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过得很快,寒悉月的肚子越来越大,偶尔会和绿舞在一起,勉强的在院子里散步,一边用手托着腰,一边搀扶着绿舞,小心翼翼的走着。很仔细,很认真的看着路,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会摔倒。
是的,自己的小心,就是对孩子的最大关心。现在,对于寒悉月来说,孩子才是最重要的,那是她的一切,是她的命。
也是,她对另一个人的怀念。
当初宇文长青把她就回来,她本是一心求死,却发现肚子里早已怀了冷云峰的孩子。命运坐化,为什么不让她跟着云峰走呢,一定要留下这个孩子让自己心痛。
可也正是这个孩子,让她看到了人生的希望。
云峰,你不在了。可是我们还有个孩子,我可以把他养育成人,这是你留给我最后的东西了。
就算曾经自己深爱过宇文长青,可是后来出现的冷云峰却抚平了自己的伤口,那个爱笑,给她无限温暖的男人。她爱他,所以,他的孩子,一定要平安的出世。
轻轻的抚摸着肚子,寒悉月有些忧伤。十月怀胎,她经常可以感受到孩子的存在。记得自己以前看电视的时候,或者,出去执行任务,她都看见过那样温暖的一幕,即将作为爸爸的男人,会蹲着,然后将耳朵轻轻的贴在怀着宝宝的女人的肚子上,聆听孩子的声音。那一种感觉与动作,两个人最是幸福。
自己也是可以感受到孩子的存在,只是,她是多么的希望,冷云峰也可以来听一听自己的孩子的声音。真的是很遗憾,自己这样美丽幸福的想法,一辈子都不会实现了。即使宇文长青将孩子视己如出,感受着孩子在踢她,脸上同样也是带着惊喜的表情,她都只是平静的微微笑着。心里,一点儿惊喜都没有。
因为,宇文长青永远都不会是冷云峰,也不可能会代替冷云峰在她心里的位置。
唤来绿舞,寒悉月让绿舞陪着自己坐在窗边,抬头望着深蓝色的天空,这里的天气很好,到处都是小星星,一颗又一颗,寒悉月轻轻的数着。许久,寒悉月看向绿舞。
“你知道吗?绿舞,人有的时候离开了这个世界,也许就会化成天上的繁星,然后每个夜晚出现,一闪一闪的,他会在天空上看着自己心爱的人们,看着他们是否快乐的生活着。”寒悉月说到这里,眼睛有些湿润,却没有再说下去。只是静静的,在心里,想起那三个字,是一个名字——冷云峰。
冷云峰,你可知道,我是多么的想念你。只有你,从我们一见面的那一刻起,你就开始对我保护起来,明明自己中毒了,却还是不会利用我。只有你,那么小心翼翼的爱着。只有你,深深的刻在了我的心上。
这么久了,我一直都想陪着你。可是,孩子总是要生出来的,对不对?你肯定希望是这样的。
“你会在天上看着我们的,对吧?”寒悉月望着天空,任由眼泪在脸上肆虐。
绿舞有些不忍,寒悉月什么时候,变成了一副忧伤的样子,常常会笑,却不似以前那样,笑意是到心底的。这笑,总是空了许多,而眼泪,却越来越真实。
“小姐,你还是关上窗户吧。夜晚天冷的。”绿舞好心的劝着寒悉月。
寒悉月倔强的摇了摇头,说道:“不,我喜欢看着天空,那样我会觉得,自己不是一个人的。”
“可是……上官大夫说了,小姐不可以太过悲伤。奴婢看着小姐这个样子,心里真的很难受。”绿舞有些委屈的看着寒悉月,在心里盘算着,该怎么样才能让自己的小姐开心起来。
是吧,绿舞知道寒悉月被冷云峰托付给了宇文长青,宇文长青待寒悉月,也是最尊贵的。只是,寒悉月却不是那么在乎,她心里,始终在乎的,都是离去的那个冷云峰吧。
听说,那个那个冷云峰,在江山美人之间,选择了美人。也是为了寒悉月,那个冷云峰在城墙顶上,当众宣誓,誓死效忠于昌庆帝。绿舞以为,宇文长青对寒悉月付出是最多的,没想到,南楚国亡国太子冷云峰放弃了苦心安排的复国大计。
怪不得,寒悉月会念念不忘。
寒悉月没有理会绿舞的话语,只是静静的,抬头望着天空,视线似乎是集中在那最亮的一颗星上。
绿舞看着寒悉月,郁闷的说着:“小姐,你不是一个人的好不好?还有绿舞陪着您,最重要的,还有宇文将军陪着你。你永远都不会是一个人的。”
寒悉月没有回答。在心里,只有相依为命,生死相伴的人,才是她的亲人。只有冷云峰,才是她的亲人。最最重要的亲人。心里的疼痛感瞬间向她袭来,寒悉月捂住心口,深呼吸着,末了,扶着绿舞。
“你去给我找来一件披风,搬着一个椅子,要舒服一些的,我想在院子里小坐一会儿。”寒悉月说着,就要走出去。
“好的。小姐,你不可以坐太久了啊,不然奴婢会向宇文将军告状的。”绿舞奉宇文长青之命,全天都要守着寒悉月。寸步不离,生怕寒悉月有什么闪失。
“嗯。”寒悉月闷闷的应着,然后就走了出去。
吹着凉风,寒悉月对着身旁站着的绿舞说道:“你看,院子里的空气真的很新鲜呢。”这个样子,也真的很舒服。心情也缓解了好多。
绿舞看着寒悉月的神情,虽然没有笑,却也比刚才好了很多。暗自松了一口气。
寒悉月坐了能有半个时辰,刚想起身,却看见院子外,站着一个人,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来的,眼神聚集在她的身上。
寒悉月示意绿舞将椅子搬到屋子里,自己慢慢的走到院子门口,然后扶着门框,说道:“这么晚了,你怎么来了呢?”
“睡不着。”宇文长青随便编了一个借口,其实,自己只是担心她,很想知道,她在做些什么。他想,她应该在夜里会独自伤心吧。
那一次,宇文长青趁着寒悉月睡着的时候,进了寒悉月的房间,坐在她的床前,默默的看着她睡着的样子。眉头微皱,嘴唇紧紧的抿着,似乎是做着噩梦。最后,还留下了眼泪。应该是梦见冷云峰了吧。那天,冷云峰护着她的样子,他自己回忆起来,都是记忆犹新。恐怕,寒悉月一辈子都不会忘记了。
抚摸着寒悉月的眉头,宇文长青多希望替她抚平微皱的眉头。可是,终究是失败的。
“月儿,可不可以不要那么难过?”宇文长青轻轻的,趴在寒悉月的耳边说着。
但是,却听见寒悉月的梦话:“冷云峰,你为了我,却也是丢下了我。什么时候,我们才能见面呢?你知道不知道,我真的很想你。真的很想很想……”
宇文长青记得那天,自己也是晃晃悠悠的离开了寒悉月的房间。他也是很希望,自己可以代替冷云峰在她心里的位置,静静的,保护着她。更希望,她能活的幸福快乐。
“怎么不说话?”寒悉月皱着眉头,不过夜色比较黑暗,宇文长青是看不清楚的。
宇文长青回过神,平静的说道:“没什么刚才在想一些事情。这么晚了,你不是还在院子里吹风?”
“就是想感受一些夜里的凉意啊。还是很舒服的。”寒悉月说到这里,倒是有些高兴,看了看宇文长青,才知道宇文长青为什么而来,然后补充道,“对啦我有让绿舞给我拿披肩。你看,我穿着呢。”
“嗯。这样子还差不多。”宇文长青说着,又走进寒悉月,然后轻轻的,替寒悉月系好披肩。寒悉月静静的看着宇文长青的动作。若是当初,宇文长青没有伤害自己,会不会是另一种结局?可是,事情的发展谁又会预料到呢?
“你进来吧。我想你陪着我喝会儿茶。”寒悉月看着宇文长青,微笑着。不等到宇文长青的回答,就轻轻的转过身,绿舞连忙上前一步,扶好寒悉月,寒悉月搭着绿舞的手,慢慢的向屋子走出。
屋子里,寒悉月让绿舞关好窗户。又吩咐绿舞给宇文长青搬椅子过来,两个人围在桌子旁,寒悉月拿起一本游记的书,问道:“这个地方在哪儿?”
宇文长青看着那简略的图,又看了看文字,有山有水,环境应该很不错的。
“南方吧?江南那一带。环境不错的。据说是风景秀丽,景色宜人。”宇文长青向寒悉月介绍着。
寒悉月又看了看书上的文字介绍,然后轻轻的笑了,笑着,有些心伤。隐藏好自己的情绪,寒悉月抬起头看着宇文长青说道:“我很喜欢这里呢。你觉得这里怎么样?”
“很好的啊。”宇文长青笑着,看着寒悉月。
寒悉月双手托着下巴,说道:“那你答应我一件事好不好?”
“什么事情?”宇文长青有些好奇。
寒悉月笑着,指着书上的文字,那是刚才宇文长青看见的那个地名,说道:“将来,若是有一天可以的话,你带着我的宝宝,让他看看那里的景色好不好?记得告诉我,那里美不美。”我一直都很想去那里看一看。
“为什么要告诉你?你跟我们一起去。”宇文长青的语气很坚定。
寒悉月笑了,没有解释。
宇文长青似乎感觉到了什么似的,握着寒悉月的手:“那么,你答应我好不好?除非,真的有什么意外,否则,你会好好的活下去。就算不是为了我。”也是为了冷云峰。
“好。如果我可以做到。”寒悉月看着宇文长青,觉得宇文长青最近也老了不少。是不是,大家都互相折腾的累了?
“记得你答应我的话。”宇文长青又坚定的重复了一次。
寒悉月点了点头,想起一首歌。
“我很少唱歌呢,今天,我给你唱歌好不好?让我们唱到尽兴。”寒悉月喝了一口绿舞沏好的茶水的,润了润嗓子。
“很难相信我会在这里遇见你。
这究竟算是巧合还是场梦境。
四目相对太多事我们一时无法整理。
你笑着叹着说着他已成过去。
我笑着装着听着快不能呼吸。
那些回忆开始忽远忽近。
这么多年来。
我依旧一个人活在你的阴影里。
要命的是你又勾起。
我心里埋葬的那个奇迹。
有没有续集。
连接断了线的我和你。
你心上受伤的痕迹。
能否由我来抚平。
应该有续集。
好让我的等待有结局。
冥冥中有一个上帝。
要我和你证明爱有奇迹”
冥冥之中,是不是上帝安排的,我们会有一个孩子,冷云峰?寒悉月苦笑着,唱着。
宇文长青紧紧的握着寒悉月的手,最后紧紧的搂着寒悉月。
第32章人生若只如初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