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都是笑娼不笑贫,所以青莲的心里其实一直都有一个心结——自己的身份。
即便自己在千紫楼里有很高的身份,但是自己来到这儿之后青莲才知道,那些人不看你的才气,不看你的长相等一切问题,她们最注重的是出身。
一路上青莲都闷闷不乐。
舞乐坊倒是很快就到了,小九望着眼前的牌匾,心情有些说不出来的兴奋。想起自己师傅说过的舞乐司,现在看见左府里的舞乐坊,小九才对这个左府有了一点点基本的了解,就是现在的情况应该与师傅所说的皇宫也所差无几了。
“青莲小姐,我们进去吧。”浅画在前面带路。
青莲微微地颔了颔首,紧紧地拽紧了自己手中的锦帕。
小九蓦然地想起了自己第一次见到师傅的模样,那个时候自己才刚刚进入千紫楼,对于什么时候都是充满了新奇同时带着一点儿戒备,就是在那个时候她看见了在月夜里起舞的无名。
小九踮起了脚尖,轻轻地挪到了他的身边直到碰触到了他的衣袖才明白原来眼前的这个男人是真的,不是自己的一个梦。
只是现在却是年华逝去,伊人不在。
“师傅,不知道你现在还好不好?”
无名撩拨了一下自己眼前的琴弦,眼前蓦然地出现那个小小的身影,她挂在自己脖子上的样子,她斜靠在自己怀里的样子,她冲着自己撒娇的样子,还有她微嘟着嘴笑起来带着梨涡的样子,说是他自私也罢,才会想要掩盖了她的芳华。
“小九,你现在还好么?”
小九推了门,才看见在院子里正在忙碌的那些人,在弹琴唱曲儿的都是比比皆是。
小九扶了青莲进了门。
浅画清了清嗓子,“大家都听好了,从今儿个起,青莲小姐就要开到舞乐坊,大家多多关照。青莲小姐以前是千紫楼的花魁,更加是在曲子方面有很好的造诣,以后就有青莲姑娘来指导你们唱曲这件事儿了。”
这儿的人自然都是认识浅画的,听她这么说,倒是只是窃窃私语了一番便是答应了。
“大家好,我是青莲。以后还请大家多多关照。”青莲上前一步,躬身一个礼。
早就有婆子上前将青莲扶了起来,“这么天仙似的美人儿,自然会好好照顾的,”
周围的人却是一脸的漠然。
也有人起哄地说道,“既然青莲姑娘唱曲儿这么好,所以能不能给我们唱一曲儿啊?”
小九望着眼前的这些人,再看了一眼浅画,这个女子站在那里,表情淡淡。
小九这个时候才知道浅画的心思,是这样所以才会故意这样说的么?
“我们家小姐可不是你们能够质疑的……”小九正要开口说话,却见得青莲将小九牵了一下,说道,“将琵琶给我取来吧。”
边上的婆子们这个时候便是快速地取了琵琶过来。
青莲坐在那里像是这天地间唯一的存在,即便是如此轻微地一个动作也是显得气势十足。
声音轻轻地流淌出来了,像是一股清泉,一点点地沁入了人心。
即便是《苏幕遮》这样一首带着一些凄凉的曲子,现在在青莲唱来却是多了一丝地思念得苦涩的味道以及酸涩。
“好曲子,好唱法,好声音。在下服了。”只是一个人先开口之后就听见身后的人大声地说道,“我们服了。”
小九悄悄地观察着浅画,浅画的脸色却是平静如常。她可不相信就算是浅画是左烨霖的丫鬟,但是如果没有左烨霖的吩咐的话,这个女人也不可能如此地将青莲的身份说出来。
“既然大家现在都没有什么意见了的话,那么青莲小姐以后就和大家一起了。”说完,浅画便是一挥手,自然就有人拿了两张牌子递给了小九,“青莲小姐,现在奴婢的任务已经完成了,这个就是你们以后出入舞乐坊的牌子。”说完,浅画便是躬身离开了。
小九接过牌子,只见牌子上刻着几个大字,“舞乐坊”,下面是左府两个小字,想来这样也是害怕牌子被仿造的一个做法。
小九将牌子揣下了,在送着浅画出门的时候,却是对着浅画说道,“浅画姑娘,奴婢有句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小九姑娘但说无妨。”
“奴婢只是觉得姑娘今儿个的这身打扮一点儿都搭配这根簪子,浅画姑娘也是明白的,我们这些做奴婢的一直都是战战兢兢的,不敢有丝毫的越矩。奴婢今儿个才发现原来左府里的人衣衫都是有定制的,所以呢,奴婢觉得这根簪子未必就是适合浅画姑娘的,待到奴婢回去再给浅画姑娘拿一根簪子来。”说完,便是一举手就在浅画的头上将簪子取了下来。
“你……”浅画微微有些恼怒,她还没有见过哪一个人能够在自己的面前如此地放肆的,左府里的人都知道自己是少爷的贴身丫鬟,而这个贴身也就意味着另外的一层意思,叫做侍妾,所以即使是不看僧面看佛面,那些人也是对她极其恭敬的。
眼前的这个小丫鬟竟然胆敢在自己的头上取下了簪子,这件事儿对着浅画来说,算得上是一种挑衅。
“浅画姑娘,这根簪子是我家小姐的心爱物品之一,还请浅画姑娘割爱。对了,记得告诉左公子,我家小姐说十分感谢他的安排。”小九说完,便是转身进了舞乐坊顺道将门关上了。
小九知道让青莲来舞乐坊肯定是左烨霖的想法,但是她可不相信这个男人会笨到要浅画道出青莲是千紫楼里的头牌的身份,不管青莲长的如何或者才气如何,这些人只要知道她是千紫楼里的人必定会低看她一分的。
浅画望着舞乐坊的门,也不知道想着什么,微微地一笑便是离开了。
“小姐,来,簪子。”小九将那根碧绿的簪子放在了青莲的手心里。
“小九这根簪子怎么又回来了?”
“是浅画姑娘刚刚给奴婢的,她说这根簪子还是小姐戴着是最好看的。”
“小九……”
“是真的。小姐,你就收着吧,这根簪子可是你最喜欢的簪子,再说了,我们现在已经在舞乐坊了,还不如思考着怎么在舞乐坊待下去吧。”
“小九,我们现在是在左府里,不是在千紫楼,不是可以任由我们胡来的地方。”青莲说着说着便是低下了头去。
“小姐,放心吧,小九知道该怎么做的。”
“以后不要再这样了。”
“好了,不要哭了,小姐来,簪子插上,你看还是小姐戴上是最好看的了。”
显然小九将簪子拿回来虽然出乎了青莲的意料,但是青莲还是十分的高兴的,随即将簪子插在了头上。
小九望着青莲的模样便是微微地笑了起来。
第10章舞乐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