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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君心难测

次日清晨,綩清起床,苏慕言已经不在。
“绿儿,明日就回府了,我想出去转转”綩清一直都很想看看那日窗外的全景。
“这可是侯爷说“绿儿有些为难的看着綩清。
“侯爷难道说要软禁我?”綩清故意问
“没有没有,可是”绿儿为难
“放心,侯爷回来我会自己跟他解释的”綩清说罢便拂袖而出,绿儿只好跟在后面。
苑后是一座青山,葱葱郁郁,半山出的亭子显然是人刻意为之,怕是苏慕言也经常来此吧。绕亭边是一片桃林,如今花已落地,满地的桃花,确是另一番风情。
亭边是条小溪,綩清坐在亭中看着脚下的溪水蜿蜿蜒蜒,桃林外的树上茂密的叶,几只鸟儿争吵着。一座小桥横溪而过,好一副世外桃源。
綩清看着这一切心里却不免黯然。
“如此美景,深处侯门的长乐侯妃怕是难得一见吧”熟悉的声音自上方传来,綩清望去只见一袭白衣的银发男子斜倚在树上长长的银发飘逸在半空
“白侍郎?”綩清疑惑
“好奇我怎么在这?”白羽笑道“那你又为何在这?据我所知苏侯因该吩咐过了”
“吩咐过什么?是把綩清锁起来还是绑起来?脚在綩清身上”綩清笑道
“呵呵,我是不知道苏侯怎么吩咐的,不过如果是我,肯定是不会让你一个人乱跑更不会让你现在这个时候出现在众人面前”白羽看了眼綩清意味深长
“此话何解?”綩清问
“无解”白羽一脸戏弄
綩清自知再问也是无用便不再语言,准备离开
“这就要走了?”白羽靠在树上“你不问问我为何在此”
“白侍郎既然不想说綩清何必问”綩清道
“有意思,夫人不妨去问问侯爷,也许侯爷会告诉夫人”白羽道“当然也许你根本就不用问前提是你相信他”
“信任?綩清的幸福握在苏侯手里,白侍郎觉得綩清会把这么重要的事情托付给一个綩清不信任的人手里吗”綩清笑着反问道。
白羽笑了笑,看着綩清的眼底神色变幻着
“那若是我告诉你,你药里的生龙骨是苏慕言让加的呢”
綩清只是一笑“綩清是不是该谢谢白侍郎特意跑来这里告知綩清此事?只是不知白侍郎究竟是何目的呢”
綩清的反应白羽未曾预料,竟是愣了愣。
綩清心里明了,自己这般嗜睡早就猜到是苏慕言的吩咐,只是白羽究竟想做什綩清不清楚,而苏慕言既然有事不想她知道她便不问不提。
綩清再次提脚准备下山。
“我很好奇为何苏慕言会娶你,我想现在我知道了”白羽幽幽道,綩清顿脚
“白侍郎该不会以为苏侯是爱上綩清,”綩清反问
白羽笑答“夫人怎么认为”
“你比我更了解侯爷,不是吗?这么多种可能性为何白侍郎偏偏觉得是最不可能的那个原因”
白羽一跃而下走到綩清旁边脸上深深的笑意“因为我比你了解他,”嘴角的笑让人无法明了“看来有人来接你了”话毕头也不回离开
綩清转身看见了不远处走过来的苏慕言,心里却因为白羽的话有那么一丝不安。
“侯爷”苏慕言温柔地看着綩清把手上的披风披到了綩清身上“天转凉了,要是想出来我可以陪你的”
綩清摇了摇头笑道“明日回府了怕是难有机会再来便出来随便逛逛”
苏慕言笑着点点头,眼底含着温柔“本候以前常来这儿,你若喜欢以后有机会我会陪你再来,白羽刚刚没欺负你吧“
綩清笑“没有,侯爷怎么今日回来这么早”
“天气不好,担心你就出来看看”
綩清看了看天色似是要下雨“要下雨了,回去吧”
綩清向前走去,没看见苏慕言那收起笑容的脸上的深沉。
晚上,綩清一个人在房间收拾东西
“啪”的一声,一枚石子打进房间,落在綩清脚边。
綩清顿了顿,打开了包在石头上的纸条
烛火下綩清的脸明灭不定,片刻后,綩清捏紧手中的纸条,沉着脸将纸条收入袖中。
一大早,苏慕言便准备好了马车,回府的路上,綩清看着苏慕言一脸的自然,终是什么都没说。气氛压抑,綩清掀起了车帘,却被苏慕言拦下。
“外面有风,你身体刚好”苏慕言贴心的放下了车帘
綩清什么都没说,看着苏慕言神色自然,綩清的心却慢慢下沉。
马车刚到侯在府外,楹儿便迎了上去
“小姐”看着楹儿微颦的眉,綩清笑着走上前。
“可还好?身体好些了吗”楹儿牵过綩清,担心的问
“别担心,一切安好”宽慰了几句,楹儿的眉才舒展开来。
苏慕言看着面前的二人姐妹情深的样子,倒是一点都不似主仆关系。
“进去吧”苏慕言轻声,看着二人露出了浅浅的笑。
楹儿看着从身旁经过的苏慕言,舒展的眉不自觉有聚到了一起。见綩清望向自己,忙低下头,眼底的躲闪却被綩清逮个正着。
綩清笑了笑,看到楹儿闪躲的目光心里猜到必是发生了一些事,一些苏慕言不想让人知道的事。
“侯爷,綩清舟车劳顿想先回房休息”语罢便径直回听雪阁,转身的那一霎那她没有错过苏慕言与楹儿对视时眼里的异样。
“绿儿,去沏壶茶”回到房间的綩清疲惫的对绿儿吩咐道。
看着绿儿离开,楹儿也心里一紧,看着綩清撑着脑袋,发呆的时候借机要出去。
“楹儿,急什么,我什么都不会问,所以你也不用躲”綩清头也不抬,像平常一样,无聊的摆弄手里的茶杯
綩清一脸自然,可是这种不以为意的态度却让楹儿觉得异常
“小姐”楹儿一脸为难
“学士府被封,我爹被关进内务府,你觉得你能瞒我多久”綩清看着楹儿道出的话让楹儿一惊,
楹儿惊讶的看着綩清,綩清却神色变得阴霾,思考着,不知楹儿是为何要帮苏慕言瞒着自己,而苏慕言又竟然能让楹儿为他做事。
楹儿神色复杂“小姐,苏侯他”
綩清拿出昨晚收着的纸条。“苏计谋林父,林府大难临”十个大字映在楹儿眼前,楹儿神色一暗。
“楹儿,你是为他所用了吗,为何替他欺瞒我”綩清揉了揉眉角一脸倦容。马车上,车帘掀起的一瞬间,她已经看见了那告示栏上,明黄的告示。
“綩清,此事事出有因”楹儿褪掉素素的表像郑事道。“楹儿不为任何人所用,楹儿做的一切都是想保护你”
綩清不说话,心里却明白楹儿是决计不会背叛自己的。
楹儿见綩清不说话,想了想决定还是告诉綩清。
“綩清,镇南王已经救出林伯父,圣上答应放老爷回乡归隐”言毕楹儿担心的看着綩清,
“镇南王?”綩清的眼色黯了下来,皱眉问”条件呢”
楹儿看了眼綩清道“王爷镇守戍城,”綩清的心沉了下来,起身。
“你要去找苏慕言?”楹儿拉住綩清
綩清顿了顿,摇了摇头“我爹什么时候走?”
“林伯父已经离开数日了,是侯爷派人护送的”楹儿愧疚的看着綩清
綩清沉默了会,无力的问道“那王爷什么时候离开”
“一月后。西夷的安晚公主代和翼王来京朝圣,所以镇南王得等到公主朝圣完护送公主回西夷”
“翼王?”綩清心里将前后的事联系起来。心里已有几分明了,看来当真是苏慕言动的手脚了。
綩清看着楹儿
“楹儿,苏侯是我林綩清的夫君,可是楹儿,他究竟能不能护我,连我自己都不清楚”綩清神色黯然“能依靠的,都走了······我好像只有你了”綩清看着楹儿道“如果连你也开始欺瞒我,綩清就真的孤身一人了”
楹儿看着綩清嘴角的苦笑,眼底的黯然,歉意的点点头。
只是綩清却不知只要是为了綩清,不管是什么,楹儿都会去做,因为除了素素,唯一能让她放弃性命去保护的就只有綩清了,要知道有时欺骗是为了让在乎的那个人过得更好,这个道理綩清在多年之后才真正体会。
“我出去透透气”綩清抬脚离开房间。
秋千下綩清漆黑的眼平静地看着那蔓藤,心里却很难平静。
“呵呵”一声调笑让綩清回过神来。
“你的表情是伤心?还是后悔”银发男子跳下树,懒懒的靠在树干上插着手一副看好戏的表情。
綩清转过身背对着白羽“白侍郎最近闲的很?”
“嗯是有点闲”白羽无奈的声音若有所思道“倒是忙坏了你家侯爷”
“白侍郎若是找侯爷怕是找错了地方,这个地方侯爷可是不会来的,恕婉清不送”綩清缓缓道。
“哎呀不好,我好像被你讨厌了呢,嘻嘻”白羽说着向綩清走来。
“不敢”綩清面向白羽笑道“谢谢白侍郎昨夜特地来给綩清送信,綩清感谢还来不及呢”
“昨晚?”白羽手扶下巴疑似在思考着什么,
綩清调笑道,“白大人很会演戏呢”
白羽听罢疑惑道“昨夜可是发生了什么?”
白羽天真的样子很逼真,只是綩清还是看到了他嘴角的一抹玩味。
綩清拿出纸条“不管白大人是何用意,綩清先谢过白大人的关心,只是綩清好像比较相信自己的夫君呢,所以白大人,你没有想和綩清说的?”
白羽唇角扬起
“呵呵这太阳晃得本大人有点睁不开眼呢”白羽抬着头看着太阳嘴角上扬依旧是散漫的笑。
“还是白大人觉得,这个交给侯爷比较好”綩清笑道
白羽看了眼綩清,依旧是那邪邪的笑容,转身走掉。
擦身而过的那一瞬,戏谑的笑声,不怀好意的笑容分外明显。
看着消失在拐角的白衣男子,綩清无奈的笑了笑,心里笑道“随便我吗?呵”
一小丫头出现在院中,綩清收回目光,望向来人“怎么了”
“夫人,西夷朝圣圣上设宴,侯爷让奴婢来问夫人是否赴宴”
看着面前恭敬的低着头的小丫头。
“侯爷怎么说”
“侯爷说去与不去皆听夫人做主”
綩清不语,小丫头见半响没回应,轻声唤道“夫人?”
沉思的綩清回过神,笑了笑“去,圣上设宴,自然要去,告诉侯爷綩清稍作休息便出发”
小丫头应了声,退下。
綩清看着眼前的青藤,暗自叹道:苏慕言,你到底在想什么,明明是你设计害我林府,现在却一副要为綩清拒皇宴的样子?你是当真要綩清做红颜祸水吗?
綩清叹了口气,起身回了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