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尘子笑着把寒夕手中的茶杯端了过来，也不说什么过茶之礼，径直的闻了一下，便一口吞了下去。
“有些不雅。”寒夕皱了皱眉头：“茶，要先过宾客，巡视四方，才得慢慢咽下，再说了，你这喝的也太不雅了吧。”
风尘子只是呵呵一笑，病没有在意这个徒弟不分尊卑的说骂自己，“喝茶就是喝茶，管他那么多的繁文缛节反而没了茶的香气。”
“要我说啊，那些茶针，茶夹什么的，完全就是一些商贩为了赚取更多的利益，附庸风雅所作。然后被一些所谓的高雅之士‘发扬光大’才会如此流行。若是每次喝上一杯茶就要如此的麻烦，这茶还是不要喝了。这些时间留下来修行指不定会有所增益。”
寒夕皱着眉头听着风尘子一本正经说着如此不正经的话，心中却是记了些东西。因为寒夕并不是一个太过遵从古法的人，在寒夕一开始学习茶艺的时候，也曾觉的这一套繁文缛节太过麻烦。今日也是怕这个粗俗的师傅认为太过麻烦才在内屋把这些礼节先做完。
“不遵从古法，那么这茶总是少了些味道。”寒夕答道。
“谁说不遵从古法的？”风尘子大喝道。
“师尊先前……”
“茶本来就是应该这样喝，不过是因为后人的做作才弄的如此麻烦，若是遵从古法，就是应该把这些做作的礼节去掉。”风尘子嘴中的茶水早就已经下到了肚子里，口中的茶香还在不断的回味着。把玩着这个略微古朴的茶杯，眉头皱了一皱。
“师傅，怎么了？”寒夕见风尘子皱了皱眉头，心中有了些疑问，连连问道。
“上面不干净。”
“弟子洗过好多遍了。”
“你的手不干净。”风尘子淡淡的说道，脸上没有一丝一毫的表情。
寒夕伸出了自己的手，上面掌纹的沟壑里有丝丝的血迹渗出，一些伤痕中，也有点点的猩红。
“好不了了。”
寒夕喃喃，声音极低好似说给自己听。他知道以自己的身体，一个多月都没有好，便是永久的伤疤。感受着手上隐隐的伤痛，和那用水怎么洗都洗不干净的血渍，心中有些惆怅。
“怎么办？”寒夕说道，脸色有些许的苍白，他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感受，手中粘乎乎的一股令人作呕的腥味就连寒夕这种想要久经沙场的人都有些后怕。
“你说过怎么办。”风尘子神色平静，依旧是没有一点的波澜，“给你。”
说着，风尘子从腰间取出两条三尺长的黑色布条，扔给了寒夕。
寒夕拿着布条，眉头又皱了皱，有些不解的看向风尘子。
“包上。包上就脏不了茶杯了。”风尘子看着寒夕有些埋怨的神情，心中不禁大为不爽：“你放心，为师的布条当然不是什么凡物，保证经久耐用，而且不用洗涤。”
“弟子不是这个意思。”寒夕的眉头依旧没有舒展，但是感到师傅的不耐烦，连忙解释道。
“那你是什么意思？”
“不知道师傅能够否换个颜色。”
……
临了临了，风尘子还是没有同意寒夕那个看起来有些过分的要求，反而在一怒之下以寒夕的门派衣物损坏为由又给寒夕发放了一套纯黑色的长衫。染布虽然染的极其均匀，也好像不会掉色，但是也着实让寒夕郁闷了好一阵子。
风尘子在给了寒夕一套衣衫后便挥袖而去，没有留下任何的话语，也没有把剩下的茶喝完。这倒不是风尘子生性豁达，而是风尘子也没有料到屋内还有不少的茶水。
不过，错过便是过错。此刻就算是风尘子御剑乘风而来，也未必有这个福分了。
作为一个非常关心自己妹妹的寒夕，在第一时间就把寒月叫到屋里品茶，边品茶还便谈论自己的这身新衣服是多么的难堪。但是在寒月看到了以后，却是大呼漂亮和帅气。寒夕心中的怒火才消失了不少。
“难不成现在的女孩子都喜欢身着黑色长衫的人？”寒夕在心中慢慢的沉吟。
虽然风尘子没有留下更多的话语，但是已经足够了，风尘子知道寒夕要问什么话，既然知道了，那么只有两个可能，一种是没有回答，一种是已经回答了。
如果是没有回答的话，风尘子一定是不会回答，那么再怎么问也是白问。若是已经回答，那么就一定隐藏在闲聊之中。
在道家学说和佛教经典里，总是喜欢以问答问。这种形式虽然让世间的人都感到有些无理取闹和答不对题，但是也的确让所有人都深切的感受到了佛法的高深和道法的玄妙。
“是茶水，还是茶礼？”寒夕心不在焉的把寒月送了出去，就不断着回忆着方才师尊在时所说过的所有的话语。
“古礼，不古？”寒夕不断的回忆着，心中渐渐的明悟了起来。
远处的风尘子却是大骂寒夕的笨蛋。不光是因为当时忘记放出神识查看一下有没有茶水还在屋内，走后又拉不下老脸来回去再合上一杯茶。还有寒夕对于自己想要表达的意思理解的太慢。
“我懂了！”寒夕一拍自己打脑袋，大笑道：“既然古法并不是真正的古法，那么自己随心所欲便可，还要遵循什么古法？遵循古法不过就是东施效颦罢了。”
“以灵气下笔，虽说是古法，但是也未必是真正的原意。甚至是彻悟符箓，以天地之灵气直接下笔，那也未必是符箓的真正含义。”寒夕笑道：“那么我就应该打破这思维的囹圄，自己想上一套方法，来真正的画出属于我的第一个符箓！”
……
“姐姐，那个大哥哥疯了。”毕麟看着远处在画板上画符的寒夕摇了摇头。“符箓怎么可能画呢？”
九儿看着远处的少年在不断的比等着书本上的那些符箓，若有所思的说道：“古人观山有感，作画以代表山。后，山被不断简化，才有了如今的‘山’字。因此画，本来就比写要本源。”
九儿顿了一下，口中喃喃说道：“也就是有人观山一笔，画出了一道山符，做出了山的气势磅礴。符道，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