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雷斯呀,卡易刚刚还在问你人在哪里,你赶快回警备所回报今日巡察吧。”
“嗯。”
我沿着平常会走的路线朝警备所出发,整条街冷清清的,只有每个驻点会有巡逻的警备人员在巡视。踏着步,地板被我的马靴踏出啪哒啪哒的声响,听来格外大声。
还能够更大声吗?我更用力踏着地面,几乎是用踢击的方式踹着地面,啪哒哒啪哒哒,咻。咦,我的靴子往前飞了出去,啪。噢,居然飞到别人脸上去,这马靴也太不乖了吧。
“抱歉抱歉。”
“你……这么晚了还要袭击路人吗?”
咦,这是……卡易耶。小队长人都在这里了,我应该是不用回警备所一趟吧,直接在这里报告今日巡察就好。卡易将脸上的马靴朝我丢来,说道:
“跟岳父吃完晚餐啦,知道要回警备所回报了吗?”
“你们一定要一直将我跟克蕾雅扯在一起吗?”
“喂,你这小子,怎么可以说这种话。你知道有多少人在等着参加你跟克蕾雅的婚礼吗?”
“拜托,我跟克蕾雅又没什么。”
“没什么?少装模作样了小子。”
唉,不想跟他继续辩驳了。我还是赶紧切入正题吧,现在肚子可是饿的前胸贴后背呢。
“队员伊雷斯报告,今日巡察村边陷阱毫无问题。”
“居然想转移话题,你这家伙。”
“队员伊雷斯报告完毕,现在必须赶紧去吃晚餐。”
“好啦好啦,填表的事交给我去吧,你赶紧滚去吃饭吧。”
“是,谢谢小队长。”
我随手比了个举手礼,赶紧往酒店跑去。碰巧酒店就在前面花店的转角处,我加紧脚步朝那奔去。不到半分钟就到达酒店[喝酒喝水?当然是喝酒好!],我想这个店名应该是种误人子弟的糟糕名称吧。
推开双扇推门,里面正坐满了村民,那些晚饭之后没事情做的家伙们通常都会聚集在这里。他们看到我进来,纷纷对着我打招呼:
“嗨,守护高贵仕女克蕾雅的巫师伊雷斯。”
“巫师伊雷斯呀,你怎么没有环绕在仕女克蕾雅的身旁,而跑来这里偷闲呢?”
我只是跟这些家伙们示意性的点点头,就走到吧台前方唯一剩下的位置坐下。这种称号我想大概还要持续三礼拜以上吧,有些令人头痛呢。
“麻烦炒饭和啤酒,谢谢。”
吧台老板皮克先将啤酒给我,接着吩咐厨房人员开始制作炒饭。我看了一眼身旁的酒客,原来是酒鬼莱恩,他该不会一整天都在这喝酒吧?
“嗝,伊雷屎吗……嗝。”
“是伊雷斯,谢谢。”
“都一样嘛……嗝。”
“基本上不一样,就姓名学来说。如果我叫你莱尔,而不叫你莱恩,那不是有所差异吗?”
“嗝,对我来说都……差不多……啦。”
“是这样吗?”
这时我的炒饭送上桌来,香的令我食指大动,我的胃呐,有东西要朝你进贡啦。
“对我来说,只要有一个可以代表……嗝……代表我这个人的全部……嗝……那就够了。”
“代表你这个人的全部?”
“嗯……嗝。不管是莱恩或者莱尔,这几个字就代表了……嗝……我。所以我没有必要去管你有没有念……嗝……对。”
是这样吗?莱恩代表了他的所有,而莱尔却是另外一个名字,这可以同一而论吗?
“也许你说的对吧。”
我并不是很了解酒鬼莱恩所说的,因为对我而言,伊雷斯与伊雷屎是完全不同的名字,不能全部代表我这个人。虽然只是一个名字,它却是跟随我这个人类十八年之久的东西,如果[伊雷斯]这三个字有所改变,那就代表着别人,而不是我。
因为过于饥饿的关系,我的炒饭很快就都进到我的胃里。吃完饱足后,我满足的拍拍肚子,喝了一大口啤酒。呼哈,感觉真棒。
“伊雷斯你要听故事……嗝……吗?”
莱恩该不会又要说那个老掉牙的烂故事了吧?正当我要拒绝他的要求时,他却已经开口说了起来:
“在贺坦特村附近一个新兴起的村庄,里面有一间小酒馆,进去小酒馆内,然后跟老板说上特定的一段话后,老板便会帮你开启在壁纸后面的通道……”
“你这故事也讲太多次了吧。”
“伊雷斯你不懂……嗝……这是真实的事情呀!”
“好好好,别喝太多酒了你。”
我付了钱,走出酒馆。身后还是依旧传来村民们的幻想般的道别:
“巫师伊雷斯终于要前去讨伐恶龙,拯救睡梦中的高贵仕女克蕾雅。”
“噢,天呐。这实在是太浪漫了。”
是啊,你们活在想象的世界里也是有够浪漫呢。今天真是疲倦,最主要还是克蕾雅害的吧。希望明天别看到她的屁股肿成两倍大才好……咦?我是在担心她吗?看来我今天果然是太累了,脑子居然在胡思乱想,赶紧回家睡觉吧。
太阳从窗口斜照而下,虽然眼皮是盖住的,却还是无法抵挡刺人的光线。我睁开双眼,眼前满是在光线下飞扬的金黄灰尘,如果我是蚂蚁的话,这就是有点巨大的雪球吗?奇怪,一大早我就在想些什么东西啦?
我赶紧刷牙洗脸,穿上轻便的外袍后,开始坐在床上做[记忆咒语]的动作。所谓记忆咒语呢,就是巫师每天早晨必须做的事情。简单来说,一名巫师学习了多项的魔法,并且懂得控制MANA[玛那]后,就必须开始在自己的魔法书写下已经学会的魔法,并且利用每日早晨记忆自己能力范围内可以记忆的魔法,接着就可以在当天使用今早有记忆的法术,如果没有做记忆的话,就算你会使用该项法术,依然施展不出来。
花了大约半小时后,终于完成记忆咒语的工作。现在该去早餐店吃早餐啦,真是期待呢。为什么会期待呀?当然是因为伊娜啦,那个迷人的褐发女孩,总是让我会看到目瞪口呆的情形。我穿戴整齐之后便朝[恭祝您吃完早餐会有极好心情]这一家早餐店,光是店名就让人瞬间理解这肯定是早餐店。
我抬头看看天空,今天天气真好。街上人们互相亲切的道早,除了某些还活在幻想的人们以外:
“要去迎接克蕾雅了吗,伊雷斯?”
“早啊,当帕。你想要一早就尝尝火球术是什么滋味吗?还是说想变成青蛙呢?”
“呿。”
当帕朝我丢下这个不礼貌的语助词,继续扛着青菜摆放在他的摊位上。这些人总是需要我给他们一点反击才懂的闭嘴,真难应付。没多久就到达早餐店,我带着愉悦的心情跨进店里。
“伊雷斯今天也这么早呀。”
店长玛莲亲切的对我道早,而我却是到处张望,搜寻着伊娜的身影。
“今天要吃些什么?”
“伊娜呢?”
玛莲猛然脸色一改,用鄙视的表情对着我说:
“本店没有[伊娜]这个食品喔,如果你需要的话,也许可以来些店长玛莲的特制抹布水奶茶,如何?”
“谢谢,我想我需要的是一份汉堡和正常奶茶。”
玛莲对着厨房喊出我点的餐点,接着就继续整理着其他桌面。我则是挑了靠近入口的那桌坐了下来,继续看着厨房入口。
这时玛莲突然走了过来,拿着抹布擦拭着我这一桌,顺口说道:
“伊雷斯,你该不会背着克蕾雅想做些脚踏两条船的事情吧?”
“喂喂,我跟克蕾雅又没有什么特别的关系。”
“哼,是这样吗?”
“一直都是这样好吗。”
这时厨房里的伊娜走了出来,她托着摆放餐点的托盘朝我走来。斜角的阳光照射在她右边身体,让她显的非常耀眼,长至肩膀的褐色长发随着门外吹来的微风轻轻摆动,那动人的水汪大眼正盯着我,我似乎又不自觉的看呆了。
伊娜将餐点放在我桌前,便转身走回厨房。我依然盯着她的背影看个不停,被她那曼妙的身材深深吸引目光。玛莲看不下去我这犹如变态的行为,将抹过桌面的抹布往我脸上就是一甩。
“喂,玛莲你干什么。”
“不小心甩到你,抱歉抱歉。”
我摸索着胸口要拿出手帕,却发现不知道放在哪儿。我今天出门时忘记带了吗?不过我记得昨天好像没有拿出来吧?
玛莲看我没有手帕擦脸,只好走到柜台拿条手巾给我,我道声谢后接来擦脸。这时卡蒂也从门口走了进来,她的身旁跟着花店员工之一的雷。卡蒂发现坐在靠门旁的座位,立刻睁大眼的往我这过来。她低下头靠近我的耳边说:
“你没有跟别人说我已经三十几岁吧?”
女人就爱担心有关于年纪的问题,这真的很重要吗?那我也反问有关于我很重要的事情吧,于是我也将嘴靠近她的耳朵说:
“你没有跟别人乱说我跟克蕾雅的事情吧?”
卡蒂直起身子,怒视着我。现在人这么多,她应该不会像昨天一样狂暴起来吧?不过这也是不肯定的事情,我还是让她高兴一些好了。
“没有啦,你紧张什么。你不是来吃早餐的吗?还不快去点,你看你让雷等多久罗。”
雷在稍远处看着我微笑,我也稍微点头示意。卡蒂听到我没有说出去之后,眼中怒火顿时消失,一张脸又瞬间变回亲切和蔼的[卡蒂小姐]。我怎么从来不知道卡蒂有这种双重人格呀?
我的早餐吃了将近一个小时,因为随着客人越多,伊娜出来端菜的次数也更多,所以我目瞪口呆的情形也因此更多次。要不是玛莲再度将抹布往我脸上甩,我可能会花费更多时间在吃汉堡这件事。当我吃完离开早餐店时,就朝泰坦家走去。今天是练习炎爆术的日子,看来应该也是不好过罗。
当我脑中正盘算着今天该如何缩短练习时间时,不自觉的在克蕾雅家前停下脚步。我看着那关闭的木门,现在克蕾雅正摊在床上保养她那受创的屁股吗?想象这个画面就会非常有趣,哈哈。这时门突然打开来,铁匠可森将巨锤扛在肩膀上走了出来,他一抬头就看见站在前方的我,说道:
“早,伊雷斯。你来找克蕾雅吗?”
“早,伯父。我正要前往泰坦老师的家,顺路经过这儿。”
“嗯……可以麻烦你帮我一个忙吗?”
帮一个忙?我看着他手上的巨锤,那巨锤的尖端有着些许类似血渍的红色液体,该不会……他失手把自己女儿给打死了吧?我下意识的往后退开两步,回答:
“是……什么事情?”
我边讲又边退开两步。铁匠可森用疑惑的眼神盯着我,手上巨锤在肩膀上敲了两下,似乎巨锤毫无重量一般,轻易的用单手拿着玩耍。
“今早我起床后,发现克蕾雅不在房内,我将整个房子都找翻了,还是不见人影。所以我想请你帮忙找一下,毕竟有些事情是我这个做父亲的没办法办到的事。”
“啊。”
“可以帮忙找到她吗?”
“啊啊,是。”
看来总是我想太多,事情不过就单纯的只是克蕾雅翘家罢了。铁匠可森拍拍我的肩膀,就朝他的铁匠铺走去。看着他的背影,因长期打铁而锻链出来的背肌高高突起,宽阔的肩膀除了满是男子气概以外,还多了分关怀女儿的父爱。克蕾雅怎么这么不懂事呢?可森伯父是如此关爱她,她却总是爱闹脾气。
不过说到这个,克蕾雅能够彻夜休息的地方,就只有那边。我开始在大街上奔跑,法袍尾摆不规律的左右晃动,马靴在地上发出喀哒喀哒的声响。我一直不断奔跑,直到离开村内,穿过林间小道之后,我到达一颗巨大杉树前。这颗杉树木足足是其他树木的三倍大,周身缠满藤蔓,总是给我一种被束缚的感觉,就像提到伊雷斯,总会有克蕾雅这名字伴随一旁,这种诡异的束缚感。而树上有着一间不是很大的小木屋,木屋有条垂直而下的阶梯。
这是孩童时,铁匠可森做给我和克蕾雅游玩的树上木屋,留至今日大概也有13年之久吧?虽然时日已长,木屋却还像新的一般,连点发霉或者破损都没有,因为我偶尔还是会过来使用魔法做清洁与修复的工作。顺着阶梯我爬上了木屋前,探头往里面一看,克蕾雅果然在里面抱膝而睡。我不发出一点声音的爬了进去,在克蕾雅的身旁坐下。而这小妮子居然都没有感觉,看来哪一天被人绑走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吧。
“淘气鬼,该起床了吧。”
“哇呀。”
猛然受到惊吓的克蕾雅将左手往我脸上拍来,正中鼻梁。随着剧痛而来之后,我流下鲜红的鼻腔之血,你可以简称是鼻血。克蕾雅发现是我在一旁,马上生气的说:
“你干嘛吓我。”
我捏着鼻梁仰着头,视线盯着天花板。几滴鼻血滴落在我的法袍上,看来等等还要回去换见衣服才可以去找泰坦呢。克蕾雅从生气转而担心的表情,问道:
“不要紧吧,伊雷。”
“如果我等等还活着的话。”
“喂,你有必要讲的这么夸张吗?”
我噗哧的笑了出来,而克蕾亚则是略带怒气看着我。等到鼻血止住了,我将手放下看着她。克蕾雅先是双眼跟我对视,突然视线往一旁飘开,说道:
“你一直看我做什么?”
“我在等你跟我说,说你为什么要跑来这里睡。”
克蕾雅不答,只是看着窗口。我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隔壁树上有着一个鸟巢,里面正有四只嗷嗷待哺的小鸟在唧唧喳喳个不停,牠们的母亲应该正在寻找食物回来喂吧。
“那只母鸟昨天被我爸不小心打死了。”
“不小心打死?”
“嗯。”
我大概知道事情原因了,应该是可森因为某个原因将母鸟打死之后,克蕾雅跟他争吵一番,接着离开家里。然后在我修行魔法的林间遇见我之后,我就只好护送她回家了。
像铁匠可森这种充满男子气概的正港男子汉,失手打死一只鸟,对他而言根本没有什么吧?不过对克蕾雅这种18岁少女而言,也许不是可以接受的事情。那我该怎么做呢?
“伊雷,你可以想象这4只小鸟的未来吗?”
“你问我未来?”
“嗯。”
“未来呀……我没办法回答你。未来是会随着现在而跟着改变,没有必然,也没有绝对。”
“就连这些没有母亲的鸟儿也一样吗?”
“是的。我们又如何肯定牠们一定会因为没有母亲而饿死呢?也许连续十天内都有愿意奉献自己生命的毛虫过来进到牠们的嘴里也说不定,又或者等等就有一阵狂风吹来,鸟巢掉落地上,小鸟突然学会飞行呢?”
虽然我是这样说,其实也都是故意讲以活的下去为前提,因为连续十天有毛虫过来自杀这个问题,一点可能性都没有不是吗?狂风将鸟巢吹落,小鸟也只有等着摔死,或者在地上等待进入黄鼠狼的胃里。
不过我说不出口,对着一个涉世未深的年轻少女。这样讲的好似我已经是拥有丰富社会历练的冒险家呢,我已经是了吧?哈哈哈,一个活到18岁都没有离开村庄,却拥有丰富历练的冒险家。
“那……我的未来呢。”
克蕾雅对着空气问道。她应该是在问自己吧?
“伊雷你的未来呢?”
“我说过我没办法回答你。”
“那你想要拥有的未来呢?”
我想要拥有的未来?这好像是个我没有思考过的问题,要花费很多时间吧。我将头一摆,仔细思考着这个问题。好吧,应该是如此:
“也许有块田,我务农而活,带着我的高贵仕女活在贺坦特,有空可以帮忙做巡视村庄之类的事情。总之是想尽办法让自己过的很悠闲吧。”
“不过可以的话,我希望能当上大法师,进入光之塔来援助拜索斯。”
我简单的将希望的未来讲出来,虽然第二个可能不实际,不过这个问题是建构在[我想拥有]的未来,所以当然可以让我天马行空的随意乱说。
“伊雷,你知道我昨天为什么一直往前跑吗?”
怎么突然说起这件事情?虽然跟上一个问题根本没有关联性,不过我还颇想知道是为什么。我对着克蕾雅摇摇头。
“因为我知道你要叫我到警备所找支援,然后孤身一人往危险的地方去。”
什么?
“我不想让你一个人去,所以才一直往那里跑,因为那时候我有一种不安感。”
我好像听到不太对劲的话,这是一种关怀还是……其他的心理状态亦或者莫名第六感之类的?
“伊雷,你……”
克蕾雅说到这里就停止不语,将头靠在我的肩上。而我脑筋一片空白的坐在她身边,呆看着前方。我们俩就这样保持不动,只是静静的听着隔壁小鸟不停啼叫。从木屋门口吹来的风拂过我的脸庞,然后挤进这只塞的下两人的木屋,在从窗口离开。
“我……怎么了?”
我将克蕾雅中断的话语提起,因为后面这几句话也许非常重要。而靠在我身上的克蕾雅缓缓的说:
“你有喜欢的人吗?”
原来是这种问题啊,那还真是个[重要]的问题呢。
“有呀,村里的人我都很喜欢,除了拉法思那家伙。”
“我不是问这种喜欢。”
不是这种喜欢?那是指[爱]这东西吗?我跟这东西的关系不是很好,所以没有很熟耶。
“最近我还蛮喜欢去找早餐店的伊娜,这算是你说的那种喜欢吗?”
克蕾雅又没有回答,只是将头离开我的肩膀,看着窗外。唉,难道她就不能像个男人一样爽快回答问题吗?不过要是她像个男人就糟糕罗,那样铁匠可森肯定抱不到孙子。
突然一阵狂风吹来,树上鸟巢竟然真的被吹起而往下掉。我惊讶的站了起来,却忘记这是木屋而用力将头往天花板撞。这时奇迹真的出现了,刚刚还在鸟巢里的鸟儿在半空中奋力拍翅,里头有三只就这样飞了起来,而另外一只虽然没有飞起,却也避免掉摔死之虞,缓慢落地。
我赶紧爬着阶梯往鸟儿降落的地点过去。看着牠在地上拍动翅膀,我将双手从左右将牠捧起,递给跟在我后头的克蕾雅。克蕾雅小心翼翼的将鸟儿接过,看着牠说:
“怎么只有你不会飞呢,要快点学会飞行呀。”
我说呀,你这样跟小鸟说话牠也听不懂不是吗?我将双手摀着鸟儿,口中念出[STRENGTH(增强术)],鸟儿身上发出薄弱的白色光芒,持续不断。接着我将鸟儿从克蕾雅的手中接过来,往蔚蓝的天空用力一抛,鸟儿随着这股抛射而出的力量朝天空拍翅而飞,往太阳的方向远远飞去。
“真的跟伊雷说的一样呢!牠们自己会找食物吃吧,对不对?”
“我想会吧。”
如果增强术消散之后那只鸟儿还飞的起来的话。不过我也感谢混乱之神贺加捏斯给了我这个圆谎的机会,这种机近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居然会发生在我眼前,我只好以从天而降的小幸运感谢您。
“该回家了,为了找你,等等我可能又要因为迟到而被泰坦老师狠狠修理一顿。”
“哼,我又没有叫你来找我,我自己一个人也可以过得好好的。”
“你又在任性了。至少别让可森伯父担心吧?”
克蕾雅股起脸颊转过身去,准备爬回木屋上。看她连走路都一跛一跛,还想在我面前逞强吗?这小妮子在这种状态下是听不下任何劝言到耳内的,于是我对自己的双手施放了增强术,然后一把将爬了三分之一高度的克蕾雅抓下来,被抓着衣领的克蕾雅只能在我提着高高的手上左摇右摆。
“放我下来,伊雷斯。”
“你以为我会听你的话吗?”
我稍微弯下膝盖,将左手穿过她的后膝,右手从抓衣领改成扶着她的腰,让她侧身躺在我胸前,就开始往贺坦特村走去。一开始克蕾雅还边踢着脚边反抗,不过在我这施放增强术的双手下,显的毫无用处。而昨日依然青绿的树叶突然开始转红,这年的秋天要开始了吗?我吹着初秋的风逆向而行,胸前的克蕾雅看着季节替换这难得一见的景象,不由的张口呆望。今年我的魔法之秋会到来吗?那一生只有一次,永远难忘的魔法之秋。
“很漂亮吧。”
“哼。”
虽然我得到不是很礼貌的回答,却感受的出克蕾雅现在其实很开心,美景果然可以让人心情娱悦呢。树叶随着风在摆动,整齐划一。从我眼前掉落初秋第一片落叶,落在克蕾雅的一头黑发上。克蕾雅将它拿下,口中开始优美的唱起诗歌:
“遥远东方归来的冒险家,送来离开的十年经验。”
“第一年是跟半兽人群战斗,第二年是天空之王翼龙一战。”
“他受了伤,在冷清无人的夜,天空却突然下起白雪,他的魔法之秋结束了。”
“进入生物复苏的季节,冒险家花了八年才归来,他给了我们十年的宝贵经验。”
这是一个离家而去的冒险家诗歌,在说明他发生魔法之秋到初雪开始的结束故事。随着克蕾雅优美高雅的歌声高低起伏的唱着,彷佛十年才归来的冒险家正站在我前方,他杵着长剑,步步蹒跚的朝我走来一样。
眼看快要到达村口,我将克蕾雅轻放在一旁的树下,然后将她的裙子往上一掀。
“呀,你想干什么。”
克蕾雅尖叫起来。唉,我好像应该先说明我要做什么才对吧:
“我看一下你扭伤的地方吧。”
克蕾雅摆出[是这样吗?]的疑惑表情,红着脸将裙子拉至膝盖关节处。我看着红肿发紫的关节,克蕾雅这家伙,伤的这么严重还要逞强,这一点到底是跟谁学的呀?我用手轻拍她的伤处。
“呜啊。”
“会痛还一直逞强。”
“你管我。”
我皱着眉头看她,她只是转过头看着别处。虽然我不是什么拥有神力的祭司,但魔法还是有可以治疗伤痛的法术,这小妮子该庆幸今早我有记忆治疗术才对。我将双手放在她那严重扭伤的关节处,闭起眼开始凝聚MANA(玛那)到双手,口中轻念[TREATMENT(治疗术)]。克蕾雅的膝盖冒出一颗蓝色的圆膜,膜内有无数小绿球不停的在肌肤与膜之间跳动。就这样持续大约十多分钟,我才呼了一口气的停止施法。
“站起来看看。”
克蕾雅毫不犹豫的站了起来,甚至开始在周围跑跑跳跳。
“这是短暂的治疗,你等等还是要去看医生,知道吗?”
克蕾雅在稍远处转过身来看着我,她的短发被风吹的胡乱摆动,她问道:
“为什么魔法可以治疗伤口呀?真的好神奇呢。”
我朝她走去,两旁转而枫红的树叶不停落下,我想克蕾雅应该有心理准备要听我解释她所提问的问题了:
“所谓MANA就是人类本身拥有的磁场能量,然后用其来推动或改变自然力既定的动向,让它可以过度集中之后以具体的方式呈现。而治疗术则是使用MANA去推动人类体内的组织做加速修复的情形,如果MANA集中的状况在不过度的情形下,自然力无法被魔力驱动就会造成反噬。且因为人是智性体,而智性体因为本身拥有思考能力,所以在自身修复的情况会比非智性体还要高出许多。意思就是说,如果你要我对破损的木头使用治疗术的话,是根本不可能的事。那如果你要我对花草等非智性体使用治疗术,虽然修复情况会比智性体还低许多,却还是可以达到其效果。因此所谓非智性体还可以区分为两种,第一种……”
“我知道错了……伊雷你可以停口了……”
嗯,所有对魔法好奇的人都难以接受我的讲解,是我讲的不够浅显易懂吗?克蕾雅一付头脑已经不能再塞东西的表情,开始在树旁用手指画起圈圈。
没多久我们就走回村里,我对着克蕾雅说:
“记得快去找医生看看扭伤的地方,我必须赶紧去找泰坦老师了。”
克蕾雅点点头,就开始往反方向走去。正当我准备往泰坦家跑去,克蕾雅却转过身来对我说:
“伊雷。”
“啊……干嘛,该不会连看医生都要我背你去吧。”
“呿,算了。”
克蕾雅用力的转身,开始大步离开。真搞不懂她在想什么,话总是讲一半。我瞄了一眼旁边提着菜篮的大婶,她猛盯着我看,接着说:
“巫师伊雷斯呀,你怎么又惹高贵仕女克蕾雅生气呢。”
刚刚克蕾雅有生气吗?
第2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