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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奉旨寻人

晴儿顿时变了脸色,惊慌失措的看向穆静雪。
穆静雪倒也不慌,淡淡说道:“晴儿姑娘,可曾想好了?”
晴儿忙不迭的说道:“晴儿想好了,晴儿想好了,还望娘娘救晴儿一命。”
穆静雪这才缓缓起身,对兰花吩咐道:“兰花你瞧好了她,我出去看看。”
穆静雪说完,便朝院子里去了,边走边问道:“柳依你在这里吵些什么?”
柳依转身行了一礼,说道:“惊了娘娘了,都是这帮奴才惹的祸。”
穆静雪闻言,扫了一眼那帮太监,说道:“这大半夜的,你们闹什么?”
穆静雪气度非凡,加之在后宫之中的荣宠,无人不知无人不晓,那帮奴才倒也是恭敬,领头的一个出来说道:“奴才们是来寻一个宫女的,怕她是个惯偷儿,怕来偷了娘娘的东西,奴才们奉旨捉拿。”
穆静雪冷哼一声,说道:“既是个偷儿,如何来我这冷宫寻?冷宫里还有什么东西可偷不成?”
那奴才一时无话,与身后的人看了看,眼神交错,那领头的奴才又道:“此事也是为了娘娘考虑,还望娘娘体恤奴才们,奴才们保证不给娘娘添麻烦,进去看看就走。”
穆静雪睨了他一眼,说道:“不必了,我这冰玉宫向来少人,也无贵重之物,你们退下吧。”
“这个……奴才们是奉旨寻人,就这么回去了,不好交代。”那奴才死皮赖脸,大有硬闯之势。
“大胆!”柳依怒吼一声,穆静雪却压住了柳依,笑问道:“既是奉旨,可否告知各位是奉了谁旨?是太后的懿旨,还是皇上的圣旨?亦或是皇后娘娘的旨意?”
穆静雪气势如虹,一时间到把那群太监震住。
兰花拉了晴儿悄悄躲在一旁,兰花问道:“你且瞧仔细了,可有你认识的公公?”
晴儿瞧了一圈,正要摇头,却见一个太监朝前迈了一步,阴阳怪气的对着穆静雪说道:“娘娘,您既知道自己是在冷宫,又何必如此为难奴才们?何况,奴才们也是为了娘娘着想,否则,这大半夜的谁不想睡个囫囵觉吗?”
晴儿闻言,仔细一瞧,顿时整个人都颤抖起来。
穆静雪冷冷一笑,往后退了一步,说道:“不用说了,今日,若拿不出旨意来,今日谁也别想进我的冰玉宫,若你们还不放心,便派人守着,待拿了旨意再来搜。”
穆静雪说罢,左右扫了一眼,带着柳依转身离开。
李思和刘琦立刻关闭宫门,有两三个不长眼的太监还待要硬闯,都被他们俩两三下收拾了一顿。
冰玉宫大门紧闭,宫门外人生喧哗,吵杂一片,火把的光芒将玄虚宫内照得通红。
穆静雪并不吱声,只带着柳依、兰花和晴儿朝内堂深处走去。
一行人到了内堂,柳依关闭门窗,穆静雪才转头看着晴儿,却见晴儿顿时跪在地上,哭哭啼啼。
穆静雪说道:“此番,你可想好了?”
晴儿点头如捣蒜,说道:“晴儿再不敢有所隐瞒,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穆静雪傲然坐在她的对面,说道:“很好,那便一一道来。”
门外的喧哗声穆静雪恍若未闻,此时此刻,她只想知道真相,另一方面,她也不担心那些太监,等到早朝时分,上官历必定会派韩铠过来替她大发了去,这一点,她心内深信不疑。
晴儿跪在地上,琢磨了一会儿,才道:“此事的端倪,是在皇后娘娘第一次去探望喜嫔时……”
晴儿说着,思绪跟着飘远,“那一日,奴婢跟着皇后娘娘去探望喜嫔娘娘,皇后娘娘赠予喜嫔娘娘一根人参,娘娘亲自炖煮之时,皇后娘娘询问了喜嫔娘娘一些闲话,后来知道是娘娘您亲自伺候,便有些不悦。”
穆静雪心中一凉,她一直觉得华晓语对她的态度不如往日,却没有想到,她竟然会伤害自己,伤害上官历。
晴儿抬头看着穆静雪,犹豫了一下,才道:“皇后娘娘说,喜嫔你到是大度,看得下皇上整日里当着你的面和雪妃眉来眼去。皇后娘娘这么一说,喜嫔娘娘的脸色也就好不到哪儿去,却也是嘴硬的说这是皇上下的圣旨,也是为了自己个儿好。”
晴儿每说一句,都仔细着穆静雪的脸色,生怕自己的措辞不当惹恼了穆静雪,被她赶出冰玉宫。
“不妨事,你接着照实说便是。”穆静雪瞧出晴儿的担忧,吩咐道。
晴儿这才接着道:“皇后娘娘便冷笑一声,问喜嫔娘娘是真傻还是假傻?说皇上会如此做,不过是怕雪妃娘娘担了一个魅主独宠的罪名,如今这样一闹,到显得雪妃娘娘贤德知礼,又堵了众人悠悠之口,这分明就是皇上明修栈道暗度陈仓之计。”
穆静雪深深吸了口气,自己一心一意,一颗心的待人,却落得这般不堪的指责。
晴儿继续说道:“喜嫔娘娘越听脸色越不好,就叹了口气说道,她也没个法子。皇后娘娘就笑着说,她倒有个法子,就怕喜嫔娘娘不敢做。”
穆静雪一颗心提了起来,控制着心神,生怕脸上露出半点情绪来。
晴儿似乎说得累了,吞了口口水润了润嗓子,继续道:“喜嫔闻言就凑到了皇后娘娘面前低声问了一句什么法子?皇后娘娘用袖掩住两个人的脸,压低了声音说了一句,奴婢实在没有听清楚,只见喜嫔娘娘闻言,顿时惊呼了一声,不可。”
穆静雪紧紧盯着晴儿,柳依却已经耐不住性子,催促道:“你倒是快说啊!”
晴儿点了点头,急忙说道:“皇后娘娘就说,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有她在一日,你我还有出头之日吗?我保证,若是你敢为,一定保你做贵妃。”
晴儿说道此时,众人都已经知道了事情大概,忍不住都倒吸了一口冷气。
穆静雪更是觉得浑身冰凉,原来,喜嫔滑胎,竟然还有这许多内幕,她忽然间觉得眼前一黑,头痛难当。
穆静雪扶着额头,挥了挥手,懒洋洋的说道:“晴儿,你可知你今日所说这件事的严重性?你可敢保证你句句属实?”
晴儿急忙磕头,说道:“奴婢的性命都捏在了娘娘手中,奴婢不敢说谎。”
穆静雪也知道晴儿说的多半都是真话,可是,这真话却是太让人震惊了,皇后是母后黑手,喜嫔为了争宠,狠心杀了腹中孩儿。
穆静雪想起以前在王府中的种种,深深感叹,这深宫之中,再正常的人也会因为争宠儿变得人性扭曲。
“柳依,带晴儿下去好生休息。”穆静雪挥了挥手,柳依便带着晴儿去了。
兰花这才说道:“娘娘,有什么打算?”
穆静雪心头乱麻一般,闻言反问道:“晴儿的话,你可相信?”
兰花闻言一怔,说道:“娘娘觉得是个圈套?”
穆静雪不置可否的说道:“若是我向皇上揭发此事,而皇上调查之后,发现此事是假,你觉得,我便担了一个什么罪?”
兰花颤抖着嘴唇吐出两个字,“欺君。”
穆静雪点了点头,说道:“若是我不敢告发,那么,我便要一直背着害喜嫔滑胎的罪责。”
“好毒的计!”兰花忍不住说道。
穆静雪也是觉得身心皆疲,说道:“我乏了,折腾了一夜,你们也快去歇会儿,过阵子,皇上也该来了。”
穆静雪睡得极不安稳,总是梦见喜嫔裹着锦被躺在地上,那一地血污触目惊心。
她迷迷糊糊间,看见血水变成了海啸一般将自己淹没在其中,两个眼神空洞的孩子漂浮在血水之中,一个喊着母亲,一个喊着还我命来,两个孩子小小的身子朝着穆静雪拼命的游过来。
穆静雪拼命的跑,拼命的跑,却还是被他们扯住了头发。
“不要,不要,不要抓我。”穆静雪梦呓着,双手在空中乱舞着,忽然被一双温柔的大手握住,那双手炽热如阳光,顿时将那片血海净化。
“雪儿,雪儿,你醒醒。”上官历握着穆静雪的双手,见她满头都是汗水,急忙将她唤醒。
穆静雪睁开眼,看到上官历,顿时扑入了他的怀中。
上官历宠溺的拍着穆静雪的后背,说道:“不怕不怕,我在这儿,没事了。”
过了许久,穆静雪才觉得一颗心安定了下来。
上官历感觉到穆静雪气息平缓,才柔声问道:“做了什么噩梦,这般害怕?”
穆静雪摇了摇头,想了想,又道:“梦见雪儿的孩儿,飘在一片血海之中,不停的叫着雪儿母亲。”
上官历一颗心顿时沉了下去,将穆静雪搂得更紧了,心中却忍不住想,穆静雪还未忘记那个孩子,是否也还未忘记上官霆?
“雪儿,今后,我们也会有自己的孩子的。”上官历安慰道,却也是想要穆静雪一个正面的答复。
穆静雪想了想,说道:“是啊,我们也会有自己的孩子的。”
上官历闻言,立刻笑了起来,问道:“雪儿若是乏了,便再歇会儿。昨夜宫中出了偷东西的宫女,想必是那帮太监惊扰了你,才会睡得这般不安稳。”
穆静雪闻言,问道:“那偷东西的宫女也曾抓到?”
上官历点了点头,说道:“最后在喜嫔的宫里抓到了,我去的时候,已经被杖责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