练冰月离去又过了一段时间,萧若晨联手大监狱在积极备战,除了四处走访外还要指挥监督南城区的建设,奔波繁忙已是疲惫不堪。但闲暇之余还是会感到无限的落寞,练冰月走了,他甚至会怀念连同冲裕田那段拔剑奴张的岁月。
想来也有欣慰之处,那天送别之后,媚如花看他失落忧郁至极而把他和雨丝领到大监狱参观了一番,更是拿出了练冰月在冲裕田门下修行之时,得到认可的各种文书,有刀法拳法的,剑术体术的,甚至还有炸弹和毒药的精密配置及各种武器的使用方法技巧绝技,等等。学的东西足以令他称奇,上面还盖着冲裕田的大印和他的各种批语,有一行刚劲有力的字体格外醒目:“小女冰月聪明伶俐,坚韧好学,积极向上,已顺利通过xx的严格考验,特赐准告。”
“小女?冰月?”萧若晨看到这儿轻笑出声,由此看来冲裕田对她的宠溺也不是一般的了。
接着往下看,又有文书写到:“小女为柔弱之身,习武之本要以防首,攻为次,以退为进攻防有度暗器之辅助为修行目标,切不可心生烦躁,小女冰月悟其真谛,领会至深,坚韧好学,已通过此修行任务,特赐准告。”如此看来,冲裕田发掘她的才能着实下了一番苦心,而且文书中写到她聪明伶俐,由此看来冰月是深得他器重的。
月夜下,他终于有了自己单独的时间,和将领们喝了酒,脸庞在月光下显出令人迷醉的光晕,神情若有所思带着点迷茫,呈现月夜下令人心醉的景象。
他正在认真考虑他们俩人之间的事情,对若兰来说找到好的归宿是不错的,可是。
酒劲儿下心绪异常烦乱,可他偏偏又想起带在若兰身上那把凤尾刀,心生出一股无比的憎恶,“作为神功团一员你的使命没有结束…!!”飞弘毅的话乍现脑海,静夜中更是陷入了狂乱的束缚,窒息的压抑排山倒海袭来。
“应该忘记了才对,不是吗?”萧若晨拿起酒壶猛灌了一口酒,民间曾送的佳酿从嘴边流出,胸前衣衫浸湿。
此刻的挣扎全被在外守卫的吴程看了去,几个近侍将军轮流守夜是不知何时形成的规矩,只是在几个近侍将军中间轮流传着,最初是因为怕萧若晨想不开,而能做到随时都能阻止,可后来渐渐发展成谁要是碰见谁在深夜中饮酒来发泄,守夜的人变成了另一人发泄苦楚的对象。
吴程自嘲的笑笑,因而想起貌似每个大将军的房间里都会挂着盛满烈酒的酒壶,或是挂在墙壁上,或是藏在角落间。
想想有一次,梦中闪现不堪往事而被惊醒,他失魂落魄拿起酒壶猛灌,现实已凄楚又空茫,自己猛然又回到了起初惊天动地的挣扎,被冲击的神智急于用烈酒来麻痹。
恰巧那夜轮到雨丝守夜,看到他如此这般,她就会温柔的扮演一个母亲的角色来安慰他,他可以像一个孩子放下所有的防备在她怀中失声痛哭,
他小心翼翼的观察并不去打扰,此时里面的醉鬼晃晃的起身,走到墙上的那把飞弘毅赠予他的凤尾刀,在月光中金黄的凤尾熠熠生辉,他细细观察却不知那是他挣扎狂乱的源头。
萧若晨轻轻抚着,指尖划过凤尾的流线,那是所有末员心中早已沉寂的浮华一梦。
“可是为什么?你们凭什么要我留下去,你又给我们带来了什么?我的前辈为了你而死,而我!而我!狂少他已经死了!再也不是以前的神功团,而我再也不是从前的我!”萧若晨像一只猛兽发出了低沉的吼声,独自一人在寂静的夜里舔舐着永不愈合的溃口。吴程看着他突然间悲怆的笑了起来,说话间,只听“嗵”的一声,吴程身体抵住门惊得一动不动,在不为人知的时候他竟这般宣泄,顿时心里压抑难当。
萧若晨整个人丢了魂一样又猛灌了一口酒,衣衫随着他身体的摆动轻轻摇曳,更接近了吴程对他第一次的印象,骨瘦如柴神魂破落,哭得撕心裂肺的伏在一个奄奄一息的男人身上,男人右胸口插了一把刀。在他看来那是一个凄婉的少女,手握住身下男人的手附在他的脸庞,眼前杂乱的一幕并没持续在梁忠一个喝令之下,他只得和几个人一起将他拖了出去。
从战争的路上一路走来,谁都或多或少在承受着生死离别,在他面前自己失去的显得那么微不足道,可是。
“夕晴。”吴程沉沉念出这个名字,伤痛已随着回忆蔓延在静谧的夜中。
身体靠着门慢慢的滑落下去,“梁将军,你快回来吧!”
许久,没了声响,轻轻推门进去,见萧若晨半躺的姿势在凌乱的各种文书中,旁边是空了的酒壶,温柔的月光照在脸庞,哀伤静谧的面上泪痕清晰可见。
对于过去他仍然没办法释怀,吴程把喝的烂醉的萧若晨重新躺好,蹲下身去轻轻拾起丢在地上的凤尾刀架到墙上,又收起凌乱在床上的文书,拉上窗帘遮住了月光,遮住了凤尾刀令他狂乱的锋芒,悄悄地离开了房间。
“你快回来吧!梁将军。”走廊中他悠悠的念道。
一觉醒来已是清晨,头痛欲裂中他好似又回到了当初那个如死水般沉寂的岁月,狂少在眼前一闪而过的影子随着那把刀而如影随形,像是要在他封闭已久的黑暗中崩裂而出。
正压抑难耐,萧若晨身着青衣的正装带着大军所有的将领前往朝会大殿,历经昨晚的挣扎此时是一种莫名的空虚浮上心头,“云贵,梁忠走了有多长时间了?”他问道。
“一个多月了,也该回来了。”
“恩,还真有点想他呢。”一行庞大的队伍终于到达了朝会大殿。
萧若晨一步迈进去,眼神扫过朝臣们处于信心极度膨胀的面孔,心里顿时一股抵触感油然而生,甚至他怀念起身边只带一个随从的低调日子来。
脚步异常沉重,待走到接近香菱国至高无上的权位时心底爆发空前的抵触,眼前这个结局来的太过草率,他觉得一切都在捉弄人。抵触之下终于停下脚步,一脸茫然的说道:“如花兄,他是不是还没有来?那我们出去迎迎他吧!”说完转身离去,不顾身后一片惊呼声。
“这怎么回事?同样都是新上任的,可监狱长媚如花的身价竟一路飙升到让新任国主迎接的地位吗?”
萧若晨心生烦躁,一路走到了长廊停了下来,仰头皱深了眉头看着天空云朵随风而飘,身后几个近侍将军一路跟了过来。
“殿下!你没事吧?”薛云贵担心的问道。
“云贵,梁忠他什么时候才回来?”他深邃的眼神充满忧郁,好像要把梁忠身在的远方一眼望穿,微风轻轻的抚过他的青衫袍向他眺望的远方,好似微风也在怜惜他此刻的百般惆怅。
几人如何没看出他心底的难安,吴程更是觉得他在背负着沉重的过往来为他们实现着荣耀,华丽更是沉重。
现在他刚刚找回的妹妹也离开前途未卜,心中的焦灼已经很难让他就这样等下去了。
正想着,媚如花和几个重要的副长前来,看到他如此,心里也不是滋味,萧若晨以迎接监狱长的名义躲避殿堂内的压抑,可媚如花赶来他不得不跟着回去。
他不得不又走上奢华至极的权位,茫然中回头看了看大殿,眼前却是飘忽一片,他反问自己:“这会是结局吗?”
内心空虚之时,外面一个高声传报:“梁忠大将军到!”
萧若晨霍的转身,苦苦等待中这像是上天无比的恩赐,“梁忠回来了!”
所有人都朝殿门外探头,远远看去梁忠一身便衣一路风尘仆仆脚步有力向这边走来。
大殿内顿时惊异声此起彼伏,归国大军二号人物外出终于归来薛云贵几人兴奋之余也在期待他会带回来什么消息。
媚如花与众团员也神色一紧,心跳顿时加快了一拍,“梁忠是直奔着冲裕田才出去调查的,竟然敢这样堂而皇之地在大庭广众之下露面?”他觉得好生蹊跷,可这样一想单单是大监狱才有理由这样想,当初萧若晨完全可以用别的理由派他出去的,而现在回来他也断然不会大庭广众之下宣布他调查冲裕田的结果,只得静观其变了。
说话间,梁忠已经走进了大殿,一个月的奔波繁忙未曾减去他凛凛身躯的气概,轻呼一口气竟然看了媚如花一眼,着实让他心生疑惑,媚如花时刻揣摩着实觉得他有些反常。
“末将梁忠奉国主之命外出走访邻国的概况,现已完成任务返回都城,请允许我向国主及各位回报一月以来收到的情报。”梁忠声音铿锵有力,抱拳回敬四周后,开始汇报起他收到的各路情报。
“说吧!”萧若晨大声说道,没有坐到位置上,一直保持了站立的姿势,声音首次回荡在所有朝臣的耳中,这是他们一直以来的期盼,现在终于变成了现实。
“外界战乱此起彼伏,如今灵异界对战魔族,已经严重威胁到了我们国家,此去以来邻国已经遭受战后引起的沙暴之灾!”
“灵异势力对抗魔族?哪一方的!”萧若晨站在上面,听见战争俩字心陡然一惊,他万般不愿承认的事实正从中炸裂开来。
梁忠沉下一口气,说道:“是灵异界神功团,那个消失已久的传说中的神功团!而他们的头领,正是传闻中已离世许久的狂少!”他坚定的口气响彻整个大殿。
“嗡”的一下,好似一股强劲电流窜过在场每人的脑海,监狱长媚如花惊骇的近乎抽象的表情看着梁忠,身体里已然被这骇然的事实激了个全身上下。再一眼,已和梁忠瞬间对视,致使俩人都不约而同的想起了那天神器和那个持有的主人,为他们带来的震撼。
好似电流窜过整个大殿,最后传到了萧若晨那里,只见那台上的身影轻轻拂过石柱缓缓走下台阶。
“狂少,是狂少?他没有死!”萧若晨用他全部的意念轻轻念着,已不容他质疑,这轰然炸开的消息已被他节制的呼吸所截获,生怕一个过激的动作会惊扰这个梦幻般的现实,哪怕一个呼吸,一个眨眼。
可瞬间,心底又爆发空前的抵触,致使他骤然一个呼吸,硬把自己逼回了他曾经抛弃一切而延续至今的现实。
“我知道了,梁忠,这一个月来你受苦了。”他精神好似涣散,心里在剧烈的起伏跌宕,站在上面紧握着拳头,眼神左右飘忽不定,甚至梁忠都能清楚地感受到,他打颤的唇齿在极力的逃避。
“退朝吧!”萧若晨胸膛剧烈起伏,整个朝臣已经看出他的不正常,却只是几个近侍将军挡住了所有人,一片哗然中又见一个高声传报:“殿下!!!不好了!!!”萧若晨再次镇住,怔怔的看着传报之人惊慌失措。
“发生什么事?”
“殿下,城内出现类似魔族灵兽的侵袭,几只巨大的灰羽鸟在皇城上空,正向这边袭来!!!”
萧若晨压制住泛滥的心绪,“等等!”他拦住欲向门外奔去的众人,脑中轰然闪现一个连他自己都难以相信的路子。
“去把那个刀拿来。”萧若晨怔怔,吴程会意立即飞跑而走,除了那把他昨夜用来发泄的刀还有什么呢?
震惊事件一个接一个,朝臣已是惶恐不已如今的局面已然是战争的前兆,说话间,一支庞大的队伍走出了长廊,萧若晨张开双臂挡住了众人前进,自己则走到长廊的尽头宽阔的场地,脚下是层层的大理石阶梯,他挡住眉峰一眼望去正有几只大鸟在盘旋而飞,飞而鸣叫声音刺耳,翅膀展开好似要把香菱国整个笼罩在一片阴影之下,身体体积之大令身后的大臣们引起一片恐慌的骚乱。
“全部后退!这不是普通的刀剑能奈何的了的!”萧若晨一句暴吼像是打响了战斗序曲,群臣连连后退,却在神风团与大将军铜墙铁壁般的护卫下,依旧抻着脖子想一睹他独当一面的英姿。
吴程又飞跑而来递给他冲裕田曾与他的凤尾刀,一刀在手,内心狂乱矛盾挣扎顿时充斥于头。
“将军!”吴程看出他的挣扎,别说是眼前这点小小的危机,就算是他把自己逼近死路也丝毫没有什么后路可言。昔日对梦想而忠诚、痴狂,昨日怨恨碎心的放弃,今日再次拿起却需要破釜沉舟的勇气。
他迈出一步失魂一般丢掉刀鞘,冰清玉洁的刀锋却依旧衬得他万夫难敌的厚重,不负众人期待的他直至走到了今天,布衣的梁忠心中升腾起狂放的信心,吴程看的却是满心的尖酸。
铺天的灵兽飞而鸣叫声音尖锐刺耳,萧若晨抬头看了看,却是在手握紧刀的一霎那,心脏一股剧烈跳动黑暗冲击眼前,紧接着右肩开始尖酸的刺痛炸裂一般扩散全身,他不由自己往前踉跄了一步险些栽倒,昏暗之中他看到刀锋正在发出着湛蓝的光芒,闪烁的频率正好与肩头的刺痛吻合。
萧若晨猛然想起与冲裕田对战时他手握的刀,足以让他迷失一切的光芒,验证了他骇然的猜测,迈出这一步自己将会没有丝毫的退路。
他双手握起刀柄,伸展至身侧随之马步迈开,开始强忍着痛楚运气于丹田,在众人期待的神情中只见他凌空一跃,身形缩至最小,只有刀锋耀眼的湛蓝闪耀在翻腾的身姿中,凌空的身姿是一种说不出的美,在众人反应不及萧若晨已是迅速挥出两击湛蓝的光束,似单飞的羽翼又似镰刀,直直飞旋至魔族灵兽,在众人睁大的瞳孔中相互撞击,在天空绽放出华丽璀璨的光束,巨鸟稍稍触碰仿佛晶薄的水晶一般轻易的破碎。
萧若晨心绪杂乱中不顾身处何地从空中重重杂落在台阶上,手上一松刀发出清脆的声音滚落台阶,他毫无退路的打响了身为神功团一员的一战,早已不顾肆虐全身的痛楚,濒临崩溃的边缘他茫然地看着天空。
好似又回到那个随着日暮彻底沉沦于魔族的那一天,血色的夕阳将存于心底的神彻底的埋没,在那一片罪恶的沙滩上。
“魔,神,若兰,梁忠,我该怎么办?”说完一句萧若晨终于在梁忠臂间沉沉闭上眼。
心再度回到戈壁滩前路渺茫的征程,青年稚嫩的萧若晨感受着风声唱出屈辱破落的悲鸣,路遇那个为狂少牺牲自己的前辈,路边收留他的那个小餐馆,好似又看到老板和蔼慈祥的微笑,锅台的油烟味儿仿佛还充斥鼻尖,魔族斯拓司气势磅礴的大公馆奢华至极,里面生活的人们是怎样的荒淫无度。
放弃自己的灵魂与信仰,深陷魔与神的艰难抉择。
在一阵急促的呼吸声中他慢慢睁开眼,摇曳的烛光送去日暮降落前的一线残阳,他有一霎那的恍惚以为自己还在魔族斯拓司抛弃一切处心积虑的想要拿到结界法器。
梁忠封闭了消息不想让群臣看到他拘泥于过去的脆弱,甚至连灯光也换成了幽暗烛光,除了自己在内的五位近侍将军外,破例的请了媚如花与祝国熙来。
萧若晨把从前在梦中又走了一遭,“梁忠,你回来了?你回来真的是太好了。”他睁开眼睛悠悠的说道,目光在幽暗的烛光中没有焦距,发颤的手却紧紧握着梁忠的手腕。
“是啊,你还没有来得及听我说说外面的事呢。”
“你是说冲裕田?”萧若晨苦笑着摇摇头,“不用你说我也明白,你没有搜到关于他的任何消息。”
“恩。”梁忠轻叹一口气。
嘴边的弧度稍稍扩大,“梁忠,那些已经都不重要了,我刚才梦见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劝我不要去做什么的管家,可是的确,我找不到去那里的理由。”依旧苦笑,昏暗的房间里,所有人静谧,默然。
“可为什么?你还是去了?”
“我的前辈说,他可以为了狂少去死,可以为了神团而牺牲,他还坚信着总有一天我们的领袖会回来,就在那时候红衣女她出现在我面前,我相信了她的话去做了管家,取得了他的信任。”
“你是说,红衣女是给你下达命令,那你接受那个绝密的任务是?”梁忠终于见他要透露衷肠。
“只有她和我,她告诉我将魔族一击至跨的办法,将神团全部的希望压在我一个人身上。”
所有人骇然,“神团的希望?压在你一个人的身上?那她究竟是什么人?”梁忠震惊,声音跟着发颤。
“法师。她告诉我结界建立的三枚法器全部落到了魔族手里,她手里只持有一枚,四法器聚齐结界建立,他们就会受到毁灭性打击。”
“她只持有一枚,几乎没有胜算,可是你胜利了!”
“是啊,我胜利了,可这胜利的代价。我跟在斯拓司身边,不惜毁了自己,用近乎扭曲的忠诚去取得他的信任。”萧若晨声音哽咽,低沉的声音回荡在烛光摇曳的房间。
“红衣女建立了结界,转眼消失,我的妹妹没找到,神团也早已大势已去。”
“所以你就用毒香想了结自己,还好你没有得逞!”梁忠说的自己得逞一样。
萧若晨无奈闭上眼,唇角弧度依旧,“梁忠,你错了,身在魔族处处小心步步为赢,却还是遭暗算,我躲过了一劫,可毒素至今遍布体内,发作之时就不得不用毒香来以毒攻毒。”
“以毒攻毒?那你为什么当初不告诉我们?为什么?”所有人都骇然于这震惊的事实,雨丝被惊得掩面,泪水陡然滑落,一滴、两滴,直至顺着脸庞滑落。
萧若晨突然间紧紧握住梁忠的手,急切的看着他:“没时间了,梁忠!我的妹妹若兰离开了我,而我又不知道何时何地就会悄无声息的死去,梁忠,我答应过你们会实现这份荣耀,可这算什么?这份荣耀是他们任意丑陋的摆控,而飞弘毅又跑来对我说这是我没有结束的任务!哈哈,梁忠,你觉得这算什么?”萧若晨说的好似忘记了呼吸,哭泣的哽咽中带着自嘲的笑。
梁忠默然,眼前的萧若晨在万般艰难之中向他伸出了援助之手,他心生出无限怜悯,飞弘毅带来的消息无疑使他又陷入从前黑暗中的煎熬,没有抉择与退路,直至走向万劫不复。
吴程明了一切,在一屋的凄然中悄无声息的离去。
“若兰!我的妹妹!我还会再见到你吗?梁忠!我该怎么办?”萧若晨握住梁忠的手开始痛哭起来。
“你去吧!晨弟,我当初说过,我不会让你背着这样的伤痛来实现这份荣耀!”说着梁忠轻轻抚上萧若晨抽泣中颤抖的脊背,一改对他的称呼,像一个父亲在安慰受伤的孩子,厚重如山。
“狂少他就在灵都,去跟他说清楚,当这个国主不是什么他的狗屁任务,他也休想把你从我们身边夺走!”
媚如花和祝国熙也默默不语,在他们眼前的是一个英雄背后背负的沉重与极端,可萧若晨是个实实在在的强者这点不容置疑,此时媚如花想起不知是谁的座右铭,那就是强者无需掩饰自己的脆弱与痛苦,因为那会铸就登高的扶梯。
媚如花终于下定决心说道:“我们大监狱许可了,国主私自出国并非小事,至于备战我们会和梁将军通力配合,你体内残留的毒素我们也会尽快想办法,你尽管放心去吧。”
不知萧若晨埋头痛哭中不知听没听到,梁忠却是出奇的看着他,最终点点头,默契形成。
方才离去的吴程越过几人来到床边,手上托着萧若晨一整套的夜行衣,两把刀,一把他最衬手的落月随风,一把紧紧用布包裹起。
仿佛结局揭晓,众人也沉浸在临行的默然之中,监狱长媚如花决定瞒过群臣许可萧若晨秘密出国,
与梁忠共同承担起神团狂少复出后将会引起的波澜。
归国的几个月内发生了太多的事情,梁忠内心发出感慨,而命运的闹剧却一幕幕上演在他们身上,当初那个传闻中雷车风驰的监狱长练冰月,竟然会是他失散已久的妹妹,关于这一点不得不提,当他调查冲裕田无果而归时却遇到了邻国小镇民众自发组织抵抗魔族的小规模战役,而他们的头领竟然是香菱国的监狱长练冰月,使梁忠看到了她战斗中绝非一般的胆气魄力和机敏,更重要的,是她散发出和萧若晨如出一辙的不屈和坚定,加上萧若晨执着的寻求,已成为心中最不容置疑的暗示。
冲裕田走了,练冰月也走了,留下他一个人注定孤寂难耐,他想起还对这一切有太多疑问时候,一行人已是锦衣贴身快马飞驰在送行的途中,送行的人只有几个,近侍将军的自己,雨丝、李莫唐、吴程还有薛云贵,还有大监狱监狱长媚如花及副长祝国熙,萧若晨发泄一通,现在被簇拥其中气息一如当年的黑风魔、雷霆万钧的大将军。
到达北门偏壤之地,侍卫打开城门众人下马,萧若晨一身黑衣身形矫健,接过吴程递来的佩刀与行囊,与侍卫打过招呼后,脚步利落的出了城门,几人送至城门外,他牵着马几步走出门洞,背后星空浩淼广阔无边,回过身,向几人深深鞠躬骑上马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之中。
第45章狂少(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