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仪吉祥。”一个宫女端着饰物行礼道。
“有事?”我坐在铜镜前端详自已的脸。
“奴婢是来侍候安仪更衣的,安仪等下还要参加册封典礼呢。”放下盘子,她走近我,开始为我梳妆。我在镜中看着她,是个乖巧、文静的女孩,大概十七、八岁。长了张娃娃脸甚讨人喜欢的。打扮像极了心研,应该说是心研的翻版。可性情与容貌有点格格不入,可能是我多心吧!
“是他要求你这样穿着的?”
“啊?”她大概还没反应过来,我口中的他是谁。
“是的,安仪。皇上很爱你的。”她到底是明白过来了。
“是吗?他们爱的只是我这张脸而已,只要没有了这张倾城的脸,那我什么也不是了,也将被人遗忘在角落了。”
“安仪……”
“没人的时候就叫我格格吧!安仪听着不顺。”我打断了她的话。
“好的,格…格格。”
“格格好美,怪不得皇上跟王爷都为你神魂颠倒。安…格格恕罪。”像是意识到什么不该说的,她马上下跪紧张道。
“起来吧!不要动不动就跪。对了…你叫什么名字?”我伸手把她扶起来。
“回格格,奴婢叫至善。”她站到一旁柔声道。
“很好听的名字,你的爹娘一定是希望你有颗至真至善的心。”我抚摸着她的手道。
“格格…是这样的,做奴婢的,不管分到哪服侍哪个娘娘,都是由那个娘娘来重新取名的。”
“那……”她看到我疑问的眼神,马上续道:“奴婢的名字是皇上亲自取的,托格格的鸿福,其他的奴婢都羡慕得很呢。”她说这话时眼里闪过了一丝的善妒,可又很快消失不见。
“原来是这样……你先退下吧!”
“那奴婢先出去收拾一下。”
“嗯…”我点头,很快这些风光都会离我远去了,拿起抽屉里的发簪…
“啊…安仪,你怎么了?血…好多血,来人哪!”至善大眼圆瞪不可置信地看着我的脸,难道她并不爱他?不知为何心里竟有点如释重负。
“别叫人,帮我用盐水消下毒就好了,那个时候哪有什么消毒水,唯有用盐水取代了。
“格格…奴婢不懂,你何苦这样折磨自己?皇上是不会因为你脸上多了条疤而离弃你的。不会的…格格太傻了。”在没有以这个身份出现前,她就已看出简子楚对我的心。这让她很痛心。世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生离死别,而是她就站在他面前,他却不知道她爱他,更不知道她就是他曾经朝思暮想的人。现在,他的心里是否还有她的位置?是否早已忘了她?
“安仪吉祥,皇上有召,请随奴才到‘暮若殿’举行册封典礼。否则误了时辰,皇上要怪罪奴家了。”南瓜抬起头的一刹,就差没吓晕了,也难怪,我左脸深深的还略渗着血水的疤痕,是人看了都会倒吸口冷气的。而我特加了点艺术色彩——用胭脂涂抹成四叶草的形状。我喜欢象征幸福的四叶草,即使幸福对我来说是遥不可及。
暮若殿到了,比妃嫔的宫殿要大得多,进去后才发现犹如置身于一个庭宛,花草树木随处可见。里面的设计也是我喜欢的,使我在这偌大孤清的皇宫里有种家的感觉,到底是对我用了心。
只是,当他看到我这张脸时,是否还会一如既往?我露出冷冷的笑,踏进门槛。远远地看到简子楚坐于正殿的中央,两旁是一些三宫六院的妃嫔,一群狐猩精。在我眼中,除了正室外,都被喻名为狐狸精更何况皇帝的三千佳丽?而我忘了自已现在的身份也只不过是狐狸精而已。近了…能看到她们脸上心不甘情不愿的,白眼的、傲慢的……又将多一个女人与她们平分秋色,且骑在她们头顶上,傻瓜才会微笑着说欢迎…欢迎…热烈欢迎呢。越来越近了,也就是我脸上的疤将暴露在众目睽睽下了,名副其实的献丑。
一张张眼睛睁得大而圆,然后是不可置信地用手去猛揉眼睛。对了,我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她们忍着狂笑出声的冲动,都在眉目传意。我没有看简子楚的眼睛,但已感觉到他的怒火在扩张,只是在努力把持着而已。就在南瓜宣读圣旨的一刻,简子楚突地起身拂袖而去。然后是被满殿里的幸灾乐祸的狂笑声取代。
第57章自毁容颜