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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因为有了李轩,所以孩子们都不敢再明目张胆的欺负赵曼,但是还是有许多‘偶然’事件发生,比如被划破的课本,放在书包里面的死老鼠,还有在操场上玩耍时候被孤立起来。赵曼没有办法,只能一个人,但是还好有李轩来接她放学,那时的她就不是一个人孤零零的了。李轩知道她受了委屈与孤立却没有办法,只能更多的去关心呵护她。赵曼的经历不像是一个孩子该有的童年,因为没有玩伴只好一个人看书,成绩的优秀并不能给她带来友谊,没有人愿意接近她,愿意了解她或者,走进她的生活。
日子就这么过着,每天在那条小街上都能见到一大一小的身影,手拉着手,慢慢的往家走去,有时候,那个瘦高的男孩子会把女孩子抱在怀里,让她把头靠在自己的肩膀休息。阳光洒在两个人的身上给一切都镀上了温馨柔和的颜色。一个人又怎么样呢?所谓的孤独只是一个时间段而已。一阵喧嚣打破了平常的生活。在离赵家和李家不远的街区搬来了另一户人家——徐家。
徐家很有背景,徐家的老当家曾经任督军,直属奉系军阀,他的儿子是一名少将。徐家并不是单传,与李轩同辈的共有6个孩子,徐家的四少,徐平与李轩在同一个学校。李轩很有能力,四少和他比起来就相对有些逊色了,徐平很欣赏李轩的才华,也就自然的成了他的朋友。放学后他拉住要走的李轩道“我们两家离得也不算远,不如,一起回家吧。”李轩温和地一笑“不了,我还要去接一个人。”
“接人?”
“我妹妹。”
“呵,没听过李家有女孩呀,据我所知李家可是单传。”
“是赵家的孩子,不过,我们亲如兄妹。”
赵曼就站在学校的门口,等着李轩,本来赵家是派人来接的,可是赵曼偏偏不要家人来接,慢慢的也就由着她的性子,让李轩去接了。赵曼知道他一定会来接她的,因为他们是有约定的。街角一个熟悉的身影,是他,不会错的!
李轩刚走出那条小街就被人抱住了,软软的身躯和再熟悉不过的声音“轩哥哥!”
“有等很久么?”他关切的把她抱起来,赵曼微抿了嘴唇,犹豫了一会儿把手环到他的脖颈“也没有很久……可是……”她把嘴凑近他的耳朵“我想你了。”李轩顿了一下,没说什么,抱着赵曼向家走去。
几天以后,徐平突然和李轩说:“我有个哥哥,叫徐峰,排行第三,他在外地读书,不过……近期爹觉得外面太过混乱,让他回来读书,估计会和我们一个学校,不过……他长我两岁。”李轩笑道“那好呀,等他来了一定要告诉我,我定会去拜访的。”
14岁的徐家三少来到了福建,在集市上,他第一次见到了赵曼,她很特别,不让人抱也很安静地牵着管家的手默默地走着,穿了一条很好看的裙子,下面是红色皮靴,头发被扎成了两个小髻,不似同龄孩子该有的任性和聒噪,她的恬静吸引了他的注意。
“那是谁家孩子?”徐峰问来接自己的管家。
“回三少,是赵家的孩子,传言说她很是聪颖。”
“赵家?就是爹说过的那个做古董生意的赵家么?”
“三少,这……不能只看表面呀,赵家也在从政呢,而且赵李两家的关系不一般,赵曼出生的时候,李博文可是携了全家出席的,您也知道,老爷是在想方设法的笼络李家,赵家也不能有所怠慢的,而且……据说赵家除了古董生意还有其他的生意在经营。”
“所以说……那个孩子叫赵曼?”徐峰并没有仔细去听管家的解释。
“是。”
“那我知道了……”徐峰点了点头,瞥了赵曼一眼,若有所思的走了。
下午李轩放了学就赶去接赵曼,她还是一个人静静的在等着,李轩疼惜的把她抱起来,突然听到身后一个声音道“喏,就是他了。”是徐平。赵曼把头放在李轩的肩头,好奇的看着他身后的两个男孩,一个长的很高,五官棱角分明,已经长开了的感觉,他在微笑,只是那笑容并未达到眼底,可是那双冷漠的眼睛在和自己目光对视的时候,却有了一丝暖意,像平静的湖水泛起了涟漪。李轩转过身,这是他第一次见到徐家三少,他没有等他先开口而是抢先一步走过去伸出了手:“徐家三少么?久仰久仰!”
“不敢当,李少的名声也并不在我之下。”两句最基本的客套话却打尽了官腔,没有办法,商场官场上混的久了,必然会如此,以后……只会更加虚伪,一样的未及眼底的笑容,一样的温文尔雅。
“既然两家离的不远,就一起走回去好了。”徐峰缓缓的开口,充满了慵懒的味道。身后人马上说道“可是三少爷,这车……”
“天天坐车,骨头都懒了,倒不如走走。”他看了一眼李轩突然道“赵小姐要坐车么?”赵曼瞥了他一眼撅起嘴巴哼了一声,并未答话。徐峰低下头笑了起来“李少,她仿佛很粘你呀。”李轩礼节性的一笑,并未说什么,倒是赵曼收紧了手臂,和李轩靠的更近了。
“我要先送曼儿回去,你们若是急的话就先走吧。”徐峰笑道“我们家老爷子一直要我去拜访赵家,只不过初来乍到,没有时间,今日刚好方便了。”
郑玉对李轩很喜欢,又见他很宠着赵曼也就动了其他的心思,她想,若不是女儿还小,说不定再过几年就可以提亲了。“夫人,小姐回来了。”郑玉点了点头,仍然坐在椅子上继续带她的耳环,这是新买的,据说是宫里的东西,能流传出来实在是不容易。她今天穿的很美,白色的旗袍,上面绣了荷花,泼墨画一般,举手投足无不散发了典雅与高贵的气息。听说今天弘文要会见一个重要的客人。
“李少送回来的?”她对着镜子又仔细的照了照,然后很满意地笑了一下。
“回夫人话,除了李少还有两个人,听说是新搬来不久的徐都统家的孩子,徐家三少和四少。”“哦?”郑玉微挑了眉毛心想,徐家和赵家也没什么交情,怎么就突然登门拜访了?她忙吩咐道“去沏壶茶来,再弄些点心!”
徐峰站在会客厅用眼角的余光观察着周围的摆设,赵家果然是书香门第的感觉,布置与装饰都很简洁但是并不简单,不说墙上挂的字画,架子上摆的玉器,单说这会客的茶具就很考究。郑玉从楼上下来更是让他吃惊不小。早就听说郑玉很美,没想到居然如此好看,再看看赵曼,眉眼里都是郑玉的影子,而且还胜上几分,长大了也定是很好看的。李轩很自然的说道“伯母好。”郑玉笑道“今儿个可热闹了,这么多人来,这两位是……”
“伯母好,我是徐峰,这是我弟弟徐平。”
“原来是三少和四少。”郑玉道“快来,喝点茶,吃点点心,这一天上课想必也是累了的。”几个孩子在桌前坐了,郑玉含笑道“你们可有什么志向么?读了书以后去哪里?”赵曼没有说话,只是专心的吃着点心喝着茶。这一段时间日子并不太平,李家和赵家早就打算撤离福建了,自1928年6月在沈阳皇姑屯车站张作霖被炸死了以后一切都陷入了恐慌之中。李轩出去那四年正是被父亲送出去读书了,后来因为时局的动荡又转了回来。
徐峰先开口都道“我打算参军,做一个军官。“郑玉微微一笑,料到了,都是世家必然也要走先人的路。
“有想过以后去哪里读书么?”李轩问道。
“自然是国民党中央军校,自1924年成立以来已经培养不少军官了。”徐峰啜了一口茶,缓缓的说道。
“呵,听说去年采用了德式的教育?今年3月第八期并入了武汉分校的学生,分了两个总队。”李轩也喝了一口茶,他缓缓的放下杯子,十指交叉起来,像一名外交家。
“说道并入……也不足为奇了吧,据我所知,自26年第六期分为广州黄埔和南京两地学习以后分别收纳了武汉分校,长沙分校还有福建陆军干部学校的学生。”
“我只知道分了步兵,骑兵,炮兵和工兵四个科?”徐平插嘴道。
“那是29年的事情,现在分科大概又不一样了。”
“你们说,出来以后会是什么职务了?校官级还是将官级?”
“你觉得呢?应该是校官吧,少校就是正营职了,说不定……只是个少尉。”徐峰轻声道。
“若能先做个上尉就好了,好歹也是副营正连职。”徐平道。
几个人讨论的正欢,赵曼并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只是蜷缩在椅子里面静静地听着。她想,轩哥哥是要去当兵么?若是有朝一日穿了军装一定要比现在更帅气不知多少倍!毕竟李博文穿军装就是很有气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