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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小姐,三少又来了呢。说是带来了什么稀奇的东西给小姐解闷儿。”正在吃饭的赵曼抬起头兴奋地道“徐峰吗?”郑玉嗔怪道“没大没小!徐峰是你叫的吗?要叫三少爷的!”赵曼哦了一声一撇嘴低下了头。郑玉看了赵曼一眼“怎么?人家特意来看你不说请人家进来吗?”
“我……我不想见他!”赵曼很大声的说道。
“怎么?不想见我?莫不是我就这么不招人待见么?我可是大老远跑来送东西给你,小姐不说谢谢也就罢了,竟是见都不想见我?”徐峰笑着从门外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个盒子。“伯母。”郑玉冲他微微一笑“给三少加一套餐具来……”
“不必了,我已经吃过饭的,只是专程来看看小姐的。”
“还叫什么小姐?直接叫名字就是了。”赵曼委屈的看了郑玉一眼突然说道“不成!我不许叫他名字,他凭什么就可以叫我的?”
“我还在想因为什么和我怄气呢。原来是因为这个!那你就像叫你轩哥哥一样叫我峰哥哥不就好了?”
“不好听!”赵曼撅起了嘴巴“疯哥哥?听起来就像精神不正常的人一样!”
“那你说叫什么?”徐峰无奈的看着她。
“就叫……就叫哥哥!”
“徐平也是你哥哥!”
“我喜欢叫平哥哥,唯独你的名字叫起来不好听,还是……叫三少爷吧。”
“随你好了……”徐平伸出手来“猜猜我今天带了什么给你?”赵曼摇了摇头,郑玉笑道“真是麻烦三少了,总是给曼儿带东西……”徐峰没有回答郑玉的话,而是单膝在赵曼面前跪下,打开了盒子,那时一条很小巧的项链,闪着光,他亲手把它带在了她的脖子上“这才是大家闺秀的样子,要学会打扮自己呢。”郑玉看着项链吃了一惊,看起来就很贵重,不知道要破费多少。
“这一定花了不少钱吧。三少,这么贵重的礼物我们受不得。”
“没事的,伯母,这是我们徐家的一点心意罢了。而且……这也不是我花钱买来的,是以前人家送的,我家以前一直想要一个女孩子,不过……这么多年了,都是男孩,所以爹也就不在执着了,他很喜欢曼儿,要我把项链給她的。”
“既然是徐都统的意思……那就收下了吧……”
“喜欢么?”赵曼刚想摇头却见郑玉在冲自己使眼色,于是乖巧的答道“喜欢谢谢三少。”徐峰笑着伸出手揉了揉她的头发,赵曼对上了他的眼睛,满是温暖的感觉。而徐峰也在一瞬间愣住了,干净,太干净的一双眼睛,就像清泉一样,他终于明白为什么李轩总是说想保护她了,现在……他也有了相同的情愫,没错,这战火纷飞的年代,这双眼睛太宝贵了。
第二天李轩看见了戴在赵曼颈间的项链。“怎么?伯父最近送首饰给你了?”
“不是爹爹送的,是三少送我的,还嘱咐了不许摘下来!”男人特有的独占欲让他有些不痛快,却不知道该怎么去表达,毕竟,赵曼还是个孩子。
“怎么?你想要?想要就送给你吧,反正我也不是很喜欢呢。”赵曼看见他不是很开心马上抓住他的胳膊说道。李轩笑了“你见过哪个男孩子带项链的?更何况……我还是一名准军人,要时刻严格要求自己的。”其实李轩早就发现了项链的不凡,不过,既然赵曼不是很在意,那他和三少的位置在她心里的轻重程度也就不言自明了吧。想当时他只是编了个花环她就一直爱不释手,据说睡觉都不想摘下来。有一次,他去接赵曼回家,却发现她的眼里有泪花,他第一反应就是——她被欺负了。
“是谁欺负你了?告诉我,我去收拾他!”刚好徐峰也来接她。
“不用收拾他,你告诉我是谁,一句话就能把他清出学堂了。”徐峰慵懒的味道却透露着霸道,我心爱的女孩子怎么可以被别人欺负呢?至于报复这种事情,从来都是暗处做的,直接打人家一顿多丢面子啊。赵曼没有说话,而是扑到李轩的怀里哭了起来。
“怎么啦。”李轩抚着她的发丝温和的问。“被欺负了?”
“不是……”
“有东西没有学会?”
“不……”赵曼哽咽着“你送我的花环……枯萎了,不像几天前那么好看了,所以……王妈给丢掉了……”李轩笑了起来“就因为这个?”“嗯。”赵曼点了点头。
“我还以为是多大的事情呢,你要是喜欢我每天都做一个给你怎么样?”赵曼把头搭在他的肩头,闷闷的说了句‘好’。若是这么对比的话,曼儿一定是更喜欢自己吧,虽然现在的年龄……一切都与爱情无关。
1935年,北平学生爆发“一。二九”抗日救亡运动,那一年,赵曼7岁,徐峰17岁,李轩和徐平15岁。战事越发紧张,赵家,徐家和李家早就举家搬迁到了南京。徐峰于1935年9月28日作为第十二期学生进入了国民党中央军校。许是战乱的影响。也许是家教的问题,七岁的赵曼俨然一个落落大方,知书达理的小淑女了。虽然一切都没有明说,可是李赵两家结亲是迟早的事情,所以赵曼更加粘着李轩,对于外出上学的徐峰反而不怎么在意了,甚至变得有些疏远。新的生活环境,赵曼很快就适应了学校的学习,与同学们也变得关系和睦起来,李轩也要上课,所以下午没有办法再去接她,可是只要有假期就会陪着她,晚上也会在回家的时候顺便拜访一下。当徐峰回家的时候几乎没法相信自己的眼睛,赵曼和李轩的关系已经不是自己走之前的样子,他感觉得到,赵曼把所有的情感都给了李轩,包括本该属于自己的那份。
“曼儿,我回来了。”穿了军装的徐峰很是帅气,可是赵曼只是看了他一眼,淡淡的说“三少回来啦……”就转身进了屋子。瞬间徐峰有些失落,这不是他期望的迎接方式,反而是郑玉热情的招呼他来喝茶,突然屋子里面传来一个男孩子的声音“等等,我就回来,我去和徐峰打个招呼呀。”没错,是李轩的声音。
“我……”徐峰看着郑玉说道“谢谢伯母了,我还有事情要先回家了。”他最后看了一眼赵家的宅子,往家的方向走去,瞬间一种空虚感传遍全身。他不想回家。有谁可以找么?没错,他在军校的战友,遇雨。他是一个性格很好的男孩子,平时在军校里就属他话多,刚好又都在南京,他一定知道许多好玩的地方。想着,他就向遇雨给的地址走去。
“三少呢?”李轩走出来没有见到徐峰有些诧异“伯母不是说徐峰回来了?曼儿刚还见到了他。”
“他说家里有事情,只是过来瞧一眼,就急着回家去了,今天先不管他了,过一段时间你也要走了,在家的时间越来越少,还是别管那么多啦。”赵曼也跑出来拉着李轩的手要他回屋去,赵家一片温馨祥和的景象,而徐峰则和他的战友遇雨第一次走入了一个不一样的世界,从来未曾涉及过的,却又一直好奇着的世界。
远远的出来了一个个子很高的女子,穿了高开叉的旗袍,手里还点着一只烟,她长的很美,匀称的身材几乎没法让人移开眼睛。遇雨笑着道“没想到今天你倒是闲着了。”
女子笑了一下道“两位军爷,进来瞧吧,今天可是有特殊表演的呢。”遇雨拉了一下徐峰道“这可是当今有名的交际花,花意彾。今天能遇到她真是捡到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