出现在了两个光点儿的下方,裂缝里还有一块块更亮的亮点儿,四四方方,整整齐齐的两排。
整个梦境只有这三个光点儿,血红的光点儿,其余全部是一片黑暗。
梦中的李峰知道,这不是什么光点,这是一个不知道什么东西的眼睛和嘴巴。
他就站在黑暗里,看着光点,黑暗淹没了他,他都感觉不到自己的存在,只能觉察到自己跳动的思维。
“呵呵,你想通了吗?愿不愿意帮我,难道,你还想继续这么受罪,继续受那些天庭的雕像摆布?”黑暗里传来声音,浑厚的声音,无处不在,可仔细听又好像不知道从哪里发出来的,只是,他能看到那条长长的裂缝在动。
这句话,李峰已经听了十几年了。
以前的十几年里,他从未回答过,每次到这里他都不由自主的吓醒,然后惊讶地发现自己满身是汗水,剧烈地呼吸。
可这一次,他没有害怕,所以,他没有醒来,他现在更怕的是无力地面对每一天的清晨。
他打算说话,于是,他鼓足勇气,问道:“那我能帮你什么?你又能帮我什么?为什么你会这样说,你说的是真的假的?”
李峰一口气说了一连串问题。
黑暗一阵摇晃,两个血红光点一小一大地变化闪烁着,久久无语。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直到李峰被这无边的黑暗和面前那狰狞的光快要压抑的出不上气的时候,那个声音才又出现了。
血红色的裂缝动了动,声音传来:“哈哈,你终于肯尝试了,这就好办多了!”
震耳欲聋的笑声,震得李峰的胸口一阵阵的发闷,虽然在梦里,可是一切都那么真实,真实到李峰就快要相信这是真的了,所以他才想尝试一下。
“你快回答我的问题,别老这样,挺,挺害怕的!”李峰嘟囔道,瞅了瞅四周的黑暗,却什么也没有瞅着。
“好吧,那我就从头给你说说,”那个声音又出现了,那条血红色的裂缝又在一张一合地变化,“你本是天上的文曲星,因为被冤枉偷了蟠桃才被贬下凡间,经历磨难,那些天神不光剥夺了你的法力,还取走了你文曲星引以为傲的知识和头脑,所以你才资质平平,我说的这一切都是真的,你不要不相信,这已经是好几万年前的事儿了,因为那时候的轮回隧道不稳定,所以你和梦瑶那个看守蟠桃园的丫头才会掉了整整几万年,”
说到这里,声音忽然停止了,好像有意在掉李峰的胃口。
就单单这几句话,李峰的心里已经泛起了惊天大浪,他一个普通凡人那曾想过这些,自己竟然是文曲星?还被冤枉打入了凡间?这,这太难以置信了。
不过,李峰还是想听,因为,这些能让他心里平衡一些,能为他那些不满找些适当的借口,就像说他是曾经是文曲星,就最起码证明他以前不是这么资质平平,而且很聪明,天底下最聪明的人。
于是,李峰瞅了瞅眼前的红色光点,着急道:“继续啊,怎么不说了!”
“呵呵,”黑暗里发出了诡异的笑声,“其实,这些都不用我细说,只要我恢复了你的记忆,你就什么都知道了!”
“你能恢复我的记忆?真的假的?你说的这些事真的假的?”李峰心潮澎湃,大声问道。
“既然你已经想试试,为何还问这种问题呢,唉,真是可怜,当年的文曲星也能问出这么愚蠢的问题,我不光可以恢复你的记忆,而且可以给你无上的法力,让你在人间任意驰骋,所向披靡,但是,你要帮我个忙,我才能帮你!”黑暗里,声音幽幽地说着,每一句都说到了李峰的心坎上。
李峰握紧了拳头,他在梦里又想到了王梦婷,想到了经常威胁自己给他抄考试卷答案的陈天霸,所以,他决定了。
“好,那我就试试,说吧,让我怎么帮你!”李峰大声道。
“呵呵,”黑暗里笑声响起,笑的比前几次更长更嘹亮,似乎很高兴,然后,笑声收敛,话音再起,“至于怎么帮我,等完了我自会告诉你,现在你只要回答我你愿意还是不愿意就行,记住,要诚心诚意的说,不然,是不灵的!”
李峰听着这话,闭眼吸气,他在心中想,也许这个怪梦真的可以帮助自己,所以,他暗暗告诉自己,帮他吧,无论是什么事,能改变自己这悲惨的命运,让他怎么样都行。
“好,我愿意帮你!”李峰沉声道,说的很诚恳,发自内心。
“哗啦!”忽然,满眼的黑色一下子变了,变成了漫天的血海,红色亮点也没了,只有那浓稠的血液弥漫,将李峰整个人完全淹没在了里面。
“李峰,你已经答应了我,我现在恢复你的记忆,并给你五百年的修为,记住,你答应过我的,若你反悔,我会让你万劫不复!”翻腾的血海里,那道声音又响了起来,但却没有了先前那种笑声,而是严肃的威胁,还有无尽的恐怖。
李峰被这漫天的血浪惊醒了,醒来之后,他才发现,太阳已经升起,寝室里的其他人也开始忙碌着准备上课,可是他却有种奇怪的感觉,他感觉自己浑身充满了力量,而且,他觉得这阳光很刺眼,看着很不舒服。
就在李峰试图想一想梦中的情景的时候,忽然,他的脑海里灵光一闪,好像爆炸一样,无数的记忆片段浮现了出来,他从未经历的记忆,久远的记忆,久远都都似乎带了一股发霉的味道。
他想起来了,完全想起来了,而且,除了他的记忆之外,他还发现了一些他不知道的东西,那就是,偷蟠桃园里的蟠桃的是孙悟空。
“原来,梦瑶是和孙悟空一起来陷害我!”李峰坐在床上,眯着眼,冷冷地说道,他以前从来没有说过这么阴狠的话,阴狠的吓人,他的眼睛随着他的愤怒泛起了血红色。
“喂!李峰,你,你怎么了?是不是做噩梦了?该醒醒了,要上课了,看你眼睛红的,要不看看医生去!”一位舍友提醒道。
“哈哈,我看呀,准时春梦做多了吧!”另一位舍友大叫道。
幸亏此刻的李峰还沉浸在回忆和思考里,要不然这位同学肯定要吃不了兜着走,李峰已经不是那个软弱无能的李峰,他现在已经是经过血池洗礼的恶魔。
“呵呵,梦瑶,孙悟空,你们等着,我会让你们付出代价的,还有,所有瞧不起我的人,都要付出代价!”李峰咬牙切齿地说着,脑海里却浮现出了王梦婷和悟空的样子。
因为那个血池不仅恢复了他的记忆,给了他五百年的修为,还告诉了他他所有不知道的事情,包括悟空下凡,包括王梦婷就是梦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